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蘇麗言眼皮頓時一跳:「那柳茵可是吃了虧?」連瑤便點了點頭,原是想說的,可回頭見小姑也站在一旁,如今元喜可還是沒出嫁的姑娘,她便住了嘴。蘇麗言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直接道:「你說就是,往後元喜跟在我身邊這些髒污事兒便少不了,她多少知道一些對她也沒壞處。」元喜這會兒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連瑤要說的話不是好聽的,不過蘇麗言既然都開了口,她紅著臉頰卻沒躲,站在了一旁,連瑤應了聲是,又接著往下說:「說是柳茵被污了身子,那趙氏只當男人沒回屋,也沒在意,早晨時見女兒命都快沒了,才反應過來,她也沒有鬧騰,悄悄收拾了之後便直接投了井。」
趙氏這樣不哭不鬧的行為,顯然是將元家給恨上了,將這事兒怨在了元家身上,說不得她投井的事兒便是有心的了,畢竟自去年以來,那口井便被稱為元家的福源地,她厚了心想污了這口井,因此才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可惜趙氏不知道,那口井封了也就封了,只要再多打口井出來,蘇麗言能造得出第一口井,自然也能造得出第二口。只是趙氏存了這樣的惡念自然是令蘇麗言心裡厭煩,家裡接二連三的死人也不是回事,尤其是這樣橫死的,去年元正林一家三口死了個乾淨便罷,那是元鳳卿動的手,可如今趙氏也要像這樣鬧,蘇麗言哪裡容得,不過更令她在意的,卻是柳茵遇害的事兒。
「當初趁著天黑又藉著酒勁兒佔了趙氏的那人,應該是潯陽王府一塊兒出來的罷?」蘇麗言這樣一開口,連瑤倒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反倒是元喜眉頭跳了跳,眼睛不由一亮。蘇麗言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知道元喜這丫頭恐怕已經猜出了什麼,可惜連瑤跟在她身邊這樣長時間,雖說服侍她得好,也有些小聰明,不過比起元喜來,對這些齷齪事兒,總歸是少了幾分心眼兒,這便是跟出生有關。連瑤雖然聰明,但始終無父無母,又沒人幫持。若不是當初得了自己的眼,恐怕一輩子便是個小丫頭的命,也幸虧她命好,頂了蘇玉的缺,否則今日光景如何還不得而知。而元喜是許氏的女兒。許氏這人能說會道,元海又是個沉穩有心眼兒的,有了父母耳提面命,元喜比連瑤聰慧一些也是理所應當的。
「那男人是當初倒是潯陽王府一塊兒出來的,後來那姓劉的鬧事兒,估計這人也是在元家成婚了。因此也沒跟著出去,是留下來的人之一。」原本這些外院的事情連瑤並不知道的,但因為這人跟趙氏搭上了關係。女人天生便是多了些好奇心,回頭便將那男的打聽了個清楚,因此這會兒蘇麗言一問,她便答了出來。
一旦得到肯定消息,蘇麗言心裡便有了主意。第一回這人能鑽了趙氏空子,雖然有趙氏自個兒心懷不詭的原因。但若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兩道,便引人懷疑了。蘇麗言當初只當這事兒是個意外,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去打聽強佔了趙氏身子的人是誰,如今自己一猜,果然便是潯陽王府的,她本能的便覺得其中有些不對勁兒,想了想道:「趙氏如今怎麼樣了?若是無事,晌午後將她帶過來一趟!」雖然知道趙氏是中了人家暗算,可惜她蠢,中了人家計卻不得而知,反倒是起了那樣的心思,如今要死不活的,自己當然不可能主動去看她,便是她起不了床,爬著過來,蘇麗言對她也不會生出半絲的同情來。
「夫人見她幹什麼,這樣的骯髒貨,沒得污了夫人院子!」連瑤這會兒還在記恨趙氏的歹毒心思,再加上她侍候蘇麗言多年,情份不同,因此這樣的話元喜等人就算心中是這樣想的,嘴上卻不敢說,而連瑤自然敢直接說出口來。蘇麗言搖了搖頭,見她這會兒還沒明白過來,也沒當麵點醒她,反倒是準備等下連瑤離開之後她再讓元喜回頭與許氏說說,許氏雖然表面看似潑辣沒頭腦,但心裡卻是透亮,由許氏去教,連瑤往後辦事會更妥當一些,比她說來效果要好。
「我有事與她說,這事兒到底是柳茵吃了虧,我還有話要問她。」蘇麗言淡淡說了幾句,對柳茵的遭遇也生不出同情來,那小姑娘年紀輕輕的便心思不正,當時險些害了自己兒子,幸虧元大郎當初便在屋中,否則說不定孫嬤嬤不防她之下當真元千秋要吃虧,就算蘇麗言有空間能使兒子完好無缺,不過就算是兒子吃了疼磕破些皮,當娘的也要心疼的,柳茵當時的行為可不止是讓元千秋磕破些皮那樣簡單,蘇麗言自然是不會原諒她靈辰飛天全文閱讀。
柳茵年紀小小不知學好,心機也深沉歹毒,如今卻遭了人家算計,不知道算不算是惡有惡報了。既然蘇麗言都已經說了要找趙氏母女有事,連瑤雖然不知道趙氏母女到底如今對蘇麗言有什麼作用,但她卻還知道分寸,見蘇麗言沒說,就明白她此時是不想說出來,因此也沒有追問,只應了一聲,原本還想陪在蘇麗言身邊說些話,她如今當了管事娘子,外表看似風光,實則與蘇麗言離得遠了,那些主僕情誼雖然夠她得些體面,可感情都是靠維持的,若是沒有天長日久的相處,恐怕日後她跟蘇麗言的情份說不定還比不上自己的小姑子。
連瑤剛想忙裡偷閒侍候蘇麗言一陣,誰料剛剛一拿了美人捶時,外頭就傳來丫頭進來回報說華氏來了的聲音。既然華氏都過來了,與自己母親說話蘇麗言肯定是不希望身邊人過多的,連瑤也知道好歹,忙起了身來,福了一禮就笑道:「奴婢還有些事兒,還望夫人准了奴婢告退!」蘇麗言見她知趣,也感滿意,便點了點頭,她也看得出來之前連瑤的一些小心思,不過只要是在她能容忍的情況下,她自然也不怕連瑤借了些自己的名頭,因此想了想:「昨兒廚房裡新做了些糕點,我覺得味道也不錯,你讓元喜給你撿一些,回去嘗嘗!」
廚房如今便是許氏管著,自己的婆婆若是想吃,總會想辦法蹭上一些,元海一家不愁吃喝,這些糕點就是再新奇,許氏若有心,總也能得到一塊半塊的,許氏又只得這一個兒媳婦,哪裡能虧待了她,不過許氏偷拿的與蘇麗言賞連瑤的自然是不同,一來主子賞自己的吃食與衣裳給人,便是親近的才可以,那是表示親暱,雖然說一些主子吃食與衣裳等物都是吃剩與舊的,可許多小丫頭便是盼得眼睛都紅了,使了錢也不一定能得得到,那是臉面。連瑤自然也懂,驚喜的感謝了好幾回,這才退了下去,見到抱了元千秋的華氏時,也沒敢多逗留,只是笑著請了個安,又恭維了華氏幾句,便退了出去。
華氏臉上的笑意在連瑤剛剛離開時便頓了頓,將手中抱著的外孫遞到早已經張開雙手的蘇麗言胳膊上,一邊就道:「連瑤這丫頭怎麼也有空過來了?」連瑤如今當著管事娘子,每日要做的事情不少,哪裡有閒功夫整天往蘇麗言面前湊和,她就是想,也不可能。華氏自個兒當時也是管過家的,雖然沒什麼實權,不過是一個替月氏傳話的,但對於這些內情卻也是瞭解,蘇麗言抱了沉甸甸的胖兒子在手上,一邊就淡淡的笑道:「趙氏那邊出事兒了。」
若是小事,趙氏不過是個未亡人,若是後來沒有發生那樣的事兒,便是該在守孝期的,自然不值得人三番四次的提起,連瑤如今為她還專門過來了一趟,華氏便知道有大事發生了。她如今拜月氏那日胡言亂語所賜,至今單獨居住之後便時常避門不出,雖然不是守寡,卻勝似守寡,輕易不肯出院門一步,就怕人家閒言閒語的,那日大華氏離開,她也不過出去一陣便回來了,對於侍候自己的人也都約束著,而趙氏投井是今日早晨才發生的事情,華氏這會兒不曉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聽的,雖說自己院裡的人都已經知曉了,但蘇麗言想到胖兒子如今好歹也是差不了多少時日便要滿週歲的孩子了,因此也不大聲說,反倒是靠近了華氏耳邊輕語了幾句。估計兩母女說話忽略了小孩兒,小孩兒瞪著一雙純淨而又乖巧的橢圓形大眼睛,一下子將手放到了蘇麗言腦袋上,伸手便拽住了蘇麗言的頭髮。
華氏還沉浸在女兒所說的柳茵遭遇中,回頭便聽蘇麗言呼了一聲疼,定睛一看,見她頭髮被扯得散亂了,元千秋手上拿了朵珠花下意識的便要往嘴裡塞,也顧不得柳茵命運淒慘了,連忙道:「我的小祖宗噯,這可不能吃的。」她一邊說完,一邊便伸手去搶元千秋手裡拿著的珠花,深怕珠花上的銀夾子劃傷了小孩子嬌嫩的手掌肌膚。蘇麗言覺得自己來古代之後還從來沒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胖兒子抓了她的頭髮就不放,此時好不容易放了,她能感覺得到自己原本就不太穩固的頭髮散得好像立即便要有落下來的傾向,自然那外表便好看不到哪兒去,再加上長頭髮,一拽便疼得緊,這小子又沒輕沒重的抓住不放手,拽得蘇麗言一腔女兒淚險些都流了出來,一回過神臉色漆黑,伸手便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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