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世鎮晉寧,坐擁十三萬鐵甲精銳,封地十萬頃,可說是親王中實力最為雄厚的一個,也是唯一擁有兵權的一個。
因此就連他的銀安殿,其規模也遠勝過普通親王。殿前有兩座銀水橋,九十九道台階,比起魯京金鑾殿的規格,也僅僅低了半級。
小生、盧英隨著小寇子和兩名小太監,一路行到銀安殿前,殿前禁衛與小寇子相熟,自然不敢刁難,簡單問明了眾人來意,立即便報了上去。不多時就聽得王命傳下,要小生與盧英立刻進殿晉見。
小寇子笑道:「任哥兒進了這銀安殿中,從此就要飛黃騰達了,日後可不要忘了提攜咱家啊。」
小生笑著點了點頭,便與盧英走入銀安殿內。小寇子份屬大世子府的內官,卻是不便進入。
這銀安殿雖非天子所在之地,卻也有文武百官分東西而列,小生眼光一掃,就見大世子晉白正站在文官列中。
兩人目光相會,晉白頷首對小生笑了笑,意似鼓勵,眾文官也多半對小生二人報以善意的微笑。
那班武將可就不同了,一個個都將目光凝注在小生與盧英身上,當望向盧英時,倒有一大半露出憤怒中夾雜著幾分懼怕的目光。
這些武將多半在盧英這頭「母獅」手下吃過苦頭,如今倒真可說是「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站在武將班列最前面的二人卻毫無懼色,用不屑地目光打量著小生與盧英。
這兩人一個年約二十左右,比晉白還要年輕一些,氣質模樣卻與晉白截然不同。他身高近丈,生著一張國字臉,站在那裡雖然不言不動,卻自有一股凜人殺氣,令人不敢逼視,果然是天生虎將。
另一人卻是名三十左右的中年大將,身披銀甲,生得豹頭環眼,頜下鋼髯長僅數寸,根根翹起,硬得彷彿鋼針一般,顯是一員悍將。
這兩人多半就是二世子晉武國和他手下的大將淳於浩了,也只有他們兩個沒吃過虧的,才會對盧英這頭母獅毫無懼意。
小生心中不由暗暗讚歎:「好個二世子,比起他的兄長晉白可強得多了,尤其可貴的是,這樣武勇剽悍的人,偏偏還能懂得維護和平的可貴,實在難得,只可惜大事要緊,老子只好跟他做一回敵人。」
對晉武國與淳於浩的濃濃敵意,小生視若未見,抬頭向高坐在銀安殿上的寧王晉胤望去。
晉胤不愧是身經百戰的馬上王爺,不比那些太平王爺般弱不禁風,雖然是坐在那裡,仍比他身旁站立的小太監高出了足有半個頭還多。黑黝黝的臉上,儘是風霜之色,雙目開合之間,神光如電,直似能看透人的內心一般。
小生心中微生訝意,暗自忖道:「好傢伙,這位王爺可不是普通人了,不但學過煉氣之術,而且看來已經成就了內丹。卻不知道他是從哪學來的煉氣術,是否與九神一脈有什麼關係。」
晉胤此刻的修為,在人間雖然已是驚世駭俗,在小生眼中卻也不過是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
小生面色平靜地道:「鄉野愚民任小生、任英兄妹參見王爺。」口中說著參拜,卻是站立未跪。
他倒也不是不懂規矩,只是以他血族公爵、宙界第一高手萬象祖師傳人的身份,實在不願跪一個九神界的王爺。
晉胤見小生竟立而不跪,也不由一愣,正思索是否要訓斥責罰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二世子晉武國已搶先發難,大喝道:「任小生大膽,面見父王竟敢不跪!大哥,這就是你向父王推薦的賢才麼?」
晉白也未想到小生會如此無禮,忙出班道:「請父王恕罪,任小生出身鄉野,只怕是不懂得皇家的規矩。」
晉胤擺了擺手,止住了兩個兒子,虎目緊緊盯著小生看了一陣,可是以他的修為,根本看不出小生的深淺。
沉默半晌,晉胤才沉聲道:「任小生,你膽敢不跪本王,難道不知道這個世上有天子之怒、大王之怒麼?」
「天子之怒舉國翻騰,大王之怒流血千里。」小生嘿嘿笑道:「小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小民還知道,但凡是英明的大王,都懂得禮賢下士的道理,哪有見面就給賢才下馬威,要跪要殺的?」
禮賢下士這個成語,卻是小生自地球上學來,這裡雖非地球,卻也有人類文明,國家存在,想來把這句話用在這裡,也是合適的。
「禮賢下士??」晉胤將這句話品味了幾遍,隨即明白了其中含意,頓時轉顏笑道:「你說的賢與士,就是有本事的人罷?
不錯不錯,對於這樣的人,本王自該禮遇。禮賢下士??禮賢下士,這句話說得很好啊。「
晉武國道:「父王不可被此狂徒蒙蔽,哼,一個不知輕重的鄉下小子,他又算得上什麼賢士了?」
晉白主動接過話頭,冷笑道:「任小生在龍家堡以一指之力擊退孤燈劍竇成,你手下可有人能做到麼?他不是賢士,莫非你手下那群被一個女孩打得滿地找牙的所謂將軍倒是了?」
此言一出,殿上武將倒有一大半變得面紅耳赤,紛紛把目光投向下方,四處尋找地縫去了。
晉武國一時語塞。
淳於浩見他受窘,忙道:「以末將看來,這姓任的不過是一鄉野愚夫,沒見過世面的野小子,多半是與那竇成串通一氣,求取進身台階,大世子可不要被他蒙騙了才好。」他身份不同,對晉白還不敢太過無禮。
晉白等的就是他,立刻冷然譏道:「淳於將軍是不服氣麼?可敢當著父王之面,與任小生較量一番?」
淳於浩頓時語塞,他雖然沒與小生交過手,卻聽那些武將提到過盧英的厲害,妹妹如此,哥哥還能差到哪裡去?
剛才淳於浩之所以開口貶低小生,主要只是想為晉武國挽回顏面,誰想晉白竟說出要他當殿與小生較量的話來,一時之間淳於浩倒有些左右為難,不知該不該答應與小生當殿比試。
對晉胤來說,此話卻是正中下懷,聞言笑道:「白兒的提議正合孤意,任小生,你可願意麼?」
小生正要答話,盧英已搶先道:「王爺老頭兒,不就是對付那個傻大個兒麼?不用我哥哥動手,本姑娘把他打趴下不就行了?」
晉胤一愣,隨即笑道:「也好也好,本王今日就看看?這大名鼎鼎的母獅,是否當真如此厲害,淳於愛卿,你可願意與任姑娘比試麼?」
淳於浩心道:「這任英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高手,那些武將多半是太過無用,才會敗給了她,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才故意吹噓她有多麼厲害。哼,本將軍又如何是那些笨蛋可比?」
淳於浩心中已有計較,放聲答道:「臣願意。只是如何比法,還請王爺示下。」
此言一出,眾武將立即把同情的目光望向了淳於浩,其中一些頗有想像力的,已經開始想像淳於浩被打成豬頭後的樣子。
晉胤卻未回答他,哈哈一笑道:「眾位愛卿,我等同往殿外,觀看淳於將軍與任姑娘比武。」
王府百官如同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晉胤走出銀安殿,來至殿前廣場上。
晉胤用手一指廣場中心那尊高達三丈的鎮水銀牛道:「淳於將軍與任姑娘如今沒帶兵器,就且比一比力氣罷。這尊銀牛乃是鐵胎銀妝,重達一十三萬四千八百斤,這世上只怕沒有哪個大力士能舉起它。這樣罷,兩位誰能撼動此牛,便算是贏了。」
淳於浩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銀牛建於二十年前,當時他還是監造官,怎能不知它有多重?更何況此牛二十年來從未移動過,只怕早已連地生根,想要將其撼動談何容易?他雙臂上雖有萬斤之力,卻也沒有這個把握。
但王爺話已出口,淳於浩總不能當眾示弱,只得故做大方道:「既如此,就請任姑娘先來吧。」
盧英嘻嘻笑道:「還是你先來吧,本姑娘可不佔你的便宜。」
淳於浩心一橫,向晉胤躬身一禮道:「王爺,請恕末將無禮了。」
說著,淳於浩將上身衣甲脫了個乾淨,大步走到鎮水銀牛旁,兩手按住銀牛底座一側,身體微微下蹲,將左肩也抵在了銀牛上,口中大喝一聲:「呀呀呔!」以全身之力,向銀牛頂去。
這個姿勢雖然十分不雅,卻可以用出全身之力,最是實用不過。他兩臂又有萬斤力氣,若這銀牛只是重個幾萬斤,倒還真要被他推動了。
無奈這銀牛實在太重,淳於浩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張黑臉憋成了紅色,也未能將銀牛挪動半寸。
盧英拍手笑道:「大鬍子真沒用,連衣服都脫了還推不動這頭小牛啊?本姑娘都要替你臉紅了。」
淳於浩耳聽她的諷刺之言,頓時狂怒,全身潛力竟因此被激發出來,只見他大吼一聲,震得銀帶橋下水浪翻湧,隨著一陣刺耳的「咯吱」聲響起,高達三丈的鎮水銀牛竟真的被他推動,後移了約有一毫距離。
晉武國大叫道:「好!淳於將軍好生了得!」
眾武將也沒想到淳於浩竟真得推動了銀牛,一個個頓時興奮起來,一面大力鼓著掌,一面高聲叫道:「淳於將軍推動了,姓任的小丫頭,?還不認輸麼?」
淳於浩雖然推動了銀牛,卻也幾乎耗盡了畢生之力,剛直起腰來,便狂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晃了幾晃險些摔倒。
晉武國知他是用力過度所致,忙命兩名武將攙扶住他,並替他將衣甲穿上。
盧英沖那些叫囂不止的武將們撇了撇嘴道:「都累的吐血了才把銀牛推動了那麼一點點,真是沒用死了,本姑娘才不會輸給這種笨蛋呢。你們這群傻瓜等著看吧,本姑娘要把這頭銀牛舉起來,否則就算我輸。」
眾將一愣,隨即狂笑起來,沒人會相信盧英有能力舉起銀牛。
就連晉胤也不禁搖頭,他雖然內丹已成,卻也沒有把握能舉起這重達十萬斤的銀牛,一個小姑娘又怎麼可能?
不過盧英的這份豪氣卻使晉胤暗暗心折,晉胤笑道:「那倒不必,任姑娘只要能撼動這銀牛,就算是贏了。」
「本姑娘可是說話算數的。」盧英認真地道:「不過現在本姑娘餓了,要先吃飽了才行。王爺老頭兒,你這裡有大餅卷肉沒有?給本姑娘先來一打墊墊底,不然我可沒有力氣呢。」
小生聽得哭笑不得,傳聲道:「?搞什麼?憑?的能力,一個小指頭也把這銀牛扔到天上去了,還吃什麼大餅卷肉??該不是要趁機吃這寧王一頓吧?」
盧英也傳聲道:「你知道什麼?要比就要公平,我要憑本身**的力量舉起銀牛,當然要吃飽才成了。」
小生點了點頭,知道她的身體也是久經錘煉,對於這些普通人而言,那就是不死之身了,僅憑肉身的力量要舉起這銀牛來,也不算什麼難事。
晉胤沒想到她會提出這種要求來,大覺有趣,一聲令下,大盤大盤的烤肉、燒魚立刻端了上來。
盧英絲毫不顧儀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盤腿坐在地上大吃起來。
她的食量也委實驚人,轉眼之間,十幾盤魚肉便吃下了肚去。這才滿意地站起來道:「嗯,總讓你們等著也挺不好意思的,就先吃個半飽好了。」
晉胤與手下眾文武官員頓時為之絕倒,這麼多食物裝到了肚裡,她才只是吃了個半飽?這女孩還是人嗎?該不會真的是一頭母獅吧?
盧英大步走到了銀牛旁,衝著淳於浩露齒一笑,跟著縱身躍起兩丈多高。
看看到了牛角附近,盧英雙手握住牛角,口中嬌喝道:「起!」就勢在空中一個翻身,手腕一抖。
只聞「嗖」的一聲,那般巨大的銀牛,竟如一根燈草般被她扔向了空中!
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她竟然只憑著腰力和腕力,便將這尊重達十萬多斤的銀牛翻向了空中,自己卻從從容容地落回地面。
也不知道她這一翻之力究竟有多大,巨大的銀牛足足向空中升起了數十丈高,才轟然向地面落來。
望著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從空中直落下來,武將們還只是看得面色泛白,眾文官卻幾乎被嚇瘋了,狂喊著向四面逃竄。
寧王晉胤十五歲領兵殺敵,在馬鞍上度過了近六十年,見過多少大場面,如今卻也看得心臟猛跳。
這可不是開玩笑,若讓銀牛直接砸落地面,現場不知會有多少人被活活震死,只怕就連銀安殿也要被震塌了。
盧英卻是面不改色,看看銀牛已落到了自己頭頂,玉掌一抬,竟用一隻右手將銀牛穩穩接住,那般沉重的銀牛在她手中,卻如一根燈草相仿。
晉胤看得大喜,叫道:「好一位女英雄,本王又得一員猛將也!任姑娘??」
他話剛說了半句,只見盧英笑道:「好好玩啊,再起!」玉掌猛擊,竟將銀牛又扔上空中,這次卻比上次升得更高了。
文武官員的眼睛都快要瞪破了,傻傻的看著她將銀牛拋起接住,接住拋起,彷彿在擺弄一件有趣的玩具般。一個個兩眼發直,腦袋空空,只映出兩個大字─「怪物」!
盧英第五次將銀牛擊出後,銀牛已變成了一個小小黑點,停在空中許久才向地面落下,她這次卻不接了,大叫道:「哎呀,這一次太高了,哥哥還是你來接好了。」邊說邊閃向了一邊。
小生心中暗笑:「原來老子的這個傻妹妹可不算傻啊,自己出完了風頭,還沒忘了給老子一個露臉的機會。」長笑道:「也好,就讓哥哥來好了。」
眼看銀牛距離地面還有不足十丈,小生忽然縱身躍起,就在半空中將銀牛輕輕接住。而後手托銀牛落回地面,將其擺放至原來的位置,這才笑道:「獻醜獻醜,我兄妹兩個這幾手鄉下把式,讓大家見笑了。」
晉胤直看得兩眼放光,長聲笑道:「任小哥兒太謙了,令兄妹如果是鄉下把式,只怕自本王以下的文武百官,都要到田里去挑糞了。哈哈哈,白兒,你這次做得不錯,使本王又得了兩名絕世猛將,很好很好。」
晉白得意地望了晉武國一眼,躬身答道:「多謝父王誇獎。父王,您剛才是說,任小生兄妹都當得大將軍麼?」
「當得當得。」晉胤仍沉浸在狂喜之中:「自今日起,任小生兄妹即為晉寧王府的一品將軍,本王會從晉寧軍中撥出一旅人馬,由他兄妹率領。」
晉寧鐵騎共分十三旅,每旅一萬人,其中騎兵三千,鐵甲步卒七千。
目前三旅人馬在晉武國手中,晉胤則自領十旅,晉白雖是大世子,得到眾文官擁護,手中卻並無一兵一卒,因此平日裡與晉武國爭鬥,總覺不夠硬氣,實在是手裡無兵,心中發虛。
如今小生兄妹得了一旅之兵,這就等於晉白從此也掌握了兵權。晉白頓時狂喜,忙道:「兒臣替任小生兄妹謝過父王。」
晉武國頓時大急,忙道:「父王,任小生倒也罷了,任英是個女子,怎麼可以做大將?不如由淳於將軍協助任小生管理這一旅士兵罷?」
晉白道:「老二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女子怎麼了?你手下眾將可有比得過她的人麼?再說父王已經下令,你怎麼敢??」
晉胤怎不知他們兩個明爭暗鬥,若換了平時,一定會狠狠訓斥二人,只是今日他得了兩員猛將,心裡實在高興,當下只是揮揮手笑道:「本王用人一向不拘一格,只看其能力,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們兩個不必再爭。
「來啊,傳令下去,本王今日要在銀安殿上大擺宴席,慶祝我晉寧王府再得猛將!」
清晨之際,從大漠深處吹來的狂風冷厲刺骨,即使是晉國最精銳的晉寧鐵騎,也有些禁受不住。
士兵們的鐵甲上,還殘留著白色的霜花。
早穿棉襖午穿紗,抱著火爐吃西瓜。雖然是夏季,大漠的早晨依舊是那樣的清冷,一陣陣寒氣彷彿鋼針般透過鐵甲,刺入身體,讓這些強壯的漢子也忍不住呻吟起來。
由於深深畏懼著那個恐怖的猶如魔鬼一般的人,士兵們盡力把自己的呻吟聲壓到了最低,可最終還是無法逃過那人的耳朵。
「是誰?你嗎?」
清脆的聲音還未落下,一個俏生生的身影已經閃現在剛剛發出呻吟聲的士兵面前。
「你也算是軍人嗎?還說自己是什麼天下最精銳的部隊?哼!」
拳影一閃,這位可憐的士兵像個沙包一樣被來人一拳擊中,一下飛出了幾丈遠。
「整齊隊伍!再隨本將軍快跑十里路,誰也不許叫苦,否則他就是榜樣!哼!」
聲音清脆動人,仿如珠落玉盤,只是這動人的聲音此刻在士兵們聽來,卻不亞於惡魔的?喊。
士兵們從心裡哀號著:「天啊,這是什麼人啊,哪裡有這樣練兵的,難道她自己就不覺得累嗎?救命啊??」
小生坐在一個小山包上,遠遠看著盧英帶領士兵進行魔鬼式訓練,心裡實在有些同情這些士兵。
盧英也不知是怎麼了,自從做了這便宜將軍,對練兵之事是樂此不疲,每日裡都要帶著士兵出城操練。
可憐這些號稱精銳的晉寧鐵騎,現在已經快被她折磨得瘋了,偷偷在背後將她的綽號由「母獅」改成了「瘋狂的母獅」。
天還沒亮,這些士兵就被拉起來操練,身上穿著幾十斤鐵甲,一口氣做完了隊列練習、箭術、騎術、搏鬥術等一系列訓練,卻仍然無法得到休息,正在盧英的帶領下練習越野奔跑。
如今已經跑了幾十里路,盧英卻仍然沒有叫停的意思,反而一臉的興奮,看樣子正在興頭上。
小生歎了口氣,從小山包上站起身來,準備叫停盧英。
軍隊需要訓練不假,可也不能這麼個練法,否則只怕不等上戰場,這一萬人馬就要先累倒一半了。
他剛站起身來,便見到自晉寧城的方向遠遠馳來一隊人馬,當先的正是大世子晉白,小寇子正滿面笑容地隨侍在他身旁,手指著自己這邊指指點點。
不多時,晉白已到了小山包下,命手下在山包下等候,自己卻帶著小寇子走了上來,小生笑道:「怎麼大世子也對英妹練兵感興趣麼?居然有雅興專程前來看她操練這群倒霉蛋。」
「嘿嘿,有幾個軍官可是已經把狀告到本世子面前了,說英姑娘這種練法,恐怕會害死士兵的。」
晉白漫不經心地笑著,伸手搭在了小生的肩膀上,親熱地道:「不過本世子才懶得聽他們胡說呢。嘿嘿,晉寧鐵騎這麼久沒有仗打,一個個倒是學會了享受,將來可怎麼對付那些凶狠的秦人?早該有個像英姑娘這樣的能手調理調理他們了。」
小生道:「原來世子不是為了此事而來?那可就奇怪了,世子怎麼會突然想到跑來這荒郊野外?該不會是突然想約我去喝花酒吧?」
晉白文采風流,與小生這位當年的樂土大陸第一狗少很有些共同語言,這花酒兩人卻也是一同喝過幾次的。
晉白很是神秘地笑了笑:「父王今日要去見一個有大本事的人,要我也來約兄弟去見見他。嘿嘿,這個人可了不起的很,兄弟說什麼都是要見一見的。」
小生聽得一愣,問道:「居然要讓寧王爺親自去見他?這人好大的架子啊,他是什麼人?」
在晉國,晉胤可謂是權勢熏天,位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要見什麼人,只要下道王旨,將人叫來就是,這人居然要晉胤親自去見,這架子可有些大了,難道他會是當今皇帝不成?
小寇子笑著插嘴道:「任將軍可曾聽說過一個叫做子非魚的人麼?」
小生搖頭道:「好怪的名字,老子沒聽說過。」
晉白道:「那兄弟可就是孤陋寡聞了,這人曾是我國名氣最大的隱士,不但有通天法力,而且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皇祖爺親自去請,才把他請出來做了當朝的護國法師。」
「哦,他是大晉國的護國法師?」小生心中一動:「難道他來到了晉寧城麼?」
「不錯。」晉白點頭道:「子國師是今早來到的晉寧,他是奉了皇爺爺之命,前來晉寧勞軍。父王本想請他老人家到王府居住,他卻堅持要住在館驛裡,現在正在館驛傳道解惑,據說無論軍民貴賤,都可以前去聽道呢。」
小生笑道:「呵呵,這位子非魚國師倒是個有趣的人啊,皇上不是要他來勞軍麼?怎麼他卻躲在驛站裡傳起什麼道來了?」
「勞軍之事國師他老人家不過是掛個名罷了,哪裡要他親自去辦呢?」隨侍一旁的小寇子連忙解釋道:「他老人家一向對傳道解惑之事熱心的很,這點連皇上他老人家也是知道的。
「咱家還聽說,子國師還有一件好處,在他傳道的時候,如果誰家有死去不滿三年的人,只要屍體還未腐爛的,都可以把屍體帶去,他老人家可以為亡魂祈福,保佑死者得升天界,或者來世托生個好人家,所以但凡他老人家足跡所到之處,不但活人雲集,死人也不少啊。」
「哦,還有這種事?我可要去見見這位子非魚國師才行了。」
小生聽得暗笑。
想不到這九神界中的人居然也相信什麼天界、因果輪迴之說,這麼看來,這位子非魚國師倒是有些像極了自己昔日曾在地球所遇見的那些和尚。只是地球上的那些和尚還是頗有些真本事的,至於這位大國師到底有沒有真材實料,這倒挺值得去看他一看。
「那我們就快走罷,父王現在說不定已經到了。」
晉白湊到小生面前低聲道:「不瞞兄弟,這位子非魚國師在國中影響極大,父王很需要得到他的幫助??任兄弟是非常之人,如果能幫我父王做成此事,就是寧王府中的第一大功臣了。」
小生看了晉白一眼,心道:「不就是皇帝快老死了,你父王想要做皇帝麼?他的算盤打得倒是很不錯,這個什麼子非魚不但是當朝國師,而且喜歡到處傳道,估計信徒沒有一百萬也有個幾十萬吧?
「如果有他的支持,你父王要做皇帝可就容易多了,不過你父王若是做了皇帝也不錯,對老子的計劃也大有幫助。」
計議已定,小生當下點頭道:「大世子放心,我會盡力而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