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娘家姓葉,鄭爽就她葉大娘。
見葉大娘肚腹的疼痛感大為減輕了,鄭爽試著問:「大娘,你今年高壽?」葉大娘歎了口氣,輕聲說:「五十九了,帶閏六十多去了。」鄭爽存心將話題往她兒子身上拽去,便說:「葉大娘,你兒子好本領哦,在外面掙大錢發大財了吧?」
葉大娘聽了臉色一暗,瞅了梁梅姬一眼,輕聲說:「大娘老婆子一個,無福消受兒子的錢財哦!別的不說,今天要不是梅姬照顧我,我能倚靠得上遠在天邊的兒子麼?」鄭爽故意說:「是啊,大娘這樣孤身一人住在龐村老家裡,兒子和媳婦都不在身邊,真的不大好辦呢!哦,對了,大娘,等病好了,你不是可以去外面跟兒子兒媳一起住麼?既見見外面的世面,又可以跟兒孫住在一起,安享天倫之樂,多好的事情呀!」
葉大娘臉色更是黯然,撇了撇嘴角,猶豫了一陣才喃喃自語似的說:「梅姬辦離婚的那幾天,我就跟亦明提過跟他同住這件事,可他沒說肯也沒說不肯,只讓我過一陣再說。我知道,亦明心裡是不肯的!誰願意我這樣一個老人去拖累呀?說來說去,兒子會掙大錢又怎麼樣?那是兒子的錢,不是大娘的錢,就連跟兒子同住的願望,也只能是大娘的奢望。唉,鄭醫生,養子不能防老啊!養不了老兒子,大娘生了個只會嫌棄娘的兒子,大娘苦命啊!」葉大娘說到激動處,禁不住老淚縱橫。
鄭爽見狀,輕撫著葉大娘老皺皺的手背,輕聲說:「大娘,你先別傷心。剛才一路上過來,我就在想該怎麼解決象大娘這樣的情況。既然大娘不想去跟兒子兒媳現住,我想有兩個辦法可以解決大娘以後的日常生活問題。大娘,你願意聽聽麼?」
葉大娘心知鄭爽所說自己不願意去跟兒子兒媳同住,是在照顧自己的老臉,抹一把老淚,虛弱地歎了口氣,說:「鄭醫生,是大娘命不好啊!大娘生養了人模人樣的兒子,卻沒生出他孝順老娘的心吶!鄭醫生,像大娘這樣有兒子就跟沒兒子一樣的苦命人,以後該怎麼辦哦?」
鄭爽瞅了瞅梁梅姬,朝葉大娘望著點了點頭,說:「也許,大娘的兒子也有他的難處呢,可大娘以後的生活瑣事總得要有人來照顧才行啊!人都會老,我也會有老去的那一天,我們只有直接討論老了後該怎麼辦這個問題,才能尋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來。剛才我就想了,大娘只願意呆在龐村,而大娘的兒子兒媳可能不大願意回龐村來照顧大娘,這該怎麼解決這樣的矛盾呢?大娘,我要是講了大娘不願意聽的話,大娘可以讓我不要講的。好嗎?」
葉大娘眨一下眼皮,立即擠落幾滴眼淚,慢慢地點下頭,輕聲說:「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呢?鄭醫生,你是讀書人,是個明白道理的人,大娘請你幫忙想想辦法吧!今天要是沒有梅姬,大娘的命可就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