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之下,子非魚只覺胸口一陣麻木,他已經成形的邪胎竟有些動搖之意,心中不由暗暗吃驚。
「這小子怎麼如此厲害,竟能擋下我邪胎之力,難道他是已經煉成體內神嬰的紫庭星高手麼?這卻不對,邪尊曾經說過,就連紫庭星的上位界者也未必煉成了神嬰,他到底是什麼人?」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除非有意顯露自己的修為路數,否則對手是很難看出來的,除非兩人的功力相差在三個層次以上。
子非魚見小生接了自己一拳後,雖然也被震退數十里,卻並未受傷,心驚之下胡亂猜測,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生也被他那一拳震得神嬰動搖,好在他有宇宙之息為助,神嬰已能與體外世界中的能量溶為一體,因此恢復倒比子非魚要快。
長嘯一聲,小生飛了回來,笑道:「好傢伙,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宙界中厲害的高手老子也見過不少,可不曾見過你這號人物啊。」
子非魚深深望了他一眼,道:「閣下究竟是何來歷,請表明身份,休得自誤!」一拳試出了小生的真實功力後,他連對小生的稱呼也改為閣下了,強者為尊的道理在哪裡都是行得通的。
「要知道老子的來歷麼?那要看看你夠不夠資格才行了!」
小生微笑,雙掌忽然掐出兩個不同的法訣,猛地外放,只見一道半月型紫光與一溜金色流星平空出現,向子非魚捲去。
子非魚卻彷彿傻了一般呆站在原地不動,當即被擊成粉碎。
小生剛一愣,忽覺空中陰風四起,突然多出了上百個子非魚,而且每一個都有血有肉,並不像幻術所成。
「身外化身?」小生有些懷疑:「憑你!」
若非是神嬰大成,並修成不死神體,是根本施展不出真正的身外化身的,通過幻術與禁制之術而成的化身雖然也有一定威力,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卻沒有什麼作用,只是好看而已。
子非魚功力雖高,卻還不致到了這種程度,可看起來這上百個化身又很像那麼回事,小生不免有些疑惑!
「小子,好教你增長些見識,這雖非真正的身外化身,卻也非區區幻化之術可比。」上百個子非魚同聲長笑道:「界外的魔化之術,你不曾見識過罷?」
長笑聲中,上百個子非魚同時出手,各自推出一道黑氣,捲向小生。
「界外魔化之術?」子非魚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小生,心道:「母親的,老子只顧打鬥,怎麼把此事忘了?」
長嘯一聲,小生的身體突然在原地猛烈旋轉起來,一道道黑氣從他的身體上發出,轉眼間將他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光球。
上百道黑氣一接觸到這個黑色的光球,便滑向了一邊,絲毫發揮不出威力來,那情景就好像一個大力士將玻璃球放在掌心去捏,任憑他的力氣如何大,也很難將球捏碎。
「咦?」上百個子非魚停下了攻擊,面上露出一樣的迷惑神色:「一元護甲?而且是用化神魔罡發動的一元護甲??閣下原來也是界外同道?」
黑色光球漸漸停止了旋轉,現出有些狼狽的小生來:「母親的,你現在才看出來?居然用魔化**攻擊我,你是不是瘋了?」
上百個子非魚的身影一晃,又化成了一個,有些訕訕地道:「這可真是誤會了。你??你既然是界外同道,怎麼會來到這九神界中的?」
「廢話。」小生罵道:「你當我想來啊?還不是修煉時不慎引動了界外天雷,被轟了下來,等老子醒來後就到了這裡了。不過這裡還真是不錯,可比界外世界繁華有趣多了,老子如今是愛上了這裡,不想離開了。」
「原來閣下是被界外天雷擊落,那就怪不得能破開這九神界的封印了。」子非魚頓時大感同情:「想我當年在界外時,也吃過界外天雷的苦頭,老弟可算得上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兩人越說越近,小生如今已經升格為他的老弟了。
小生肚裡暗笑,嘴上卻不露痕跡地應道:「是啊,可不是夠倒霉的麼?對了,莫非你也是被天雷打下來的?」
他所用的化魔神罡與那一元護甲,都是由萬象祖師處學得,本來要施展這兩樣魔功,必須引動界外的本源力量,而且須從一開始修煉就必須走魔功的路子方可,宙界中的煉氣士要修習本是絕無可能的。
可小生與萬象祖師一樣,都是三界奇人的資質,更學會了宇宙之息,這宇宙之息練到了大成之境,可使修煉者任意轉化各類能量,而各類能量其實本質並無分別,只是分子排列方式不同而已。
小生只要知道了界外能量的分子構成方式,就可將自己修煉的玄罡轉為化神魔罡,就連體內神嬰,也可將其轉化成邪勿風等修煉的邪胎模樣。
萬象祖師當年曾追蹤邪勿風到了界外,自然知道界外能量的構成,因此他只需將其構成方式告訴小生,小生要扮成一個界外魔頭,卻非什麼難事。
擁有了化神魔罡,使用一元護甲就只是方法上的問題了,更是輕而易舉。
當日萬象祖師之所以要傳授小生此法,也無非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用來迷惑邪勿風,想不到小生今日一出手,就騙過了子非魚。
子非魚搖頭道:「那倒不是,愚兄我是追隨咱們界外第一高手─邪尊他老人家來到這宙界中,邪尊他老人家準備??」
有道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見小生同為界外之人,子非魚哪裡還有半點懷疑,當下便將邪勿風的計劃一五一十地全盤告訴了小生,說到興奮之處,還不時地狂笑。
「我靠,原來你追隨的是邪尊他老人家?」小生叫道:「而且你們要做的居然是如此一件大事,嘿嘿,這件事要是成了,咱們界外修煉者可要揚眉吐氣了!」
「有興趣就一起幹吧!」子非魚道:「界外本來是個沒有任何生命的世界,咱們這些界外高手都是經歷千萬年時間,還要遇到天大的機緣,才能逆天而生,人數實在是少得可憐。
「如今就是算上你和邪尊他老人家,再加上我和邪一邪三,也才只有五個人。咱們一定要團結起來,才能與那萬象老鬼周旋。」
原來這子非魚就是那個邪二。
小生肚裡大罵:「你母親的,如果你知道老子就是萬象老鬼的弟子,不知道你會不會當場暈過去呢?」面上卻露出一副欣喜無限的神色,叫道:「那還有什麼說的?老子可是跟定了邪尊他老人家了,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肯不肯收下我?」
子非魚哈哈笑道:「兄弟何需擔心?邪尊他老人家如果知道咱們界外又出了你這樣一個高手,只怕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又怎麼會不收你呢。好兄弟,今後咱們就並肩共做大事,讓萬象祖師那些宙界高手看一看,咱們界外煉氣士的厲害!」
「那敢情好啊。」小生道:「既如此,就請大哥帶我去見邪尊他老人家吧。」
子非魚搖頭道:「這倒不急,他老人家在大戰那些界者之時,被界外雷火所襲,受了些輕傷,如今正在閉關恢復之中。等他老人家出關之後,我再將兄弟的事回稟他老人家,那時兄弟再去也不遲。」
頓了一頓又道:「在咱們的計劃中,寧王也是重要的一環,如今他既然如此信任你,兄弟不妨先待在寧王府中,也好配合我們的行動。」
小生點頭道:「如此也好,照大哥剛才所說,寧王獻給老皇帝的不是什麼長生藥,反倒是毒藥,老皇帝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他(奇*書*網-整*理*提*供)一旦駕崩,寧王必然是要起兵作反的,這內戰一起,邪尊要收個幾十萬凶魂,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麼?」
子非魚大笑道:「正是如此,到時他們哪一方有取勝的可能,咱們就支持哪一方,等到咱們控制了晉國,就可發動對秦的戰爭,到時不要說是幾十萬凶魂,就是上百萬也不在話下啊。」
小生陪著他笑了一陣,忽然道:「大哥,小弟還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收集凶魂如此容易,您又何必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收集那些屍體中的凶魂呢?」
「兄弟有所不知啊。」邪勿風道:「將來咱們要利用這些凶魂造出人來,其中總要有強有弱,才像個人間的樣子。
「為兄從那些屍體中收來的凶魂都是多年蒙冤而死者,又受了日精月華,已成為魂中大聖,比起那些戰場上剛死士兵的魂魄,可厲害得多了,將來咱們創造人類世界,他們就是世界的統治階級,咱們在人間的代言人!」
小生點頭道:「原來如此。」
忽然像是想起了一事,小生從擬空間中掏出了一個小小錦囊道:「不是大哥提醒,小弟幾乎忘了,這錦囊中有二十萬張幻神符,若是普通人帶上,在該人死時魂魄會變得十分強壯,甚至能夠頂受界外罡風一時三刻。
「本來是小弟在界外修煉時,閒來無事時煉來玩的,如今邪尊既然要收集魂魄,而且魂魄越是強壯越好,此物說不定對他老人家有用。」
這幻神符乃是萬象祖師秘法所授,就是邪勿風也沒本事看出其中奧妙,小生不怕子非魚看破。
子非魚聞言大喜,將錦囊一把接在手中道:「兄弟果然非同一般,還沒見到邪尊他老人家,就已經立下了如此大功,這可要羨慕死為兄了啊。」
小生嘿嘿笑了起來,伸手搭住他肩膀,眨了眨眼道:「這功勞還分什麼你的我的,這二十萬張幻神符麼,就當是我送給大哥的見面禮好了,大哥要拿去立功也罷,自己留著也罷,那可不關兄弟的事了。」
子非魚一愣,隨即明白了小生的意思,頓時開心地哈哈大笑:「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
晉寧城的冬天比夏季更為難熬。
早晚的酷寒就不必說了,到了中午總算是暖和了一些,可以穿上厚厚的棉衣出門了,可那遮天蔽日的沙塵卻幾乎讓人窒息,最要命的還是來自大漠深處的刮面如刀的寒風,若是不在臉上塗一層厚厚的油脂,真能被這風割出幾道口子來。
晉胤現在的心情,就像這晉寧的天氣一樣,陰霾而又冰冷,還帶著幾分狂暴。
就在昨日,從京城傳來了晉帝駕崩的消息,晉國的這塊天,是徹底的崩塌了。
這對晉胤來說並不算什麼壞消息,這件事本來就是由他一手促成的。
可令晉胤萬萬想不到的是,內庭首輔蔣子興,竟然聯同大將軍丁奉,秘不發喪,先行擁戴晉紹安登上了皇位,而後才將這消息通傳至各路藩王。
雖然晉寧鐵諜在京城也有許多耳目,提前將消息傳來,但晉胤得到消息的時候,卻也為時已晚,晉紹元早登上了皇帝的寶座。
而蔣子興與丁奉秘不發喪的理由,卻是「國家外有強敵環伺,內則藩王勢大,一日不奉儲君,恐與國不利,乃先奉新君,後致喪於藩王,此為守成中正之法也。」
「放屁!」晉胤將手中塘報狠狠撕成了碎片:「什麼叫做藩王勢大,什麼叫做一日不奉儲君,恐與國不利?這不是罵我們這些王爺要造反麼?哼,晉國之事說到底也還是我們家裡的事,又關他蔣子興什麼事了?」
見王爺發怒,銀安殿內一時靜了下來,無人敢說話,生怕遭受池魚之殃,就連兩位世子也不例外。
「史總管,你怎麼看這件事?」
被晉胤稱為史總管的人名喚史進,已是位七旬老者。看他白髮蒼蒼,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只怕沒人會相信他便是晉胤的心腹大臣,不但身兼王府總管、晉寧鐵諜總管、還掛著殿前參知議事,三職在身,絕對是寧王最信任的重臣。
史進咳嗽了一聲,看看左右大臣,一搖三晃地自班中出列,道:「蔣子興不過一無知文人也,能懂得什麼治國道理?王爺又何必因為這樣一個人動怒呢?」
「他無知?只怕不見得罷?」晉胤搖頭道:「正是他以秘不發喪之法,使晉紹安順利登上了皇帝的寶座,我看他倒是一個幹才啊。」
「王爺有所不知。」史進慢吞吞地道:「蔣子興與丁奉所擬的這份公告,除了顯示出他兩個量狹猜疑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作用了。本來若只有這一份公告和秘不發喪、皇太孫登基之事的話,倒也罷了,可屬下接到線報,皇太孫與蔣、丁二人似在研究」削藩「之事。」
「削藩?」
晉胤的眼睛頓時瞪了起來,天下各家親王之中,以他的勢力最大,若削藩之事是真的,這不是在針對他麼?
史進道:「咱們這位皇太孫和蔣丁二人自以為聰明,為防意外,竟準備借這次各位王爺進京的機會,軟禁各位王爺,以求達到削藩的目的,呵呵,如此一來,天下人的同情心還不是要轉到各位王爺這邊來了?」
晉胤雙目一亮:「消息確實麼?」
「請王爺放心。」史進笑道:「咱們晉寧鐵諜也不是白混的,消息絕不會有錯。」
晉胤沉思了一陣,道:「此事雖對我有利,不過本王也是要去京城奔喪的,到時如被軟禁,豈不是麻煩。」
他雖然是已結成內丹的高手,可那京城中藏龍臥虎,更有幾名據說功力高不可測的皇室供奉,如此孤身犯險,可實在不划算得很。
晉武國想也不想就道:「既然危險,父王就不要去了。」
晉白道:「二弟錯了,若是父王不去奔喪,天下人都會說父王不孝,道理可就不在咱們一邊了。」
晉胤點頭道:「正是如此,不可不去,去又有危險,這可讓孤王難為了。」
晉武國道:「不如父王稱病不去,讓孩兒代替父親去就是了。」
有這樣表忠心的機會,晉白如何肯放過,忙也道:「孩兒也願替父王前往。」
晉胤望著他兩個點了點頭,道:「你二人有此孝心,父王已感欣慰。只是你們兩個都是父王的骨肉,父王怎會讓你等涉險,此議不通。」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起兵搶奪皇位的,那時晉白和晉武國若是在京城,還能保住命麼?晉胤舐犢情深,自然不願意自己的兒子掉腦袋。
晉胤皺著眉頭想來想去,卻也沒有一個妥善的辦法,無意中看到小生和盧英站在武將班中,不由眼一亮,道:「任將軍,不知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晉胤世鎮晉寧,屬下文武官員都是由王府直接任命,這些官員們只對寧王府效忠,卻不知有皇帝,因此晉胤在銀安殿中討論朝中之事並無什麼顧忌。
小生笑道:「皇上病故,王爺是說什麼都要去的,依末將看來,不但王爺要去,兩位世子也該同去才對。這個就叫作什麼來著??是了,叫作」子賢孫孝「。」
晉胤見他的話毫無創意,不免有些失望,正欲轉問其它人的意見,卻聽小生又繼續道:「王爺要千里奔喪,自然是不能帶太多人馬的,否則只怕有人就要說王爺是想借回京的機會造反了。
「可是咱們晉寧地處偏僻,從這裡到京城路遠還在其次,最麻煩的是路上盜賊如毛,強人林立啊??」
晉胤面上漸漸有了笑意,道:「任將軍說得一點也不錯,這些盜賊可是麻煩的很,本王也曾幾次發動大軍征剿,卻始終無法將他們完全消滅。」
「是啊是啊。」小生連連點頭道:「大家可都知道罷,這些賊人那可都是亡命之徒,殺人不眨眼的啊。雖然他們大都畏懼咱們王爺虎威,可總難保有那麼一些不開眼的小毛賊,或是藝高膽大的凶寇,說不準就會冒犯咱們王爺??」
滿堂文武聽他像編故事一樣隨口亂扯,一個個聽得目瞪口呆,心道:「晉寧鐵騎一出,那些賊人只恨少生了兩條腿,跑還來不及呢,還敢冒犯王爺?你這不是胡說八道麼?」
但看晉胤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誰又敢對小生說個不字?
「王爺您的武功自然是高的,是什麼千人敵萬人敵,咱們兩位世子也至少是百人敵千人敵罷?本來卻是不怕這些毛賊的??」
小生越說越來勁,口沫橫飛地道:「可是這賊人太多,不說有個幾百萬人,幾十萬人總是有的?這幾十萬人圍住了王爺,這可就乖乖了不得了,王爺雖然是萬人敵,這一場仗打了下來,也多少會受上些不致命的重傷,兩位世子也是必然要受傷的??」
文武大臣聽得險些為之氣結,同在心中罵道:「放屁放屁,哪裡有這麼多的賊人?幾十萬?若是賊人如此勢大,只怕早就打到晉寧城來了,這小子胡說八道什麼?說什麼王爺受傷,這不是在詛咒王爺麼?」
只聽小生繼續說道:「咱們王爺和兩位世子都受了重傷,可就只能就地休養了,雖說回京奔喪的心情若渴,卻也沒辦法是不是?咱們總不能找人抬著王爺和兩位世子,走上幾千里的路去京城吧?到那時,只怕老皇爺早就入土為安了,咱們還得把王爺世子抬回來??」
眾官員這時才恍然大悟,倒不是他們愚笨,只是他們一個個高居廟堂之上,哪能想出這樣卑鄙無恥的辦法來,小生卻是箇中高手,隨手拈來一個點子,可就解決了晉胤的大問題。
晉胤不由哈哈大笑,連連道:「任將軍說得是,說得是啊。嘿嘿,白兒武兒,到時你兩人都要隨孤返京,去拜祭你們的皇爺爺,至於這隨身的護衛麼,就帶上二三十個人好了。」
說完大步走到小生面前,衝他眨了眨眼,低聲道:「要說扮賊人能夠扮得惟妙惟肖的,滿朝文武中恐怕也只有任將軍你有這個本事了,嘿嘿,此事就煩你去做。動手的時候,任將軍留些手就好,但也不能打得孤王太輕了,總要出些血才是那麼回事。」
小生笑道:「王爺儘管放心就是。小將這裡先請王爺恕罪了。」心道:「要見血麼,那可容易的很,保證把你一家三口打成豬頭就是。嗯,不過晉白與老子相處的還不錯,老子總要留些情面給他,就把他打成小一號的豬頭好了。」
晉胤笑道:「你分明有功,哪裡又有什麼罪了,哈哈哈哈,你不打孤王,孤王才要治你的罪呢。」
小生肚裡暗笑:「說得好啊說得妙,王爺變成賤骨頭。」越想越是有趣,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晉安慶五十七年冬,晉國的一代明君,曾給這個國家帶來了數十年和平,使國家得以休養生息,民力富足的晉魯帝駕崩,舉國犒素,就連強鄰秦國,也派來使者,以表慰問之意。
由於太子早亡,皇位本來該由晉魯帝早已指定的皇室繼承人,皇太孫晉紹安繼位,無奈這位皇太孫只是剛及弱冠之年,年輕識淺,平日裡做詩填詞倒是一等一的好手,論起治理國家,壓服各路藩王,卻哪裡有這個本事。
內庭首輔蔣子興與大將軍丁奉兩個為防有變,竟而秘不發喪,將晉紹安偷偷送上了皇帝寶座,改元為建武,號文帝,而後才傳訊各路王爺,通知他們前來京城。
各家王爺雖對晉紹安的做法不滿,但眼下木已成舟,晉紹安已是晉國之主。再加上這些王爺雖有封地,卻只有地方上的財權,除了王府親兵外,手中並無軍隊,因此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老老實實地奉旨入京。
各路親王入京之時,寧王晉胤卻還未起身,只派出信使入京傳訊息,說什麼秦國烏多族陳兵邊境,似有異動,微臣尚難離開云云。
其實秦國烏多族陳兵邊境雖是有的,卻只有幾千人而已,也未見有什麼進一步的行動,晉寧坐擁十三萬精銳,哪裡會有什麼問題?
晉文帝紹安明知晉胤是找借口拖延時間,卻也無可奈何,反要下詔安撫晉胤一番。
眼看其它各位親王都已到了京城,大家都在等待寧王這位大晉國最強的藩王來京,卻傳來了寧王上京途中突遭流賊襲擊,與兩位世子都身受重傷的消息。
晉紹安與眾親王都大為懷疑此事的真實性。
寧王是出了名的馬上王爺,一生大小上百戰,馬前幾時遇到過敵手?說他會被流賊所傷,只怕連白癡也不會相信。
直到朝廷派駐在晉寧的知府和守備發來奏章,證明了寧王受重傷確是實情,才算打消了晉紹安幾分疑慮。
這位年輕的皇帝不由鬆了口氣,他倒寧可晉胤是真的受傷了,這至少說明晉胤並沒有欺騙自己,暫時還未有反意。
眾親王和蔣、丁二人卻不似他想得這般簡單。
寧王怎會無巧不巧地在這個關鍵時刻受傷?
只是事到如今,也計較不得了,國葬日期已不能再拖。
國葬結束後,各路親王正欲返回各自封地,卻發現自己已經被軟禁了,要走可以,需按蔣、丁二人事先擬好的奏章,向晉紹安上書,自請削減封地,請求削藩。否則便要永遠住在京城。
無奈之下,眾親王中的多數人都放棄了抗爭,紛紛自請削減封地。只有周、鄭二王抵死不肯就範,不但不願意自請削藩,反放出狂言,痛罵文帝無恥。
晉文帝剛剛登基,還有些不忍對同宗痛下狠手,蔣丁二人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在繼續軟禁兩王的同時,調遣地方軍隊查抄了兩家王府,府中之人但凡為王室宗族的,一律押入京城軟禁,其餘人則在當地斬首。
在蔣丁二人的鐵腕政策下,天下一時為之震盪,一場前所未有的政治陰雲,悄悄籠罩了大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