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杜展開著越野吉普去柳厝村接柳如煙後,鄭爽給高原掛去手機,待鈴聲了好久,才高聽高原嗡聲嗡氣的應答聲傳來,鄭爽樂呵呵地調侃說:「高大哥,您老昨晚受累了吧?」
這兩天高原的確太受累了,除了晚上做兩次愛,白天還得上下午各一次,真比新婚蜜月裡**的次數更多!高原苦笑著說:「反正老弟你也沒閒著,別只顧著說我了!哦!」電話裡傳來高原忍受不住叫出來的聲音,想來陳麗又在快樂地吃高原的豆漿奶了!
鄭爽樂呵呵地說:「高大哥,你還會有豆漿奶可供應呀?」高原大口喘著氣,苦笑著說:「干了,干了,被她搾得幹幹的,一滴都不剩了!」鄭爽笑嘻嘻地說:「那高大哥可還有力氣出來做事?今天可是市委市政府調研組來的日子呀!」高原一聽蹦了起來,驚訝地問:「不是明天來的麼,怎麼今天就來了呢?」鄭爽樂壞了,說:「大哥新婚蜜月樂忘了日期吧,看看手錶,今天是幾號?大哥,七月八號了呢!大哥要是沒力氣走路了,我就開摩托車過去接大哥。好不?」
高原邊哼著邊說:「還是老弟體恤大哥呀!好了,我的力氣還真未恢復過來呢!你來接我吧,謝謝了啦!」
答應一聲,鄭爽收起手機,出門去找小樂借ど叔的摩托車。沒見著小樂,猜想他還在睡覺,鄭爽徑直去ど叔的房間取電門鎖。小樂剛好起床來,見鄭爽自己去拎著摩托車電門鎖出來,便笑嘻嘻地說:「鄭大哥這麼早要去哪裡呀?」見小樂起來了,鄭爽右手食指將電門鎖轉著圈說:「去接高大記者。哦,對了,小樂,你知道六組的陳麗家怎麼走麼?」
小樂想了想,問:「鄭大哥是說六組溫更的嫂子陳麗麼?」鄭爽依稀記著陳麗說過她的前夫叫阿更,便點頭說:「是呀,應該就是溫更家了。」小樂見鄭爽不認識去陳麗家的路,伸手向鄭爽說:「鄭大哥,我去接吧,是接高原記者嗎?他怎麼住到陳麗家去了呢?」
鄭爽邊將電門鎖遞給小樂邊說:「他們男未娶女單身,怎麼就不能住到一塊去了呢?」小樂嘿嘿一笑,撓了撓後腦勺,邊去推摩托車邊說:「他們不是還沒結婚嗎?」鄭爽笑著問:「法律有規定沒結婚不能住一塊的條款麼?」小樂抬腿跨上摩托車,聳了聳肩膀,說:「我不知道呢!」說著,發動摩托車,一溜煙開遠去了。
小樂前妻所生的兩個女兒,手牽手從屋裡走出來,見了鄭爽,羞怯地低下頭去。小樂的前妻阿娟嫂子走出來,見了鄭爽,嘴角微微一笑,對兩個女兒說:「大妞,替妹妹背後書包啊!」
望著阿娟嫂子一手牽著一個女兒漸行漸遠的背影,鄭爽心裡暗暗地替她著急:「這有兩個女兒拖累,縱然龐村來了許多單身男人,也會被她的特殊情況嚇跑的,那阿娟嫂子的婚姻問題,該怎麼解決呢?」
突然,鄭爽想起了不會生育的汪希嫂子來,金南有孩子,而汪希正好不會生育,他們也湊成很好的一對。那阿娟嫂子若是遇到一個不會生育的單身男人,不也一樣可能組成一個家庭了麼?鑒於阿娟、小樂與ど叔的特殊關係,鄭爽決心試探一下ど叔,先聽聽ど叔的意見再作決定!
邊做著護胸運動邊往家裡走去,鄭爽一眼瞅見村長郭金花正在自己家的大門口著急地左顧右盼著,顯然在找自己,便小跑到她身邊,笑嘻嘻地問:「村長,這麼早找我有事麼?」
郭金花見鄭爽回來了,臉色不安地四處瞅了瞅,壓低聲音說:「鄭爽啊,我家阿光好像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昨天老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現正鬧情緒不吃飯,都兩天了啊!鄭爽,你快去瞅瞅阿光吧,幫我勸勸他,畢竟你們都是男孩子,說起話來比我這當媽的也方便許多。」
聽說溫光情緒起波動,鄭爽立即回屋裡背上出診箱,隨村長郭金花匆匆向她家裡走去。走進郭金花的家裡,鄭爽示意她不要跟進屋後,推開溫光房間的門,溫柔地朝溫光打聲招呼,反身將房門關上。
溫光正面朝內躺著,身上緊緊裹著一條毛巾被。聽到鄭爽的聲音,溫光轉過身來,怔怔地望著鄭爽,臉色蒼白得嚇人!見狀,鄭爽心裡已經明白,郭金花猜測得沒錯,溫光應該理會到他被高平雞姦了。本來這就是簡直的道理,正常人一想就會想通的,哪有什麼從床上摔下,不僅摔昏過去,gang門口和直腸還會都被地面的尖物撞傷呢?何況,撞傷是由外及裡,而不會使gang門口向四周擴裂傷開。
鄭爽溫和地坐到溫光的床沿,親切地說:「阿光,我來替你檢查傷口痊癒情況了。讓我看看,好嗎?」
溫光眼眨淚光,怔怔地望著鄭爽好一會,突然問:「鄭醫生,請你照你的經驗據實回答我,要如何才能造成我傷口這樣的傷情?」
這是溫光直詢造成傷情的過程,也是他尋求真相的過程。同樣的,如果處理得好,也是鄭爽解開溫光心頭困擾的機會。鄭爽決心好好把握溫光主動提供的機會,徹底地讓溫光走出被雞姦的心理陰影,重拾青春活力,重新開始他自己的人生。
鄭爽心裡盤算著,決定將杜展的遭遇以自己的身份來敘說,這樣也許更容易讓溫光的心靈產生共鳴,從而讓溫光從「鄭爽自己」走出心理困境的陰霾這個事例中受到啟發而跟著走出來。
裝出回憶起很久以前的一個駭人的事件一般,鄭爽歎了口氣,輕聲說:「溫光,我給你講一個真實的故事,希望你能聽我講述完。十二年前,一個十五歲的寄宿學校男生小爽,在一個週日被高年級一個叫高平的高個男生,給綁在床架上強姦了,高平還威脅小爽,敢告訴老師的,或者敢尋死的話話,就會殺了他全家。連續幾個星期,這個可惡的高平,天天晚上逼著小爽到學校後面的樹林子裡去供他姦淫。當時,小爽痛不欲生,gang門和直腸所受的傷害非常大,比你現在的情況還要糟很多,幾乎每天都化膿。小爽決心一死以刷洗恥辱,可又擔心家人被高平殺死,就默默地忍受著,將淚水往肚裡吞。後來,老師發現小爽走路不對勁,叫上他到醫務室檢查後才發現了此事。從此,高平失蹤了,小爽也被父母轉學到另一個學校讀書去。隨著時間的推移,小爽考上了醫學院,並從醫學院畢業來到一個叫龐村的山村開了家診所。但是,小爽心裡一直無法忘卻十二年前所受的屈辱,心裡一直想著怎麼找到高平復仇。同時,在小爽的心裡一直留著一片陰霾區,無法從被高平雞姦的陰霾裡走出來。大半年後,小爽突然發現十二年前給他造成巨大傷害的高平,竟然是他現在一個朋友的親弟弟I就在這個時候,龐村的村長來找小爽去給兒子看病。小爽去看後,立即明白村長的兒子受到了自己十二年前被雞姦的傷害。小爽匆匆給村長的兒子上好藥,立即去找他的朋友,決意將這個的高平繩之以法。於是,追捕高平的行動展開了。當晚,小爽使計將高平逼上南山的懸崖去,高平的哥哥要高平去自首,高平不敢去,自己跳下了南山的懸崖。小爽報了當年被雞姦之仇,也替村長的兒子報了被雞姦之仇。從此,小爽心裡不再去想被高平雞姦的屈辱,開始追求應該屬於他自己的人生幸福。小光呀,你說說,小爽是應該沉溺於被雞姦的痛苦之中,甚至想一死來解脫呢,還是應該開始過屬於他自己的生活呢?」
溫光將信將疑地望著鄭爽,輕聲問:「鄭醫生,那個小爽不會就是你嗎?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鄭爽歎了口氣,抬起目光凝神著溫光的眼睛,輕聲說:「如果不是面對有著同樣遭遇的你,我也不可能對其他人提及這樣的經歷。如果你是我,你會告訴別人這一個令人難以啟齒的經歷麼?」
溫光想了會兒,輕輕地搖了搖頭,問:「他真的摔死在南山懸崖下了麼?」鄭爽肯定地點點頭,說:「如果他不死,我也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龐村的I人一死,任何仇恨都已隨風而逝,你說是嗎?當晚,我親眼看著他哥哥將摔成肉醬的高平,埋在了懸崖下面的酸棗林中。溫光,作惡多端的高平真的摔死了,等你好了後,我帶你去看看他的土包子墳墓吧!你可以在他的墳墓前開罵,將他罵到不得轉世投胎為止!」
溫光似乎相信高平已經摔死在南山懸崖下了,幽幽歎了口氣,輕聲說:「人死如煙滅,哪裡有什麼轉世投胎的事實呀I是,鄭醫生,我心裡更是很難受,我一想起這件事,就睡不著嚥不下,只想以死解脫這種痛苦,擺脫這種恥辱!真的,我沒臉見人啊!」
鄭爽理解地握住溫光的手,輕聲說:「當年我何曾不是這樣想的呢?當時,我爸告訴我:『生命是用來享受人生的樂趣,而不是用來自我毀滅的。人生中任何不愉快的經歷都可以把它返回諸腦後,只要記住令自己開心快樂的事情就可以了。』我嘗試著去享受樂趣,去拋棄恥辱的記憶。慢慢的,我終於不再去回憶,只會去享受屬於自己的快樂!阿光,你也會尋找到享受屬於自己快樂的事情,相信你跟我一樣,也會拋棄所有恥辱的記憶。好了,你讓我看看傷口好嗎?」
溫光慢慢地掀開毛巾被,自己脫下內褲,咧了咧嘴翹起了雙腿。鄭爽仔細檢查了溫光gang門口的裂傷,見已基本復原了,便用手指輕輕地壓按著問:「你直腸裡還有痛感嗎?」溫光輕聲說:「昨天還有點,今天好多了。」鄭爽輕聲說:「腿放下吧。阿光,你的傷口基本痊癒了,再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如果你願意,你就來我開的公司工作吧,我們兩個有過相同的經歷,自然會彼此尊重的。你說是吧?」
溫光歎了口氣,輕聲說:「我明年才畢業呢!鄭醫生,我覺得要是走到外面去,別人就會看穿這件事,就會鄙視我,嘲笑我。我,我不敢出門去!」
鄭爽本想收拾東西洗洗手就趕回家去,跟高原一起準備迎接市委市政府調研組的到來。可聽了溫光不敢出門的話,心裡立即意識到,呆會兒村長郭金花肯定也得去村部接待調研組去,溫光一個人躺在床上,想不通而自殺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能將他單獨留在家裡!
心思一轉,鄭爽微笑著說:「溫光,要是你可以走動的話,就幫我一些忙好嗎?今天市委市政府一個調研龐村城鎮化建設進程的調研組就要到了,我有許多的事情需要人幫忙。你又是村裡難得一見的大學生,正可以幫上我的忙呢!跟在大哥身邊,來幫大哥的忙好嗎?」
溫光為能地推脫著說:「我還沒有畢業,什麼經驗也沒有,幫不上什麼忙呀!」溫光說的是實話,可他的這個大實話卻難不倒鄭爽。
鄭爽笑嘻嘻地說:「你在我身邊一站,就是極為有力的支持。要是調研組成員從你嘴裡聽到,畢業後你願意回來服務於龐村的城鎮化建設,建設一個美好的家鄉,你想想,那些領導們是不是對龐村的城鎮化建設進程更有信心?那樣,市委市政府將龐村樹立為全市農村城鎮化建設試點村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所以大哥說,你往大哥身邊一站一回答,就是對大哥,對龐村最大的支持與幫助呀!來,阿光,大哥扶你起來走走看。」
溫光輕輕搖搖頭,說:「我起得來,沒事的。大哥,我這事真的沒人知道麼?」鄭爽點點頭,說:「只有大哥的弟弟、大哥的那位朋友和你媽媽知道,再就是你和我知道。第五個知道的人已經死了,葬身在南山懸崖下的酸棗林中了!」
溫光輕輕地點點頭,說:「我相信大哥的話!也相信大哥和大哥的弟弟不會說出去!」鄭爽認真地豎起右手說:「我發誓,我保證我、阿展和高原絕不會說出溫光所遭遇不幸的事情,如有違此誓,願受五雷轟頂之死!」
溫光也知道,鄭爽的起誓只是安慰他的一個舉動,但他還是很感激鄭爽為他而發誓,說:「鄭大哥,我相信你!」說著,從床沿邊站起身來,隨鄭爽一起走出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