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破了。」玄靜粗獷的聲音響起,驚醒了神思恍惚的玄明。
玄明體內元氣一轉,眼角的淚跡就消失無蹤,待目光恢復清明後,他忙不迭地轉頭望去。
此刻,安瀾已經氣定神閒地坐直了身子。
「小兄弟,你有解了?」玄明問道。
「是的,道長,小子應該已經破解此陣了。」
「好!」玄明讚了一聲,突然放聲大笑:「小兄弟,你贏了,此陣我暫無解法!」
說著,他不待安瀾回應,猛地鼓肚一吸氣,方纔他親手布下的元氣陣法便像一道水流般,自口中流入,有如長鯨吸水。
玄明靈台一點空明,體內元氣震盪不已,功法運轉間,四周的天地元氣更是漸次進入體內,他身上的氣勢逐漸強盛起來。
「無量天尊,不想玄明被困於開光初期這麼多年,今日有此機緣,得以破除障礙,再進一步。」三玄上人宣了聲道號,面露喜色。
「無量天尊,卻是要恭喜玄明師弟(兄)了。」周圍道士也都和聲應道。
玄明週身元氣漲縮不定,好一會兒後,聚集過來的天地元氣才慢慢被吸收一空,而他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丹田中綻放了新的花瓣。
「呼~~」玄明長出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這時他剛突破,眼神極為犀利,隱有精芒閃爍,過了好一會兒,那道精光才黯淡下去。
「玄明,你感覺如何?」三玄上人見玄明醒來,不覺關心地問道。
「回稟師叔,弟子感覺極佳,突破過程非常順利。」
「水滿則溢,你積累了這麼久,觀陣有悟,博得機緣突破也是順理成章。」三玄上人撫鬚說道。
「觀陣有悟?陣蟲就這麼看著看著就突破了?那感情好,道爺……呃,貧道改天也研究陣法去。」玄靜聞言,湊了上來,對著地上的陣法橫看豎看。
「聒噪,玄靜,我看你每天多打坐一個鐘頭,你突破的概率就不低了。」三玄見玄靜這副變現,好笑之餘也忍不住呵斥道。
玄靜被這麼一說,只能閉口不言。
「小兄弟,你的陣法走的是正道,我自歎不如。」玄明此時表現,迥異先前,不再因為自己陣法水平不如人家而著急,說出此話時,他一臉的雲淡風輕。
「還要多謝你此次所佈之陣,若無此陣,貧道這機緣不知何時才能到手。」玄明躬身向安瀾行了一禮。
「道長言重了。」安瀾一怔,趕緊拉住玄明,「道長無需如此,否則,倒是讓小子難做。」
「好了,玄明師兄,安大哥,你們就別推來推去了!」這會兒,百里長風也來湊熱鬧,「看著酸溜溜的,何不一塊飲個小酒。」
「酒!好呀,長風師弟,你可說漏了嘴吧?是不是又在儲物戒中放了一堆子美酒!」玄靜一聽到酒這個字,就嚷嚷開來,「師叔說了不許門下肆意縱酒的。」
「師父……」百里長風剛剛一高興嘴就快了幾分,他也會賣乖,這時趕緊露出一副我知錯了的模樣,眼睛卻不時瞥了瞥安瀾。
「得了,你擺那副樣子誰看?」三玄上人搖了搖頭,沒有訓斥百里長風,卻是教訓起玄靜來:「玄靜,你莫不是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雞毛蒜皮事?是誰拿了「匿跡符」跑去市府的食堂裡偷茅台喝的?」
「師叔,那不沒偷著嘛!」三玄上人一提起這件事,眾道士俱都啞然失笑,玄靜只能很無辜地辯解:「現在,那群瓜娃子都學精了去,把酒水都裝到礦泉水瓶裡,他奶奶的……無量天尊,就為了貧道,至於嗎?」
「哈哈~~~~」他這番連著粗口的辯解,配著粗豪長相,卻是把事情越抹越黑,眾人轟然笑出聲來。
「都別笑了!」玄靜臉色漲得通紅,其實他現在憋粗口憋得很辛苦。他入門以來,不同於其他師兄弟安心在山上打坐修煉,反而喜歡溜出門外,與山野村夫為伍,養成現在這副性子,更學了滿口粗俗俚語。
「你們也不要說師叔不講道理,適度喝酒可以,禁酒只是不想你們過於浸淫其中。自古以來固然有好酒而證道,譬如那上古之時的酒劍仙李白,但那畢竟是少數天資絕艷之輩,常人沉浸其中,難免耽誤了修行,這也是我等修煉中人要遠離紅塵之理。」說到這裡,三玄上人對著百里長風一揮袖子,「好了,你也別藏著掖著,拿出酒水來,招待客人吧!」
「好極!好極!」玄靜一聽有酒喝,那根和酒水有關的神經就繃了起來,口中已經有津液分泌而出。
「回山時,路過一座山村,討來的猴兒酒,這可是好東西啊!」百里長風從儲物戒中掏出了一個大紅酒葫蘆,又拿出了兩個大碗。
「長風師弟,你這準備可夠齊全的!只是你這只有兩個碗,叫我們怎麼喝?」玄靜看著兩個大碗有點傻眼。
「呆瓜!這還不簡單!」玄機這時也看不下去了,「一個碗理應留給師叔,另一個碗大伙輪著喝,安小兄弟現在也是我們的朋友了嘛!」
「唉,師兄說的對,說得對!」玄靜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隨著葫蘆嘴兒的木塞被拔去。船艙內頓時瀰漫出一股醉人的酒香,淡淡的甜意無需品嚐,都能用鼻子聞出來。
百里長風把兩個碗滿上酒,一碗恭敬地端給了三玄上人,另一碗則遞給一代弟子中輩分最大的玄機。
玄機接過酒,把這碗酒水敬了師叔三玄上人。
接著,百里長風又給第二位師兄滿上酒……
儘管就兩個碗,其中一個碗還要輪著喝,但在酒水中,眾人的感情卻進行了無聲的交流,安瀾也悄然地融入這個圈子中……
這飛船果然不愧是頂階飛行法器,其飛行速度足以比美一些非飛行類的低階法寶,經過近十天的飛行,飛船跨越了大半個華夏國,來到了西北之地,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這段時間來,安瀾在飛船上,與眾道士坐而論道,可謂獲益良多,特別是和玄明討論陣法問題,使得自己對於課程知識加深了瞭解,當然,相應的,道士們也從他這裡得到了不少啟發,算是個互惠的過程。
「到了,就在前方了!」這日,天濛濛放光,飛船飛入了西北之地廣袤無垠的大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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