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了,南宮名就趴在床邊睡去了,冷晴也一直保持著不變的姿勢,房間沒有開燈,一片漆黑,藉著那淡淡的月光看著他心疼著他,過了一會兒冷晴忍不住了,他要是這樣睡一晚上醒來肯定很不舒服。
「名?」冷晴很小聲的叫著他,被他一直當枕頭的手也從他的臉下抽了出來,南宮名睡覺很警覺,感覺她抽走自己手之後好似有些怕的打了個冷戰,然後慌忙醒來起身,帶著極度的緊張,低頭,大口的喘著粗氣,看向她,她是醒著的,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閃著捉摸不定的光。
他竟然又出了一身冷汗,在和她對視的瞬間,在看到她安好的瞬間,他紅了眼,卻又在強迫著自己不讓她看出來。
剛才,她那麼明顯的看到他扭曲緊張的臉,緊縮的眉,糾結的眸,眼裡的淚光在微微的月光下,亦如啟明星那麼亮。
平靜下來之後南宮名轉身先去開了燈,房間頓時被照的大亮,那雙紅紅的眸子看上去那麼清楚,叫她如何不心疼這個男人?
冷晴忙起身,對他說道:「你是太累了,這樣睡覺不舒服,來床上睡吧?」
說罷冷晴忙拿過自己的衣服穿著給南宮名讓地方,凝視著冷晴,他突然之間又茫然了,又心痛了。
表面上她很客氣,可心底的關切卻很真,可是為什麼她要疏離?為什麼突然要離婚?到現在南宮名都想不通,明明離婚是對兩個人毀滅性的傷害,一向為別人著想的她怎麼捨得,又怎麼忍心?
他有些猶豫,最後卻還是抱緊了她,隨意的吻著她,並不在乎吻著她哪裡,那聲音像是壓制著一種難耐的情緒:「丫頭,我愛你,勝過任何人,要我和你離婚,要我放了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先回家好嗎?我們回到以前好嗎?我依然會那麼寵你,一輩子都不會變,別再相互折磨了,好嗎?」
她沒有動,就任由他抱著。
在他擦著她的鬢角趴在她肩上的時候,她看到了他那麼痛苦的表情,這樣的表情讓她心痛,隨即他的吻有目的的落下來,就吻在她的眼眸上,讓她把她的痛苦關在了眼瞼裡,然,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是他眼裡比她更深的痛苦。
冷晴覺得眩暈了,剛好些的頭疼此刻又在作祟,小身子在他的大掌下變得無力,因為是閉著眼睛,所以她已經不能確定眼前的一片漆黑和瞬間的眩暈和失去知覺,是病在作怪還是被他迷亂的心智在作怪了,大概都有吧?
此刻冷晴倒是真的希望就這樣死在他的懷裡。
「老婆,我們回家,好嗎?」吻了她好久南宮名才鬆開了自己的嘴,然後將她的軟軟的小身子從自己懷裡扶出來,癡癡的看著她的眼睛這麼問了一句。
回家?兩個字讓冷晴無比的溫暖,那個家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踏實,最窩心的一個地方,她想回家,真的想,更想窩在家裡跟他過一輩子。
可是回到家,那就是兩個人的世界了,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他很快就會知道她的病,可是她不想讓他知道,縱然這種事也是紙包不住火,但她還是想能瞞住就瞞住,相處在一起那種疏離的淡淡的痛也比被他知道她很可能活不長那種痛苦來的舒服吧?
「我暫時想住軍區,可以嗎?」冷晴的聲音很弱,那痛楚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懇求。
顯然對她的回答南宮名有些失望,可很快的又淡淡的一笑,說道:「那好,依你,不過我要陪你在這兒住。」
那不是跟回家一樣?冷晴一個無奈,終究還是抵不過他的無賴。
「奧,對了,忘記告訴你個很重要的事了,這對你來說可是莫大的榮譽。」說到這兒南宮名臉上帶著難掩的興奮,跟剛才那麼憂傷的樣子倒是判若兩人,「這次你為了保衛軍事機密,為了保衛國家安全,面對恐怖分子酷刑而威武不屈,立下了大功,軍裡研究決定授予你特等功功勳,而且破例連升兩級,封你大校軍銜,這可是38a集團軍自建軍以來從沒有過的殊榮和待遇,真心為你驕傲,我老婆很了不起!」
這真的是在軍事能力上南宮名頭一次對冷晴誇獎,而聽到這個消息冷晴懵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校?!」
「對,以後你就是冷大校了,算是集團軍的政要幹部,軍裡的高層會議你也要參加。」說話間南宮名那種驕傲真是無可附加,娶到了這樣的老婆除了驕傲和滿足他已經想不到別的了。
冷晴的眸子很是閃爍,顯然對這樣的決定一時間還接受不了,更是有些做夢的感覺,她恍然眸子看向南宮名,南宮名忙搶先說道:「這次我可沒有徇私,這個提議也不是我說的,這完全是軍裡的研究決定,既然指令已經下了就好好做,我相信你沒有問題,我的大校老婆!」
冷晴緊緊的抿了抿嘴角,倒是覺得對這個稱號有些受之有愧,恍惚間南宮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身出了休息室,之後很快的便又折回,手裡多了一個小盒子,南宮名遞給她,說道:「給,這是屬於你的勳章。」
冷晴雙手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個特等功的勳章,當兵這麼多年冷晴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殊榮,看著那塊勳章冷晴熱淚盈眶,瞬間在這種榮譽面前那些傷都變得如此的微不足道,這是榮耀,是作為一個軍人來說最高的榮耀。
看到她這樣南宮名坐下身,抬手給她擦了擦淚,將她擁入懷中,那被染上興奮的眸子慢慢的暗淡下來,很是認真的說道:「其實,在你的安全和這些榮耀之間,我毫不猶豫會選擇前者,老婆,這次讓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