「朕就是對你有念頭了,怎麼辦?」
但只霎那,沐清秋驚得面色煞白。舒骺豞曶
而幾乎同時,那個帝王的氣息就噴薄到了她的脖頸上。
濃濃的梔子花香,直入肺腑。
沐清秋一個激靈,跪倒在地。「臣死罪!」
她這話是慌亂出口,可她卻是真的站不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輪迴!
她掙扎了那麼久,她苦惱了那麼久,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要放手,要徹底的摒棄這個人,可他卻又在她剛剛轉身的時候說出這麼讓她渾然激動的話來。甚至於還是她根本就是個「男人」的情形下。
「清秋何罪之有?」頭頂上那個帝王的聲音再度傳來。
「若臣是女子或許會對皇上心生愛慕,可臣是男子,雖也有過些許不堪的心思,可現在在臣眼中,皇上就是皇上!只有敬重愛戴!」她道。
更是深深的叩首在地,直盯著身下漣漪散開的朱紅色蟒袍,任眼中的霧氣瀰散。
「朕有那麼多的臣下敬重愛戴,朕不缺你這一個!」那帝王道。
須臾,沐清秋的眼前已然多了那雙盤繡龍紋的靴子,卻是不用抬頭,就好似能看到那雙靴子的主人此刻正低眉看著她,眉眼間卻好似字句深沉。
此時此刻,回頭想過這些日子他對她的舉動,似乎還真是彰顯了些許他的意思。
那些什麼君臣禮儀,似乎也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視若無睹。
他親她,也不止一次。
甚至還屢屢說一些曖昧的話。
……難道說不是他在算計她?而是他真的對她,對她這個丞相有了那種心思?
可是她又該信嗎?
徒然,沐清秋心口的某處又痛的幾若麻痺。
她咬唇,又是生生的把自己的唇角咬出血來,「臣不想做被萬世唾罵的殲臣,若是皇上執意如此,那臣只有辭官!」
「又是辭官?」此刻,頭頂上那個帝王的聲音已經帶上了沐清秋再熟悉不過的淡淡嘲諷,週身也恍若冰涼,「好,只要你辭官,那朕明日就把那本冊子公佈於眾,旁的不說,朕就先滅了你的九族!」
「朕知道你不在乎你的生死,可你府中上下的百口性命呢?……朕以為這些日子,你早已經和你府中上下融洽和睦,不分彼此!」14059528
那一句句,只像是刀子刺在沐清秋的身上。
她赫然抬頭,直定定的看向那個立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依舊俊美,依舊是威儀無限,可那雙眼睛裡含著的幽深算計,卻是讓她只覺得寒意乍然。
是她的錯!
在從江南郡回京之前她遞上那份折子之後,就不應該只是等著這個帝王的回復,就應該死死懇求。得不到回復死也不回京城。
回京的路上,更應該不管他如何做如何說,她都要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堅持著離開才對!
就是說那時候可能也是這個下場,可至少她和沐府中的眾人並不曾有任何深交,可現在——
「皇上,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她冷冷的說,全身上下也冰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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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霽琛看著跪倒在自己腳下的人兒。
她頭上的烏紗端正,身上的朱紅蟒袍也整齊的沒有一絲的倦怠。
只是她臉上的冷凝,她眼底的疏離,都讓他覺得很是厭煩。更甚是覺得此刻她明明在眼前,可好像已經離得很遠……遠的讓他恨不得現在此刻就把她拽到跟前,讓她清楚他是誰。
只是如果說他之前還不太明白她那夜舉動的含義,那現在無論如何他也是明白了。
——她想要走?
哪兒有這麼容易!
炎霽琛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慢慢的越來越大,到最後,整個人都好似洋溢著異常明亮璀璨的神色。
隨後,他俯身,伸出雙手把已經僵硬的沐清秋扶起來。
「若不是清秋一再提及辭官,朕又怎麼會這麼說……」他笑的雲淡清風,就好像剛才他什麼過分的話都沒說過,「既然清秋不放心,不如我們君臣立據,如何?」
立據?
沐清秋還沒有從眼前這人乍然變化的情形中緩過神,腦袋裡懵懂的就闖進去那兩個字眼。
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字據?協議?
她抬眸,對上那位帝王淺笑的雙眸。再度咬唇。
……
……
果然,就如同沐清秋先前所想的,
一式兩份。
童叟無欺。
更還是那位帝王親筆所書。
從頭到尾,沐清秋一直立在御案旁邊,眼睜睜的看著那位帝王在紙上奮筆疾書。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的斟酌,總結,生怕當中有著什麼她想不到的漏洞。
不是她多心,而是這個人一直就是狡詐多變,更尤其剛才那乍然泛起的笑意,就是到現在她都覺得背脊上一陣發寒。
……那種被算計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甚至越來越濃烈。
直到那兩張寫的一模一樣的字據擺在她面前,上面都已經簽上了那個帝王的名字,她還是覺得這個御書房裡冷的厲害。
那位君主帝王寫下大名,然後側身給她讓開位置,就轉到一邊坐著看折子去了。而她則是乾巴巴的立在案前再度斟酌。
上面說她沐清秋在他炎武帝治下最多為官三年,且在這三年裡不會動她最為重視的人。若是朝局穩定,她沐清秋也可以提早辭官離京。上面還說他炎武帝不會勉強她沐清秋做不願意的事情。若是雙方有一方違背,便可公示此據,百官定論。
……從上到下,從左往右,似乎哪兒也看不出絲毫的不對勁來。
最後又在那說他炎武帝不會勉強她的字眼上沉吟了良久。
不會勉強她,那就是說他就是真的會對她有什麼想法,也不會勉強她做什麼了?
良久,沐清秋終於拿起筆,卻在筆墨落在紙上之前,抬頭往那個坐在一邊看折子的那人身上瞅過去。
好似金燦的光亮之下,他神情自若,泰然處之,就像是根本不知道她還在這裡糾結。
恍惚的,又好像他在她耳邊說的那句「對你有念頭」只是她的錯覺。
沐清秋習慣的咬唇,而剛才已經被她咬出血痕來的地方再也禁不住她的蹂&躪。
嘶——
沐清秋剛覺得唇角一絲痛意,那個只看著折子的人突的說了一句話,
「不要再咬了,會留疤的!」聲音和緩,好似溫潤。
沐清秋筆下一顫,到底把墨跡落到了紙上。
就在她筆下最後一筆收勢之後,身旁已經多了熟悉的氣息。
「這字……」
他微微沉吟,而後當中的一張紙頁就落到了他的手裡。
沐清秋沒有在意,只是趕緊的吹著自己拿著的這份字據上的墨漬。
早些干了,她也好早些離開。
……
眼角掃了眼沐清秋的舉動,炎霽琛的目光落在她的字跡上。
筆勁凝而不散,倒也是好字。
「好……像……」
他緩緩的吐出這兩個字。
這回,沐清秋總算是聽到了,她轉頭看向炎霽琛,「什麼……像?」
炎霽琛挑眉,反手把這張紙放到桌上,佯裝無事的翻看手上的折子,「朕沒說什麼!」
沐清秋幾乎忍不住又要習慣性的咬唇。
但凡是他說的任何一句話現在都不會讓她好奇,也不能好奇。可這個字卻讓她不得不多留一分心思。
什麼叫……好,像?
她不是原本的沐清秋,就是說現在她覺得自己已經是沐清秋了,可盜版就是盜版,怎麼能自以為自己是正版?
不自禁的,她往那位帝王身邊近了幾步,卻也是小心的把自己手裡的字據擋在身前,
「皇上,您剛才說什麼?」
炎霽琛睇了她這番小心的舉動,眉心微挑了下,閒閒的側過半個身子,惹得沐清秋又往他跟前走了兩步。
而後,他才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朕說,你的字和之前的字……很像!」
啥?
沐清秋一凜。
低頭往桌上擺著的另外一張字據上瞄過去。
……經過這些日子的苦練,她都覺得自己的字和之前沐清秋的字相比,足以以假亂真了啊!
對了,之前的沐清秋和這個皇帝太過熟悉,或許她這個冒牌看不出來的差異,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
當即,沐清秋訕訕的扯了扯嘴角,「臣又是離魂,又是受傷,就是現在的字跡和之前有些許不同也是難免的!」
說完,小心的瞅著那位帝王臉上的神情。
人家不點頭也不搖頭,甚至於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還是盯著那上面的字看。
渾然,沐清秋覺得自己背脊上的涼意更深重了。地罪王噴。
「既然皇上沒事,那臣就告退了!」
說完,揣著自己手裡拿著的那份字據就要溜。
此刻沐清秋腦袋裡只被那白紙黑字上自己的名字佔據著,迷迷糊糊的也沒能想到自己是要避著那個帝王的,只想趕忙的離開這裡,而最近的一條路就是從那個帝王跟前走過去。
就在她要走過那個帝王身側的時候,那個帝王只抬手就把她拽住。反身就把她壓到了御案上……
而感覺到胳膊被猛地拽住,沐清秋這才意識到自己竟又是糊塗的做了錯事。
驚慌之餘只瞪大了眼睛,眼看著那個帝王的面孔驟然放大。
「皇……」
她慌張的只能吐出一個字眼來,那熟悉的梔子花香就再度佔據了她的唇齒。
熟悉的氣息在她的唇齒間四溢,卻又是纏綿的讓她情不自禁的酥軟。
似乎一直以來她就對他的吻無力抗拒,而那夜裡她的身體也都已經被他從頭到尾摸了遍。此刻,就只是他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她就已經提不起力氣反抗。
他的舌尖柔軟的好似溫泉,那濃濃的梔子花香一點點的劃過她口中的每一寸,而後又是在她的唇上輾轉而過,尤其,她咬的受傷的那個唇瓣上廝磨舔&允。
即便腦中的意識混沌,即便眼前模糊虛無,卻也能感覺到他的舉動好似小心,好似對若珍寶……似乎心底裡豎起的冰稜也在一點點的融化。
終於,那濃濃的梔子花香撤開。
沐清秋也陡然清醒。
她睜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此刻除了憤怒,還要用什麼情緒面對他。
那份字據此刻還放在她身上,甚至於另一份就擺在她身後不遠的案角。
……他竟又欺負她。
「皇上,你……」
話未說完,那帝王就挑眉訝然,「朕強迫你了?」
「你——」
沐清秋咬牙,卻不料他的手更快,先一步落到她的唇上……她的牙齒就直接的咬到了他的手指上。
陌生卻又有些曖昧情&色碰觸,只讓沐清秋面上陡然一紅,就是呼吸也有些急促的緊張。
注意到她的異樣,炎霽琛眼中劃過一道幽光,隨即身子再度貼合下來,親密的在她的耳邊低喃,「……朕突然奇怪,清秋每次去清館都是做什麼?」
嘶——
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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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轎搖晃。
沐清秋在裡面幾乎愁白了頭。
誰能告訴他,這算是什麼?
莫不是她真的成了那個君主,那個帝王的某種寵臣?
合著字據上面寫的不強迫她做她不願意的事情,只是說那些比起親吻更進一步的?又或者說,只要是她半推半就,又或者一時被他迷惑了,那就不算是強迫?
啊啊啊啊——
她已經不想要和他糾纏下去了,為什麼他偏要糾纏著她?
她離魂了!
那些什麼治國的方針政策她都是剽竊來的!而且她根本就沒有之前的沐清秋那樣機敏鎮定!
人家資本家只是剝奪勞動人民的剩餘價值,這位仁兄卻是連她所有的價值都要剝奪了,就是連她的身體都不放過,是不是?
那,這份字據有什麼用?
沐清秋幾乎又要咬唇,卻在牙齒碰到那個傷處的時候,眼前乍然閃過他的手指。似乎耳邊還能聽到他的低喃……
隨即,惱羞成怒。
轉頭看看除了自己就是空蕩蕩的轎子,只能一拳砸到轎樑上。
緊跟著就聽到守在轎子外面的隨從,也便是沐老管家的兒子沐鐵山問道,「大人,要去哪兒?」
啊?
沐清秋囧。
遲疑了半響,說道。
「那,那就去清館吧!」
——既然懷疑她每次去清館做什麼,那她就做一次給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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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在清館門外停下來。
早已經有人看到了她的轎子,趕著就去招呼裡面應該等著她的那個人。
當沐清秋推開那扇房門,迎面一陣香風微過,那個天使般的人兒正滿面含笑的看著她,眉眼似春。
只一眼,之前一路上她的憤懣糾結一霎那都消散不見了。
而並不待她反應,但見郎昆的面色陡然一變,隨後就衝了上來,「清秋,你的嘴怎麼了?」剛才還春風拂面的神情立馬就消失不見,立馬的就凝重起來。
「啊?我,我自己不小心……」
沐清秋一顫,趕忙的解釋。
眼角瞥了眼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沐鐵山,只覺得有些什麼被揭穿的感覺。
……畢竟她上朝的時候,還好好的。
聽到沐清秋這樣說,郎昆面色稍緩,卻還是緊盯著那裡,「要小心點兒,我這裡有膏藥,回頭給你塗上!」
「……好!」沐清秋應了。
郎昆這才眉眼一彎,轉瞬又變得溫柔似水,抬手攬住了她的胳膊,「累了嗎?我去給你倒水喝!……還是把這身官袍脫下來吧!束縛著也是太累了!」
「啊,嘗嘗我特意給你準備糕點吧……我嘗過了,味道真的很好!」
那輕柔似淺的聲音,徒然的讓沐清秋全身一陣發軟。
這人,這人就是比胭脂,比她的妻子還要溫柔體貼啊!
……
沐清秋換下了官袍,穿上了貌似是之前的沐清秋留在這裡的衣服,坐在榻上品著他親手泡的茶,再吃著他精心準備的茶點。
而他只是柔順的伏在她的膝蓋上,看著她。那雙清澈湛亮的眼睛裡全是她的身影。
而沐清秋看著跟前這張幾若酷似了那人的面孔,上面帶著的幾若膩死人的溫柔只讓她的頭皮有些發麻。
實在是忍不住,沐清秋扯了扯剛上了藥的嘴角。
「……其實,其實胭脂不想要我來這裡!」
之前她裝病的時候,郎昆也是給她送過帖子的,她知道他是關心她,可因為胭脂還有種種緣由,要不是今兒那個人提起清館,她幾乎都要忘了清館裡還有個郎昆。
聽到她這樣說,郎昆還是帶著那樣的溫和笑容,說的話卻又是讓沐清秋一陣陣的窩心,「沒關係,只要偶爾,就像是現在這樣看到清秋,我就很高興了!」
嗚嗚——
郎昆他,真的好好啊!
難怪人都說男人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回到家裡之後都想要個溫柔似水,體貼的妻子。就是她遇到這樣的一個男人都覺得是種莫大的福氣了。
一時,沐清秋只感動的熱淚盈眶,一把抓住他的撐在自己身上的手腕,就道,「郎昆,你……」
後面的話沒說完,就看到郎昆的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了僵,而手指碰觸的地方,也覺得不對勁。
沐清秋一驚,「你怎麼了?」
當即,不顧郎昆的反對,趕忙的掀開他的袖子,就在袖子下,那處被包裹的精細的地方因為她剛才激動的一拽,都滲出血痕來了。
「怎麼回事?」沐清秋急了,幾乎就要從軟榻上蹦起來。
郎昆忙一手拽住她,「沒事,我只是不小心!」
「什麼不小心!還會傷到這裡?」
沐清秋急的問。又因為站在高處不曾留意郎昆眼底快速劃過的幽光。只是轉瞬,他再抬頭,眼睛裡已經是星光碎碎,「清秋,擔心我?」
「……」
沐清秋窒了窒,只能再度坐下來,幹幹的笑,「你剛才不是也很擔心我嗎?」
她只是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回答落在郎昆耳中,卻是讓郎昆很是鄭重的點頭,「是,現在京城這麼亂,清秋一定要小心啊!」
說著,還一把抓住她的手,重重的按了按。wzwa。
……
沐清秋看著面前的人,感覺到攥著她的手背的手微微顫抖,那隱隱藏著的情愫就是緊張和擔心啊!
而且那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關心,讓她渾然找不到絲毫的虛掩偽裝。
可是他為什麼要騙她說是她和他已經在一起了?……若不是她那天好似飛蛾撲火的衝動,她都不知道他竟然騙了她!
難道只是擔心離魂之後的她離開他?
抿了抿唇,沐清秋還是決定問他,
「郎昆,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的?」
郎昆一怔。
那天使般的面孔在她的面前緩緩垂下去。
在沐清秋的眼前,只能看到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
過了好一會兒。
郎昆才抬頭,臉上全是淡淡的懇求,「清秋,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
……
……為了她好?
以為她只是幾歲的孩子嗎?
沐清秋看著他,沒有說話。
而郎昆卻因為她的沉靜慌了,趕忙的又是把她擁入他的懷裡,「清秋,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是為了你好!」
「……不要問我,好不好?」
「等到時候,我全都告訴你,好不好?現在不要問我,求你——」
「清秋……」
他的聲音暖濃,一字字的都讓她沒辦法硬下心腸來。
再加上眼角落處清楚的看到因為他的緊張,那已經滲出血來的手腕上紅暈又擴散開來。
歎了口氣,沐清秋也只能說了句,
「……把你的傷口包上,我就不怪你了!」
郎昆還是在一個勁兒的討饒,聽到這句話,愣是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趕忙的就推開她,仔細的打量了她臉上的神情,最後確認了她說的是真的,這才鬆了口氣。
轉身去拿了包紮的東西,直接就在她的跟前換下了傷處上的藥棉紗布。
……
許是之前經歷的那幾次水深火熱的刺殺,沐清秋看到那一片鮮紅露在自己面前,就有些怵頭的轉過臉去不敢看,可即便如此,眼角還是看到了傷口。
……雖說不大,卻是夠深。
到底是什麼東西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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