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兒,不是這樣的。」
邪君沙啞的聲音回答著她,這話說的有氣無力的,然而君千兒卻離他遠遠的,漸漸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呵~被討厭了。
邪君一臉淒然。
君千兒不知道,他之所以打算在君千兒成人禮的時候殺掉君千兒,是為了讓她的魂魄歸入他所管轄的地區,套上一個官職,然後他就可以一直將她看在身邊了,只是他卻忽略了魅君,他沒想到他殺了君千兒以後,君千兒直接回歸了原來在魅君那裡的職位,兩世的記憶也都奔湧而出,她現在對他心灰意冷,恨毒了他,他也是明白的,但是他相信……她有多恨他便還有多愛他。
他還有機會,一切都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你應該給我解釋的機會。
這暗無天日的冥界,沒有一絲光亮可尋,就像她心底被誰傷的千瘡百孔的傷,一個一個的孤魂從她的眼前恍然飄過,那沒有秩序可尋的冥司使領著一個個孤魂投胎的投胎,留在冥界受刑的受刑。
她站在那裡,一個人,冥界的風吹過耳際,那股消散不去的哀愁再次漫上心頭時,君千兒輕抿櫻唇,一臉酸澀難堪的模樣。這鐵打的冥界,流水的人,想到自己如今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回到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君千兒的雙眸就耐不住的有些微濕。熟悉的景物,熟悉的建築,心像是往水中投了一顆石子,蕩起層層漣漪。第一世的樓詣止,第二世的鈞邪,邪君,如果說第一世的我遇到你是個錯,愛上你是個錯,我認了。
如果說第二世還會被你玩弄的團團轉,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你,我也認了。
但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人,也總該有個限度吧,那種被自己最心愛的男人親手噬心的痛,有誰能懂?「千兒,我在這裡,你快過來。」一聲明朗的聲音響起,像是陰暗的冥界照射進了久違的陽光,溫暖極了,可當君千兒看到那人時,眼中卻不禁沁滿淚光,乍眼一看,那人不是邪君,又能是誰呢?君千兒打定了主意不搭理他,裝作一副未曾看見他的模樣,她的臉上,浮現出幾絲淡淡的自嘲,他這個時候來,是來看她的笑話吧,還嫌她受的傷不夠深嗎?
明明痛與怨都已經深入骨髓了,他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呢?
「千兒,你還在怪我是嗎?」邪君面對君千兒的淡漠,也沒有多說什麼其他的,只是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隱隱匿藏著深深的失落,他真的不知道魅君會臨時做出那樣的決定,還沒有告訴他,他要是知道那些的話,一定不會在她第二世的時候,親手殺了她的,這都是誤會啊……千兒,我的千兒……
想到這裡,邪君不禁主動上前,慇勤的笑著討好君千兒:「好不容易回來了,都不對我笑一下嗎?」邪君輕柔的說話聲音像一個委屈的孩子,君千兒抬頭看著那張帥氣的俊臉,不禁苦笑。
邪君,如果說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也許你在我的心目中,真的很帥氣,很符合我喜歡的人的類型,你還會再次住進我的心裡,可是如今我的心裡滿滿都是我們的曾經,那些痛苦淋漓,那些千瘡百孔的回憶和過去,你以為……我能原諒你麼?
要說一句原諒,哪有心裡想的那樣簡單,要忘記一個人,哪有自己以為的那樣快?
「邪君殿下,千兒只是魅君座下一個小小的死神,就不用勞煩你如此費心了,再者,千兒身體健全,行動方便,真的不需要您如此客氣。」
她說的是實話,既然兩個人之間沒有了愛情,她又那麼的恨他,那麼這樣體貼她又是為了什麼?他還想給她設下新一輪的陷阱,繼續玩弄她的感情嗎?
「千兒,我知道你什麼都記起來了!」
邪君有點憤怒的想跳腳,他是堂堂邪君,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君千兒,你看我都給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諒我一下,我們之間重新開始嗎?你現在也好不容易歸位了啊。」「哦?然後呢?然後我要原諒你嗎?你以為一個人的心若是受傷了,會像手指上被磕到的一個小傷口一樣,用法力輕撫而過便會了無痕跡的好起來嗎?」
君千兒想起過往的一切,笑容不禁苦澀起來,她真的很想知道這位心高氣傲的邪君殿下還想在她面前玩什麼把戲。
「你說的沒錯,我是什麼都記起來了,第一世的樓詣止,第二世的鈞邪,我君千兒因為你兩世的癡傻,我於今都刻骨銘心,但是我想問邪君殿下,我記清楚了這些,你是不是感到特別開心,有種捉弄別人,愚弄別人,玩弄別人感情之後的刺激痛快感呢?」
也許是說到了心底的傷疤處,君千兒不禁鼻子一酸,已經有些乾涸的淚腺,忍不住又留下了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落下,這讓一旁的邪君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千兒……我不是那個意思。」
邪君呆滯的看著眼前這個長相清秀,在自己的夢中不知出現過多少次的女子,她哭著,惹他心疼。
「千兒不哭,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再給我最後一個機會,我樓詣止此生定不負你!好嗎?」
「呵~邪君殿下這句話千兒若是這次再相信,那不知千兒來生還有沒有這樣的福分,能夠重新回到冥界安安心心的做個死神了。不是嗎?我變成這副德行,拜誰所賜,殿下可有想過?」
君千兒抿嘴苦笑,他現在是在幹嘛?同情?施捨?若是不曾有他邪君的出現,她便不會考核失敗,不會有輪迴轉世之苦,更不必受情恨之痛的折磨。
「千兒,你相信我……這一次,我一定……」
「你一定什麼?對我來說,你不過就是與我上司魅君同一個等級,可以平起平坐的上司,你只是冥府四君之一的邪君,若是沒有公事,我們之間,一點兒瓜葛都沒有。」
「千兒,你應該給我解釋的機會,我那麼做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