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她回神,她竟發現自己整個人竟然攔到了那個酒醉的人跟前,而那柄閃著寒芒的刀劍正從她的身側滑落。舒殘顎副同時,胳膊上一陣刺骨的痛意。
她低頭,右臂上那道便是在夜色裡也赫然明顯的血痕正晃在眼前,而手指上滾滾灼熱滴下的正是她的鮮血。
眼前一花,只覺得天地都在旋轉,耳朵裡也一片混亂,乍然模糊的視線裡,好像一團白影在眼前翩飛,又好像四周多了好多黑色的影子,更好似眼前一片鮮紅刺眼……
終於,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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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晃晃。
搖搖晃晃。
便是在一片搖晃當中,沐清秋緩緩的睜開眼睛。
頭頂上是盤雲而生的精緻繡紋,鼻端的香氣裊裊也好似寧靜志遠。
好熟悉……
她曾經細細的,裡裡外外的都掃量了個遍,這裡不正是那個君王的豪華車馬嗎?
只是,她怎麼在這裡?
就憑著她不小心輕薄了那個君王的舉動,至少也要把她從車馬上給趕下來啊!
突的,腦中混亂的記憶重疊,富麗堂皇的朱宅,天壤差別的晚宴,黑衣蒙面的刺客……
刺客!
沐清秋瞪大了眼睛,猛地起身。
「啊——」
胳膊上驟然而來的痛麻讓她驚呼出聲,她匆匆一看,半掩著的外袍之下,幾乎整條右臂被緊緊的包纏起來。
片刻的怔愣之後,沐清秋又喊了第二聲。
「啊——」
「沐清秋——」
她的驚呼聲還沒有落停,便聽到一個很是不悅的聲音傳來。
沐清秋咬唇看過去,但見不遠處一襲白袍的君王正盯著她,俊美的面上烏雲密佈。「你再喊一句,朕就把你扔下去!」
「……」
沐清秋忙點頭,表示聽話。
她喊第一聲是因為痛。第二聲是因為看到了被包紮的像是個粽子一樣的胳膊,還以為自己的身份被這個君王識破了。可還沒有徹底的喊出來,她就發覺是她自己想多了——除了外面的袍子給簡單的撕了開,其他的地方還是原封未動,那就是說,她仍然是這個炎氏王朝的沐相。
只是……她昨晚上可是奮不顧身的救了他,他幹嘛還這麼凶!
這時候耳邊上突然又冒出來一句,「你怨朕?」
「沒有!怎麼可能!」沐清秋搖頭,胳膊上的痛意仍然清晰的傳來,可臉上早已經是誠摯可見。
炎霽琛瞅著她臉上的一本正經,嘴角不自禁的微勾。「沐相可知道自從你離魂之後,便再也藏不住心事了?嗯?」
他的語氣很溫柔,卻在沐清秋聽來就像是銳利的刀子,淺淺的在她的心口上一劃一劃……
「呵呵,皇上說笑了,臣沒有心事!」沐清秋乾笑。
炎霽琛深深的看了她幾眼,目光不著痕跡的從她的脖頸上閃過,「如此,甚好!」繼續低頭看向自己手裡的書籍。
沐清秋暗暗鬆了口氣,正打算挪下適才已然僵硬的身子,炎霽琛突然又說道,「刀口傷了筋骨,不要亂動。」
沐清秋頓了頓,訥訥的應了。
……
一刻鐘……
半個時辰……
沐清秋到底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