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雪山頂一座很不協調的茅草屋下站著一素衣女子,黑髮潑墨,容顏精緻無人可比,大而亮的眼睛裡卻蒙著一層霧氣。
她歎著氣,伸出手接住一片晶瑩的雪花,「為什麼雪山會常年下雪呢?」轉過身,見老頭正滿臉黑灰使命往灶肚裡塞著柴火,霓笙氣不打一處來,跑過去擰起他的耳朵,「燒燒燒······你就知道燒些不能吃的東西。」
「哎喲喂,小丫頭你下手輕點,老頭我一大把年紀了經不起你這麼瞎折騰啊!」
東霓笙對著他呸了聲,「少來,就我這點力氣還不夠你塞牙縫的呢!今天又吃青菜豆腐?」
老頭嘿嘿傻笑:「青菜豆腐也快沒了,今天我跟東頭那玉兔借了點火食,下次雪涯回來讓他還點回去。」
東霓笙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想她現在練魔功也練到一定程度了,可對這老頭還是沒有抵禦能力。
她氣的夠嗆,指著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你···你···你說你一代神話英雄,你跟一兔子爭吃的,你說你···」
老頭白了她一眼,舀著鍋鏟繼續在鍋裡面搗騰:「什麼神話?什麼英雄?我就是一糟老頭,一個只想吃好喝足的普通老頭,你可別把我當成神了。」
霓笙心裡咯登一下,「他們是把你當神了。」
「幾十年前的事了,又不是每個人親眼看見,這一傳十、十傳百的事,即使假的也會成真的。」老頭放下鍋鏟,灑了點鹽,撇頭看了一眼霓笙,「記住,有些事即使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都未必是真的。」
「那,什麼才是真的呢?」霓笙心感疑惑。
「用你的心去看,去聽,去感受。你的眼睛有時會蒙蔽了你自己,你的耳朵有時候會會錯意,只有你的心才不會騙你,只有它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才是假。來,嘗嘗我的新菜式。」老頭端著剛出爐的新菜式滿臉笑容的走到她面前。
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虛偽,霓笙頓時巨汗:「那你這笑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頭捏了一菜葉塞進嘴裡,賊賊笑了聲:「自己感覺去。」
東霓笙渾身抖了三抖,「還是算了。我和你可不是同類,都吃起草來了。」說完轉身想回房,眼前白影一晃,來人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霓笙咦了一聲,側頭盯著對面的茅草屋望了半響,悄步走過去想看看那個人是什麼情況。黑影掠過,她心下一驚,側身一躲,一支飛鏢準確無誤的飛釘在木樁上。
她眨了眨眼,抿唇一笑,推開門,話語中滿是輕佻之意:「堂堂雪山大俠也會使用暗器?」
站在窗戶邊的雪涯冷哼一聲並沒有回頭,直到霓笙走到他跟前出手如電的襲上他後腦勺,「我現在不殺你,並不代表以後也不想殺你。」
輕佻眉毛,她笑的肆無忌憚:「殺我?憑你?」甩開他禁錮的手,她緩緩行走在他的身邊,「不是我說大話,一年前你殺不了我,今天,你更殺不了我!」
雪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眼神如刀鋒,不過他並沒有否認她話中的真實性。不是他不夠強,而是現在的他已經達到極限,上升的空間已經逐漸濃縮。但是東霓笙不一樣,她有嗜血魂珠保體,在很大程度上他已經落後一大截。
「我倒是很好奇。是誰傷了你?」她的視線落在他受傷的手臂上,傷口很小,極細,用劍之人的劍法從雪涯的傷口上就能看出是個高手。單就憑能讓雪涯受傷,就能想像出對方的能力。
見雪涯不開口,霓笙也無所謂,聳了聳肩就出了門,「你不說也無所謂,但是請不要把仇敵帶上雪山來。」她不是好人,可不想被無緣無故的牽連。
「哼。想進雪山的人每年都會葬身在雪海。」背後冰冷如凜的聲音傳來,霓笙皺眉,腳步頓了頓,隨即釋懷一笑:「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