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音質地上好絲綢衣袍因穿在久央身上過大,那涓涓銀絲折射微光一霎那耀花了久央的眼,下意識伸手去遮擋,避開銀光接連後退,靠近湖面的久央最終在一個不慎腳下滑到,整個人都向湖中墜去。舒榒駑襻
遠觀那呼嘯破空的衣袂,像是一隻絕望墜落的白蝶,蝶翼輕顫,竟在恍惚間令四水臣服失色。
…………
隨著久央墜落四水,臨近湖面距離越來越短,那近在咫尺的寒,越加深邃濃郁逼人。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光,綿軟如斯,輕巧繞上久央腰身,挽救了那即將溺水的蝶。
就在久央幾乎能感覺到四水寒冷撲面而來時,銀練光線一緊,拿捏剛好的力道,不甚威凜,卻帶著與生俱來的慈悲溫柔。
久央細嫩臉頰僅差半寸便貼到寧靜無波的湖面上,湖底的錦鯉因著久央失足這一變故而四下遊走,爭相向上接近久央,想要一看究竟。
一時間,少女被銀光拽住虛浮在水面,水底五光十色錦鯉游動,微波浮光掠金。
微微掀起水紋湖面,清晰呈現著久央茫然略帶驚慌倒影。
紅瞳少女額前一枚精巧玉墜正在晃動,玉墜下半邊已然被出四水染濕。
寒氣渾然簌繞,卻不能影響它絲毫輕巧玉質。
四水哀淒有情,玉質溫潤無思。
緊握住銀線另一邊的無音腕轉一個用力,久央重新回落帶地面。
…………
溫雅的蓮香撲面而來,惶惶帶著擔憂。
「你方才落下水中時在想誰?」
玉碎般清冷的聲線低低繚繞耳畔,成功喚回久央遊走恍惚的神思。
「弟子,弟子落下去的時候唯恐四水眾生情仇將我纏繞住,所以,弟子誰也沒來得及想……」火紅的大眼閃過一絲迷茫。
「正因如此,你在落水過程中心無雜念了無七情,所以四水排斥你,縱使你身軀如此接近四水,它卻是分毫沒有將你侵染。」
順著無音視線向下,久央垂頭看見自己的衣擺果然沒有絲毫濕意,反手握上自己的青絲,以方纔那個與四水湖面平行的姿態,這髮絲本應該落入水中的,可卻是……
「我的頭髮!!?」一聲詫異,並非因四水未沾染其閃耀髮絲詫異————而是自己的髮色。
「師父,它,它怎麼會這樣啊啊!」
抓著自己一縷火紅湊到無音面前,久央整張精緻的小臉都因激動而顫抖垮了下來。
「我的頭髮怎麼會像妖精一樣不是正常顏色啊,它,它居然是紅色,嗚嗚……眼睛都已經夠怪異了,如今頭髮都是紅的,我是妖怪啊,師父,弟子才不要做妖怪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拽著無音衣擺便要擦眼淚鼻涕,久央抽泣抱怨間無音也在皺眉。
方纔她剛剛凝聚成人身時還是青絲三千如墨染,怎麼只有幾縷碰觸到四水,便將滿頭青絲霎時化為琉璃火紅……
雪白細膩的肌膚,紅瞳紅髮卻使其嫵媚間平添嬌艷妖嬈。
「你,你就當……這髮色其實也很好看的。」
無力的勸慰著,無音溫潤的手掌遲疑,卻最終落到久央後背輕拍以示安慰。
「沒事沒事,紅色其實很個性……」
「……」
「嗯,顏色很你的眼睛很配。」
「……」
「那個,為師很喜歡你的頭髮啊?」
「……」
師父,您來這是在安慰徒弟還是在變相貶低徒弟啊!?
久央含淚徹底無語,這幾萬年不予人世溝通的神尊,如今看起來卻非一般毒舌。
「久央啊,你快起來吧,為師的衣服……」無音歎息,他只感覺一陣陣潮濕自外襟溺進來,濕氣幾乎已經穿透衣衫進入內裡。
「師父,您老術法那麼高強,難道您就不會將我身上的衣服變小麼,您就不會用術法將您的衣服烘乾麼。」
這一聲聲您啊您的,這小徒弟如此恭敬的語氣————有陰謀。
「有話直說。」刻意後退兩步與久央保持距離,無音慶幸這樣人形的久央不能撲到自己懷中耍狠。
但事實證明————瘋狂的狐狸似乎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