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粗塔一樣的漢子叫做石寶,他也是開光中期的修為。
他高出安瀾足足一個頭,身形高大,皮膚卻又十分白淨,看起來實在有點怪異。
石寶大嗓門就像喇叭似的,在和安瀾說話的同時,安瀾發現台下的童子們都有點害怕。
「兔崽子們,還不快起來,到院後邊的廣場,先生我要教你們練劍。」石寶支著手比劃著。
「來,同學們都出去上課。」安瀾看到台下的童子們被嚇得不敢動彈,趕緊溫和說道。
「是,先生。」童子們一個個開始離座,繞著石寶匆匆跑過。
「這群兔崽子。」石寶撓了撓頭,也看出點什麼,旋即他咧著嘴,「安師弟,你放心,我保證幫你把這群兔崽子調教好。」
「哦,多謝石師兄。」安瀾摸了摸鼻子,暗暗苦笑,「怎麼你這麼說,我反而越發不放心。」
「我一起去見識見識師兄的劍術。」
「這感情好,安師弟,你也懂劍?那一會兒還可以來切磋切磋。」
兩人說著話,跟在童子們身後走出教室。
學院後方的廣場極大,數十人進入這裡依舊空曠,石寶吆喝著讓童子們排成數列。
「都來領取自己的劍。」他佩戴的也是較為廉價且空間較大的儲物袋,一揮手,原地就現出一堆寶劍。
「你們取那些鐵木小劍,大劍不要動,那不是你們這些小崽子能耍的動的。」石寶隨手從地上抄起一把沉重的大劍,此劍長近半丈,是凡間所說的雙手重劍,不過他輕輕鬆鬆就挽了幾朵劍花,彷彿手中抄的不是重劍,而是一根麻桿。
重劍對於蘭川谷這樣的修真門派自然是凡鐵,難以入目,但放到世俗世界,就是所謂的神兵利器了。
「呼呼。」石寶面對這麼多童子,又有著一個新晉的師弟兼班主任,他有心賣弄,把重劍揮舞地呼呼生風,劍風撲面使人面皮生疼。
「喝。」石寶一聲暴喝,猛然甩手隔空對著數丈開外的一塊大石劈出一劍。
「哧……」伴隨著一些膽小的女童們的尖叫聲,一道赤紅劍氣宛如彎彎新月,從那塊大石上一閃而過。
童子們很快又掩住了驚呼的嘴,只見,無聲無息的,那塊能夠躺人的大石緩緩分開,散作兩半,其切面光滑如鏡,讓安瀾想起來地球上的切割機。
「先生真厲害!」童子們嘩然成一團,眼裡充滿了羨慕與嚮往。對於修者的力量,其實他們這些童子都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只知道能飛天遁地,直到方纔,石寶才用這種方式完美地詮釋了修真的含義。
「小崽子們,知道先生的厲害了吧,你們要好好跟著我學,這樣你們才能追上先生啊,到時候劈開一座山都不是問題。」石寶見得學生們的表現,心裡確實十分高興,生出一種淡淡的滿足感,這也是他這個粗人喜歡從事這個教師任務的原因。
「安師弟,那我就先開始教授這些娃娃們,你請自便,稍後我再來向你討教一二。」石寶被童子們的驚呼崇拜哄得有點飄飄然,說話都開始文縐縐了,他方才一直用眼角餘光觀察安瀾,發現對方臉上神色淡然不變。
雖然石寶也知道自己這一劍只是小手段,但是心底壓抑的戰火還是熊熊燃燒起來。
他不是戰鬥狂人,不過身體充斥的熱血,和所修煉的功法,讓他相對於其他弟子,的確比較喜歡比鬥。
「石師兄,請。」安瀾示意對方開始授劍,卻對他的挑戰不置可否。
「在凡俗世界,劍被尊為百兵之王,既有君子之雅號,也有君王之讚譽。」石寶等童子們紛紛取了地上的鐵木劍後,就放開嗓門開始講課。
「劍,不論在凡間,還是在我們修真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為什麼我們修者大多修煉有本命飛劍,這也是有其道理的……」石寶厚厚的嘴唇上下翻飛,口沫亂飛,安瀾卻一眼看出來這傢伙怕是從哪裡看了這些話,拿到現場照本宣科地背出來。
「我們是修真之人,並且本門不是專門修煉劍道的。因此,對弟子的劍道課程要求也不是十分嚴格,主要是通過這門課打熬筋骨,加快修煉進度,順便去體悟大道之始。」
「身為修真者,固然說要超脫物外,但我們畢竟不是仙神,總要有爭鬥,練劍,也能讓我們初步認識爭鬥的一些粗淺道理。」
「以後我們不但與人鬥,修真,還要與天鬥,與地鬥,與自己鬥。」
石寶照本宣科,但講出來的東西都是前人總結的至理。一旁的安瀾初時還不覺得如何,片刻後,就被其中韻味所吸引,聽得入迷,不能自拔。
「好了,下面大家拿起劍。」石寶呼喝一聲,「學著我的動作來做。」
石寶邊說邊單手持劍平舉,劍身與手臂筆直成一條直線,童子們紛紛照做。
「這不是劍招,而是一種體悟劍中真意的方法。」石寶手裡的劍和手臂渾然一體,彷彿是一整塊鐵鑄成的雕塑。
「你們回去後,照著這幾個動作來訓練,每個動作保持一個時辰。」石寶繼續演練下一個動作,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要心神合一,仔細去感悟手裡的劍和每一寸肌膚接觸的感覺。
石寶連續做了好幾遍同一套動作,直到所有童子都學會後,才開始準備教授正式的劍招。
「這套劍法是本門入門的基礎劍法,喚作七朵蘭花劍,後續的配套升級劍法也有。不過,我剛才說了,本門不是專修劍道的門派,所以其實精通的人也就只是一部分而已。」石寶說到七朵蘭花這個名字後,顯然是十分地彆扭,有點吞吞吐吐。
「跟著我做,劍法起手式:幽蘭吐蕊。」石寶龐大的身軀突然一變,整個身子骨一下子柔了起來,他軟手軟腳地開始比劃著手裡的劍,似乎一朵迎風搖曳的空谷幽蘭。
「呃!」安瀾傻了眼,嘴角輕輕抽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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