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設回看了看薄野烽,說:「我只能確定是在這裡,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丁卓然越是看亞設越感歎造物主的奇妙,世間竟有如此恐怖的基因,父女二人從未生活在一起,容貌還能達到這樣的相似度,真是神跡!
聽見亞設這麼講,丁卓然看向薄野烽說:「島上的鳥窩在哪我們都知道,真的沒有藏人的地方。」
修羿半天沒吭聲,這會開了口,接著丁卓然的話說:「我這就過去看看吧,如果小顏在那裡,也許會有感應。」
顯然這主意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其他幾個人自然不反對,修羿見眾人沒異議,瞬間的消失在空氣中。
薄野烽獨自一人回了房間,遙望著阿陀斯山,點燃了一支煙。
他沒有吸煙的習慣,但是做為特工的一種技能,對此他還是有一些瞭解的。在某些國家,吸煙就像男人的留鬍鬚一樣,是一種象徵,曾幾何時他這樣的男人,需要藉著其他事物來見證信心呢?
可在這裡,當他真實的面對著阿陀斯山,薄野烽忽然之間像是變成了街上最普通的男人,遇到了難處,愛人身陷險境,他卻不具備什麼有用的力量。
再接下來該做什麼,現在看來,是所有人的難題。但總是這樣臨時想法子行動的事,在薄野烽的人生裡真是頭一遭!
說實在的,他做不來這麼沒譜的事,在這樣的境地又不能置身事外,讓他覺著十分無助!
雖然這個詞用在他身上,聽起來那麼可笑,實情就是這樣。
丁卓然與亞設一起在客廳裡看電視。
屏幕上演的是一出無聊的泡沫劇,丁卓然搖控到這一台,見亞設一直盯著看,就放下遙控器,坐在一邊跟著看起來。
這兩人對希臘語都不太懂,偏巧都以為對方懂,都抱著遷就對方的心態,坐在那裡直盯著屏幕,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
過了好一會,亞設先從心思中回過神來,回頭看向丁卓然,只見他望著電視的邊緣出神,看出他恐怕也是打發時間,既然都看不下去,搭伴挺在這事上就沒意思了。
亞設關上電視,丁卓然驟然被打斷思緒,回頭看亞設,亞設調整姿勢對向著他的方向,「你還沒有結婚吧。」
丁卓然濃密的睫毛一緊!這亞設看著可不像多話的人,看樣是有興致聊聊,這倒沒什麼所謂,既然能跟著薄野烽來這兒,就是自己人。
「嗯。」
「女朋友,還沒有在一起?」亞設確實起了聊興。他這一生沒有朋友,如今知道沒幾天可活,長年緊張的心緒,反倒放鬆下來,人生,不過如此!不如趁還有時間,享受些自由自在的生活。
丁卓然聰明的腦子飛速運行,對亞設接連猜中他的事起了興趣。
「是!」丁卓然灰藍色的眸子映在手中的杯上,同樣的顏色,讓他更加想念貝妮。「怎麼?能看出來嗎?」
亞設一笑:「男人為情所困時,不一樣的。」
……丁卓然開始對亞設有些另眼看待了。
人之將死,難得他還有這番心境觀察旁人!
丁卓然突然對亞設和詩顏媽媽的事好奇起來,以亞設身世,長年飄泊流離在獄中,想要正常討老婆生孩子,實在不容易,據他所知,詩顏的媽媽只是平凡的女子,和亞設這樣的男人扯上關係,這一生過得多麼艱難是可想而知的!
亞設似是看出他的疑問,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與丁卓然說起當年的事來。
末了,亞設講了一句話,像是說給丁卓然聽,更像是說給自己:在一起的日子要盡可能幸福,因為你不知道下一刻死亡是不是已經到門前。相愛的時間特別短,一但到了時候,想再多一秒都沒可能了。
丁卓然甚至沒注意到亞設是何時走了出去,他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目光穿過窗子落在遠處,心中縈繞不去一個名字——蔣貝妮。
修羿依著丁卓然的描述,找到聖山教區主任神父拉比德的住處,幾個神甫正在和拉比德開會,修羿隱著身在房間裡四下看了看,房間設施簡樸,除了聖經之外,書架上都是些相關的神學著作或是靈修的書籍,沒什麼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