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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0 文 / 卿非語

    時至今日東霓笙都沒弄明白任玉山口中所說的隱退究竟是真是假,試想一個整日裡揣著弘揚魔宮之偉大理想的人突然說自己要隱退愣誰也是不會信的。更何況當年任玉山愛自己的母親愛成那樣都沒有撒手這一念想,如今這個姿色不是很上乘的夢雪憑什麼讓他有了如此決絕的念頭?

    東霓笙不信!鬼妖私底下也偷偷跟她咬舌根,說他也不信。霓笙就納悶了,問他既然不信為什麼還要幫他。這下輪到鬼妖納悶了:我就是因為不信所以才要看看他到底是真隱退還是假隱退啊!

    霓笙甚無語。可鬼妖也說了,當魔宮一代教主雖然得受點教中老不死的嘮嗑,但相比較其他職位還是比較輕鬆的,只要偶爾尋個機會出去燒個火殺票人,其他時間基本上是能吃就吃能喝就喝。最後他相當慎重的點了一下頭,得出一個結論:這是個相當有潛力的職位。

    一晃都過了百日,在期間東霓笙對魔宮的構造方位也熟悉的差不多了,她嘴上雖沒明確表示自己不想接手,但也沒堂而皇之的拒絕。任玉山也就當她默認了,他樂的甚是輕鬆每天抱著孩子摟著老婆逛花園。

    每每這時,東霓笙的臉色總是能比大長老見到自己時的臉色還要臭上幾分。鬼妖一壺酒靠在欄杆上笑的放肆而招搖。

    漸漸的,她也習慣了忘記。明晃晃的陽光下,腦海中還是會忍不住閃現某個人的笑,如沐春風,總能讓人晃花了眼。心口疼的厲害時,她也學著鬼妖那般猛灌酒,可誰知鬼妖那看上去跟白開水沒兩樣的酒居然比好運酒館老闆娘釀的酒還要烈。啜了兩口她便開始說胡話了,兩眼發花時總能看見一身白衣瀟灑的九叔站在她面前。

    第二日醒來後還是鬼妖那張陰氣沉沉笑臉相迎的臉,鬼妖長的其實並不陰沉,面如冠玉,細眼長眉,就是眼睛裡的死氣太重。霓笙總是開玩笑說把他仍死人堆裡都不會有人把他當活人。

    然,鬼妖的醫術確實讓她心生佩服。都說鬼妖是醫死人,毒活人的,霓笙覺得外界的這種說法有點太含蓄了些。殊不知,鬼妖此人根本就是個變態。

    他總喜歡把人醫的半死不活,一口氣吊著,讓你求生不能求死無門。今日給你來一劑靈丹妙藥明日給你來一服穿腸毒藥。樂此不疲的看著你在他面前痛的死去活來,東霓笙被他折磨了好幾次,但她韌性太過,就是死也沒吭一聲,這倒讓鬼妖沒了興致。

    任玉山說百日宴上他就把宮中一切事物正式交予她了,叫她這些日子耐心學著點,不懂的地方多走動走動下面的十大長老。

    東霓笙暗地裡摸了一把虛汗,就你這魔宮還要學著點?學什麼?學怎麼去殺人?難不成殺人還得殺點有內涵一點?

    鬼妖聽了這話思索了一會會,道:「他的意思是想讓你怎麼學學借刀殺人,以後別跟著他學,出去走一趟後面就跟了一群才狼虎豹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

    東霓笙想想也覺得是個理,之後的日子還真去幾個老不死的庭院走動了。這一走動,霓笙甚覺得人不能活的太長,活的歲數越長,這舌頭就跟著歲數長長了似的。

    月光如錦,湖面波紋泛潮。

    她累了一天,從大門外走進來。見涼亭內坐了個身影,以為是鬼妖。他平時這個時間都在月下獨酌,對影成三人呢!

    一邊走一邊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無比怨憤的向涼亭內的身影抱怨道:「這些個老不死的簡直比昭華城南北街上的大媽都擾人,耳根沒個清淨。你說這都是個什麼事啊,我每天一去他們就跟我說些個任玉山的八卦,怨他這怨他那的。」

    石桌上正好放著一護清酒,她動手倒了一杯卻見鬼妖還背對著她坐著,沉默的很稀奇。

    咬了杯口,她笑:「又在想什麼呢?不要告訴我這酒裡你又灑了千嬌百媚散。可是會死人的。」

    鬼妖的背僵了一僵。她含笑一仰而進。大門口的一聲鬼叫著實讓她嚇了一嚇,這下了肚的酒都給噴了出來。

    她頓時全身緊繃,目光緊緊盯著桌子邊的人影,不為其他,剛才門口那聲鬼叫不是別人正是鬼妖。鬼妖見到這個場景也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走過來在唯一一個空位處坐了下來,掃了一眼神經緊繃的東霓笙,「瞧你這糗樣,你不會連他都認不出來吧?」

    呼吸一滯,東霓笙渾身僵硬。不是認不出來,而是不敢認。剛才沒注意瞧,而且又是在晚上,所以才把他誤當成鬼妖,那樣的氣質那樣的風華怎麼可能是其他男人能有的呢?

    迎著灼灼月華他緩緩轉了頭,眉目間的清華自稱風韻,朗目星眸,隱隱的笑中都夾著淡若似無的幽香。他直愣愣的瞧著她,眸光流轉,將她瞧的心裡更加發慌。

    「笙兒。」開口,聲音不復低沉幽雅,夾了一絲瘖啞,聽的她鼻端酸酸的。

    她霍的起身頭也不回的朝房間奔去。

    他也跟著站起,卻在跨出一步後愣是停住了。

    鬼妖把著酒杯玩,笑的陰測測:「不需要幫忙?」

    東燕啟眼風往他身上一帶,轉身撩了袍子坐下,「不知鬼妖師尊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你這一聲師尊叫的甚得我心。」鬼妖笑的更加陰測測,卻是將目光放在了東霓笙怦然關上的房門上,目光幽幽不知心底想的到底是什麼:「東燕啟,你知道你輸在哪裡了嗎?」

    他一愣。這確實是他不曾考慮過的問題。

    「是不是覺得根本就沒必要考慮這些個問題?」鬼妖看向他,眸中隱隱有螢火,勾了唇笑的邪魅異常:「你東燕啟是不是覺得這天下再也沒人能壓得住你?」

    他沉默。是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輸在任何人的手下。今日被鬼妖如此一問,心底倒似牽了一根線出來。

    「我知你性子內斂沉穩,你和丫頭走到如今的局面還能保持一線希望完全是因為你的性子。東燕啟,我鬼妖不得不承認你是千古難得一出的帝皇,無論在感情上還是在成就上,他能忍,固然好,可是所有的一切你都忍了,怎知其他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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