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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生死 文 / 漫漫步歸

    感謝蘭靈狐、二月親親小ed、kathie、千層酥軟同學的打賞和lele樂了、飛翔的豬貓、企鵝將、小香魚、隨心暗行同學的粉票~~抱歉,最近太忙了,更的晚,不過在慢慢調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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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

    「這卻不是我能知曉的了。」佟元寶冷汗涔涔,「我亦不過是個聽命他人的,一個打下手的而已。秦真人平素便是那等發號施令之人,想來亦會明白我等的處境的,最高等的機密不過寥寥幾人才能知曉而已。」

    秦雅側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手指微微顫了顫,卻沒有說話。

    佟元寶見他不言不語,心中一片忐忑,石室之內毫無聲息,一陣說不出的低壓籠罩了整座石室。

    就似博弈的雙方,在劍拔弩張的互相僵持著。這般僵持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那佟掌櫃率先敗下陣來。與人談條件,怕的不是那人囉囉嗦嗦,理由一套接一套的上來,而是怕對方那人一句不說,不僅如此而且還無法從那人臉上看到絲毫的異樣。

    佟掌櫃沉默了許久,終是低低的歎了一聲: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本就是生意人,在最最危險的關頭,總是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比如現今。

    「那位高手,我確實不知曉。我雖是主上的心腹。然而主上的心腹卻並非只我一個。不過佟某願說出主上殘留在明定城一些其他的暗樁。只求……」佟掌櫃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看向一旁似是渾然不覺的吳任道,吞了口唾沫,眼中閃過一絲驚懼,「只求吳真人手下留情。」

    秦雅點了點頭,輕舒了一口氣,看向一旁的吳任道:「任道,剩下的交給你了。我等先出去了。」

    吳任道頷首應允。

    葭葭一臉莫名的看向身旁的諸星元,卻見他揉了揉鼻子,拍了怕她的肩膀:「走了。」

    葭葭應了一聲,與諸星元一道跟在秦雅的身後,回去的途中,幾人腳下都加快了速度,是以待得從應聲牆裡頭出來,天還未暗。

    諸星元含笑觀察了一眼秦雅的臉色,當下便行了一禮,借口退了下去。

    秦雅轉頭看向葭葭。低聲歎了一口氣:「葭葭,雖說是老生常談了。但為師還是要叮囑你一聲,最近莫要離開崑崙。」

    葭葭點頭:「弟子知曉了。」

    秦雅頷首,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喚住了將要離開的葭葭:「葭葭,慢些走。」

    「師尊?」葭葭回身,看向秦雅。

    「林謹然為人低調,為師也並未曾與他有過多少接觸。」秦雅卻蹙了蹙眉尖,而後緩緩開口了。

    葭葭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說起林謹然,卻還是乖巧的站在一旁聽著。

    「方纔他不說,為師還不覺得。這一說,倒是讓為師想起來了。當年為師第一次見到你時,撇開長相不談,那舉止間給人的感覺,你確實與林謹然有幾分相似。」

    葭葭睜大眼睛,驚訝的看向秦雅。

    卻見他眼神有些飄忽,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之中:「他不說還好,一說便愈發覺得有些相像了。難怪明秀真人與你有幾分投緣了,看來多少還有這潛移默化在裡頭。」

    秦雅說著轉頭,目光再次在葭葭身上掠過,邊看邊點頭:「確實如此。若非當年的門派大比上他一路高歌猛進,我等當真是不太可能將目光轉到他的身上。」隨著一聲低低的歎氣聲,秦雅又道,「也是如你一般,為師每回見到他,都是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若說打眼,他當真一點都不打眼,只是偏偏每回行事都能給人驚喜,出人於意料之外。諸星元當年就曾說過,此人不簡單,算得大智若愚的一種。在為師的印象裡頭,他曾數次於危難之中全身而退。是以當年噩耗傳來之時,宋真人遲遲不敢相信。」

    葭葭心中一動:只是可惜,這個被師尊稱為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人卻是無緣一見了。

    「隨為師去趟宋真人那裡吧!」秦雅說著穿過後堂,行至前殿,「此事還是告知他一聲的為好。」

    「是。」葭葭應了下來,跟在秦雅身後,向宋無暇的住處行去。

    宋無暇所居之地在有容道場的一旁,葭葭與秦雅一前一後途徑有容道場之時,正是夕陽西下,裡頭修士陸續從中行了出來,這裡頭就包括顧朗、子橋還有蘆荻。

    見到秦雅與葭葭,三人當下便行了過來。

    「見過師尊(公)。」

    「不必多禮。」秦雅擺了擺手,「最近練體練的如何了?」

    蘆荻雙目一亮,當下便搶著答道:「收穫頗豐。」

    秦雅點頭,目光轉到了子橋的身上,子橋撓著後腦勺笑了笑:「非一日之功。」

    在一旁候著的葭葭清楚看到了秦雅微微彎起的唇角,他最後又將目光放到了顧朗身上。」

    「蠻力耳。」顧朗雖然低著頭,卻似是能清楚的看到秦雅的一舉一動一般,清楚的答了出來,秦雅眼底笑意加深,卻並未評價任何一人,只點頭囑咐道:「快些回去吧!雖是蠻力,卻並非一日之功,長久習之,便能收穫頗豐。」

    三人同時愣了一愣,而後低身拂了一禮,轉身離開。

    二人復前行了幾步,行至宋無暇的住處門前,大門「嘎吱」的一聲緩緩開了出來,端坐其中的宋無暇抬起了腦袋向他二人看來:「何事尋宋某?」

    夕陽下,晚風寥寥,葭葭鼻尖動了動,還是聞到了自那房內傳出的濃重的檀香味。

    宋無暇雙眼微闔,穿著一襲開片的布袍,雙腿盤起,坐在正對大門的塌子之上,面前橫放著一把長劍,柄把之處刻了兩個字:「長虹」。

    「長虹」二字取自宋無暇獨創的絕招長虹貫日,是以他的佩劍也因此得名長虹劍。

    「為林謹然而來。」秦雅略一沉默,便出口直言了。

    葭葭只見方纔還如老僧坐定一般的宋無暇臉色大變,目光如電的直向她二人看來。

    此情此景,恁地眼熟。葭葭思及當年林月兒出事之時,似乎也與眼前景像有幾分相似。

    可見縱時光荏苒,當年的愛徒早已隕落,然而在宋無暇心中,林謹然的份量卻仍然不輕。

    他一揮袖,從袖口彈出一道真氣,將大門彈合,這才直直的看向秦雅:「說。」

    沒有任何前奏,也不需任何廢話,提及自己的得意弟子,宋無暇的舉動,總能讓葭葭覺得有幾分唏噓的。

    「前些日子,我執法堂抓了一個要犯,從他口中,我等意外得知了當年林謹然隕落的真相。秦某想著此事,總要告知你一聲才好。」秦雅自也知曉宋無暇的心思,是以沒有半點廢話便出口直言了。

    宋無暇一手焦灼的握上了面前長虹劍的劍柄,目光如炬的看著秦雅,等他的下文。

    「此事與主上有關,林謹然並非死於妖獸之手,而是那主上下的手,才華招人,他不願叛師,這才招的毒手。」秦雅言簡意賅,卻將那件事輕而易的還原了開來。

    「我就知道。瑾然又不是未曾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區區一隻妖獸,又怎會這般讓他殞命?」宋無暇握著劍柄的手微微發抖,雙目通紅,「對瑾然來說,只要,只要有一絲機會,他定能逃脫。若非走投無路,他是絕對不會隕落的。」

    「你冷靜些,此事待從長計議。」見他神情不太對勁,秦雅連忙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無暇赤紅的雙目這才慢慢褪去,一臉廖然的看向秦雅:「我知,那麼多年我都忍了,還差這幾年麼?我……」

    說著說著,宋無暇聲音竟哽咽了起來,葭葭雙目大睜,吃驚的看向宋無暇,在她印象之中,這位宋真人情緒鮮少外露,給她最最頻繁的一幕便是坐在那裡闔眼打坐,半日不動,隱藏在檀香的煙霧之中,與那被供養在祠堂之上的木偶神像有幾分類似。

    此刻竟幾度哽咽,林謹然逝去已然數年,他竟然直至現在仍然情緒外露,葭葭心中感慨不已。

    不過她怎的說都是一個小輩,宋無暇現下這狀況,她呆在這裡,總不為好,是以葭葭看向秦雅,見他朝自己揮了揮手,便低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修真界中即使是雙方道侶,都各懷心思,譬如葉青歌的生父與其道侶,她那生父死後,那位道侶據說前不久方才納了一個男寵,縱阮氏族人臉色很是難看,然而此事因他們行事差錯在先,到最後,便也不了了之了。

    修真界的情感與生死,在葭葭看來,比起普通凡人來,還要淡上幾分。在一位修士隕落之後,初時眾人或許談及此有所感傷,但時日久了,誰人不知修士隕落之後便是灰飛煙滅,再如何感傷,沒有輪迴,都是虛無。

    可今次看到宋無暇竟這麼多年始終耿耿於懷,幾十年後再度提起仍然情緒外露,見慣了修士的冷情,初見這一幕,葭葭心中感觸不可謂不深。

    她因心中有事,低著頭慢吞吞的走著,是以並未注意前方。

    「在想什麼?神魂恍惚的。」一道清朗的男聲自前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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