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綠色火焰還未及體,小生就感覺一陣透骨冰寒迎面而來,剛要叫冷,跟著又覺如墮火窟,心知此火厲害,忙道:「小心,快放飛劍護體!」
他邊說邊將紫府玄罡逼出體外護身。心道好厲害,這火連我都有些禁受不住,天狐不會是被困在火中吧?
趙如站得較遠,又經小生提醒防護及時,雖是如此,仍是一陣難受,道:「好厲害的怪火啊,我們不會要下去吧?」
小生道:「你的功力不夠,僅憑一柄飛劍護身,下去等於送死……你就在這裡等我,我下去看看。」說著縱身躍入下方洞中。
下面儘是這種綠色的怪火,小生雖然有紫府玄罡護身,仍感到一陣陣難受,心道:「這是什麼怪火如此厲害?如果用來對敵倒是不錯。」
想到這裡,他便用水火禁制收了一朵怪火,收入擬空間中。
本想多收幾朵,可是此火實在難弄,他收一朵便費了很長時間,又怕耽誤正事,只得作罷。
此火乃是玉屍當年采自冰火海中的寒髓火精,厲害無比,換了個普通的煉氣士,只怕早就承受不住了。
玉屍當年以靈屍之體採集此火,又有專用的法器在手,也費了好大力氣,比起玉屍當年,小生有萬象祖師所傳的禁制為助,實在是輕鬆多了。
這玉台之下地方廣闊,又儘是熊熊綠火,要找到天狐實在不容易,好在小生已有慧眼,尋找了一會兒,便見到前方綠火中隱隱有金光閃動,忙飛身趕去。
到了近前,只見一名容貌秀麗的女子坐在一團金光之中,正在苦苦支撐,她手中拿著一張玉符,那金光正從玉符中射出,只是被綠火煉燒太久,如今只剩下了薄薄一層。
小生見這女子容貌與南雲有幾分相似,知道她必是天狐無疑,不由大喜,高聲叫道:「金光中的可是天狐前輩嗎?我是來救你的人!」
他叫了幾聲,天狐卻是毫無反應,只是雙目緊閉,也不知是生是死,小生皺了皺眉,只得試著向金光中走去。
那金光倒像是認識他一般,並無任何阻礙,小生一把將天狐抱起,轉身向上方飛去。
飛回到玉室中後,小生把天狐放在玉台之上,急問趙如道:「你身上有沒有帶療傷的藥?快給她服下。」
趙如身上剛好帶有青城派療傷聖藥,忙取出一粒給天狐服下。
過了約半個時辰,天狐「嚶嚀」一聲緩緩醒了過來,張開雙眼看了看小生與趙如,道:「你們……是什麼人?」
小生見她醒轉,頓時放下心來,笑道:「天狐前輩,是南雲姑娘請我們來救你的。」
「是雲兒……」天狐望望小生和趙如,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眼突然變得明亮了起來。
「你們就是有緣人?太好了,我……我終於等到你們了……總算沒有白費……」
「前輩你身體虛弱,不要說話了。」趙如看她神色暗淡,心中不忍,「我們這就送你回青城派去,等你身體好了再說也不遲啊。」
「多謝姑娘的好意,老身已經油盡燈枯,很難再堅持太久了。」天狐道:「這裡是玉氣精華集中之地,我在這裡倒還可以多支持一段時間,讓我在這裡把話說完吧。」
小生點了點頭,道:「前輩請講。」
「想必前面的事情你們已經知道了。」天狐咳嗽了幾聲,有些費力地道:「妖屍已經得到了神秘界的力量,成了不死之身,要消滅他,必須靠三柄神劍的力量。」
「三柄神劍?」
「一柄名叫青靈劍,當年那位老前輩曾經說過,這把劍到時自然會出現。」
小生道:「前輩,那位老前輩說的不錯,這把青靈劍就在我的身上。」
「那就好……」天狐又道:「另兩把劍其實是一雌一雄,名字都叫藍電劍,雄的那把,那位老前輩交給了我,可是我在和余元凌盈大戰的時候,卻丟失了它,現在……現在……」
「老前輩。」趙如舉起手中藍電劍道:「它並沒有丟失,只是化成了人形在這個洞裡修煉,現在我已經收服了它。」
天狐望了望她手中的藍電劍,露出安慰的神色:「原來它一直在洞裡,咳咳,玉屍凌盈一直都想得到它,看來是沒有如意了。」
「是啊,這把劍可有意思呢,他還罵凌盈是該死的臭婆娘呢。」趙如想起藍電還是人形時的說過的話,不由噗嗤一笑。
「姑娘,你必須找到另一把雌劍,讓雌雄雙劍相合,才是真正的藍電劍……」
天狐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玉簡,遞到小生和趙如面前,顫聲道:「這張玉簡也是那位老前輩給我的,上面記載著藍電青靈二劍合璧的心法,如果不按心法,藍電和青靈劍不但不能合璧,還會……還會相互影響。」
小生與趙如對望一眼,心道原來如此,早知道還有此一條件,也不至於讓那玉屍凌盈逃了。
趙如道:「前輩,那柄雌劍在哪裡?」
「那柄雌劍在十年前被那位老前輩放在了錢……」
天狐說到一半,忽然長吁一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眼,跟著身體就像風化的石頭一樣,瞬間化成飛灰,竟連元神也未逸出。
原來她被困在玉台下多年,日日遭受煎熬,雖說有萬象祖師所贈的靈符護身,但日久年深,寒火二毒早已侵入她全身經脈中,肉身元神都遭重創。
這些年來,她為了等待有緣人出現,勉強支撐到現在,如今見到了兩人,這口氣一洩,便難再堅持下去,終於形神俱滅。
萬象祖師雖然算術驚人,卻也不能事事算無遺策,連他也未算到天狐會不聽自己囑咐,結果被余元設計困住,最終慘死。
小生與趙如見天狐逝去,相繼跪在玉台之前,向著她所化的飛灰拜了幾拜,以答謝她傳言之德。
雖然兩人猜不出她臨死前所指為何,但想多半與地名有關,只要有此線索,就不怕找不到藍電雌劍。
兩人此行目的已達,當下便離開了玉洞,沿水脈返回,出水之後,發現余元所設的擬空間果然已消失不見,兩人正站在伏牛山深處。
當下小生與趙如兩人先回到小人村中,找到了元米和元方,而後帶著兩個小人,向青城山飛去。
一路上飛行迅速,不久便到了青城山區域,青城果不愧為古來有名的修煉聖地,峰巒溝壑之間,有靈泉仙草無數,白雲遮蔽之處,多見異鳥仙禽,一派仙山風貌。
趙如帶著小生和元氏二小直落在金鞭崖上,四人剛剛立定,便聽兩聲清嘯,只見白頂神猱飛也似跑來,後面還跟著一隻比它還大上不少的白毛猿猴,兩隻神獸圍在了趙如身旁又叫又跳,似乎在歡迎她回來。
趙如頓時喜笑顏開,輕輕撫摩著兩隻神獸的腦袋,咯咯嬌笑道:「小猱,新家好不好啊?你可要聽猿師兄的話哦。小猿,我知道你最會欺負人了,你可不許欺負小猱,否則我可不答應!」
白毛神猿點了點頭,意似答應,神猱卻頗為委屈的叫了兩聲,目光炯炯地望著神猿,似乎大有不滿之意。
它這段時間來實是被神猿欺負的慘了,偏偏打又打不過,只能忍氣吞聲奉神猿為老大,此時見主人問起,便欲告狀。
神猿見狀立即沖它怒吼兩聲,意思是說:「你小樣兒的敢告狀,老子非收拾你不可。」
趙如見兩大神獸的表情,已知道大概,不由肚裡暗笑,道:「好了好了,我替你們兩個介紹新朋友認識。」
說完叫過藏在自己背後的元米和元方,道:「他們兩個是我的記名弟子,以後就是自己人了,你們兩個可不許看他們小,就欺負他們。」
兩隻神獸低吼幾聲,連連點頭。
趙如笑道;「元米、元方你們不用怕,它們都是我派的守山靈獸,不會傷害你們的。」
元米元方點了點頭,但兩人自小生在深山,最怕的就是這類猛獸,雖然明知道神猿神猱不會傷害自己,卻還是不敢太過靠近二獸。
趙如正在這裡為兩小人和神獸引見,忽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我說兩隻猴子怎麼不見了,原來都跑來迎接師姐了?嘻嘻,師姐你回來了,宛兒好想你哦!」
只見一個頭紮雙丫髻的圓臉少女走了過來。
她看來不過十三四歲,生得粉嫩嬌俏,十分可愛,一對大眼睛轉個不停,透著精靈古怪。
趙如見是自己最喜愛的小師妹上官宛兒,開心地幾步走上前去,將她一把抱了起來,笑道:「哇,宛兒真了不起,才兩個月沒見,長這麼高了?」
宛兒驕傲的一仰頭:「那當然了,宛兒將來一定比師姐還高。」
「嗯,那宛兒要加油嘍。」
趙如咯咯笑著在她小臉上輕輕一吻,忽然想起一事,道:「咦,怎麼今天是你值守金鞭崖?師兄師姐們呢?」
「他們都去了錢塘啊!師姐怎麼忘了,再過五六天,就是錢塘江口金船出水的日子了,師父、師叔、師伯他們帶著好多師兄師姐趕去了,就是不帶宛兒去……」
「師姐當然知道五年一次的金船取寶了,可是這些年來,一次都沒有成功過啊。」趙如道。
「那金船本來就沉重,又陷在水眼深處,而且還不知被什麼人下了厲害的禁制,一切飛劍法寶、甚至是真氣都對其無效,要取出金船中的藏寶,實在是太難了。」
宛兒搖搖頭道:「宛兒不知道這麼多,師姐,那金船裡真的有好多寶物嗎?」
「那當然了,據說金船是一位前輩異人所留,其中有他和他各位好朋友一生所煉的法器,如果能夠得到一件,就可以縱橫天下了。
「可是要從江心弄出金船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再說還有邪派中人在旁窺伺,所以每次金船取寶最後都演變成了一場正邪大戰,卻沒見有誰真正得到過金船裡的寶物。」趙如歎了口氣。
「嘿嘿,越是這樣,正邪各派就越不會放棄金船藏寶了。」小生聽了半天,忽然插口道。
「今年一定更熱鬧。趙姑娘,我們不妨也去看看吧?乖宛兒,告訴哥哥,前些時間來做客的那些姐姐和哥哥們還在山上嗎?」
宛兒道:「他們大部分都跟掌門師伯去錢塘了,只有一個姓南的姐姐和姓張的哥哥在山上。
「啊,對了,師姐,南姐姐一直在等你回來呢,還讓我一見到你回來就通知她,宛兒差點給忘了。」
兩人自然是南雲和張勝了,南雲沒去錢塘,無非是為了等待母親的消息。
小生想了想,道:「女孩子之間更方便交流,還是你去告訴她吧。我和宛兒在這裡等……對了,如果南雲願意,就叫上她一起去錢塘吧,散散心也是好的。」
趙如道:「好吧,我去對她說。對了,你怎麼也對金船藏寶感興趣啊?」
一路上她見識了小生真正的實力,按說以他的實力,該不會對藏寶有什麼想法才對。好奇之下,忍不出動問。
小生笑道:「你難道忘記了,天狐前輩臨死之前說過什麼?」
「前輩說過個錢字……」趙如不由一愣,跟著大喜道:「我明白了,錢指的多半就是錢塘江口下面的金船?難道藍電雌劍就在金船裡?」
小生道:「不管它是不是在金船裡,我們也要去看看。就算沒有藍電劍,隨手取幾件法器送給南雲也是好的,就算報答天狐前輩吧。」
趙如點頭道:「那好,我這就去找南姑娘,你就在這裡等我吧,等我回來後我們立刻就走。」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趙如才回來,南雲卻並未跟來。
小生見她雙目紅腫,像是剛哭過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她不去?」
「南姑娘說要和張公子回天狐谷隱居,不去錢塘了。」趙如道:「我們自己去吧。」
「好吧,我們走。」
南雲顯然是傷心母親之死,已經心如死灰,自然不會再對什麼藏寶產生興趣。好在她遭遇雖慘,最終卻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共隱山林,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元氏兄弟還未正式入門,又無什麼修為,自然不便跟隨小生、趙如一同前往錢塘,趙如帶他們見過了留守青城的師叔一元子羅文,安排他們兩個在金鞭崖住下後,才和小生啟程向錢塘趕去。
兩人飛行迅速,不過盞茶時分,已經飛了近半路程,正欲一鼓作氣趕到錢塘,忽見前方空中有兩道劍光閃動,似乎一追一逃,飛行甚急。
趙如見前面飛逃的是一道青光,分明是正派門下,而後面追上的劍光紅中帶黑,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路數。
五大派同氣連枝,她見到正派中人落難,自然不能不管,忙道:「不知道是哪位師兄師姐被邪派中人追殺,我們快去幫忙。」
她一縱劍光,緊緊追了過去。
小生不是地球上的修煉者,本來沒有什麼正邪之分的執念,不過自從與余元一戰後,他也對邪派中人生出厭惡之心,當下也加速飛去,直追那兩道劍光。
看看將要追近,趙如卻忽然停下了劍光,皺眉道:「是辣手仙娘楚師姐?她的功力這麼高,怎麼也會被邪派中人追趕?」
「是那個狠心毒辣的小娘皮?」小生搖頭道:「管她幹什麼?那小娘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可不行,五大派一向守望相助,如果被師父知道我見到本門師姐危難不去援救,一定會被逐出師門的。」
趙如柔聲道:「小生,算我求你了,你幫幫楚師姐吧。」
她對楚六丁的實力十分清楚,知道連她也對付不了的敵人,自己更不要妄想取勝,只能求小生幫忙。
「母親的,算老子怕你了。」
小生無奈地道:「不過我們先看看再說,如果這件事錯在楚六丁,那可不能怪老子不幫她了。
「你們五大派門下的弟子守望相助,行俠仗義,但總不能是非不分、狼狽為奸吧?」
趙如喜道:「一切都依你,我們快追上去吧。」
小生很不情願地施展隱形禁制,兩人隱起了身形,向前方的兩道劍光追去,不多時便追上兩道劍光。
只見辣手仙娘楚六丁秀髮披散,粉面鐵青,正咬著牙拚命催動劍光飛逃。
後面那道半紅不黑的劍光中卻站定了一個青年男子,此人生得頭大身小,身高僅只四尺有餘,五官醜陋無比,全身皮膚墨黑如炭。
他一面催動劍光不停追趕,一面大聲叫道:「楚仙子等等我,楚仙子別跑,我無意傷害你的!」
小生當年也是花中聖手,一眼便看出兩人間的故事,心中不由大樂:「楚六丁,原來你也有今天,嘿嘿。」
趙如看清了那黑男的樣子,頓時大驚失色,急道:「他是南海黑煞島黑煞神君的獨生子││黑烈,煉有獨門九煞神劍,厲害的很。小生,你快阻止他。」
小生的禁制除了隱形之外,還可以隔斷聲音,她不擔心自己的話被黑烈聽到。
「哦,還是個獨生子,條件倒是不錯……」
小生笑道:「你急什麼?他不是說了無意傷害那個男人婆嗎?沒關係的,放心看戲好了。」
黑烈叫了半天,見楚六丁毫不理會自己,只得一咬牙道:「楚仙子,黑烈得罪了。」
說著肩膀微抖,插在他背後的九把黑色飛劍立即有一把化光飛起,迅速越過楚六丁,在她面前化成一道黑色光牆。
楚六丁一路上與他交手不下數十次,深知這九煞劍的厲害,當下想也不想便欲轉向逃走,卻見一道道黑光閃現,將她前後左右和上方完全封死,只餘下方一個通道。
楚六丁無奈之下,只得落向下方山峰,眼看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對頭魔掌,乾脆一橫心不逃了,抬頭望著飛來的黑烈,準備與他以死相拼。
說起來楚六丁之所以落到這個境地,還是緣於小生。
自從那日小生與她為了聖使翻臉,出手毀了她數十件法器後,楚六丁越想越是氣惱,當下便立下毒誓必報此仇。
她自知此事青城派也有牽扯在內,師父雖然一向溺愛自己,卻也不會不顧五大派盟約為自己與青城翻臉,如果自己去求師父,說不定反會被訓斥。
於是她便沒有轉回武當,準備去四處約請自己的至交好友幫忙報仇。
可是她畢竟是名門出身,所交的朋友也自然都是名門正派的弟子,這些人又怎肯開罪青城?
因此在聽了她的講述後,她這些朋友不但不肯幫忙,反倒婉言相勸,勸她以大局為重,不要因為一己之私,破壞了五大派之間的情誼。結果自然是話不投機,不歡而散。
她若因此死心,也無今日之事,偏偏她在屢遭朋友拒絕後,報仇之心不但未減,反倒更切。
忽然想起早年在海外結識過一名異派中人,此人倒非什麼邪派,只是行事亦正亦邪,不太為正派所喜罷了。
記得自己當年認識他時,他的功力便已經很是高強,而且還有幾件十分厲害的法器,就算他不肯親自來幫忙,如果能借到幾件法器,也夠自己報仇之用了。
於是她便駕劍光到海外尋找,誰想到老朋友沒找到,卻遇到了黑烈。
黑烈雖然身為黑煞島少島主,在島上一呼百應,可他那島上皆是蠻族,雖然不乏女子,卻個個比他還黑了幾分,長相更是不敢恭維,楚六丁比起這些蠻女來,那就是下凡的仙子了。
黑烈一見楚六丁,頓時驚為天人,當時便糾纏不休,非要楚六丁嫁給他不可。
這小子人雖然長得醜,卻不乏想像力,不住口的說什麼「你我從此一雙兩好,生出一大堆兒女云云」,只把楚六丁氣得七竅生煙,二話不說便與黑烈動起手來。
誰想黑烈功力竟然極強,楚六丁的眾多法器如果不被小生毀去,或者還能與他戰成個平手,現在卻只餘一把護身飛劍,動手之下,頓時不敵。
還好黑烈不忍對她痛下殺手,才被她抽空逃出。
黑烈也真執著,一路狂追不停,其間兩人數十次動手較量,楚六丁無一取勝,有幾次還險些被黑烈困住,兩人打打停停,一路沒完沒了,直到被小生和趙如碰到。
黑烈見楚六丁落在峰上後便不走了,還以為她被自己真情感動,不由大喜過望,忙飛身落在她面前。
黑烈笑道:「楚仙子終於不跑了?沒有累壞你吧?嗯,你還是快和我回黑煞島吧,我一定對你好,愛你疼你一輩子。」
小生與趙如此時也落在了峰上,聽了黑烈這一番真情告白,小生頓時狂笑不已。
惡人自有惡人磨,楚六丁碰到了這黑小子,可有她頭痛的了。
趙如雖然已經是人家的妻子,卻還沒真正經過人生大事,還像小姑娘般愛害羞,聞言不由臉一紅。
「他幹什麼啊……真羞人。」
「還能幹什麼?真情告白唄。」小生嘻嘻笑道:「嗯,夠勇氣,像個男人,我喜歡這黑小子。
「只可惜這黑小子眼光實在太差,天下有這麼多好女孩,他卻偏偏愛上了一個男人婆。」
趙如白他一眼:「楚師姐脾氣雖然不好,人卻是很美的,怎麼又是男人婆了?你在背後編派,也不是個好人。」
楚六丁面罩寒霜一言不發,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黑烈,如果眼神也可以殺人的話,黑烈已經死了一萬次。
「本姑娘再告訴你一次,你如果再纏本姑娘,我就……」楚六丁舉起手中長劍,橫在了粉頸前,「我就死給你看。」
「不要啊!」
黑烈頓時大驚:「你快放下劍,我只想你做我的老婆,從沒想要你死,你……你千萬別想不開!」
「是你逼我的!」
楚六丁淚如雨下:「你……你放過我好不好?我……我……」她一向做事蠻橫,又兼功力高絕,一向只有別人求她,什麼時候求過別人?
可現在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她性格再強,也終究是個少女,當此無助之時,忍不住放聲痛哭。
黑烈苦著臉想了半天,搖頭道:「不行,我就喜歡你一個,非娶你做老婆不可的。」
楚六丁恨道:「你休想,我死也不嫁給你!」
「我不管,就算你死了,我……我也要擄走你的元神,讓你永遠陪著我!」黑烈緩緩地道:「反正你是我的人了。」
楚六丁見黑烈行事竟比自己還要偏執,頓時慘呼一聲,道:「本仙子和你拼了!」忽然合身衝向黑烈,準備一接近他便自爆內丹,與他同歸於盡。
誰想她剛靠近黑烈,黑烈便從懷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圓球,看質地如同松香一類的東西,表面上疙疙瘩瘩凹凸不平。
黑烈將黑球一晃,立有一股刺鼻香氣衝進了楚六丁鼻孔,楚六丁頓覺雙眼一黑,就此昏倒在地上。
也怪她一心只想拚命求死,居然連真氣也未放出護體,這才被黑烈得手。
黑烈嘿嘿一笑:「想不到這東西還真好用。這可是你逼我的,誰讓你一直不肯答應做我老婆,我只能這樣做了,大不了我以後好好對你就是了。」
此物名為龍涎香球,本是採集東海之下萬年香鮫的分泌物煉成,就是普通修煉者聞了,如果無人相救,也要昏迷三日夜才能醒來,本是一名邪派妖人為了巴結黑烈送給他的,黑烈也沒怎麼在意,想不到今天卻派了大用。
他看著楚六丁橫陳的玉體,真是越看越愛,終於按捺不住,低吼一聲,和身撲了上去,那只安祿之爪抓住楚六丁的衣領一扯,「嘶」一聲,楚六丁頓時香肩裸露,兩隻椒乳也是呼之欲出。
黑烈只看得雙眼發直,正要再接再厲,尋幽覽勝一番,忽聽耳朵邊有人罵道:「母親的,起初看你還像個男人,怎麼越來越下流了?」
紫光一閃,他面上劇痛,身體不受控制飛上了半空。
黑烈在空中穩住身形,大怒之下尋找剛才偷襲自己的人,卻見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男一女。
男的正仰頭望著自己,一臉邪笑,女的正伏在楚六丁身旁,似乎在救助於她。
他見那男子全身隱隱有紫光透出,知道就是剛才偷襲自己的人,怒道:「臭小子,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壞本少爺的好事?」
「我呸,狗屁!」
小生重重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老子再不教訓你,男人的臉就被你丟盡了!你害不害臊,居然用迷香這種下流的東西?
「母親的,是個男人的話,就拿出手段來,讓這小娘皮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才叫本事,你搞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子這次給你一腳還是輕的,下次再做這種事,老子就把你變成女人!」
黑烈被他罵的頭昏腦脹,道:「我……我也是沒辦法啊,她不理我。」
「那就追到她理!你這算什麼?丟人!」
「是……是我錯了。」
「嗯,好孩子,知道錯了就好。」小生點頭道:「你走吧,下次不許了。」
「嗯。」黑烈起身飛去,不久卻又繞回道:「不對啊,你踢我一腳,難道就算了?」
「不算了還能怎樣?」小生一瞪眼:「老子當時要不出腳,你堂堂少島主就變成採花淫賊了,我這是幫你,知道嗎?」
黑烈向來腦筋不太靈光,抓著頭皮想了想:「大哥說得對,那謝謝大哥了,可我還是喜歡她啊,那怎麼辦?」
小生見他憨憨的倒也可愛,心中大樂,故意裝出一臉嚴肅,道:「這個嘛……大哥我告訴你,勉強是沒有幸福的,你喜歡她她卻不愛你,你又何必非她不可呢?回頭看看吧,你面前有一大片森林呢,不用在她這一棵樹上吊死。」
黑烈聽得連連點頭:「大哥,你說的真好,我都明白了,那我回島上去了。」
「那好,再見。」
黑烈剛飛起一半,忽又停下道:「大哥你人真好,能認識你真是緣分呢。」
「咳……是啊,緣分,是緣分。」小生揮手道:「老弟一路走好。」
黑烈剛走不久,楚六丁便在趙如的救助下緩緩醒來。
「師姐,你醒了?」
趙如忙脫下自己外衣,為她披在身上。
楚六丁見救了自己的竟是小生和趙如,沉默了一陣,才道:「多謝師妹了。」
她只感謝趙如一個人,顯然對小生仍懷恨在心。
「師姐太客氣了。」
趙如笑道:「我們是自己人,救你是應該的……其實,真正救你的是小生,我可打不過那個黑烈呢。」
楚六丁自然心裡有數,看了看小生,目光漸轉柔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師妹,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們看到你被黑烈追趕,就跟來了啊。」趙如全無心機地應道。
小生暗暗搖頭,如果趙如說是剛剛趕到,或者楚六丁還會感激自己。
現在趙如如此回答,以楚六丁偏激的性格,必然恨自己在一旁看她出醜,非到最後關頭才肯施救,這一下自己與楚六丁結怨更深,說不定連趙如也要恨上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楚六丁聽後面色頓變,冷笑一聲。
「原來兩位早就到了,好啊,嘿嘿,好的很,楚六丁感謝兩位的大恩大德啊。」說完看也不看兩人一眼,便起身飛走了。
趙如頓時呆了。
「楚師姐怎麼了?她好像很不高興。」
「別管她了。」小生懶懶地道:「她這種人的想法,你是猜不透的。
我們還是趕去錢塘吧。」
兩人當下起身向錢塘飛來,均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卻萬萬沒有想到,今天之事卻為兩人日後埋下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