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道臨說完後,那些沒有被分派工作的各族苦力馬上行動起來,用鐵鍬翹起封洞的石巖後迅速讓人搬走,過不多時整個坑道內堵路的雜物都被清理一空,赫日走到裡面一觀察,見洞內居然沒有紅泰那邊人走動過的痕跡不免疑惑,還沒等他明白過來,領著卜要臉走上來的鍾道臨突然急喝道:「快走,那邊動起手來了!」
說罷不等那些大塊頭的熊人跟上就急速縱身朝坑道深處衝去,他可是明白礦洞一旦內亂的後果,也顧不上吩咐什麼了。
尚未衝出黑暗潮濕的甬道,一陣陣金屬撞擊聲夾雜著或許是某些人死傷前的慘叫慢慢變得清晰起來,連熊人卜要臉都能猜到那邊礦洞正在上演著一場廝殺,趕忙大吼著領人朝前猛撞。
等鍾道臨首先急速的轉過通道的彎角,面前光線陡亮,眼中豁然開朗,舉目望去整個中空的大礦洞內根本分不清從屬雙方或許是幾方的各族苦力礦工正在殊死的搏殺中,離鍾道臨所在洞口最近的一個鱗蛇族人手持尖銳的開巖鐵刺剛把個毛猩猩般的樹妖腸子挑出來,尚未把尖刺從樹妖肚子裡抽出就眨眼被一旁的三個狼人聯手刺襲砍下了腦袋。
三個狼人趁鱗蛇人護衛不及薄弱的頸部砍下腦袋後毫不停歇,提起鈍刀又悄悄的轉到一個揮舞巨石板作武器的不知名怪人身後,其中一人借那怪人雙手高舉石板的霎那猛刺了怪人腰部一刀,誰知那個怪人呼痛間大手握不住石板,掉落的沉重石板反倒把那個偷襲的狼人半個腦袋砸了個稀巴爛。
明白被人下了黑手的怪人也不拔出插在腰間的那把鈍刀,猛一轉身怒喝著用巨掌拽住了驚駭中正要逃遁的另外兩個狼人,就像抓著兩隻小雞一般的給提了起來,仰天狂吼中巨掌上下撕扯,兩個狼人淒厲的慘嘶聲尚未傳出多遠就被怪人翻手間撕裂了身體,一條帶著腹肉的毛茸茸大腿被甩的老遠,「啪!」的一聲撞到遠處得牆壁留下了一團血淋淋的紅印。
中央被包圍著的百多個生著獅子頭的人左衝右撞,在一個拿著長柄大砍刀的粗壯獅族人帶領下不停的想衝破潮水般湧來的鱗蛇族人包圍,可那些提著三稜鐵叉的鱗蛇族人一邊在地上撒鐵釘一邊平舉手中鐵叉把獅族人朝裡逼,外圈還有上百個蜥人不停的朝獅人投擲巨岩碎石干擾著獅族人的行動。
漫天亂砸的石塊帶著尖嘯的風聲冰雹般飛來,地上滿是鱗蛇族專門偷偷打製的石釘鐵釘,獅族人雖然悍勇善戰可也被這上下毒手齊施的天門陣給干擾了行動,不斷有被鐵釘扎入肉腳掌的獅人慘叫著被外圈以逸待勞的鱗蛇族人用鐵叉戳死,一會兒的功夫就死了一多半,只剩下那個粗壯獅人身邊圍著的三十幾個獅人還在苦苦掙扎。
而外圍想幫獅人族脫困的那些怪人卻有力使不上,被暗處時不時偷襲的眾多狼人給牽扯住了。
只能容納三百人左右的這個空心礦洞如今擠滿了互相殘殺的各族苦力,讓鍾道臨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誰是誰,只能憑直覺感到蜥族人,鱗蛇族人跟那些狼人正合力絞殺著獅族人跟體形高大的怪人族一方,到底鹿死誰手誰都不能預料。
整個礦洞的土巖地面躺滿了殘缺不全的屍體跟丟棄的石錘木棍,甚至幾個翼人族被人撕斷了翅膀扔到了一處,沒死的都是身體痙攣顫抖著滿地直打滾,旁邊散落著一些粗糙的木弓跟羽箭,鮮血染的四周牆壁片片紅斑,可以看得出拚鬥的慘烈。
剛從坑道後趕來的赫日猛然見到這般場面也是呆了一呆,等看清楚了場中拚鬥的幾方才駭然驚呼道:「他們怎麼會連起來攻擊紅泰?」
鍾道臨見赫日來了鬆了一口氣,趁場內多方還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方人趕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赫日當即伸臂指點道:「那被圍的紅髮大高個就是紅泰,怪不得他不來攻咱們,原來他是被其餘幾個勢力合夥圍攻,怪不得!」
赫日看到這裡的情況才想通了紅泰不攻來的原因,立即對鍾道臨建議道:「首領,現在我們恰好可以幫鱗蛇族跟蜥人族為首的這幾大勢力全殲紅泰殘餘的手下,您看是不是?」
鍾道臨搖頭指著剛過來的卜要臉大聲道:「領著你的人給我幹掉外圍的狼人,那些怪人追不上狼人的速度,快!」
說罷一把搶過赫日領來的其中一個狼人手中的單刀,沖那狼人喝道:「你快回去通知所有人拿武器過來增援,務必快!」
鍾道臨吩咐完那人之後才對赫日沉聲道:「殺掉紅泰一方容易,可想壓住另外幾方合起來的力量就算是咱們再多一倍的人也不成,知道如何在一個房間內讓兩頭野獸不攻擊自己麼?」
赫日聽鍾道臨吩咐卜要臉領人殺外圍自己的同族狼人就是一愣,聞聲愕然道:「屬下不知!」
鍾道臨手持單刀轉身朝獅人族被圍的地方衝去,頭也不回的大喝道:「那就是讓兩頭野獸互相殘殺牽制,用平衡之術才能讓自己不死!」
赫日聽完也是一激靈,無視領著一群巨熊的卜要臉用大石斧瘋狂砍殺自己的族人,對身後其餘九人怒吼道:「跟我一起左右牢牢護衛著首領,殺!」
赫日說罷瞪大赤紅的雙眼嗷嗷厲叫中帶領著其餘九個狼人跟著前方的鍾道臨朝內猛衝,他們也不求殺敵,只求不讓左右敵人能夠從旁傷害到鍾道臨。
十一個人以鍾道臨為首就像是一把利劍般插入了鱗蛇族人的陣型裡,而鍾道臨就是這把劍的劍尖,手持單刀的他眼下沒有任何慈悲心腸一類的考量,如果不能盡快的衝破鱗蛇族人在外圍形成的包圍救出紅泰那麼自己也會被眨眼圍進去,一旦讓這幾族順利的滅掉紅泰,那麼別說是自己這方會被他們一口吃掉,甚至勝利的一方也會再次走向內鬥中,到最後的結局難免是全部死光。
雙手平舉三稜鐵叉靠著兩條後肢跟一條尾巴支撐身體的鱗蛇族人沒想到會從背後突然殺過來一幫外來援軍,一時間被鍾道臨領著十個狼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三個站在一起的鱗蛇族人扭轉身軀不方便,剛一聽到背後傳來的喊殺聲就被鍾道臨手起刀落砍掉了腦袋,接著就是殺手般冷酷十個狼人從背後撲了過來,利用狼人特有的速度專砍對方的後腦勺,接連響起的慘叫聲讓包圍著獅人族的鱗蛇族人開始不安躁動了起來,鐵桶般的陣型一下子就出現了本不該有的縫隙。
有了生力軍的加入,那些被圍在圈中苦苦掙扎的獅人族頓時精神大震,怒吼著朝防守薄弱的方向猛衝,都明白能否活命全看這一搏了,也不顧滿地的鐵釘紮腳,就那麼的用雙腳來回擦地而行,不顧傷亡的朝鍾道臨這方靠攏。
「叮!」的一聲金屬交鳴的脆響。
鍾道臨衝入鱗蛇族人堆裡面後還是首次跟人兵刃交擊,一個口吐紅信的鱗蛇族人突然從旁伸出鐵叉擋住了鍾道臨砍向他同伴的一刀,就這一呼間的耽誤,三個鱗蛇族人轉身份從三面攻來,舉叉就往鍾道臨的心口上戳。
鍾道臨大喝一聲,手中刀貼著先前擋他一刀的那個鱗蛇人手中的鐵叉長柄直削那人面龐,「噗」的一聲劃肉般的輕聲傳來,鍾道臨根本不看自己的戰果就又是一刀斜砍左面那人握叉的手臂,同時疾速躬身朝另外一人懷中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