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身的紫府正罡被神火煉化後,小生本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忽覺頭頂微震,跟著便覺一股奇怪的強大力量,從自己頭頂冒出,眼前遍佈紅光,全身輕飄飄的,如同離弦之箭,直向上方衝去,一路上破開那些白色火焰,竟是毫不費力。
他的視線被紅光所掩,也看不清眼前景物,過不多久,忽覺全身一輕,紅光跟著消失不見。
那些險些要了他性命的白色火焰,也盡數不見蹤影,眼前卻是漆黑一片,伸手難見五指。
小生向旁橫移了數步,感覺腳下之物軟軟的,像是踩在皮革上面一樣,不由心下大奇,暗道:「奇怪,難道這裡就是寒萼大美女所說的神鼐第二層?按她的說法,她的老公,我那位沒見過面的便宜師父,該是被困在這裡才對,怎麼見不到他?」
他心中正在疑惑,忽聽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啞聲啞氣地唱著歌兒:「小背簍……啊啊啊……圓溜溜……啊啊啊……背著我的媳婦上繡樓……啊啊啊……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媳婦排成排……等著公子我……咳咳咳……」
唱到關鍵之處,卻被一陣咳嗽聲打斷了。
不會吧?莫非這唱歌的人,就是我那位沒見過面的便宜師父?
嘿嘿,這可有趣了,聽他唱的歌,簡直就是個老花癡,寒萼大美女怎麼會看上他的,這可讓老子想不通了。
小生正在腹誹,只聽那個聲音又道:「臭小子不用笑話老子,你的麻煩就要來了,嘿嘿嘿……」
話音剛落,遠處便亮起一個赤色光點,跟著相繼亮起橙、黃、綠、青、藍、紫、白、金九個光點,由四面將他團團圍住。
在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多出了這九個光點,氣氛頓時變得詭異之極,小生心中暗暗吃驚。
不是吧?又要搞老子?
只聽那個聲音哈哈笑道:「小子,你能穿越下面的鼐根神火來到這裡,已經很了不起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住這鼐中的九離神火,嘿嘿,我老人家倒要好好看看。」
小生正要答話,忽見九個光點猛地放亮,竟化成九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迅速向自己燒來,不由叫了一聲苦,只得再次將萬羅法缽放起,同時催動紫府正罡和護身鋼甲上的土系魔法,先將自己護住再說。
誰料這九離神火與神火柱中的神火不同,金光紫氣均無法將其阻住,九色火焰彷彿水銀瀉地一般,輕輕鬆鬆便穿越了他布下的三層防護,透入他全身毛孔之中。
先前幫助他穿過神火柱的神秘力量卻偏偏不肯出現,小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九離神火,鑽入自己的體內。神火入體,小生立時感到全身又酸又熱,就像是被人用幾千幾萬根燒紅了的鋼針刺入身體一般,那種難受的滋味簡直無法形容,眼淚鼻涕立即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他倒沒有忘了求救,用幾乎變了調的聲音狂叫道:「老傢伙,老東西,我靠,你要見死不救啊,啊啊,好難受,救命啊,老烏龜,老王八……老……老前輩,救命啊,老子挺不住了……」
「受不了也要受。嘿嘿,我老人家現在可不能救你,不然你非罵我老人家不可。」那個聲音嘻笑道:「小子慢慢受罪吧,我老人家喝酒睡覺去了。」
「等等,您……您是不是天香門的門主,我……我是來救您的,我叫……」鼓足餘力叫了半句,小生再也堅持不住,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那人也不答話,看來是真的準備撒手不管他了。
只是火焰入體所帶來的痛苦實在太大,小生昏了不久,又被巨大的痛苦弄得醒了過來,跟著又昏去。
如此昏了又醒,醒了又昏,反覆九次,才覺得痛苦漸消,勉強運起畬媧所傳的內視之法,細察體內狀況,誰知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險些又昏了過去。
只見自己的幾大主脈和萬千細脈,被九離神火一陣鍛燒之後,竟然全數變得金光閃閃,哪裡還像是人身的經脈?倒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身體內埋下了許多金屬管子一樣。
也不知是不是被神火所逼而致,自己體內那顆已經化成雲狀的紫府正丹,竟然擴大了幾乎一倍,九色火焰正努力向內鑽去。
不多時白色的神火已經鑽了進去,紫府正丹隨即一亮,跟著便黯淡了下來。
老子這次可真被害死了!
此刻也顧不上憐香惜玉,小生在肚裡大罵寒萼。
娘的,如果被這些鬼火鑽進老子的紫府正丹,老子不是死定了?寒萼臭小娘,老子跟?沒完……只是任憑他如何咒罵,也無法影響到體內的九離神火。
不過盞茶時間,剩餘的八道神火先後鑽入了紫府正丹中,紫府正丹登時飛速旋轉了起來,隱隱可見紫色雲團中裹了九色光華,隨著紫府正丹飛轉不止,似乎正在緩緩的相互融合。紫府正丹所化的紫色雲團漸漸變了顏色,忽而為白色,忽而為赤色,忽而為金色,如此變幻了一陣,忽然向四面裂開,化成八道氣流,透入小生的八大主脈,跟著滲入到他成千上萬條細脈中。
此刻小生已經不再感到痛苦,同時也被體內的變化吸引,當下停止了腹誹寒萼,開始認真觀察自己體內的狀況。
紫府正丹滲入各細脈中後,先前儲存在正丹中的魔法元素,一古腦地都湧入了體內六星中,體內六星頓時大放光華,比先前明亮了許多,小生看了後稍感安慰。
老子也算是有得有失,雖然紫府正丹破了,體內六星倒成長了不少,母親的,這六星可是老子的老子留給老子的,要是也被弄沒了,老子非找寒萼小娘皮拚命不可。
一念未畢,忽覺全身一陣酥癢,只見一道道色彩變幻不定的光華,竟從自己細脈中流出,於八大主脈中會合,又向丹田上方流回。
不多時光華竟聚集成形,變成了一顆九色流轉不定的球形內丹;紫府正丹竟又恢復了最初的形狀,只是比起畬媧為他所種的那顆正丹來,足足大了近倍。
體內六星這次再難各安本位,像是被正丹吸引,竟緩緩飛至紫府正丹周圍,圍著它旋轉了起來。
每轉得一周,六星便是一亮,射出六道光華,隱入紫府正丹中,紫府正丹便又明亮了幾分。
小生還不知道自己是何等幸運,剛才幾乎讓他叫娘的九離神火,本是萬象祖師採集宙界的精氣所煉,專助人提升功力。
只是這九離神火太過霸道,普通的修煉者甚至是煉氣士功力稍有不濟,不但不能得益,反會被神火壞了根基,形神俱滅,也正因為此,祖師才在神鼐第一層留言示警,警告他人不得擅入。
而三界奇人本是奪天地造化而生,自身的承受力和意志俱強,卻不會被九離神火所傷,偏巧小生又曾得畬媧幫助,在體內築有紫府正丹,在神火鍛燒之下,先是強化了體內經脈,而後神火精英又與紫府正丹相合,替他成就了正宗的紫府玄丹。
放眼整個煉氣界,除了當年的萬象祖師外,他還是第一個真正成就玄丹的人,只不過現在的功力還淺,體內那顆玄丹,不過第二層的火候而已。這也是萬象祖師造化無邊,早就算定今日有三界奇人前來,因此提前做了安排。
否則九離神火再是玄妙,至多也只能幫小生鍛煉經脈,要一舉成就紫府玄丹根本不可能。紫府玄丹成後,小生的體內六星卻仍然不滅,這完全是由紫府玄丹的特性決定的。當年萬象祖師橫空出世之時,宙界中還沒有煉氣術之說,萬象老祖也是由其它修煉法門入手,將其修煉到一定程度後,才悟出煉氣之法,成就了紫府玄丹。
而後又秉承著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道理,並未廢棄以往的修煉法,而將其作為煉氣術的基礎。
如果按照祖師所傳的正宗方法修煉,無論是那一派的修煉者,只要將本門功法修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改修紫府玄罡,本門的修為剛好可以作為煉氣術的源泉,只要堅持不懈,自然可望大成。
可是祖師創出煉氣之術後,不久便不知所蹤。
後繼者無人指引,又加上紫府玄罡的修煉之路極其艱難,後繼者沒有明師指引,又不肯下無邊苦功,學來學去卻只學了十之四五,這些煉氣士不知反省自身,還當是自己資質太差,才無法學全,竟然因此放棄,改走起終南快捷方式來。
後來這些不成材的傢伙,竟將紫府玄罡分成了兩大正宗及諸多旁門分支,大家越煉越歪,雖然也出了幾個像方青如和陰勒天那樣的人才,煉氣術的精髓卻早已失去。
最後,竟發展成只有那些天生就打開天骨的人,才能學習煉氣之術,而且練的還只是「所謂的正宗」。
後來雖幾經改良,總算可以使一些別派的高級修煉者能夠學習煉氣之術,不過卻是事倍功半,再也達不到前人那樣的高度。
所以畬媧、那裂風等界者本身都是某一修煉門派中的佼佼者,卻因為不是生來就打開天骨的「英才」,無論怎樣修煉,總是及不上左右兩位副界王。
小生的奇遇真是宙界罕見,在萬象祖師的安排之下,竟毫不費力地成就了傳說中的紫府玄丹,既然是正宗功法,體內六星不但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反倒成了力量之源。
以後即使他不用心修煉,六星也可自行釋放能量,不停地增強玄丹,就連先前儲藏在體內的魔法元素,也並未失去,依舊由體內六星轉回玄丹之中。
這些魔法元素似乎較為獨特,並未像六星所發的星力那樣被玄丹同化,而是獨立於紫府玄丹之中,可隨時供小生調用。
見自己並未受害,反倒因禍得福,小生不由鬆了口氣,這才停止了內視之術,緩緩睜開雙眼。誰想他剛剛解除了內視狀態,便覺全身一陣發懶,說不出的疲倦,忍不住連著打了幾個哈欠,又將雙眼閉上,呼呼大睡起來,竟然無暇去查看九離神火消失後,神鼐第二層內有什麼變化。藍天白雲,綠草如茵,依舊是那片草地、那個水潭、那位身穿灰色長袍的老人。
他沉肩垂肘,低胯懸襠,在小生面前打起那套熟悉的拳來。也許是見識多了,再加上本身功力大進,這次小生終於看出了些門道來,漸漸發現這套拳法似慢實快,似拙還巧,極是精妙,不覺用心學習了起來。
灰袍老人打到第三遍時,他已經將此拳法學了個大概,眼看就要將所有招式學全,忽覺腦中一陣混亂,剛才記下的招法竟然忘了大半,不由大急,忙集中全部注意力,盯著老人再看。
誰想他越是認真,忘的越多,等到將所有招式忘卻後,卻覺腦中一陣清明,拳中之意,朗如清風明月。
竟然如此被他參透,小生忍不住高呼道:「母親的,原來是這樣,老子明白了!」
話音方落,老人便不見了蹤影,眼前忽然金霞滿天,現出一個胖大的人來,端坐在一朵極大的蓮花上,嘴角含笑,儀態超凡。
小生奇道:「你是什麼人?認識老子嗎?」
那人也不說話,雙掌輕翻,也展出了一路掌法。
這路掌法與灰袍老人的那路又有不同。
灰袍老人的掌法專走輕靈,以柔克剛,講究後發制人,此人的掌法卻是大開大合,威烈剛猛。
掌風到處,天地為之色變,只看得小生心癢難熬,也顧不上探尋這人的來路,一門心思的學起掌法來,渾不知時間飛逝。
先前他所見的那名灰袍老者所打的拳法正是太極,而這人的掌法卻是天生當年仗之橫掃天下的萬佛掌。
當日天生在出手封閉他體內六星時,隨手用佛家禁制之術,將此兩種絕學印入他腦海深處,就是希望他日後能夠學得,仗以防身,如今果然被他在夢中學會。
又不知過了多久,小生已將萬佛掌學了個大概,這才想起自己明明身在神鼐第二層中,怎麼會跑到這裡學起了拳法?
這個念頭剛動便醒了過來,放眼望去,剛才還弄得自己要死要活的九離神火,已經不見蹤影,自己正斜躺在一大片青色的液體上。那些液體看來與神鼐第一層中流動的液體毫無區別,只是與自己間沒有地板相隔,自己躺在上面,倒也不會下沉。
向遠處忘去,卻見不到鼐壁,四面和頭頂皆是濃厚的白色雲霧,其深莫測,也不知這些白色雲霧的後面隱藏了些什麼,小生定了定神,回想起剛才在夢中的境遇,心中暗暗稱奇。雖說剛才是在睡夢之中,不過這一路拳法和一路掌法,卻已經深印在他的腦海之中。難道這又是老子的老子留給老子的禮物?母親的,老子的老子真是強人,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在哪裡?老子要是能見他老人家一面該有多好?
此刻他孤身一人陷身在司母戊鼐中,忽然想起自己從沒見過面的父親,頓覺孤苦無依,一時難抑心中酸楚,竟忍不住流下淚來。
「臭小子真是沒出息,哭什麼哭?」
他正在傷感,那個聲音又從上方白雲深處傳來。
「我老人家看你挺過了九離神火的煎熬,還當你是條漢子,想不到你比女人還不如,唉,真是讓我老人家失望啊。」
他剛才見死不救,此刻又出言諷刺,小生頓時火冒三丈,忍不住罵道:「老王八……老烏龜……你……」
忽然想起這老傢伙很可能就是天香門那位倒霉門主,自己的便宜師父,忙停住口,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在神鼐中?」
「咦?」
那人似乎很是奇怪,頓了頓道:「我看你煉有紫府正罡,難道你不是紫庭星的傳人?奶奶的,你明明是煉氣中人,怎麼會不知道我老人家的大名?」
小生冷笑道:「難道煉氣中人就必須知道你的名字?老子我偏偏不知道,你咬我啊?」
「臭小子,你給我聽好了。」
那人似乎對小生的髒話並不在意,得意洋洋地道:「我老人家自稱煉氣界「古往今來第一美男子」、「第一情聖」、「所有女煉氣士的夢中情人」、「所有男性的終極目標」、「挾三界、趕五宙、奪心又奪情、處處皆留情的大帥哥」、「多情公子」,當代天香門門主,宙界第一美女寒萼就是我老婆。」
說了一大通,想起還是沒說出自己的名字,忙又補充道:「老夫叫夫差,小子記住了。」小生被他這自我介紹逗得捧腹狂笑不止,聽到後兩句時,頓時跌倒,半晌才掙扎著爬起,吞吞吐吐地道:「你……你就是天香門門主?我的便宜師父?」「師父就師父,什麼便宜師父?等等……臭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夫差沉默了一會兒,道:「臭小子,你究竟佔了我哪個徒兒的便宜,還不快說?」天香門中除了海無心外,再也沒有男弟子,夫差雖然說話有些瘋癲,可不是傻瓜,立即抓到了問題的根本。
小生嘿嘿笑道:「師父您老人家真是聰明啊,嘿嘿,我就是你小徒兒紫鈴的老公了,說起來也算您的弟子吧。」
「天啊!」
夫差頓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臭小子……你……你……你是說我最可愛最美麗的小徒兒紫鈴,你你你……」
「您先別著急上火,這可是寒萼師母做主把紫鈴嫁給我的,要不是看在美人兒師母的面子上,我還不一定同意呢。」小生存心氣死這個見死不救的混蛋師父。
「我……靠!這個臭婆娘,老夫出去後非和她拚命不可!」夫差是真急了,竟然連髒話也說出口來。
「臭小子,你給我老人家死過來,我老人家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這就來這就來,您先別著急。」
小生嘿嘿笑著,心裡暗暗盤算。
你個為老不尊的老傢伙,老子這就來了。你要教訓老子?嘿嘿,還不知道是誰教訓誰呢……
想到這裡,他挺身便向上方的白雲深處飛去。
這司母戊鼐從外面看來也不過幾十丈高下,其內卻是寬廣無限,小生全力飛行了許久,連續穿越了十幾層雲海,竟還沒見到夫差。
好在他曾經歷過璇璣宮三關的考驗,早已見怪不怪,一路上並不駐足觀望,只向上方不停飛去。
又穿越了一層雲海,忽覺眼前一亮,只見在這層雲海上方,矗立著三座山峰,一座生滿了大如碗口的黃花,陣陣花香熏人欲醉,一座上卻生著大片大片碧綠的油竹,竹濤陣陣,筍香襲人。
位於中間的那座山峰最為奇怪,峰上無花無草,通體閃爍著玉樣光華,在山峰的最上面,有一個畝許大小的湖泊。
一道瀑布十分突兀地懸掛在湖泊上方,一半晶光閃閃,向湖中噴灑著大大小小的古怪晶體,另一半卻隱藏在上方的滔滔雲海之中,也不知這道瀑布究竟是從何而來。
湖中也沒有水,那些古怪的晶體落入湖中,立即消失不見,就好像鑽入了山腹中一樣。小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古怪的山峰,不覺停下來多看了兩眼,忽聽夫差的聲音從中間那座山峰的山腹中傳出。
「小子好大的架子,還不快給我老人家滾進來。」循聲望去,只見那座山峰的峰腰處,有一個玉光澤澤的洞口,那洞口不過一人來高,又位於峰腰的凹陷處,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小生想也沒想便飛身而入。
山洞並不甚大,洞內的面積不過畝許大小,洞壁倒是極為光滑,小生試著用掌擊打洞壁,結果洞壁紋絲不動,倒把他的手震得隱隱生痛,不由暗自咋舌。
這洞應該是萬象祖師所留,否則以夫差的功力,只怕很難開鑿出來。
洞中除了一張半人高的玉台外,再無他物,一個胖胖的中年人正盤坐在玉台上,上下打量著小生。
這人應該就是夫差了,五官果然生得頗為英俊,劍眉星目,直鼻方口,稱得上相貌堂堂,只可惜太過臃腫,可惜了一副好臉蛋兒。
小生正在偷笑,夫差突然飛身而起,轉眼到了他身前,雙掌一晃,竟然直取他面門,速度之快,令他已無法閃避。
倉促之間,小生只得揚掌相抗,此時他紫府玄丹已成,心意到處,紫府玄罡頓時隨掌而出,迎上了夫差攻來的雙掌。
四掌相接,夫差雙目一亮,哈哈笑道:「果然是紫府正罡?小子不簡單!」雙掌一收一揚,竟將冥海玄氣提足十成,向小生全力攻去。
在萬象祖師之後,小生之前,煉氣界一直沒有人煉成紫府玄罡,夫差功力雖深,卻也一樣認不出來,因此才誤認成了紫府正罡。
小生雖然成就了紫府玄罡,畢竟火候還淺,怎能比得上夫差千萬年的修煉?剛才雙方手掌甫一相接,他便感到難以承受,更何況是夫差這全力攻出的兩掌?
他正欲飛身後退,忽然福至心靈,想起了自己夢中所學的那路拳法,雙掌立時改迎為接,抓住了夫差的兩隻手腕,跟著身體微側,將夫差朝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拉。
被他這一下借力打力,夫差攻出的兩掌頓時打在了空處,心裡一陣說不出的難受,跟著便覺全身一輕,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被小生牽引著跌往了洞口方向。
小生冷笑一聲,雙掌圈回,聚足全力甩在了夫差背上,可憐夫差連慘叫也沒來得及發出半聲,就像個皮球一樣被擊出了洞去,消失在下方的茫茫雲海之中。本來以他的萬載修為,也不至於敗得這樣慘、這樣快,無奈小生的太極拳是他前所未見的絕學,再加上他又太過大意,竟然著了小生的道兒,敗得也是冤枉。
小生一招得手,不免有些得意,大聲笑道:「夫差師父,您不是要教訓我嗎?怎麼跑到洞外去了,難道是洞裡面太熱,您要出去涼快涼快?」
只見人影一閃,夫差灰頭土臉的飛回到洞中,他倒很有風度,不但不惱,反倒開心地對小生連伸拇指。
「好小子,我老人家一向自認是宙界中第一近身搏鬥的高手,想不到竟然輸給了你,嘿嘿,佩服佩服。你小子有資格娶我的寶貝小鈴兒,我老人家現在不生氣了。」
宙界中的高手一向喜歡用法寶真氣遠距離搏鬥,夫差卻偏偏喜歡鑽研近身搏鬥之法,有很多功力本來在他之上的高手,一不小心反會被他這種近身攻擊擊敗,夫差也一向以此為傲。
想不到他這次竟然被小生輕鬆擊敗,這佩服二字倒是他由心而發。
夫差走近小生身邊,一臉親熱之色地拉他在玉台上坐下:「好徒弟,老夫認下你了。不過你那是什麼招法,能不能教教我?還有,你怎麼會修成紫府正罡的?難道你去過紫庭星?」
「沒好處的事老子是不做的,不教不教。」小生連連搖頭道:「還有,老子那可是紫府玄罡,可不是什麼半吊子的紫府正罡。」
「什麼!你煉的竟然是紫府玄罡?難道那些九離神火是被你吸收了?」夫差面色一喜道。
他剛才不救小生,便是存心試一試,小生是不是自己等待多時的人?後來因為當時距離太遠,他沒看出小生吸收了九離神火,因此無法肯定。
「應該是吧,老子本來練的是紫府正丹,想不到被那些神火這麼一弄,就變成紫府玄丹了,老子的正丹變玄丹之後,那些神火也跟著不見了。」小生想了想。
夫差聽得雙眼放光,忽然一把抓住小生的雙肩,一臉急切地道:「難道,難道你小子就是三界奇人?」
小生道:「老子是不是三界奇人,連老子我自己也不敢肯定,不過寒萼師母倒是這麼說的。」他對夫差絲毫沒有好感,不但一口一個老子,更不肯稱他師父,夫差也不生氣,反倒一臉狂喜:「這就對了,小子你來看看。」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張玉牒。小生向玉牒上望去,只見那玉牒上也寫了一行金色小字,意思是說什麼神鼐第二層有九離神火,無端闖入者將被其所阻,不得出去。如果闖入者能夠不死,只能耐心等待三界奇人進入鼐中,那時候三界奇人自然會收盡神火,歸路自開。
小生看出那玉牒不是凡物,通體氤氳嵐繞,而且分為數層,每一層都射出不同的寶光,還不知道裡面藏了多少好寶貝。
有心想要細看,夫差卻已將玉牒快速收起,哈哈大笑:「小子,原來你就是我老人家的大救星,哈哈,剛才是老夫不對,你可不要記恨啊。」
小生看出夫差似乎很緊張那玉牒,只給自己看了一眼便即收了回去,頓時生出了要將玉牒騙到手的想法,於是也一臉和氣地道:「不敢不敢,您太客氣了,要怪都怪我來晚了,讓師父您老人家在這裡受了這麼久的苦。」
夫差上下看了他幾眼,一臉狐疑地道:「你小子不老實,剛才還在老夫面前自稱老子,現在怎麼又尊稱我為師父了?你小子是不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小生忙道:「師父誤會了,這個……您剛才見死不救,又在我入洞時出手攻擊我,我自然對您有氣;不過您畢竟是紫鈴的恩師,我既然娶了紫鈴,總該稱您一聲師父的,剛才是小生不對,還請師父原諒。」
「原來你叫小生,好名字好名字。」夫差親熱地用手勾住他脖子,笑道:「我們各論各的,你既然吸收了九離神火,就是我的大救星,你跟我以後就兄弟相稱好了,嘿嘿,小生兄弟,你該不會嫌棄老哥哥吧?」
小生暗道不對,這老傢伙竟然自降身價,多半是另有所圖,自己可不能上了他的賊船,於是也嘿嘿笑道:「那當然好,老哥哥,小兄弟我這廂有禮了。」
說著半真半假地向夫差行了一禮,偷偷望去,只見夫差咧開大嘴笑得很是開心,忙趁機道:「老哥哥,我正有一件事情要請教您呢。」
夫差忙道:「兄弟太客氣了,是什麼事?快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