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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撇了撇嘴,無奈將不甘壓在了心底:什麼叫「本座就是知道」,這分明是被她問急了,惱羞成怒的狀態。
不過葭葭也不厚多說,只能低著腦袋跟在了身後,只是天生的直覺不停的敲響了警鐘,葭葭眉頭緊蹙,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究竟遺漏了什麼。
短短的一條路因二人的沉默變得沉悶了起來,走了約莫三個時辰的光景,蕭白夜輕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走了出來:裡頭岔道極多,他這般的還是一次都未走錯呢,就走了足足三個時辰,蕭白夜搖頭輕歎:當真是個麻煩!若非……,他還當真不願意走地洞,一路弓腰婁背,可不是舒服的。這般想著,轉頭向葭葭看去,只見個子相對於他來說顯得「嬌小」至極的葭葭倒是不需弓腰婁背,只是一張小臉上滿是思索之色,蕭白夜心頭突突一跳:只覺的看到葭葭露出思索之色,就沒好事!這般想著,便不由壓低了聲音,將目光轉向葭葭,開口喝道:「你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
見葭葭慢吞吞的應了一聲,向著自己的方向走來,蕭白夜眉心直跳,直覺她根本沒往心裡去:這丫頭有時糊塗,有時又聰明的驚人,尤其是露出如此表情之時,便常常會有「意外之喜」給他。這是蕭白夜所不能接受的,這般想罷,便伸手一把將葭葭拉了過來:這不是他第一回「徒手」抓葭葭,卻是頭一回意識到葭葭竟然這般輕!
只是可惜。人這般輕,份量卻不輕。目光落到了那張嚴肅的小臉之上:即便再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張是標準的美人臉,就這般嚴肅著一張臉的模樣,也十分可愛,只是卻讓蕭白夜心頭一緊,一股警惕感油然而生。
被這般如抓小雞一樣抓到了空中,葭葭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轉頭去看一旁的小白也。用眼睛示意他:放我下來!
蕭白夜恍若未見,非但如此,還惡意的一笑,手中抖了數下。
修真者比起尋常凡人來說自然是體力非凡,可說力大無窮也不為過。葭葭這般的體重,到了蕭白夜手裡實在是不夠看的,被他這麼一抖,當下便感覺到了莫大的震動,被晃的頭暈眼花的,半晌之後,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哭喪著臉叫嚷出來:「蕭真人,你能不能放弟子下來?」
蕭白夜冷哼一聲,沒來由的伸手一放,看著葭葭猝不及防的向後跌去,又單掌撐地,人向後一翻。這才險險站定,站定之後,不由雙目圓睜,向蕭白夜看去,一雙靈氣十足的雙瞳之中寫滿了控訴。
什麼叫眼睛會說話。在這雙眼睛顧盼生輝間,蕭白夜第一次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
「蕭真人,您這是做什麼?」葭葭齜牙咧嘴的望了過來,那顧盼生輝的神采被盡數斂去,只是雙目圓睜的看向蕭白夜。蕭白夜也不以為意,只是鼻中冷哼一聲,而後就裝作未聽見,轉頭平視前方:「走吧!」
葭葭抽了抽嘴角,心道:藏神期的高人多數都是個性不同常人的,這般間接式抽風也不算怪事。如伏青牛那對牛彈琴的本事,妙無花倒是其中最最正常的一個,誰知曉蕭白夜突然怎麼了,舉止古古怪怪的,想當年與衛東一塊在外行走,她也算領教過了這其中的古怪之處。是以見到蕭白夜,初時的驚訝過後,很快便恢復了原狀,只是心中不免暗想:比起他們來說,師尊可當真是其中最正常不過的了,嗯,她將來定然也是少數的幾個正常的藏神大修士之一。
這般想時,葭葭一點也未意識到藏神期的大修士是多麼的稀有,也未注意到出竅期與藏神期大修士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多數出竅修士被困足出竅期,終身無法進階,最終隕落,而她連葭葭,不過其中最為普通的一個。
或許是從修煉以來,雖說小災難不少,可大災難卻一個沒有的關係,葭葭並未察覺到一點,完全將藏神期當做自己囊中之物的態度,若是傳出去不知要笑掉多少大牙呢!不過也許正是因為這等看似可笑的想法,才讓她一路修行到至今,並未見多少瓶頸,有時修真界中勇氣這等東西同樣不可或缺。
不管是誤打誤撞,還是潛心領悟,總之,葭葭便是有了這等東西。
千里荒原,風沙走礫,斜吹的狂風捲起一地沙簾,冷不防的灌上一身。外荒,葭葭並非第一次來,可前幾次,葭葭走的都是外荒官道,走的都是城池,組的是莫古城那條路,一路直上雖然有打了殺人奪寶主意的修士數不勝數,可卻沒有這等千里飛沙走石的奇景。
看著這數千里荒原,飛沙走礫,葭葭忽地,陡然生出一種感覺:何為外荒,眼前此情此景便是!
數千里荒原,盡在腳下,風沙茫茫,不見人影。荒涼的幾近一片虛無,這便是所為外荒。
「或許是上天注定的邪不勝正!」前頭蕭白夜的聲音淡淡道來,「在辰冥修真界,究極世間所有的卷冊,不管是正史還是野史,雜記還是典籍,小說抑或孤本,魔修最初是以失敗者的姿態被趕至外荒這片地界的。但天意委實又是一件奇妙的東西,魔修是失敗者,但天意又令得魔修與道修相輔相存,同樣亦有飛昇之道。魔修扎根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之上,最終得以修成正果。」
葭葭聽著他這一番突然之言,似懂非懂,片刻之後,喃喃出聲:「辰冥修真界是什麼?」
蕭白夜目光之中流光微轉,目光一點不差的落到了葭葭的身上,見她仍是一副懵懂的模樣,方纔那句問話更似是一種天生的本能,不由心中暗暗歎了一聲:有些人,是上天的寵兒,招人嫉妒,而眼前這位也可歸於這一類,卻又與之不同,上天對她似乎格外優待,還給予了她層層的保護色,讓她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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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圓滑掩飾外在,內裡卻是正中的上天寵兒。
當真是不到近處,無法發現:空間靈根、補天劫手、天生戰意,不對,是比天生戰意更強的天生五感,這等記載若非他在一本殘破的孤本之上得以瞧見,當真要將她這天生五感歸功於天生戰意一類了。
發現事物的本質、對危險來臨有天生的直覺,這等可稱逆天的事物同時出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偏偏上天為她掩飾的極好,若非他有心,決計不會輕易發現。這就是真正的上天寵兒。
無意之間的一句「辰冥修真界」竟又被她一語道破,偏偏說話之人還無知無覺的模樣:辰冥修真界是什麼?
這天生的感覺,如秦等人那是百煉而得,一下便能抓出個中重點,而眼前這個偶爾迷糊,偶爾又精明的厲害的女修,完全是憑借本能,蕭白夜勾了勾唇角,不過也未在臉上表示出來,而是慢條斯理的答道:「辰冥修真界就是我等現在處的這個修真界。因修士久久不能飛昇這種稱法已幾乎絕跡,我等修士便統稱之為修真界,豈不聞,這便是坐井觀天之效?」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卻我們這個修真界,還有旁的修真界咯?」葭葭眨了眨眼,「那飛昇之界是比我等上一層次的修真界?若是我等能夠飛昇,旁的修真界修士亦能夠飛昇,那麼飛昇之後,除卻壽元天地同壽,想來是四方修士薈萃吧!如此看來飛昇之界遠沒有我等想像的那般太平呢!」葭葭若有所思的說道。
蕭白夜眉間微蹙,片刻之後,緩緩答道:「或許吧!只是據說其他修真界已然被上遠古時期天界仙人的的一場大戰中盡數毀去,現下可能只有我等這一個修真界了。」
「安知沒有漏網之魚?」葭葭本能的喃喃。
原本以為蕭白夜又要數落她一頓,沒成想,這回蕭白夜卻是若有所思的拄著腮幫子沉默了片刻之後,竟是說出了一句不置可否的話:「或許吧!」
或許是這樣,可他蕭白夜不知道。這就是蕭白夜給她的答案!
「走吧!」沉默片刻之後,蕭白夜再次開口,說出了自己此行之中出現在他口中頻率最高的兩個詞。
風沙兩茫茫,四方天地合。
葭葭跟在蕭白夜的身後,繼續未完的行程,那腳力慢得驚人,令她詬病不已的飛舟已被蕭白夜收了起來,蕭白夜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邁去,葭葭跟在蕭白夜的身後,同樣頗有幾分艱難的向前行去。風沙茫茫,葭葭不無苦中作樂的想大抵自己會因此鍛煉不少腳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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