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寂靜恬和。舒殘顎副
眼前的男人,不曾嚴詞相加,不曾氣場凌人,更不曾看她一眼,只是靜靜的坐在窗下品茗香茶。更何況還有口中緩緩而生的雲峰香茶,正是如同這位君主所言,當真是有著讓人神交的意味……
只是即便如此,還是沒辦法讓她真的靜下心來。
「碰——」
沐清秋再也忍不住,幾乎是甩下手中的茶盞,跪倒在君主跟前,「臣見過他們了。」
清朗的聲音在屋中盤旋,但見窗下的白袍裊繞,那個俊美似仙的人仍低頭品茗,修長的手中端著的杯盞竟是絲毫未動。
沐清秋聽不到那位爺的舉動,又何曾知道人家的想法,她深吸了口氣,勉強揚了揚嘴角,「……不知道皇上是如何瞞過他們的,他們只還以為陪臣同行而來的是安樂王。」
「清秋以為呢?」
那個品茗的君主終於開口了,卻也讓沐清秋暗暗鬆了口氣,看來她剛才用的迂迴這一招還湊合。她躬身一輯,「臣之前還不知道,剛才看到了德寶公公,終於恍然大悟。」
「哦?」炎霽琛端著杯盞的動作終於頓了下,眸光轉向沐清秋,眼底閃過一絲趣味。「說來聽聽。」
沐清秋勉強笑了笑,「皇上以安樂王的模樣現身一見,安樂王同樣飾以皇上面目前往江西大營視察,是其一。而最重要的是想必臣離魂之前和皇上甚為不妥,故而便是臣離魂之後,曾和臣有過交情的人都不會以為臣這幾日會和皇上同行同吃。即便德寶公公一直隨行在側,他們也只會以為是皇上的障眼迷惑之法。」
說道這裡,沐清秋頓了頓,而後又是一口首,「臣一直隨行在側,竟然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皇上之睿智英明,便是臣傾其所有也不及一二。」
一席話罷,沐清秋又覺得少了些什麼,正要再說幾句,耳邊卻已經聽到那個君主的幾聲淺笑,
「朕這會兒倒是有些好奇了,到底清秋遇到了什麼事,竟然連阿諛拍馬都如此敷衍?」
「……」
沐清秋眉角抖了抖。
這個妖孽君主果然是聰明睿智到極點了,竟是連她阿諛奉承真誠與否都能聽得出來!
——這幾日她還以為是這個君主故意折騰她,讓她日夜食不安穩睡不能寐,卻是在回來的時候問了付少清怎麼就確定同她隨行而來的是安樂王,她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所有人就是包括她也都被這個君主給蒙在鼓裡。只是這個君主連面子都不給她留也就算了,這會兒竟是連裡子都小氣吧啦的!
「臣惶恐,臣不敢!」
沐清秋低頭,作勢就要再度叩拜。
只是身子方一動,眼前只覺得白影微閃,那個君王便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只手扶住她受傷的右臂,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那指端的柔和竟瞬間讓她的胳膊一陣發麻,轉瞬便是連心頭都有些莫名的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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