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氣的臉色鐵青,嘴唇發抖的李建成,笑行天深施一禮道:
作為一個男人,自然要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的妻子不被傷害。剛剛行天一時氣急,以致宴會的氣氛被破壞殆盡,還請大哥見諒。行天告退!
在又向俏立於門口處、神色複雜的尚秀芳微一躬身,蓄意傷害他人者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洒然而去。
經此一事,笑行天的形象再度發生變化,其人強橫霸道,仗勢欺人的作風同其他多項毀譽參半的名聲一樣深入到大唐高層的心中。
但對於大唐高層家裡的名媛貴婦,千金小姐們來說,更加令她們所津津樂道的反而是笑行天為了妻子毅然挺身而出,痛打惡語中傷者梅洵的英雄行徑。此事通過這一數量龐大的群雌粥粥之口,迅速傳遍長安各個大街小巷。自然,同樣引發出爭議無數。
另外,南海派「金槍」梅洵算是徹底出名了,在長安,用一句「婦孺皆知」來形容可說毫不為過。
對於上述事件本身,雖然梅洵言語間暗含挑撥離間,嘲弄譏諷,但笑行天心知肚明自己還是做的太過,哪怕有維護雲玉真的因素在內,也完全不該令梅洵如此丟臉與難堪。
如果非要給出一個能夠成立的如此做的理由,那,只能是自己就想痛打梅洵一頓。
可一件事情往往牽一而發動全身,從單一事件本身來講不該如此,但從一統魔門方面、以及長安尋寶方面卻具有如此做的充足理由。
對於魔門中人,自己已往的所作所為並不能夠令他們很好的理解與信服,所積累的威懾力也僅僅是依靠本身強絕的武道修為罷了。比起二十年來銷聲滅跡,很少出現的石之軒仍可令魔門中人聞之色變的無邊威勢,實在是相去甚遠。
原因很簡單,自己的行事作風與御下之道都太過溫和。周老歎與金環真夫婦現在半點也不懼怕自己就是再明顯不過的例子,他們是同門師兄、師姐還可勉強例外,但一統魔門後的其他眾多手下呢?
魔門一貫奉行的準則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在沒有能力改變之前,就要全力是適應,只有得到魔門大眾的認可,擁有絕對威懾力與號召力的自己才能夠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魔門之主。
對於今次開啟楊公寶庫,不知道有多少人等,多少勢力潛伏在暗處虎視耽耽,伺機而動。一言不合即痛施辣手,就是在向所有這類人等發出最嚴厲的警告,讓他們切身感覺到畏懼與恐慌。如此既可嚇退那些煩人的小鬼,又可使自己得以專心對付剩下的閻王。
如果非要給出為何偏偏選擇梅洵開刀的理由,那,只能是活該他倒霉,正好撞到槍口上!
二更天過半,
太子寢宮,
側妃梅氏抽抽咽咽悲泣道:
大哥又哪裡得罪他了,難道說幾句話就至於被打成這樣嗎?大哥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呀!他笑行天這樣做簡直就沒將你這個太子殿下放到眼裡,這擺明了是瞧不起人
臉色鐵青的李建成終於忍不住怒聲道:
行了,行了,都哭半個多時辰啦,你不煩,我還煩呢!放心吧,本太子保證他笑行天絕對無法活著離開長安,其他的,你一個婦道人家就甭管了。
三更天,
笑行天照例重複大海撈針永安渠的壯舉,旋即又到陰癸派秘密據點與婠婠、聞采亭二姝先後溫存一番才回轉宜雨軒。
至於祝玉研,據婠婠說一直都在閉關練功,故到長安後還無緣一見。
洗浴即罷,發現日間同宮內妃嬪們玩了大半天馬球的李秀寧與紅拂二女如同並蒂蓮花般都早已上進入夢鄉。不想吵醒她們的笑行天又折返回外間婢女們的居處,現被白清兒所佔據的大床之上。
熟睡中的白清兒體會到那再熟悉不過的感覺,立時習慣性的鑽入對方的懷中,自動尋找到令己最為舒適的姿勢後,繼續在愜意的夢境中探幽尋勝。
清晨,
女子長長的睫毛一陣輕微顫動,緩緩睜開有些惺忪的睡眼,朦朧間竟發現一雙近在咫尺的明目正溫柔的望著自己,顯然早先自身慵懶的睡姿已被其盡情的飽覽無餘。
玉雪嫩滑的精緻臉蛋微微一紅,旋即賴在男子懷內不肯起床的女子嬌聲嗔道:
昨晚人家夢到一條大蛇,將人家的身子纏的死死的,還威脅說稍後就將人家整個身子吞掉。
男子笑笑道:
昨晚我夢到的是一隻超大的母蜘蛛,同樣整個人被它纏的死死的,那只恐怖的母蜘蛛還說交合之後就將我吃的連渣也不剩下一點兒。
自己的例子只是信口說說,對方的例子在蜘蛛間卻是真有其事,鬥口失敗的女子臉蛋再增一抹嫣紅,略顯刁蠻的責問道:
昨晚,你為何要抱的人家那麼緊密?
男子以微帶自嘲的語氣道:
大概,是在尋求安慰吧!
女子主動將柔軟的紅唇在男子臉頰處輕輕的印上一記,才又輕聲道:
其實,你也知道,這種改變乃是必然的結果。
男子露出發至內心的笑容道:
不錯,就像我們終要被對方所吃掉一樣,乃是必然的結果!
天邊的紅日冉冉升起,重又開始照耀起長安城的各坊各角。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這又是平凡的一天;對於上位者來說,這又是運籌帷幄、又或是盡情享樂的一天;對於某個男人來說,龍踞深谷,虎臥山丘的昨日已成為過去,龍游宇內,虎嘯山林的今天才剛剛來到。
虎嘯天地動,龍吟鬼神驚。
風雲激盪,山河色變的崢嶸歲月,就從這一天正式開始。
走在冬日裡的長安大街,充滿自信的笑行天以擲地有聲的語氣道:
過了今天,韋公公你就不需再承擔嚮導一職了。
你要獨行動,好自個尋找楊公寶庫嗎?
差不多,所以,我們要充分利用這最後一天時間,逛遍長安的每一個重要去處!
你這是在尋找楊公寶庫,還是
心裡知道就行了,趕路要緊。
臨近中午,
上林苑,
從尚秀芳臨時閨房會客廳走出的可達志剛毅的臉龐上掛著從未有過的真心笑容。因為,在他承諾頡利大汗一定會保障此次塞外之行絕對安全的情況下,名滿天下的絕世妖嬈尚秀芳終於答應由其親自隨行護衛,前往塞外各地領略完全不同於中原的風土人情,舞藝樂理。
可達志的堅毅的心境中充滿了喜悅與興奮,雖然在其多年艱難險阻,歷盡坎坷的武道修行中,從來也沒有缺少過女人,但那無不是逢場作戲,來去無痕。
但今次卻是完全不同的,尚秀芳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不令其怦然心動,難以忘懷。可達志完全能夠確定,自己多年古井不波的男兒心已經徹底淪落,再難自拔。
香閨之內,
懷抱心愛玉石琵琶的尚秀芳正美眸現出幽怨,哀婉,悲淒之色在那裡癡癡呆坐。
行天,現在的你已變的太多,已深深陷入爭霸天下大的大漩渦中再難掙脫!對~不~起~,芳兒也有自己的人生追求與目標,歲月如水,韶華易逝,如果不趁著現在遊遍天下,閱盡世間歌舞曲樂,人文風物,芳兒必將遺憾終生。
娘,為何我們母女都是這般的苦命呢,一個根本就不負責任;另一個又無法抽出身來負上責任可我們為何都要同樣一往無前的去選擇傻傻的等待!?
香幃風動花入樓,高調鳴箏緩夜愁。腸斷關山不解說,依依殘月下簾鉤。原來,你吟過的這首詩竟真是人家的切身寫照
傍晚,
西市,
有長安第一樓之稱的福聚樓三樓,
一衣衫華貴的富家公子同一管家模樣的老人正坐於靠東臨窗一桌,邊吃邊欣賞著橫跨永安渠的躍馬橋一帶的迷人風光。
須臾,樓梯一陣響動,隨即一端莊典雅的美麗女子與一彷彿具有某種邪異般魅力的青年男子一前一後走上樓來,且就落座於先前那一老一少隔一桌的坐席處。
盡顯大家閨秀氣質的這名美女雪白的柔荑輕輕捧著一盞熱茶,在霧氣繚繞間,幽幽的道:
烈大哥,對不起,以後你還是不要再來找芷菁了!
青年男子明亮的眼底閃過深沉的憤怒,隨即微笑道:
芷菁為何要這般說,我們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女子姿態優雅的飲下一小口香茗,才像是下定某種決心般道:
總之,我們還是不要在繼續接觸了。
男子以絕對自信的語氣道:
有人在逼迫芷菁這樣做嗎,放心,你烈大哥還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人來,一切問題都包在我身上解決既可。
女子好似並不懂得怎樣去拒絕別人,場面一時間陷入尷尬的靜默之中。
腳步聲音響起,先前那富家公子好似在自家樓內散步一般來到這一桌前,笑容滿面的道:
想不到烈兄又在幹那欺騙良家女子之事,你還真是色膽包天,怙惡不悛哪!
竟然無端侮辱我烈暇的人格,你是何人?
樓內其他用餐的達官貴人們被這邊的變故所吸引,眼神立時齊刷刷的掃視過來。
雙目倏地神光大勝,死死盯住眼底驚疑不定的烈暇,扮作富家公子的笑行天語氣森冷、狠厲的道:
如果女方無異議,笑某當然不會前來多事,但現在,不要以為有十二月二十五日的那場約戰,我笑行天就不會動你?今後再敢出現在五小姐身邊,那就祈禱明尊真的能夠保住你的小命吧!
由懷疑到確定,終於知曉來人身份的烈暇恨極反笑,色厲內荏的道:
既然還記得那場約戰,你笑行天就抓緊有限時間囂張吧!
多謝烈兄提醒,現在,你,給我滾!
望著烈暇狼狽而去的身影,笑行天心道昨晚痛打梅洵的鬧劇果然沒有白白上演,喜怒無常,睚眥必報的行事作風才會最令宵小之徒感到畏懼與害怕。
對於烈暇糾纏沙芷菁一事,若不是昨晚由李秀寧處得知當時觀看她們打馬球的沙芷菁已暗中收下獨孤鳳轉送的戒指,今次自己絕對不會公然出手予以阻止。
驚魂未定的沙芷菁此時更有一股我見猶憐的美感,弱質芊芊的她盈盈站起嬌軀,以甜美悅耳的聲音向有過一面之緣的笑行天道:
多謝笑駙馬援手之德,小女子感激不盡。
五表姐可有家將隨同前來,需不需要區區找人護送?
聽到對方這般稱呼,霞生兩靨,含羞帶怯的沙芷菁餒然道:
不敢勞煩駙馬爺大駕,芷菁有護衛在樓下用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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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宮,
已結束短暫兼職工作的韋公公做最後一次每日匯報道:
啟稟皇上,今日駙馬爺讓老奴帶著遊遍城內的各坊各角,老奴懷疑,懷疑駙馬他的真實意圖是觀測長安所有重要的防禦措施,以便
什麼?
偷望處於震怒之中的李淵一眼,韋公公又繼續匯報道:
在福聚樓用晚餐時,駙馬爺還抱打不平,出言警告過糾纏沙家五小姐的大明尊教明子之首烈暇。
駙馬他之前同沙家五小姐有過接觸嗎?
根據現有情報顯示,二人今日確是初次碰面。
難道真的就只是抱打不平嗎?是因為與大明尊教有過仇怨,還是又看上了沙家五小姐大唐皇朝的九五之尊陷入了沉思之中。
咦,那個沙家的五小姐好像也是名花容月貌的美人兒
同一時間,
躺在床上的笑行天正雙目大睜,難以入眠。
薇兒,明日庭宴你是否會出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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