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秀色可餐
樂家以前是有青樓的，不過，在樂巧兒接手了樂家的大權之後，這青樓實際上，也就名存實亡了，除了一些實在是無處可去的可憐女子，其他的女人，都被樂巧兒遣散了，而這些剩下的女子，與其說是在樂家的賭坊裡幫工，不如說是樂巧兒花錢養著她們，這也是當初馬恩在賭坊後面能看到女子的身影的緣故。
但是，樂巧兒做夢都沒有想到，馬恩居然將主意打到這些可憐女子的身上了，這讓她在鄙夷馬恩之餘，斷然拒絕了馬恩的要求。
「不行，雖然以前她們是做過這樣的營生，但是，我許諾過她們，不會再做這個勾當，我樂巧兒在，就沒有人能打她們的主意？」她瞪了瞪馬恩：「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臭男人都想些什麼！」
「別急，別急啊，巧兒姑娘，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他們重操舊業了？」馬恩見到眼前彷彿母雞護崽一樣的樂巧兒，「我知道你巧兒姑娘心地好，但是，養著這麼多人，總歸多少有點壓力吧，難道說，你打開門不是做生意，而是開的善堂救濟院？」
「樂家養得起！」樂巧兒**的把他的話頂了回來。
「學以致用啊，學以致用！」馬恩有些頭疼了，這丫頭腦子就是一根筋，自己開口找她要人，她就認定自己居心不良了，賭場青樓不分家，她倒好，直接關了青樓開賭場，難怪生意一天比一天差。
「這些女孩，會什麼？說白了，她們啥都不會，我相信她們對於巧兒姑娘還是很感激的，但是，你管得了他們一時，管得了他們一世麼，難道，她們就不想有著自己的生活，就這麼一直托庇在你的庇護之下？」
馬恩有點苦口婆心的味道了：「我又不是讓他們去陪客人吃酒什麼的，當然，如果她們願意，你能攔著她們嗎，多少才子佳人的故事，興許就是這麼發生的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被你養著，他們可什麼價值都沒有了。」
「你到底要她們做什麼？」樂巧兒眉頭舒緩了一些，說句心裡話，這十幾個女子，就這麼養著，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大不小的開銷了，聽馬恩說的好像不是她想的那麼一會事情，她倒是有心想要聽聽了。
「謝天謝地，你總算肯聽我說了！」馬恩有點鬆了口氣的感覺：「不就是請他們排幾出歌舞麼，歌舞他們總會吧，這可是他們的本行，你幹嘛那麼大的反應？」
「就是幾出歌舞？」樂巧兒看著一樓逐漸成型的那個木台，指著說道：「你叫匠人們修這個檯子，就是為了這個用的？」
「對頭！」馬恩一拍巴掌：「你看，姑娘們在上面載歌載舞，食客們在下面，這可真正是秀色可餐啊，不僅僅是一樓，這二樓三樓全部都打通也是這個道理，若是要清靜些，談些事情，可以去三樓的包間，若是單純的只為用飯，我想，沒人會不願意一邊用飯，一邊看姑娘們載歌載舞吧？」
「還有！」馬恩越說越興奮：「你看，姑娘們的歌舞，還可以特意的送給食客們的某一位你想想，在大庭廣眾之下，一位姑娘宣佈，下面的這一支歌舞，是特意送給二樓的某某大爺，那一位，該是多麼的有面子啊！」
「你知道的，這男人嘛，活在這世上，臉面比什麼都重要，只要掙得了面子，這銀子算什麼了，當然這種點姑娘們的歌舞，得花銀子的，這些銀子，就是姑娘們的收入了，難道姑娘們自食其力，你還覺得不高興麼？」
「如果是這樣，似乎倒是可以！」樂巧兒有些躊躇了，這法子，看起來，的確不錯，就算以前青樓裡，也沒這麼做過，雖然她感覺在酒樓裡馬恩弄這麼一出，有些不倫不類，但是站在那些食客的角度想，的確還真夠讓人耳目一新的。
「不過，我得問問她們的意見！」樂巧兒臉色一正：「若是她們願意，我也不加阻撓，若是她們不願意，你就不要再打這個主意了！」
「成，你說了算了！」馬恩點點頭，卻是不以為然，真要是那些女人不願意，難道他還請不到別的女人了麼，只不過，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一般的良家婦女不願意做也沒那個技能做而已，青樓女子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我等你的回信！」馬恩揚揚手：「成不成，給我個話，也免得耽誤我這邊的事情！」.
樂巧兒倒是真的把這個事情放在了心上，離開了酒樓，她直接就回到了賭坊，一點都不耽擱的將她庇護的那些女子召集起來。
這些女子大都不是南寧本地人，自幼被人誘拐然後多次倒賣，可以說，連這些女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家鄉在何處了。樂巧兒關閉了青樓，他們也就失去了謀生的手段，其他人或者返鄉，或者從良，唯獨她們不得不滯留在此。
但是，不得不說，這十幾個女子，色藝都是不差的，要不然，樂巧兒他老爹，當初也不會花大錢將他們都買了回來，樂家的青樓，當初可全是靠著他們撐著門面呢，至於本地的那些青樓女子，和他們相比，實在是有些上不了檯面。
「玲玲，無雙，翠兒，來，你們坐這邊來！」
「是！大小姐！」三個被叫到名字的，是這些女子中，最年幼的幾個，也是和樂巧兒平素最親近的，聞言立即靠了過來。
樂巧兒環顧了一下眾人，有些猶豫的說道:「有個事情，我想問問大伙的想法，我才好做決斷！」
「大小姐言重了！」柳綠站了起來，這些女子中她年歲最長，眾女子平日都是稱呼她為大姐；「大小姐對我們恩重如山，若是有用什麼用的上我們姐妹的地方，大小姐吩咐一聲便是，我們這般姐妹定會傾盡所能，為大小姐解憂！」
這柳綠年歲閱歷都有，見到樂巧兒這般吞吞吐吐的模樣，直覺告訴她，怕是這事情，對樂巧兒相當重要，但是樂巧兒卻又不好開口，畢竟和她們不同，樂巧兒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呢，有些事情，自然有些忸怩。
「吉祥樓是我樂家的產業，不過，最近有些經營不善，我抵了四成的份子出去了，這新來的掌櫃的，出了個餿主意，想讓大家排幾隻歌舞，去酒樓獻藝……」
「就這樣？」柳綠聽樂巧兒說完，眼睛瞪得老大。
「是啊，就這樣？」樂巧兒有些奇怪的問道：「你以為是什麼？」
柳綠的心一下字就放了下來，她還以為是樂巧兒這般難出口的樣子，是樂巧兒要讓他們其中的一位或者幾位，出賣身體去陪某個令人噁心的男人呢？她做好了不管樂巧兒說要去陪的是什麼樣的噁心男人，她都自告奮勇代替姐妹們出頭，沒想到是這樣一回事情，這巨大的落差，讓她一瞬間，居然有些幸福感，她甚至為自己之前對樂巧兒的猜測感到有些羞赧。
「若是獻藝的話，我們姐妹們，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柳綠看了看四周的鶯鶯燕燕，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姐妹們拿手的，不就是這些麼？」
「是啊，是啊！」眾女都是附和，多大點事情，值得大小姐這麼鄭重的說。
「當然，也不是白幹！」樂巧兒說道：「那馬恩，呃，就是酒樓的新掌櫃，他說了，除了常例銀子，還有些額外的脂粉錢給大家！」
樂巧兒沒想到這事情，比她想像中的要簡單的多，難道真的如馬恩說的，這些女子也希望自食其力，有著自己的價值？
「當然，若是那馬恩讓大家做些大家不願意做的事情，大家不要害怕，回來告訴我便成，我會為大家做主的！」樂巧兒又這樣就交代了一句，至少，她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這些女子。
「謝謝大小姐的照拂！」柳綠站起身來，盈盈一拜：「我代眾位姐妹謝謝大小姐了，大小姐毋庸擔憂，我們早就希望能為大小姐做點事情，只是沒有機會而已，如今有了這個機會，定不會叫大小姐失望的！」
「嗯，那我明日叫那馬恩過來，你們將平素裡演練的一些歌舞給他看看，酒樓這幾日便整飭完了，到時候，只怕要辛苦大家了！」
樂巧兒匆匆的來，又匆匆的離去，留下了這一群女子在這裡嘰嘰喳喳的議論，好不熱鬧。
「啊呀，沒有琴師呢，剛剛忘記給大小姐說了！」
「要什麼琴師，有大姐在，還需要琴師麼，難道你看不起大姐的技藝，嘻嘻，癢癢，我錯了，別撓我了……」
「安靜點，安靜點，姐妹們，這不是以前在院子裡咱們演給自己看的歌舞了，這是要取悅於人的，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準備好幾出，免得讓那什麼馬掌櫃，看輕了咱們姐們的技藝！」
「對對對，大家合計合計，到時候咱們姐妹一出場，亮瞎了那幫臭男人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