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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孤兒天生 文 / 大行者

    浩涵無垠的大宇宙中,存在著無數個宇宙,無數個星系,無數個星體,當然也有無數個文明。

    同一宇宙內星系與星系,星體與星體間的距離,我們通常是以光年來計算,只要科技力量足夠,理論上可以到達該宇宙內的任何一處。

    而不同的宇宙則因處於不同空間,絕不是只憑提升航天器的速度就可以任意往來,原因很簡單,因為不同的宇宙間根本就沒有彼此通行的航線,更不存在距離的說法。

    如果一定要在不同宇宙間通行,那只有一個途徑。

    宇宙空間通道。

    幻之神界。

    大宇宙中的禁錮之地。

    在遙遠的億億年前,大宇宙內還沒有任何星體,也沒有所謂的星系和宇宙,有的只是一團混沌難分的清濁二氣,沒有光,沒有熱,整個大宇宙內沒有任何生命,只有一片死寂。

    直到那位傳說中的大神盤古出現。

    是他一舉破開清濁二氣,以軀幹身體,牙齒毛髮,化出周天銀河,璀璨星系。

    大宇宙有了光,有了熱,生命得以進化,而一個個宇宙星系才得以形成。

    進化的生命體中,以天神與天妖二族的力量最為強大,為了防止這兩族的野心無限膨脹,對大宇宙中的其他生命體造成傷害,大神盤古以無上念力製造了「幻之神界」,將神妖二族禁錮在內。

    神妖二族開始還想著破圍而出,但一次次的失敗最終使他們打消了這個念頭,萬萬年過去,在神妖二族後代子孫的心目中,幻之神界根本就是唯一的生存空間,他們已經沒有了「外空間」的概念。

    玉帝做夢也想不到的是,他認為已經形神俱滅的孫悟空和刑天二人其實只是毀去了肉身,此刻他二人的元神,正在幻之神界外的宇宙空間通道中飛速前進

    「老頭兒,這就是你的好主意嗎?你能不能告訴老孫,這是甚麼地方?」

    在黑漆漆沒有一絲光華的狹長通道內,一團玉青色的光華正在飛行,而這個聲音,正從光華左面玉色部位發出。

    右面的青色光華沒好氣的答道:「你甚麼都問老夫,老夫又沒來過這裡,怎麼可能會知道?」

    「按照你老頭的說法,我們此刻應該在追殺玉帝那個混蛋才對,可現在俺老孫被你搞死了!」

    「你當我想!我比你還想殺了玉帝,他奶奶的,天知道為何會出現那個大洞,還把你我吸進來,娘的,最糟的是你我的元神竟然分不開了!」

    當孫悟空和刑天被困於真無結界,眼看就要被風火神雷所發震波弄至形神俱滅時,孫悟空的一句無心言語使刑天想到了破困而出的妙法。

    按照刑天的想法,自己與孫悟空之所以被困,正是因為彼此相互牽制,無法全力突圍,如果能擺脫相互間的牽制,真無結界風火神雷又算個屁,還不是舉手間就可突破?

    此時孫悟空的一句「你有完沒完,等到形神俱滅,你誰也見不到!」使刑天茅塞頓開。不錯,肉身不能擺脫牽制,元神卻可以,只要以元神出竅,一樣可以突破困境,只不過元神出竅後功力銳減一半,如果要破圍,就必須與孫悟空的元神暫時相合,在瞬間全力衝出結界,這樣說不定肉身也可無恙。

    在當時的環境下,兩人別無選擇。

    於是這兩位幻之神界的最強戰士,亦敵亦友的妖魔,不得不聯手合作,將兩人的元神合為了一體。

    也不知是不是霉運當頭,當兩人合併後的元神發出幻之神界有史以來的最強一擊時,正逢諸雷神發動了蓄勢已久的強大震波。

    兩股空前絕後的大力互撞瞬間,幻之神界竟然出現了空間裂痕,兩人的元神立刻被一吸而入,糊里糊塗的進入了宇宙空間通道。空間裂痕一現之後立即彌合,眼看著兩人肉身化為飛灰的玉帝想破了頭也想不到在他滿心歡喜慶祝勝利時,這兩大敵人正從空間通道飛向未知世界。

    「老孫真是走了霉運,竟然聽了你這老頭兒的話,現在想回也回不去,我的猴兒們,我的兄弟們啊——」

    「你個猴子娘的還敢怨老夫,不是你橫裡殺出來壞了老夫的好事,老夫現在早已大仇得報,又怎會到這個鬼地方來?」刑天怒道:「真是見了鬼了,老夫的元神竟然不能和你分開,娘的,你一股猴臊味真要熏死老夫了!」

    「真是倒霉啊!」孫悟空大歎:「如果要和你就這樣待下去,俺老孫不如死了還舒服些!」

    「你個死猴子!真是豈有此理!」

    就這樣,兩個,應該說是兩人合併後的一個元神在無休止的爭論聲中開始了他們漫長無期的星際旅行。

    一年,十年,五十年。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爭吵不休,患難與共的傢伙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看到了一絲光亮。

    光亮越來越強烈,越來越近。

    跟著只覺眼前霍然一亮,兩人忽然發現自己已脫出了漫長的黑漆通道,眼前是一片無盡的虛空,兩人的元神憑虛而立,身外無數繁星閃閃,彷彿在歡迎著他們這兩個來自遠方的客人。

    正前方,是一個蔚藍色的圓球狀星體。

    公元2178年,地球終於從百年前的大戰中復甦,步入她一生中最為多姿多彩的時代。

    20世紀九十年代初,隨著r國一夜解體,向來與以a國為首的西半球軍事聯盟相抗衡的東進軍事組織樹倒猢猻散,在西聯的步步進逼與威脅利誘下終沒逃脫冰消瓦解的命運,成了昨日黃花。

    原本保持著均衡態勢的世界軍事格局隨著r國的解體被打破,西半球軍事聯盟立呈一枝獨秀之勢,放眼世界,已無抗手。

    當力量的平衡被打破時,危機隨之降臨。

    西聯的龍頭老大a國終於不甘寂寞,先後出兵科司沃,演武鵝富汗,輕取布各達,向世界展示著它強大的軍事力量。在強大的武力面前,整個世界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世界各國人人自危,只懂得通過外交途徑謀求可憐的和平,一任a國做大,終於,在21世紀末期,a國人按部就班的在美洲,在歐洲,乃至在大半個亞洲取得了霸主地位,眼看統一全球,已是指日可待。

    而橫在a國制霸全球道路上的最大障礙,a國人每欲拔除而後快的眼中釘——c國,此時也就避無可避的挺立在a國面前。

    c國。擁有五千年燦爛文化的文明古國,東方文化的發源地。

    百年的穩定發展,使c國的綜合國力,乃至整體軍事力量躍居東亞之首,更令a國人感到不安的是,c國所代表的東方文化,正逐漸同化侵蝕著以a國為代表的所謂西方文明。

    擁有當時世界最高科技水準的a國再不能允許有這樣一個國家與自己並存於世,多年在東亞苦心經營,自恃在東亞乃至整個亞洲地區擁有大量盟友,無數軍事基地及強大軍事力量的a國終於一把扯下遮羞布,**裸地發動了戰爭。

    東亞的許多國家義無反顧地站在了c國一面,2085年7月1日,第三次世界大戰終於爆發。

    a國人還是低估了c國的力量,當他們還在為戰爭初期所取得的勝利沾沾自喜時,卻驚詫萬分的發覺自己已被徹底拖入了泥沼。

    從不缺乏軍事智慧的c國人民聰明的把美國與其盟國的軍隊拖入了無休止的游擊戰中。

    一拖十年。

    善良的a國人民警醒了,在a國,成千上萬懷著和平信念的人們走上街頭,批評政府的愚蠢行為。

    在世界各地,不同膚色,不同種族的人民走到了一起,共同聲討政客們的卑劣行徑。

    面對全世界的反戰呼聲,a國的政客們手足無措,他們不能接受失敗的事實,竟欲以更殘暴的方式結束戰爭。

    自認導彈防禦體系已盡善盡美,即便發動核戰也萬無一失的政客們悍然發動了核戰。

    同一時間,上萬枚飛彈齊向c國飛來。

    數十年來,為了自保或擴張,世界上許多國家都公開或隱秘的研製出核武器,並在電腦中輸入了「核捆綁」戰略程序,也就是說,一旦他們的電腦程序發覺「假想敵」發出了核彈,該國的所有核彈就會自行攻擊一個距自己最近的核國家,以求引起連鎖反應,使全世界同歸於盡或共同回到原始社會。

    偉大的c國人民絕不願拖累他人,同c國的許多盟友一樣,早已取消了「核捆綁」戰略程序,因此,只要c國及c國的盟友不用核彈反擊,便不會引發c國乃至其盟友的「核捆綁」戰略程序,世界也將免遭核戰塗炭。

    在生死存亡的關頭,c國人民竟毅然放棄了用核彈反擊,寧以一族滅亡,來換取世界人民的生存。

    a國及其盟國的政客們笑了,在陰險自私的他們看來,c國人簡直就是愚蠢。

    上萬枚飛彈抵臨c國上空。

    就在千均一發之時,奇跡卻發生了。

    數十道耀眼金光忽從c國大陸升起,迅速飛昇空中,在空中暴漲開來,道道金光橫匝萬里,竟將c國大地牢牢護住,萬枚核彈如凍蠅鑽窗,不得其門而入。

    就在a國的政客們用各種方法驗證自己是否還在夢中時,數十道金光已四面合圍,將萬枚飛彈緊緊圈住,直送入宇宙空間。

    隨後奉命趕去察看的上千架a軍戰機則遇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所有飛行員都只覺眼前金光一閃,一秒種前還在飛機座艙內緊盯著雷達屏幕的他們便被送回到家中的沙發上。當這些飛行員看清四周的環境時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趕往精神病醫院。

    後來世界各國的媒體是這樣報道這一驚世之戰:

    《扭腰時報》:那是上帝之光,政客們的贖罪日到來了……

    《太多事報》:空中的三八線!!!a國人又一次不可思議的被來自東方的巨拳打翻在地!

    《扒籬時報》:老湯姆(當時的a國總統)的尾巴被牢牢揪住了,最糟糕的是,他找不到對方的手。

    《博林晚報》:會飛的李小龍!c國人再一次向世界展示了神秘的力量!

    《冬晶日報》:八格,八格,c國的古仙人真的存在!!

    《花之街日報》則登出了這樣的大標題:金光的發射者們,他們會用上帝之光消滅所有的核彈嗎?

    此言一出舉世為之沸騰,熱愛和平的世界人民利用各種渠道,在報紙上,電視上,網絡上呼籲金光的操控者消滅世界上的所有核彈,還世界以和平。

    金光的操縱者果然沒有令世界人民失望,短短的三天時間裡,全世界的核力量無一例外被神秘的金光解除,威脅世界人民一個半世紀的核陰影終於在2096年5月27日這一天消散了。

    全世界人民飲酒狂歡了三日三夜,狂喜中的人們幾乎都提出同一個問題:

    「神秘的救世主是誰?」

    在全世界人民的狂熱呼喚下,神秘的救世主終於在c國中央電視台國際頻道現身了。

    他們就是傳說中的c國古劍仙,將劍術發揮到極致境界的修煉者。

    當民族遭遇滅頂之災時,一向不問世事的他們終於破除慣例挺身而出,將數千年藏而不露的隱學——「劍術」展現於世。

    從那一刻起,機械文明與古武學並存於世,全世界陷入了對武道的瘋狂追求中,c國的修煉者為防世界再次出現類似『核彈危機』的恐怖局面,開始將「劍術」傳入民間,以制衡過度發展的機械文明,從而保證真正的和平。

    世界各國也開始大力挖掘本土的「古傳武學」,在j國,在k國,在i國,各類修煉者受到c國修煉者的感召,紛紛入世,一時間,世界真正進入了大演武時代,慷慨悲歌的英雄人物層出不窮。

    東方文化的發源地c國,一時成為了世界的中心,彷彿又回到盛唐年代。

    直到2118年,a國愛了舒坦博士發明出激光武器,世界戰力才再次得以平衡,進入了高科技武器與『古武學』並雄於世的格局。

    七月的天氣真是熱的可以,赤灼的陽光毫無遮擋地直射人間,射在地面上,房屋上,樹木上,映得到處一片金晃晃的,在這樣的陽光下多呆一會兒,人不被曬成肉乾才怪。平日裡最能高歌的蟬兒也閉了嘴,學著養精蓄銳度夏炎了,狗兒們則一隻隻在陰涼裡趴著,伸長了舌頭苦捱。

    c國北都市郊外的公路上,此刻卻有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吃力的推著一輛平板車,沿著公路自東往西行進。

    平板車上的東西可真是豐富,有魚有肉,有水果也有蔬菜,甚麼白菜土豆西紅柿,洋蔥芹菜大西瓜,他這車上是應有盡有。

    少年身材高挑,一張臉早被汗水和著黃土遮住了本來膚色,看不出是黑是白,倒是五官輪廓鮮明,生著高高的鼻樑,一雙大眼更是黑白分明,看來應該是個漂亮少年。

    他應該不是甚麼富家子弟,只穿了一身破舊的校服,已經是補丁摞著補丁了,腳上一雙洗得發白的舊布鞋也有些張了嘴,怪就怪在少年穿著這身實在可以算做破爛的東西卻絲毫不顯寒酸,反倒有一股說不出的清新出塵之氣,令人不敢稍存輕視。

    正在揮灑汗水咒罵老天的路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這位少年,是啊,瞧他應該是個高中生吧,為何會推著這麼一車東西?要說是窮人的孩子勤工儉學在暑假裡販些菜賣倒是很像,可也沒見過這麼個賣菜法的,一輛車上又是魚又是肉,還有十幾種蔬菜水果,這可真是透著奇怪了。

    少年毫不在意路人驚詫的目光,多少年來,他就是在異樣的目光下一天天長大,年僅十八歲的他這些年來所承載的壓力,早已遠超過成年人了。

    轉過一個彎道,他的目的地到了,舉起袖子擦擦汗水,少年開心的笑起來。

    到家了。

    北都孤兒院,c國國家民政局成立的一家孤兒收容處。在這裡,多少本已瀕臨絕境的小生命被給予生的希望,在人情冷漠的現代社會中,人們得以從這裡看到一絲溫暖。

    孫天生的眼眶濕潤了:我的好媽媽,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看門的老劉頭像往常一樣正瞇著眼睛就著花生米慢慢喝著廉價的老酒,看到孫天生走近,老劉頭走出傳達室笑道:「天生又來了啊,這幾年來,你每個星期都忘不了來一趟,真是難得啊,是個好孩子。」

    不善言詞的孫天生立刻紅了臉:「劉爺爺,這是應該的。」

    連連點著頭,老劉頭伸出大拇指:「好孩子,有良心,不枉孫院長大雪地裡把你揀回來。霍!好多菜啊,還有魚有肉呢。」看到平板車上堆成小山般的食品,老劉頭皺了皺眉:「好孩子,你也不寬裕,這又是何苦呢?」

    「都是送給院裡的弟弟妹妹的,他們還小,正在長身體」孫天生憨憨的笑。

    老劉頭歎了口氣:「現在像你這樣的好孩子可是越來越少了,從這裡出去的有多少出息了,都不知道回來看看,那個叫何昊的可是出息了,聽說正要參加劍客職業考試,都快要成大劍客了,可沒見他來過一回,白眼狼啊!」老劉頭越說越有氣。

    「應該的。」孫天生紅著臉低聲說。

    老劉頭一瞪眼:「甚麼應該?你還是姓何的?」

    「我我。」孫天生被他唬了一跳,低著頭說不出話了。

    「你這孩子,憨厚的過份了,將來怕要吃虧啊。」老劉頭愛憐的看著眼前的大男孩:「好了,菜就交給老頭子,快去看看你的孫媽媽吧,她可是過一日少一日了,唉,這老天是瞎了眼嘍,好人怎就沒好報呢?」

    孫天生輕輕推開房門,濃烈的中西藥混合氣味立即撲面而來。

    一名形容枯槁的老婦人正斜倚在床上,微合著雙眼閉目養神,被子半披半蓋在身上,露出被外的雙手,已是瘦骨嶙峋。

    輕悄無聲的靠著床邊坐下,孫天生低呼一聲:「媽媽……」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老婦人正是老劉頭口中的孫院長,十八年前,是她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揀回了尚不滿月的小天生,孫院長為他取名「天生」是因為上天不絕這孩子生機,令他可以在命垂一線時得遇自己,又讓他隨自己姓孫,一生沒有子女的孫院長是把他當作自己的親生骨肉般看待。

    聽到孫天生的呼喚,孫院長緩緩睜開雙眼,微笑著說:「我的生兒回來了嗎?好孩子幹嗎哭鼻子呀?這樣媽媽就不喜歡了。」說著伸出手輕輕擦拭著孫天生的面頰。

    滿面塵汗泥土被擦去,立刻露出一張英挺不凡的面容,美中不足的,是這張白晰俊美的面容下,隱隱透出的一絲黑氣。

    歎了口氣,孫院長關心的問:「天生,你的病還會時常發作嗎?上次發作是甚麼時侯?」從還只是滿月時起,孫天生就得了一種怪病,每過幾日,就會週身酸痛,痛到極處的小天生常常成夜哀號,整日整夜的滴水不進。為了天生的怪病,孫院長幾乎遍訪名醫,得到的卻只是同樣的回答:「這孩子的怪病不見醫典,恐怕活不過20歲。」無奈下的孫院長最後也不得不放棄了努力,只能暗求上天再次垂憐,給這孩子一線生機。

    孫天生懂事的搖搖頭:「媽媽我好多了,這些天都沒有再發作過,媽媽的病好些了嗎?」

    無力的微笑著,孫院長道:「媽媽沒事的,多休息休息就行了,你不要擔心我。」

    「媽媽你騙人,你為甚麼不去醫院?為甚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孫天生一頭撲在孫院長的懷中:「我知道媽媽的病是能治好的,媽媽,我們去醫院吧。」

    無限慈愛的輕撫著愛兒的黑髮,孫院長笑著搖搖頭:「可是治療費太高了,要三十萬元啊,媽媽沒有這麼多錢,院裡也很拮据,媽媽不能給院裡再添負擔了,三十萬可以幫助多少院裡的孩子啊?」

    低聲嗚咽著,孫天生哭著道:「都怪我,媽媽的錢都為我看病用了,是我,是我害了媽媽。」多年來為了治療孫天生的怪病,孫院長已傾盡所有,每當想起這件事,孫天生就覺得無比內疚:「媽媽,我每天都在打工賺錢,我一定會賺夠媽媽的治療費。」像是看到了希望,孫天生抬起頭,神情振奮的說。

    孫院長聽得心裡一酸,多好的孩子啊,普通人家像他這樣年齡的孩子怕還只會在父母膝前撒嬌吧,可面前的愛兒已經懂得自食其力,過早的步入社會掙扎求存了,可是傻孩子啊,你難道不知道三十萬是多麼龐大的數字嗎?

    終究不願愛兒傷心,孫院長笑著拍拍天生的臉頰:「好孩子,媽媽一定等你賺夠錢,好不好?好了,別鬧了,媽媽有東西要交給你。」

    按孫院長的指示,孫天生從牆角的衣櫃中翻出一個黑色的鐵盒,遞到孫院長的手上,奇怪的問:「媽媽,這是甚麼東西啊?」

    孫院長打開盒蓋,從中取出一枚銀光閃閃的圓形勳章似的東西,看著手中之物,孫院長彷彿又回到十八年前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十八年了,當年的棄兒也已懂事成人,是到了交給他的時候了。

    「天生,媽媽當年在雪地裡揀到你時,這件東西就掛在你脖子上,媽媽想它或者會關聯到你的身世,因此替你保存了十八年,現在你長大成人了,是該物歸原主了。」說著,孫院長把它遞到孫天生面前。

    孫天生接在手中,只見這銀色勳章般的東西上刻著一枚古意盎然的小劍,除此之外也不見有何出奇之處,不由奇怪的問:「媽媽,這是甚麼東西啊,會和我的身世有關?」

    孫院長點點頭:「媽媽私下請人看過,據說這是職業劍客的標誌,如果真是這樣」孫院長忽然面色嚴肅的說:「你的父母說不定就是職業劍客,你的身世也一定不比尋常,記住,這件東西千萬不可以在人前展露,免得招來禍殃,懂了嗎?」

    認真的點了點頭,孫天生卻不由心生疑問。沒有人不明白「職業劍客」這個名詞在今天的世界上代表的意義,那是名譽,力量,財富的像征。

    「如果我的父母是職業劍客,他們為甚麼要拋棄我呢?難道身為職業劍客還會養不起自己的孩子嗎?」孫天生想不通。

    天氣說變就變,上午還是艷陽高照的大熱天,剛過了午飯時間,天空中已是陰雲密佈,雷聲隆隆響個不停,看起來不久就有一場大雨了。

    在孫院長的催促下,孫天生只得吃完午飯就離開孤兒院,推起平板車回他在北都市內租住的小屋了。按著孫天生的本意,是想住在孤兒院照顧身患重病的媽媽,但孫院長堅決不同意,為了孫天生上學方便,孫院長堅持替他在北都市內租下了一間小屋,並囑咐天生要安心學習,每星期只許回孤兒院一次。

    懂事的小天生沒有令孫院長失望,從小學到高中年年考試都是全校前三名,進入高中後更是年年獲得獎學金,為了減輕孫院長的負擔,小天生每日清晨都會拉著他的平板車遠到郊外收些蔬菜,再返城兌給菜販們,從中賺取些微薄的利潤,到了晚上,小天生還要四處打零工,年復一年下來,現在的小天生已不需要孫院長每月給予生活費,反倒可以每星期都帶些食物給院裡的小弟弟小妹妹們。每當想起這些,孫院長又是安慰又是傷心。

    孫天生住在北都市東城區,因為該區古跡遺留較多,拆建較少,所以還有一些平房被保留下來,租住的價格也較便宜,四面所住的鄰居也都是熱心腸,大家平日裡都沒少幫過小天生。

    把平板車剛在院裡停放妥當,一個清脆的聲音已喊道:「孫天生,你怎麼才回來?」

    一名身穿黃色連衣裙,長髮素面的少女正站在他門前,身邊還有一名胖胖的少年。

    「曉雯?尚雲?你們來幹嗎?」孫天生一楞。

    何曉雯不滿的撅起小嘴,嗔道:「你這個人就是不會說話!有你這樣招呼客人的嗎?尚雲,你說是不是?」

    被叫做尚雲的男孩複姓諸葛,和何曉雯都是孫天生高中的同學兼死黨,據說還是當年扶劉抗曹,未出茅廬便知三分天下的一代治國良相兼大軍事家諸葛武候的後代,孫天生雖然搞不清他是否真是武侯子孫,但對他的淵博和遇事先知的能力一向佩服,聞言問他道:「尚雲,我又說錯了嗎?」

    「錯之至也,謬之極也。」諸葛尚雲搖頭晃腦的走到天生身邊,將他的菜箱上下左右察看了一番,搖頭道:「奇怪啊奇怪,不懂啊不懂。」

    何曉雯走過來眨了眨大眼睛,奇怪的問道:「我們的天才大軍師又發現甚麼了?」

    諸葛尚雲伸手從箱內揀起一片菜葉道:「菜葉猶新,可見是今日方才離田。」又指了指菜箱:「箱內有腥膻之氣,可見此箱不久前還裝過魚肉等物。」再指指箱底道:「今日天氣炎熱,箱底隱露青黑之色,想是曾放於柏油路面所致,這還不奇怪嗎?」

    孫天生聽的雲裡霧裡一陣糊塗,何曉雯則瞪大了眼睛望著諸葛尚雲,一付請你說下去的表情。諸葛尚雲搖了搖頭:「孫兄收菜販菜我等是知道的,但不知幾時做起魚肉的買賣來?北都市內均是混凝土路面,柏油路要到城郊才會有,孫兄竟然帶著一箱魚肉蔬菜出城,回來時全箱已空,豈不是奇哉怪也?」他雖然是孫天生的好友,可並不知道孫天生每個星期都會送菜去孤兒院,所以奇怪。

    何曉雯拍著手說:「你這個大軍師還真不是蓋的呢,嘻嘻,這件事情我知道。」她對孫天生別有一番連自己也說不清的心思,平時總是尋找機會和孫天生相處,倒是知道這事,於是就識途老馬般咭咭喳喳充當起了解說員。

    諸葛尚雲聽完後面容一肅,像古人一樣拱手道:「孫兄不忘前恩,竟能常思報答,如此至情至性,尚雲好生佩服。」

    孫天生臉一紅,也學著他拱手道:「諸葛兄謬讚了,不敢當不敢當。」

    何曉雯見狀笑彎了腰:「你們兩個老古董別掉文拉,想笑死人家啊,天生,你還不請我們進屋啊,我們可是有好消息告訴你呢。」

    孫天生臉又是一紅:「對不起,我你們請進來吧。」

    「我剛聽到消息時也嚇了一跳呢,你竟然考上了北都大學,好厲害啊!」何嘵雯滿臉都是讚許之色,就像是自己取的了成績一樣替孫天生高興。

    「孫兄果是人中之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尚雲佩服。」諸葛尚雲看來是改不了愛掉文的毛病了。

    「我可能不會上大學了。」孫天生一句話令兩人都大吃一驚,諸葛尚雲老成持重,還能稍壓心中驚訝,何曉雯已忍不住從座椅上跳了起來:「天生你瘋了!有多少人想上北都還不夠資格呢,你知不知道北都的劍學課程是全國質量最高的?聽說有好幾十位職業劍客都曾是北都的學生呢!」

    「職業劍客?」孫天生心有所感的念著這四個字。

    「曉雯說的不錯,孫兄有所不知,自從八十年前我國建立了職業劍客制度,至今能通過職業劍客資格考試的不足二百人,而北都的畢業生就佔了四分之一。」諸葛尚雲頗為神往的道:「一旦進入北都,學生大部分時間要用於劍學的修煉,所以北都只召收文化考分很高的學生,因為唯有這些學生才不致在修煉劍學的同時荒廢學業。但在這個武道倡興的時代,這個時代的學生都會很早的修煉武技,用心學習文化的人太少了,這也是北都難考的原因之一了。」

    「這是為甚麼呢?」何曉雯奇怪地問:「招收些有武學基礎的學生不是更好嗎?」

    「中國的武學太過龐雜,自己盲目修煉反倒會適得其反,所以北都並不在乎你有沒有武學基礎,只看重文化分和個人的根骨,對於合格而沒有武學基礎的學生,北都自會有老師為其築基。」諸葛尚雲笑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孫兄一定接受過面試吧?」

    孫天生點點頭。

    「孫兄果然根骨極佳,能被北都看中的人,絕非凡品啊!」諸葛尚雲無比欣羨的說。

    想起自己的怪病,孫天生有些奇怪北都的面試老師為何會沒發現,算了,反正自己也不打算上了:「我不想上大學了。」

    「為何?」諸葛尚雲問道:「孫兄何以放過這大好良機?」

    「因為媽媽生了重病,我想把這幾年攢的大學學費先拿給媽媽用。」孫天生低下了頭。

    「原來如此。」諸葛尚雲呵呵笑道:「此事孫兄不必憂心,如蒙不棄,尚雲可替孫兄」

    「尚雲不要說了,天生最不喜歡替朋友添麻煩,更何況」何曉雯說:「天生不用擔心,我聽說北都將給予你全額獎學金,吃住都會由學校負責呢。」

    「甚麼!」諸葛尚雲不由張口結舌,據他所掌握的資料,唯一曾被北都授與獎學金的人,是一代天才劍客,有「伏淵號潛龍,一出九州寒」之稱的林佩起,這位五十年前的絕世天才,據說現今已修至「劍仙」境界的全國劍學會會長當年也不過是在入學一年後始才享受全額獎學金,而孫天生竟然

    一向自認身邊人事皆在掌握中的諸葛尚雲不由暗暗打量起孫天生來。

    「真的?會是這樣?」令諸葛尚雲心驚不已的這個人此刻卻土到掉渣的搓著手,激動的滿面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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