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馬人的角鬥場,本來是駱馬勇士比武表演的場所,在駱馬人還沒有稱霸地中海兩岸的時候,這裡沒有血腥,有的只是尚武精神,有的只是戰士之間的互敬互讓。
曾經有無數名駱馬勇士從這裡走出去,成為叱吒一時的著名將領。
隨著駱馬漸漸強盛,鐵蹄征服了地中海兩岸,駱馬帝國像歷史上所有曾經強大一時的帝國一樣,糜爛,殺戮、淫奢、驕橫,漸漸充塞在這個強大的帝國中。
普通的娛樂方式,已經無法滿足駱馬的貴族和那些富有的平民們。
他們開始追求真正的殺戮,他們樂於親眼看到一個又一個生命在自己面前終結,以滿足自己病態的心理。
從那個時候起,駱馬的角鬥場就變質了。
無數名被駱馬人俘虜的外族人被訓練成角鬥士,在角鬥場中自相殘殺,只要踏上了角鬥場,他們就無法掌握自己甚至是對手的命運,能夠決定他們生死的人,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觀眾─駱馬的貴族和平民。
像這種充滿血腥的角鬥場,在駱馬帝國有不下幾十個,其中最大的無疑是駱馬城的帝國角鬥場。
能被送到這裡來的角鬥士,即使不是在其它角鬥場身經百戰的精英,也一定是身強力壯,擁有相當戰鬥力的人。
在瑪雷眼中,小生和蒙太無疑就是這種人。
事實證明他的眼光並沒有錯,他很順利地將兩人賣到了帝國角鬥場,並因此得到了六萬金幣。由於是駱馬帝國最大的角鬥場,這裡的角鬥士除了要像別處進行一樣的殘酷訓練外,待遇卻是很不錯的。
至少他們每人每天可以得到兩大塊黃麵餅,和一碗不知是用什麼肉熬成的湯,雖然這湯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但畢竟能喝出肉的味道來。
這裡有近千名角鬥士,有哥盧人、迦麥人、日特人、色雷人、法雷特人……等等幾十個民族。
他們彼此間很少交流。
事實上,角鬥場的管理者也不允許他們那樣做。
自從一百年前,那個叫斯巴的角鬥士發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起義,帶領著足足十二個軍團的角鬥士,幾乎橫掃了半個駱馬帝國後,帝國就制定了這樣的法律─如果發現角鬥士們私下交流或集會,立即全部處死。
角鬥士們在這種嚴酷的制度下已經近乎麻木了,他們幾乎沒有反抗的意識,每天只知道進行殘酷的訓練,以求在下一場比賽中殺死對手,使自己可以繼續活下去,繼續享受那兩塊黃麵餅和熱肉湯,對他們來說,這幾乎已經成了生命中最高的追求。
小生和蒙太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憑藉著他們在圍村一戰中的輝煌戰績,和三萬金幣的高昂身價,他們兩個得到了極為特殊的照顧。
這種特殊的照顧就是,他們必須戴著鐵製的手鏈和腳鐐,每天用短劍進行三千次以上的刺擊,然後還要圍著訓練場奔跑到日落。
這種強度的訓練,不要說是已經失去了功力的小生,就連身強力壯的蒙太也有些吃不消。
每天幾乎都會聽到有角鬥士在訓練和比賽中死去的消息,不過小生現在已經顧不得為那些不幸的傢伙感歎了。
當訓練結束,他都會累得像狗一樣伸出舌頭,趴在地上恢復體力,而後便拖著沉重的腳步去領取食物。
趴在地上的時候,小生仍然沒有忘記痛罵萬象老頭。
他實在想不明白,萬象老頭弄出這麼一幅怪圖,並且把自己也弄到圖裡的世界遭受折磨,是為了什麼?
他可以用帝王將相的名義發誓,自己從沒得罪過萬象老頭兒,也沒欺辱過他的女性親屬……如果萬象老頭兒有女性親屬的話。
由於小生和蒙太是剛來不久的角鬥士,而且角鬥場的管理者又對他們期望極深,因此兩人每日只是進行訓練,並沒有參與比賽,訓練雖然殘酷,但時間一長,小生居然漸漸的適應了。
最令他驚喜的是,隨著一天天超負荷的訓練,他已經可以勉強調動一絲星力或紫府玄罡,這說明他的功力正在緩慢的恢復中。
雖然恢復的速度極慢,而且他現在能夠調動的力量,在真正的戰鬥中也只夠一擊,卻讓他看到了希望,對萬象祖師的惡感也因此減弱了不少。
這日,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小生仍舊像往常一樣趴在地上,偷偷地運轉體內六星和紫府玄丹,積蓄力量。蒙太從遠處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別裝了,以你現在的體力,不用歇這麼長時間吧?走吧,我們去吃飯。」
本來角鬥士之間的交談是被嚴格禁止的,不過小生這段時間也不是白混的,早和看守他們的駱馬士兵打成了一團,幾乎快成了朋友。
那些駱馬士兵都以為他傳說中的大夏國,對他本來就有些另眼相看,再加上小生吹牛的本事更是出類拔萃,對著這些駱馬士兵一通神吹,樂得這些駱馬士兵前仰後合,現在這些駱馬士兵,已經把聽小生拍馬屁當成了每天的消遣之一。
小生可是狗少出身,論起吃喝玩樂,在這個也不知是真實還是虛幻的世界中,他認第二還真沒人敢稱第一。
什麼葉子牌、鬥棋、玩鳥的手段拿了出來,駱馬士兵們頓時著了迷,一個個玩物喪志,早忘了自己的媽叫什麼了,因此對他是睜隻眼閉只眼。
小生嘿嘿笑著坐了起來,在蒙太耳邊低聲道:「蒙太大哥,我可不是偷懶,我正在計劃著,怎麼從這裡逃出去呢。」
蒙太臉色一變:「你還是別妄想了,就是逃出去又怎麼樣?沒有什麼人能逃過駱馬騎兵的追捕,萬一被抓回來,會被活活釘死的。」
小生大不以為然,駱馬騎兵算什麼?只要老子恢復了功力,整個駱馬帝國老子也是說滅就滅。
嘴裡卻道:「好吧,不說了,我們去吃飯。」由於角鬥場時刻都在駱馬軍隊的嚴密監視中,根本不用擔心角鬥士會逃跑,所以在訓練以外的時候,駱馬士兵對角鬥士的管理並不很嚴。
在角鬥場的大飯堂內,只要不隨意交談,角鬥士們盡可自由的打飯吃飯,對於角鬥士們來說,這裡算是一個相對自由的空間。
拿著自己的身份牌,小生和蒙太站在了一個大個子角鬥士的後面,等著領取食物。
讓小生大感奇怪的是,這個大個子居然沒有戴鐐銬,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不是角鬥士,可他分明是排在角鬥士們取食的窗口前領飯。
小生奇怪之下,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那個大個子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一樣,忽然轉過身來瞪了小生一眼。
他的目光讓小生為之一愣。這傢伙的眼中分明有精光閃現,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流露出的目光,哪怕是久經訓練的駱馬士兵和角鬥士,也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目光。只有修煉者才可能有這樣凌厲的目光!
那表示他體內有某種強大的能量存在,至於是何種能量,小生就不得而知了,宙界中各門各派的修煉者多如牛毛,天知道他是哪一派的?
小生心中電轉。
這傢伙可不像老子一樣功力被封,明明擁有強大的力量,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最奇怪的是,想不到在這個世界中居然也有修煉者存在,這樣看起來,萬象老頭把老子弄到這裡來,恐怕不只是要和老子過不去這麼簡單。
吃完飯後,小生才從蒙太那裡瞭解了一些關於大個子的事情。
這人名叫屋特力,不但是一名駱馬人,而且還曾經是駱馬三大家族之一─朱利安家族首席執政官馬特.朱利安的衛士團團長。
後來不知道是犯了什麼大錯,才被送到這裡做了一名角鬥士,由於他是駱馬人,所以才可以享受不用戴鐐銬的特殊待遇。
蒙太剛巧和他住在同一室內,據蒙太說,這傢伙才來了半個多月,平時不愛說話,由於他的眼神嚇人,同室的角鬥士都很畏懼他,很少和他接近>
剛巧這傢伙的祖母是迦麥人,與蒙太同族,所以蒙太才和他聊過幾句,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小生肚裡暗暗冷笑,駱馬三大家族的首席執政官,應該是位於駱馬帝國權力中心的人物吧?
他的心腹就是做錯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至於被弄到角鬥場做角鬥士才對,而且這個叫屋特力的人又分明是一個修煉者……
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內幕,不過自己是個外來人,管他什麼內幕不內幕的,反正與自己無關。
正要與蒙太分手,回到自己的囚室去,忽然聽到訓練場上的巨鐘響了起來,幾名駱馬士兵滿臉喜色地騎在馬上,大聲說著什麼,跟著便見角鬥士們大聲歡呼起來。
小生腦中想著屋特力的事,並沒聽清那幾名駱馬士兵在說些什麼,便問蒙太道:「發生了什麼事?」蒙太有些興奮地道:「三天後是駱馬帝國的國慶節,我們這些角鬥士都可以在國慶節的前一天得到一日的假期,在這一天裡,我們可以取下鐐銬,隨意在駱馬城的大街上遊玩,大家聽到這個好消息,才會這麼高興。」「還有這種事?」小生奇道:「駱馬人不怕我們逃走?」「駱馬城號稱是世界上防守最堅固的城堡,而且每個角鬥士的臉上都有刺印,我們又能逃到哪裡去?」
蒙太搖頭道:「這個消息讓大家很高興,可是他們忘了,在國慶節的那一天,不知道會有多少角鬥士倒在角鬥場上……」
「管他呢,先痛快一天再說。」小生毫不在乎地道:「就是不知道那天發不發錢?能不能去找漂亮的駱馬女人?」
駱馬帝國的皇帝馬克.安東尼.布魯提,披著他最喜歡的純白色半下?毛裙,赤著雙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駱馬帝國的另一位巨人─馬特.朱利安,穿越皇宮前巨大的噴水池,向他的宮殿走來。
望著朱利安那雙幾乎可以媲美女人的長腿,馬克不由皺緊了眉頭,他知道馬特在這個時候前來晉見他,是在打著什麼主意。
上次征討西日曼的失敗,看來還沒有使這位年輕英俊的執政官接受教訓,他的軍團又在蠢蠢欲動了。
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這位有駱馬帝國「冷血暴徒」之稱的執政官,是來向自己請求援兵的,否則光憑朱利安家族的八個軍團,顯然是不足以對付西日曼人和色雷人的三十萬聯軍。
對於連年無休止的戰爭和殺戮,已屆中年的駱馬皇帝已經深深地厭惡了。
駱馬帝國這個龐大的戰爭機器,以戰起家,以戰養戰,確實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可是隨著駱馬帝國的版圖不斷擴大,附近的國家多數已經被征服,駱馬軍隊就只能拉長戰線,向遠方的國家開戰。
戰線過長對軍隊來說是致命的,上次馬特徵討西日曼失敗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還只是浮在表面上的現象,要維持這樣一個以戰爭為主,不停擴張的國家,就必須供養大量的職業軍人。
駱馬現在已經有三十個職業軍團了。
這些軍人的平均服役時間在十五年以上,他們幾乎半生都在戰鬥,根本不事農耕生產,一旦沒有了仗打,他們將會無所事事,成為流氓、強盜、強姦犯,那時候整個駱馬帝國就將走向衰落。
馬克.安東尼和他所代表的家族,已經準備對駱馬帝國進行一次徹底的改革,使這頭戰爭野獸能夠暫停侵略的腳步,有足夠的時間來消化那些被它吞入腹中的食物,使那些在駱馬人的鐵蹄下不得不屈服的國家,真正成為駱馬的一部分。
三十年,馬克相信,只要給他三十年時間,他就能夠帶領駱馬帝國,走到更高處。
他的女兒瑪麗是他堅強的支持者,還有他的家族,以及駱馬元老院的大部分元老,都表示支持他即將進行的變革。可令他最為擔心的,卻是主戰的朱利安家和塞彼家。
這兩大家族控制著駱馬帝國近百分之五十的軍隊,而且在他們的背後,據說還有洛特-加龍省神山在支持。想到這裡,馬克不由歎了口氣,兩大家族還不至於令自己擔憂,但洛特-加龍省神山在駱馬人的心目中卻是至高無上的。
自己如果公然對抗神山,還有多少駱馬人會支持自己這位皇帝?元老院還會繼續支持自己嗎?
「安康。我尊敬的皇帝陛下。」馬特.朱利安永遠是那樣的彬彬有禮,用他柔美的聲音問候著馬克。
望著這位與自己並列為駱馬三巨頭的美麗男子,馬克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據說這位有著四分之一埃特魯斯坎血統的薩賓人,是一名同性戀者。
在日見糜爛的駱馬帝國,同性戀雖然不算什麼稀罕事,可馬克還是不能容忍一名執政官沾染上這種惡習。
「你好,我的執政官大人。」
馬克強壓住心底的厭惡,保持著應有的禮貌:「你的軍團還在西日曼邊界嗎?如果我沒有記錯,早在三個月前,我和元老院就已經發出了要你撤軍的命令。你究竟想做什麼?是想與整個駱馬和元老院為敵嗎?」
「您說得是不是太嚴重了,我尊敬的皇帝陛下?」
面對馬克近乎斥責的詢問,同樣位高權重的朱利安絲毫沒有動氣,用十分優雅的姿勢坐在了一張白木椅上,露出動人的笑容。
「我想您和元老院都錯了,我們不可以放棄這場戰爭。在駱馬人的歷史上,只有進取,沒有放棄。難道我說得不對嗎?皇帝陛下?」
馬克強壓怒氣,在他對面坐下:「可是你的軍團已經失敗了,駱馬人同樣有承認失敗的勇氣,難道你做不到嗎?」
「失敗……」朱利安咯咯地尖笑起來:「我的八個軍團頂住了三十萬敵人,在損失三千人的同時消滅了兩萬多敵軍,如果這也叫失敗,那什麼才叫做勝利呢?可惜我的兵力有限,不能拉長戰線,否則我早就拿下西日曼的首都了。」
見馬克沒有說話,朱利安繼續道:「如果再有五個軍團,不,也許三個就夠了,我就可以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尊貴的皇帝陛下,即使不算元老院的力量,駱馬帝國也還有整整二十二個裝備精良的軍團,您該不會告訴我,現在駱馬連三個軍團都拿不出來吧?」
「這就是你來晉見我的原因嗎?」馬克淡淡地道:「如果是這樣,你可以回去了,駱馬皇帝和元老院的命令不容更改,朱利安,你必須在半個月內,撤回你家族的軍隊,否則你的軍隊將會被駱馬帝國視為叛軍,你能負起這個責任嗎?」「皇帝陛下,您難道是在逼迫我去塞彼家尋求幫助嗎?」
朱利安冷冷地道:「西日曼的事情,一向是由我的家族來負責,帝國和元老院根本不應該對我指手畫腳。如果您還要繼續堅持您錯誤的決定,我恐怕只能這樣做了,相信老塞彼會很樂意幫助我的家族。因為我是在維護駱馬人的驕傲和尊嚴。」
「你是在把駱馬帝國拉向深淵。」
馬克漸漸動了火氣,毫不客氣地說:「老塞彼恐怕不會像你這樣愚蠢,與整個帝國和元老院作對。你在他那裡,將得不到一根稻草!」
「也許您是對的。」朱利安面上微笑不減,緩緩從懷中取出一根通體碧綠的短棍:「可是您似乎忘記了,駱馬最高的權威不是皇帝和元老院吧?」
見到這根綠色的短棍,一向冷靜的馬克也不由面色大變:「是神使的信物!難道……難道神山已經準備支持你了?」
朱利安哈哈大笑:「您認為呢?皇帝陛下,神山在駱馬人民心中擁有至高無上的威望,我想,就算是您和元老院也不敢觸怒神山吧?現在我們是不是來談一談那三個軍團……哦,也許是五個軍團的事情吧。」
馬克重重地仰在椅背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神山又怎麼樣?父皇,駱馬的法律難道規定了「皇帝必須聽從神山的命令」嗎?」
香風蕩起,一名身穿白紗長裙的美麗少女緩緩走了進來。
「三百年來,我們一直在神山的指示下進行著無休止的戰爭。」
少女盯著朱利安道:「可是戰爭總要有停止的一天,破壞之後,難道不需要建設嗎?建設一個國家,本來就是應該由皇帝決定的事,神山憑什麼干涉,不是嗎?您說呢?朱利安叔叔?」
「瑪麗公主,?太大膽了!」朱利安叫道。
「三百年前,駱馬帝國還是一個被人欺負的弱小國家,直到神使進駐到洛特-加龍省神山,我們的國民才日漸強壯,在神山的保佑下,駱馬帝國風調雨順,三百年裡,從來沒有遭遇過大的災害,沒有神山,就沒有今天的帝國,可是?……?竟然……」
「我承認您說的是事實,朱利安叔叔。」瑪麗道:「可是現在的神山已經變了,一次次地指示我們去挑動不必要的戰爭。「比如上次的遠征大夏,我們有多少士兵葬身在異國他鄉?難道你就沒有感到,神山的神使根本就是漠視駱馬人的生命?也許在他們的眼裡,我們只是遊戲的棋子吧?」「?……?好大膽!」朱利安憤怒地站起身來:「瑪麗,不要以為?是元老院首席元老的乾女兒,就可以對神山不敬!?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朱利安,我已經準備為此付出代價了。」
半天沒開口的馬克忽然道:「我再重複一遍,駱馬皇帝和元老院共同下達的命令不容更改,即使是神山的神使也不行。你只有半個月的時間,否則駱馬的軍隊將向你的家族宣戰!」
朱利安狂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好吧,馬克,那麼你就等著神山的懲罰吧,還有?,我親愛的瑪麗侄女。」
望著朱利安消失的背影,馬克微笑道:「我的好女兒,?來得正是時候,我真為?驕傲。」
瑪麗笑了笑,用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望著父親:「父皇,您真的準備和神山決裂嗎?」
「沒有這麼嚴重。」
馬克笑道:「我只是想讓神山明白,駱馬帝國的皇帝並不是任他們擺佈的傀儡,而且,我也從沒有懼怕過他們。」
瑪麗用近乎崇拜的目光望著自己的父皇,嬌聲道:「父皇,我越來越崇拜您了。」
馬克哈哈大笑著,將瑪麗攬入懷中:「是這樣嗎?那麼今年的國慶節,?是不是肯陪我去帝國角鬥場,觀看角鬥士比賽了?」
「父親……」
瑪麗皺了皺眉:「您知道那不是比賽,而是殘忍的殺戮,這種毫無人性的活動,早就應該結束了。」
馬克微微搖頭:「改革不是一瞬間可以完成的事,有些事要慢慢來的。孩子,?應該明白,作為帝國的皇帝,首先必須得到國民的認同,才能做其它的事。」
瑪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父皇,我明白了,我願意陪您去帝國角鬥場。」
「不完全是陪我啊,還有?的另一位父親。」
馬克微笑著,雙眼?成了一條縫:「現在,能否得到元老院的支持,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駱馬人倒也信守諾言,在國慶節的前一天,角鬥士都無一例外地得到了一天的假期,而且每人還有一枚銀幣。
駱馬國力強盛,物產豐富,所以物價很低,這枚銀幣足夠供角鬥士們在酒館中大吃一頓之餘,買上一束鮮花去討好駱馬城街頭的美女了。
小生終於又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氣。他離開角鬥場的第一件事,就是與蒙太跑到一家酒館中胡吃海塞了一頓,而後才隨著擁擠的人流,來到駱馬城的帝國廣場觀看街頭表演。
現在的駱馬人其實是由薩賓人、翁布裡亞人、拉丁人、和埃特魯斯坎人等民族組成,這些民族雖然生活在同一塊土地上,卻依然保持著各自的生活習慣。
喜歡載歌載舞的拉丁人,充滿想像力的翁布裡亞人、善於雜技表演的薩賓人,以及喜劇大師層出不窮的埃特魯斯坎人,這些人為廣場上的觀眾帶來了一個又一個精采的節目,掌聲與喝采聲經久不絕。
到了中午時分,鼓樂聲一陣陣響起,幾百名駱馬士兵不知道從何處跑了出來,在人群中清出了一條通道,那些駱馬居民見到這個場面,立即興奮地高叫了起來,聲音簡直驚天動地。
小生很奇怪,忍不住問蒙太道:「這又是怎麼了?」
蒙太笑道:「每年的今天,駱馬的上層貴族都會坐上自己精心準備的花車,到廣場上來,無論是皇帝、執政官、公主,都會到這裡與國民同樂,這些駱馬人即將見到自己的皇帝,所以才會這麼激動。」
「這個國家的人還真奇怪,見到皇帝就激動成這樣?」小生笑道。
「這恐怕也是駱馬強大的原因,駱馬的國民都把皇帝看成神一樣的存在,所以當他們為自己的皇帝而戰時,就會士氣高昂,戰無不勝。」
「神一樣的存在?」
小生道:「你們這裡有神嗎?」
在樂土大陸各族平民的心目中,聖主和血帝就是神了,小生身為血帝之子,對什麼所謂的神從來不感冒。
「我們沒有自己的神,但是駱馬人有。」
蒙太道:「據說駱馬的洛特-加龍省神山就是神的居所,不過就連駱馬的皇帝也沒見過神,平時都是神山的神使代表神出現。」神使?小生心道,越來越有意思了,想不到萬象老頭弄出的這個畫中世界還挺像樣子,居然還有神和神使出現,只是不知道這神和神使與萬象老頭有沒有什麼關係。這時候一輛輛花車已經駛了過來,按照身份高低不同,花車的大小規模連同車上的裝飾也不盡相同,隨著花車主人的身份越來越高,花車也越來越是奢華。那些駱馬的貴婦人們穿著最美麗的服裝,裸露著她們性感的長腿和胸部,站在花車上招搖過市,引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轉眼已經到了最後一輛花車。
這輛花車不但比別的車要大,車上的設計更是別具匠心,在花車的前半部,竟然是栽培在真正土壤上的各色鮮花,向後漸漸高起,卻是一個小山,山上白雪皚皚,原來是用無數碎冰塊摻雜了一些白色花瓣裝點而成。
花車所過之處,灑下一片透著涼意的沁人清香,令所有人都為之精神一振。
人們正看得出神,忽見那座「雪山」向兩旁裂開,一座美輪美奐的花房,從雪山下升起。
正中端坐的那人一身錦裝華服,面色威嚴,正是當今駱馬帝國的皇帝─馬克.安東尼。
他身旁則站立著一名白衫飄飄的美麗少女,秋水為神,白玉為骨,踏在花毯上的那雙玉足,竟毫無半點瑕疵,就像是用一整塊的美玉雕琢而成。
少女靈波轉動,向國民們連連微笑著,在場的所有人都彷彿聞到了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一個個心神俱醉,連鼓掌喝彩也忘記了。
小生看得目不暇給。
老子死了,老子死了,駱馬人裡頭怎麼也有這樣的美女?看得老子都想娶她做老婆了……
駱馬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同聲歡呼起來:「瑪麗公主殿下萬歲……殿下萬歲……」
就在這萬眾歡呼的時刻,只見身影晃動,一個身著黑衣,黑布蒙面的人從人群中騰身而出,向花車衝去。
花車旁的駱馬士兵反應極快,立即抽出武器向黑衣人迎去。
黑衣人面對著向他衝來的幾十名士兵,絲毫不見慌亂,身體拔地而起,直直落在了花車上。
那些駱馬士兵,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從自己的頭頂飛過。
黑衣人動作快如狐兔,手腕一抖,一柄細僅寸許的銀色軟劍已出現在他的手上,直直向馬克的胸口刺去。瑪麗公主見狀尖叫一聲,猛地撲到父親身前,竟欲用身體硬接這一劍。
黑衣人冷笑一聲,體內真氣流動,劍身頓時變成了碧綠之色,他完全有把握一劍刺穿馬克父女兩個。此時那些駱馬士兵鞭長莫及,又怕誤傷了皇帝和公主,並不敢使用弓箭對付這名刺客,實是束手無策。在場的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認為皇帝陛下和公主必死無疑。眼看劍尖就要刺入公主的粉背,一根手指卻突然出現在劍尖前。
一根隱隱冒著紫光的手指。
黑衣人一愣,正在奇怪這根手指從何而來,忽見那手指在自己的劍上輕輕一彈,一股強大的力量頓時沿劍而上,直衝自己的心脈。
總算黑衣人見識不凡,立刻判斷出那股力量不是自己所能抗衡,忙撒手丟劍,同時借勢向下面的人群中躍去,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出手救公主的人正是小生。
這次逼退黑衣人,幾乎耗盡了他幾日來辛苦聚集的一絲力量,還好黑衣人自認不敵,掉頭逃走,如果再攻一劍,他只怕便沒本事接下了。
眼看危險已去,小生笑著在瑪麗粉背上拍了拍:「挺漂亮的大姑娘,沒事兒別學著人家往外跑,剛才多危險啊?」
說完不等瑪麗和馬克開口,便飛身躍入人群中,轉眼消失不見。
瑪麗轉過身來,只看到一個用白布蒙住面部的人對自己微笑。
有心想問他是誰,想不到對方不容他說話就走了,不由大急,忙問馬克道:「父皇,您看清他的樣子了嗎?」
馬克搖了搖頭:「他蒙著臉,我怎麼能看清楚?不過他額頭上有塊刺記,那好像是角鬥士的標誌。」
「角鬥士?」
小生繞了個圈子,解下那塊自己從衣角上撕下的蒙面巾,才回來找到蒙太。
剛才他在混亂之中出手救人,連蒙太也沒看清,還以為他在人群中走丟了,正在著急的到處找他,見到他才鬆了一口氣。
小生只說自己剛才被紛亂的人群擠散,差點迷了路,蒙太竟絲毫沒有懷疑。
此時駱馬士兵已經疏散了人群,正四處尋找剛才的刺客,兩人生怕惹禍上身,忙離開了帝國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