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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心魔誓 文 / 漫漫步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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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真人,可是有什麼玄機?」一道男聲突然響起,讓葭葭嚇了一跳。

    她循聲望去,卻見與她一道站在一旁似乎幫不上忙的路長生正向她看了過來,還朝她極為友好的笑了一笑。平日裡,不說路長生這樣的元嬰修士,就是葭葭這樣金丹中期的修士在神州之上便可說是時時被人捧一聲「連真人」的存在。可如今,在衛東與路澤二人面前,他二人實在是一點手都插不上,端的在一旁看熱鬧的料。

    見葭葭望了過來,路長生笑道:「我方才見你點頭,似乎可是看出了什麼門道?」

    「可曾聽過八門?」葭葭反笑著問路長生。

    路長生微微一愣,而後小心翼翼的回道:「可是奇門遁甲中的八門?」

    葭葭微微點頭:「若把周圍某些景物也算進去的話,這裡倒也可組成一個奇門遁甲。衛、路而為真人所佔的位置分別為生門和休門,而正中那寒氣最深的地方便是開門,」葭葭頓了頓,又道,「這只是我的猜測,並未證實。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封印的開口便應在開門。」

    「原來如此。」卻見路長生看了過來,似是感慨道,「連真人好眼力。」

    「碰巧是個陣法師罷了。」葭葭笑了笑,感受著周圍的靈力波動,轉過身去。

    路長生抿唇不語:一般的陣法師能這般輕易的看出裡頭的門道?那麼這地方也不會百年都無人發現了。果然是傳承了宋遠山仙府的人,路長生歎了一聲,聽說他蜀山後生中有一位與這仙府可說只差一步之遙。如今看來,當真是可惜了。

    路澤與衛東整整折騰了大半夜,這能令人百年難以發現的封印法陣解起來卻遠非想像中的那般聲勢浩大。不僅如此,反而幾乎可說悄無聲息。

    葭葭與路長生可說除了周圍並不強烈的靈力波動。幾乎感覺不到分毫。若非路澤與衛東額上那細密的汗珠在提醒著他二人,他二人恐怕根本會誤以為衛、路二人還不曾出手。

    大半夜過去之後,直到那葭葭早前所指的寒氣最深之地的上空有漩渦漸漸顯現了出來。路澤與衛東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似是累極,吞起補靈丹來可說以把計算。

    待得自身靈力恢復了八成,他二人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帶著葭葭與路長生向那漩渦走去。

    見葭葭微愣的模樣。衛東回頭,無力的問道:「愣著作甚?還不進來?」

    葭葭腳下微微一停,而後依言與衛東一前一後走入那漩渦之中。

    乍一看周圍景致似乎與先前沒什麼兩樣,只除了突然多出的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至少在葭葭眼中看起來比衛東靠譜不少的路澤伸手指向那黑洞向葭葭與路長生解釋道:「百年前。這黑洞的禁制攔住了我二人,叫我二人不得進入。如今我二人皆已位列藏神,這才敢堪堪一試。」

    葭葭與路長生方才點了點頭,衛東便忙不迭地跳出來道:「如今我二人敢進來,其實是因你路澤開了通析眼。」他說道這朝路澤眨了眨眼。抱臂站到了一旁,一副明顯不欲插手的樣子。

    路澤苦笑著搖了搖頭:好歹也是相交了百年了,對衛東這跳脫古怪的性子,他還能摸不透麼?看似玩笑,其實卻是真話。不容置喙。

    思及此,路澤肅下臉來,走到那黑洞之前,雙眼瞳孔之中似是波瀾起伏,仿若有看不見的廝殺交雜其中。

    葭葭等人看不到路澤的表情,但是單單看那洞口,便覺得瘆的慌。

    「洞口似乎被至邪之物封印住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之後,路澤悠悠的回了一句,背後已然被汗水浸濕,而後低下頭來,伸手揉著鼻樑中心。轉過頭來之時,葭葭等人卻清楚的看到了他一副眼淚鼻涕,雙管齊下的模樣。

    平日裡要看到一個藏神修士如此邋遢不堪的樣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不說衛東一點不客氣的「哈哈」大笑起來,就是葭葭與路長生也低頭偷笑。

    「太霸道了!」轉過臉來,半晌之後,路澤這才好了一些,幾人的模樣被他一點不落的收到了眼中,他似是渾不在意的開口道,「要打破這至邪之物,唯有用至剛至正之物來破解。」

    葭葭正低頭輕笑,幾道視線卻不期而遇的盡數落到了她的身上。她愣了一愣,而後抬頭警惕的看向周圍幾人,卻見衛東眼中笑意比起方才更甚。

    「你們做什麼看著我?」葭葭不由後退了一步,本能的覺得他們之後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推搡了一會兒,卻見最終被推出來的路長生似乎有些尷尬,他解釋道:「論至剛至正,哪個能比得上天雷?」

    葭葭恍然明瞭他們的意思,這是要靠她的補天劫手呢!一瞬間,她腦中電光火石,很快便將一切串了起來,眼中怒意漸起:「衛真人,你是故意將我帶來這裡的。什麼師尊硬塞的麻煩都是鬼話,你其實就是想借我的補天劫手一用吧!」

    此言一出,便是玄靈也看不下去了:「這個叫衛東的,當真太無恥了!表面親和,實則無恥到了極點。這算哪門子的前輩?葭葭,咱們走?依你的修為,只要不是碰上什麼大麻煩,在神州遊歷還是能全身而退的。」

    「說的不錯。」葭葭點頭,思及師尊與妙無花給他的下的套子,心裡不由更暢快了幾分,再也不管這衛東,轉身便欲離開。

    「出不去的。」卻見衛東言笑晏晏,然而出口卻是威脅「沒有本座或者路澤,這封印法陣是開不了的。」

    「衛真人。」只是沒成想,衛東的威脅一點用處都沒有。葭葭冷笑的轉身對上了他,「你忘了我是陣法師麼?對陣法師來說,天下沒有破不了的陣法!」

    路澤見二人劍拔弩張。似乎想要上前勸架,卻被衛東擺了擺手。制止了他的動作。而後轉向葭葭,「不錯,你是能破了這個陣法。但要用多久?一年還是十年?這裡頭的東西,本座敢保證,比起你去外頭亂晃上十年甚至百年的都要好得多。莫忘了秦雅的本意,他怎麼說的?本座年紀大不記得了,不過想來葭葭應當記得。你願意就這般揮霍了這幾年。本座也毫無意見。」

    「有你二人在,裡頭的東西與我們有多少關聯?」葭葭神色冷漠,愈發坦然了起來,「更何況。我想這也不是秘密。補天劫手雖然難得,但以我目前的修為與身體,根本就撐不住,想來一發動便立刻睡著了。衛真人,我覺得將我自己的性命交由真人。那才當真是真正的危險。」

    「怎會?」衛東笑的一片燦爛,「你若出了什麼事,本座如何與秦雅交待?」

    「師尊還能殺了你不成?」葭葭做老僧入定狀,油鹽不進。

    弄成了這樣的局面,衛東長歎了一聲。微微搖頭,「小丫頭太難纏了,那你說你要如何才肯出手?」

    葭葭心中其實遠沒有表面上看去的那般淡定:衛東方纔的話其實說到了她的心坎裡,她當真沒有那麼多的功夫來揮霍了。只是衛東此人實在是太過惡劣,屆時,自己睡過去了,指不定衛東會把自己隨意丟到什麼地方去呢!

    「你發心魔誓,若是我少了一根汗毛,你衛東終身不得進階不說,還會死於天下群修的圍攻之下。」葭葭想了想,又道,「還會被那有龍陽之癖的變態抓去,日夜折磨,聲名一敗塗地,另外裡頭的東西,需得分我一份。」

    她這一席話說完,很自然的,便看到了衛東黑如鍋底的臉色。葭葭雖說害怕,可心中的憤怒一時還是蓋過了這害怕,她挺起了胸膛,雙眼毫不退讓的對上了衛東:「誰讓你這般無恥的?對小輩身上下禁制,五十靈珠的便宜也要占。還有,莫以為我不知道,恐怕我連葭葭就算隕落在你面前,你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一會兒萬一我睡著了,你直接把我扔出去誘敵,當真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這心魔誓也委實太過惡毒了一點了。」路長生忍不住看向葭葭,勸道,「路某一看連真人便是心善如白蓮的女子,想來方纔那些言語都是說笑的吧!」

    「不是。」葭葭看了他一眼,反笑,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方纔的言辭有多麼過分:「什麼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什麼叫最毒婦人心,說的就是我。要我動手,衛真人就得發這般的心魔誓。」

    路澤看了會兒衛東,又看了會兒葭葭,面上的表情既同情又有些幸災樂禍:「叫你衛東平日裡無恥吧,得罪人吧。凡人的大儒怎麼說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而且裡頭的東西……」路澤輕歎:衛東有一定要得到的理由,看來今日他的屈服是必然的了。

    僵持了許久,衛東終於歎了口氣,幽幽出聲:「心魔誓,我發。」不看葭葭驚異的臉色,他又道,「只是這一根汗毛的條件也委實太離譜了。不如改為我從今往後不得自己或者借他人之手傷害於你,在這裡拚死也要護你周全如何?你方才說的心魔誓漏洞百出,你可曾想過出去之後,本座便能殺了你。」

    衛東如此反應,著實超出葭葭的意料之外,原本她以為不過兩種可能:要麼衛東為自尊不願屈服;要麼他咬牙切齒的屈服了。可現在,這衛東竟然不但屈服了,還主動指出了她方才隨口胡謅的心魔誓裡頭的漏洞。這轉變,葭葭看著衛東低落的模樣,習慣了他笑嘻嘻的樣子,一時還當真有些不習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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