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堂堂一個丞相從皇上哪兒離開,還能藉著尿遁?
只是剛走到前面的亭子,不遠就看到一眾的香衣鬢首緩緩而來。舒骺豞曶那寬大的鳳尾扇前,琳琅美玉,
黃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朵逼真的牡丹花碧玉翡簪,獨有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味道。
她是美的,就是在沐清秋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就移不開眼睛。
而後,她就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守在門外的德寶說了些什麼,然後德寶進去稟告,又像是只轉眼,德寶就出來,隨後,她就翩然走了進去。
……即便隔了這麼遠,她好像還能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迭迭香氣。
那夜裡,一品居門外她那驚鴻一瞥,好似夢中的那繡衣羅裙之下的纖纖玉足。
今日裡,面前這美艷動人,讓人心神搖曳的美女婉容。
——好像,外面的天兒也沒這麼暖和吧!
嗯,她餓了,一定是餓了!
又加上這種日子很容易氣血兩虧,所以,她才會覺得這麼冷。
沐清秋默默的點了頭,轉身就要離開。還沒抬頭,眼前突的出現一人,她差點兒驚呼出聲。
「你,你……」
這人,怎麼神出鬼沒的!
「大人,您沒事吧?」德寶明知故問。
沐清秋恨恨的瞪他,「你在皇上跟前就這麼辦事的?」
德寶聳了聳肩膀,沒回答,只是往暖閣的方向瞄過去,「那位是皇后娘娘——」
羅兒皇離。「哦~!」
沐清秋點頭,然後側身就要離開,只是往前走了兩步,倏的反應過來。
那個人是誰,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擰眉,又轉頭走過去,再度站到德寶跟前,「你什麼意思?」
德寶低頭,很是恭謹的樣子,「沒什麼意思。」
「……」
沐清秋瞪著這人的腦袋瓜子。
深深的覺得自己是上輩子沒燒什麼好香,怎麼會遇到這樣一個一個的奇葩。
她轉頭看看四周沒什麼人往這邊看過來,便一步上前湊近了德寶,附耳說道,「德寶,我告訴你,就是我沐清秋真的有什麼龍陽之好,可你要好好想想,我沐清秋和你家主子在一起的時候,哪次不是你家主子衝著我撲過來的?所以——」
說道最後,沐清秋索性一指一指的戳著德寶的胸前,「你,看,好,了,你,家,主,子,比,什,麼,都,強!」
說道最後一個字,沐清秋幾乎覺得自己的手指頭都要斷了。
她知道這個德寶的護主心切。
可到底這個德寶有沒有長眼睛啊啊啊啊!
……
沐清秋根本就是快步走著離開的了暖閣的範圍。
背後,立在光亮下的德寶看著沐清秋離去的背影,嘴角也越來越緊了些。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可是,主子一旦想要做什麼,他這個做奴才的又怎麼能攔得住?
而且,這個沐相——
德寶抬手往剛才沐清秋杵過自己胸口的地方摸過去。
剛才看沐相的樣子應該是很生氣,可是——
沐相的力氣,也未免太小了些!
有點兒,有點兒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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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
沐清秋剛從宮門出來,就聽到外面一聲低呼。隨著,一個人影就出現在她面前。
她抬頭,正是付少清。
他身上還穿著早晨上朝的時候穿著的霖霖盔甲,再看他一臉的焦急,沐清秋心裡頭只一暖,「付大哥,我沒事!」
「真的?」付少清還是上下左右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那擔憂不安就差寫在臉上了。
沐清秋笑開,明媚的眼睛裡只閃著面前這個男人的暖意。
「付大哥,你真八卦!」
她笑著說,隨後拉住付少清的手腕,往自己的轎輦那邊走過去。
她和他說起來她裝暈之後種種。自然當中她一個字也沒提她那個夢,更沒有提那個吻,只是說她執意不肯去看太醫,皇上也就讓她在暖閣睡了一覺,而醒來之後,那個皇帝就質問她去清館的事情。
最後,沐清秋總結,「不管皇上是什麼意思,反正我已經承認我是斷袖!」
只是沐清秋說的輕鬆,付少清臉上只是越發的凝重。
就在大殿上,她佯裝暈倒的時候,他清楚的聽到了三道驚呼聲,一個是他的,一個是安樂王,另外就是那位帝王。
雖說那位帝王登基不過五個多月,而他身為臣子也是屈指可數,可但見這些日子那位帝王的舉動就可見心思之深沉。
付少清抿唇,轉頭定定的看著沐清秋,「清秋,我怕皇上已經對你有了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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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相病了。
那日沐相不惜叩首青額,以請皇上推遲廣選秀女,轉日早朝,便有官員參奏沐相有嫌結黨營私,沐相當場暈厥,而後雖在帝處稍事休息,可當沐相回去沐府之後,就一病不起。
眾官員聽聞,紛紛府上看望,只是都讓胭脂夫人給擋了,說是丞相之病需要靜養。於是乎,除了少數的幾名官員能有幸探望沐相之外,其他的都被拒之門外。
而當中能有幸探望的除了付將軍,安樂王爺,工部尚書等數位一品大員,還有一位便是之前還名不見經傳,可就在沐相暈倒那日之後就名聲大起的賀中林賀御史。
據說賀御史入京為官沒多久,沐相便和帝王一起從江南郡歸來,而就在沐相上朝的第一日,那位賀御史就被沐相拍著肩膀說,「我欣賞你!」
而不過幾日,沐相則又為了賀御史斥責了大理寺卿,再而後,又有人劍沐相和賀御史相攜而行。姿態尤其親密……
呃,當中情由就自是眾說紛紜了。
歸根到底,就是賀御史如今在街上走著的時候,和他打招呼的官員不在少數,而且各種目光都是紛雜幽深了。
……
沐府。
沐清秋樂哉樂哉的躺在床上,吃著水果,喝著小茶。
跟前飛雪輕歌曼舞,姿態飄然,便是那個愜意十足啊!
「飛雪,累了吧!來喝口茶!」
一舞罷,沐清秋趕忙的把跟前的茶水給飛雪遞上去,若不是那雙眼睛裡清澈湛亮,那笑容滿面只讓人會想到某種紈褲子弟。
「大人,您現在還病著呢!」飛雪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勸了句,可還是先把手裡的茶水給喝了。
沐清秋很是鄭重其事的點頭,「我知道!所以才要飛雪怡情啊!」隨後衝著飛雪勾了勾手指。
飛雪聽話的過去,剛到了跟前,沐清秋就倏的抬手。
只輕佻曖昧的拂過她的下巴,惹得飛雪面紅耳赤,原地跺了下腳就飛快的跑了出去。
背後的屋子裡,沐清秋瞅著她的背影,「噗哧——」笑出聲。
貌似,她已經把調戲這門手藝學的惟妙惟肖了。
只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之前付大哥說那個人可能已經懷疑她。不管付大哥這話是不是有根據,反正這些日子她也不想見到那位帝王,索性就稱病不朝了。
皇后壽辰,各邦來賀,身為丞相稱病不朝,許會讓朝野四方質疑。可擺在名面上的是,她的確是「病重」。
不管是為了躲開那個皇帝的懷疑,還是不想去想那個越來越近的「福王」。這也是唯一的辦法,順便也讓她在這幾日努力補習,好好的學習怎麼當一個男人。
——只要在皇后壽辰之前,她的病好了,也就沒事了。
悠哉悠哉的,沐清秋轉頭又丟了塊兒削好的蘋果塊兒放在嘴裡,也就是剛嚥下去,就聽到胭脂無奈的歎息,「你又欺負飛雪了!」
沐清秋回頭,衝著始進門的胭脂挑眉一笑,「夫人,來……良宵苦短,我們關上房門親近一番,如何?」
被沐清秋這般調戲的語氣嚇了一跳,胭脂生生的嚥下一口氣,「你,你……」
沐清秋失笑,也覺得欺負胭脂的確有些不道德,趕緊的正經了表情,拉著胭脂過去坐到床頭上,「嚇到夫人了,那就差人叫賀御史過來吧!」
只聽到沐清秋說「賀御史」這三個字,胭脂整個人都差點兒蹦起來。
見狀,沐清秋又爆笑。
昨兒賀中林來探望她,她病懨懨的躺在床上,賀中林只是面露關切,可當賀中林轉頭看到胭脂的時候,眼睛裡登時就冒出異常的光亮來。只盯的胭脂連說話都有些不利落。而後更是直接問了一句就是讓她聽了都肝顫的話,「夫人,某月某日某時在哪兒?」
憑著沐清秋這些日子對炎氏王朝的日子時辰的計算,賀中林口中的那個「某月某日某時」不就是那晚上她和胭脂女裝在街上碰到他的那時候嗎?
當時,胭脂的嘴角就有些發顫,幸虧她也急中生智,只低低的喊了聲,「好痛!!」
然後賀中林慌亂的轉頭看她,胭脂也趕緊的喊著去叫大夫,才算是躲過了這一「劫」。
沒曾想這都已經過了一整天了,胭脂還是這樣膽戰心驚。
「胭脂,莫不是你對賀御史有什麼想法?為夫倒也可以幫你啊!」瞅了胭脂一眼,沐清秋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還真不錯。畢竟她不是真的男人,總不能讓胭脂陪她白白虛度了這最好的青春年華吧。
只是沒想她說了這句話之後,胭脂只微微色變,過了會兒方開口,「大人,您還說笑話,若是真的讓他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哦~!」
看到胭脂完全沒這個想法,沐清秋也只能先暫且把這個念頭擱置在一邊。
只是這會兒胭脂不是應該在前庭給她擋著那些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來拜訪的各個官員嗎?怎麼到後面來了?
「胭脂,你有話想要和我說?」她問。
胭脂點頭,「其實……」
這時候,外頭乍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兩人轉頭看去,那個一直在她出門時陪在身側的隨從,也就是老管家的兒子立在門外,「皇上來了——」
神馬?
沐清秋手裡捏著的蘋果塊兒直接給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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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蕩蕩。
只是轉眼,沐府沐相的寢室外,就已經是一眾的御林軍侍衛。
沐府當中隨從跪倒一地,而後但見那個明黃色龍袍的帝王大步而來。
進到房中,沐清秋的聲音就孱弱的輕顫,「臣見過皇上!」
她的面色蒼白,頭髮也是凌亂的披在腦後,身上的罩衫散在身上,當真是一場大病的樣子。
炎霽琛擰眉,上前扶住她,覺得入手仍是寒涼了些,「免了!沐相還是趕快回床上躺著吧!」他道。
「謝皇上!」
沐清秋在胭脂的扶持下,躺回到了床上。
但看著沐清秋躺好,炎霽琛淡淡掃了眼身後的德寶。
德寶轉身吩咐了聲,隨後太醫便躬身進來。
「朕特意帶著太醫前來給沐相診治!」炎霽琛道。
沐清秋很是感激,「謝皇上!」
……
太醫的手放置在沐清秋的脈上,凝神垂眸。
而在場的眾人都緊盯著太醫臉上的神情。
過了好一會兒,太醫起身,回頭拜過炎霽琛,「臣已經有了方子。」
炎霽琛眼底微光浮動,頜首,「去吧——」
「是!」
太醫起身離去。
炎霽琛看向沐清秋,「朕有話要和沐相說!」
隨後,屋子裡的人也只得都退了下去。wb8c。
離開時胭脂擔憂的瞅了眼沐清秋,沐清秋衝著她微微點頭,示意放心。
很快,屋子裡便只有沐清秋和那帝王兩個人。
……
沐清秋病重,不易言談。
那位帝王只是低頭品著手裡的參茶。
一時,寂靜。
當那帝王杯子裡的參茶喝了差不多一半兒,那位帝王終於開口了,「老毛病了?」
沐清秋眼皮一抖。
什麼意思?
看到她沒有反應,炎霽琛微微挑眉,「朕過來的時候,聽你家老管家這樣說的,難道不是?」
「是,是,是老毛病了!」沐清秋忙點頭。
看她這樣子,炎霽琛的嘴角不著痕跡的勾了下,隨後,放下手裡的杯盞,起身,往沐清秋的床邊走過來。
沐清秋心頭一顫,看著那個明黃色的身影慢慢走近,幾乎是強壓著衝動沒讓自己立刻就從床上跳下去。最後,那位帝王到底坐到了床頭。又是近在咫尺的盯著她,似笑非笑。
「既然是老毛病,朕之前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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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愛yu蘋果】的鮮花——親們覺得咱還有加更嗎?麼麼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