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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抬手以身為中心,記東西南北四方,劃出五行八卦,抬手一連給自己加了數十道防禦法陣。
以自身靈氣為引,催動法陣,一時之間她身邊五行法陣之光四溢,遠遠看去,流光溢彩,氣勢倒是相當的足,就是不知這般衝進去會有幾分勝算。
葭葭深吸了一口氣,心跳如鼓,快的幾乎都要跳出來了,正要衝進去,卻聽此時,忽地自身後響起一道勸阻的聲音:「不可!」
這一聲「不可」十分熟悉,葭葭待欲衝刺的動作緩了一緩,便在此時,看見離自己不遠處的東海海面之上,濕漉漉的探出一隻腦袋。葭葭看了他半晌,終於認了出來,吐出口中的避水珠,喊道:「梁道友?」她的形容不可謂不驚訝。
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以物換物,以葭葭之蜚雲塔交換避水珠的梁莫道。
思及此,她按下飛舟,落到了水面之上,向著梁莫道的方向行去,不過片刻便已至他的身邊。見他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葭葭忍不住想笑,不過到底還是伸手拉了他一把,將他拉上了飛舟。
「連,連道友!」梁莫道還是那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抬手燃了個小火堆。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悠悠開口道:「你飛的可真快啊,我一路游過來的,好不容易才追上你。當真是累煞我也。」
葭葭:「……」他便窮的連個飛行法器都買不起麼?
沉默了片刻,還是葭葭率先開口:「梁道友,辛苦你了。」她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番梁莫道,心道:左右我買飛舟不過權益行事,這飛舟不如就留給梁莫道吧!
還不等她說話,倒是梁莫道率先敲了敲飛舟,舔著臉看向葭葭直笑:「崑崙財大氣粗,不似我等貧窮散修,不若連道友就把這飛舟送給我吧!也哂得我梁莫道每每回東海都要用游的。」
不用她開口了!葭葭點了點頭:「好。」
「啊?」梁莫道原本是開玩笑而已,卻沒成想葭葭當真點了點頭。不過他倒也不是那等刻板之人。見她消了印記。當下便點頭謝過了,打上了自己的印記之後,梁莫道這才悠悠開口。「你這般帶著這斗笠,我原本是不會發覺你的。只是卻在海邊正好看到你吞下了避水珠,又瞧你身形有些眼熟,一路不要命的往這裡行來,梁某心中不忍,便追了上來,可追了這麼久,才記起這背影當真酷似連道友。」
葭葭笑了笑,神色認真的看向梁莫道,等他繼續說話。要知道她與梁莫道不過見過幾次而已。她帶著隔絕神識查探的斗笠,都能叫梁莫道認出來,他的眼力,可見一斑。當然這裡頭那枚極品避水珠的功勞也實在不小,極品的避水珠,世間又有幾枚,兩相結合,他便能把自己認出來,葭葭思及此,更對他高看了三分。
葭葭把玩了一會兒手裡的避水珠,忽地一哂:「避水珠我用著甚好,那蜚雲塔你若是要跟我換,我現下是不會同意的。」
梁莫道聞言,眼中更添幾分喜色,連連點頭:「好,好,那便用著吧,咱們現在不換。」
待得休息的差不多了,梁莫道這才伸手指向那近在咫尺的正反旋風與無邊渡海道:「想從海面上穿過無邊渡海與正反旋風,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就是藏神期的高手,被正反旋風擊中,也有隕落的危險,更別說你了。區區幾十道防禦法陣就想穿過正反旋風,簡直與送死沒什麼兩樣?」
東海遼闊無垠,物產豐富,有數不盡寶藏的同時,卻也有無盡的危險,眾人所知首當其衝的便是東海十大凶獸。陰陽兩極,兇惡無比,龍飛蛟舞,可怕異常。
除了東海十大凶獸之外,東海有著不定時出現的凶兆。如無邊渡海、正反旋風就是東海凶兆的兩種。不知何時就會出現在哪片海域之上,至於什麼時候離開,誰也說不清楚。自古這凶兆出現的時間有長有短,短則數天,長則數年甚至百年。據崑崙典籍記載,東海凶兆之中出現最多,時間最長的是正反旋風,在九萬年前,最長的正反旋風曾出現了八百年不滅。
對於東海的瞭解,葭葭始終是個外行,是以也不矯情,當下便看向梁莫道,問道:「那當如何是好?」
「想要過去,無論用什麼辦法都是凶險的,都是九死一生。」梁莫道搖了搖頭,轉而認真的看向葭葭,他濃眉緊皺,「當真沒有別的辦法麼?一定要去島上?」
葭葭苦笑:個中緣由她實在是不好解釋,便乾脆不解釋了,只是點了點頭:「是,我一定要去島上,還望梁道友助我!」
梁莫道卻不知從儲物袋裡頭取出了兩罈酒,丟了一壇過去。這一丟,帶著風雷之聲,來勢洶洶,葭葭抬眼看了一眼彎唇看過來的梁莫道,知曉他是在試自己,便忽地出手,不過輕輕一撈,便將酒罈撈入懷中。
她的動作看起來恁地愜意,可卻也只有梁莫道清楚自己方纔那一下用了幾成的功力。見狀他不由歎了一聲:「後浪推前浪,如連道友這等的後輩來勢洶洶,我等怕是要扛不住咯!」他說著揚了揚手裡的酒罈,瞇眼看了一眼葭葭,「還未恭喜連道友進階!」
葭葭抬起酒罈還禮,既用酒罈喝酒,何須將那姿態,肆意瀟灑當如是也。
「噗通」「噗通」隨著兩聲酒罈入海之聲,梁莫道站了起來,搖手一指:「上面過不去,還有下面!只是正反旋風與無邊渡海的下頭每每都有凶獸守護,恐怕我等擾之要有一場惡戰了。」
「原來如此。」葭葭淺笑點頭。
「你雖有避水珠防身,可水下冰冷,你等神州修士到底時日久了恐會有些不習慣。是以喝點酒暖暖身子還是有好處的。」梁莫道一口白牙很是耀眼。
他又邋遢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繼續道:「凶獸雖險,可謂九死一生,但到底尚有一線生機;而正反旋風與無邊渡海,卻任你是大羅神仙,恐怕也是有去無回。」
「多謝梁道友提醒。」葭葭歎了口氣,卻又有些遲疑的看向梁莫道,「梁道友,我……」
話未說完,卻見梁莫道擺了擺手:「梁某以心魔誓起誓:在東海偶遇連道友之事,我梁莫道絕不會向外人提起,走吧!」
他既如此乾脆,葭葭便也不再說話,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卻見梁莫道行了幾步,突然收了飛舟轉頭一臉肅然之色:「梁某窮困潦倒,還要感謝連道友送飛舟一渡。剩下的,卻是要靠我等自己了。」說罷他率先跳入海中,葭葭跟著跳了下去。
這並非葭葭第一次跳入海中,先時她還曾借避水珠海中逃生。修士的軀體本就並非凡人,可說如今她修為至金丹之後,在外已然不懼寒暑,之前在海中,縱海水冰冷,她卻也並無多大感覺。可現在,這個無邊渡海與正反旋風的附近,卻叫她打了個哆嗦,虧得剛才那一罈酒,叫她體內發熱,這才舒服上了不少。
這裡的冷混不似正常海水的冰冷,而是陰冷,一股陰氣四溢的感覺,讓人骨子裡生出一種寒意。
梁莫道可算是水中好手,游出了一段距離,卻見葭葭正不遠不近的跟在身後,雖說雙手似乎有些發抖,卻並未出口說上一句。
見此,他不由歎了一口氣,心道:所謂修真界中男多女少,陽盛陰衰,其實說到底並非女修當真不如男子,否則也不會有女子飛昇大道,而是多數女修或受不了無邊寂寥,或吃不得一點兒哭,或天性喜好依附於他人而存在。但凡克服這三點的女修大都有所成就,比如,身後這一個朝他比手勢的女子。
梁莫道忽地發笑,自言自語起來:「先前當真是白白擔心了,連道友既有今日成就,自有她不凡之處!」
這樣一想,梁莫道心中大定,繼續向前游去。
現下的葭葭卻遠遠沒有梁莫道想的那般愜意,她上下的牙齒早就咯咯作響了,現下是緊咬著牙關,為防避水珠從嘴裡掉出來。女子身體天生屬陰,是以遇到這等陰冷實在是比梁莫道還要難受一些。
天色漸暗,今日並非滿月,卻是如銀鉤般的彎月,是以海水之中能見度極低。梁莫道也不敢游快,只游出一段,便停上一停。他二人現下的位置正在無邊渡海與正反旋風的下方,是以根本不能躍出海面,一躍出去,被正反旋風擊中,那可是要魂飛擴散的。
海水之中沉睡的殺氣自跳入海中,葭葭便已察覺到了。可現下那沉睡的殺氣卻是愈來愈近,她眼看著梁莫道游出一段距離之後復又返回,在她手背上寫道:「前頭有沉睡的凶獸,我等商議一下再行事。萬不可用那等照明事物,唯可借助月光。」
葭葭攤了攤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海中凶獸甚多,用了照明事物,就似在一片茫茫大海中的一點燈光,萬獸豈不有目標的向著這邊而來?可今日月彎似鉤,這月光當真晦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