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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好生活不想過 文 / 莞爾wr

    一思及此,蘇秉誠不由苦笑了一聲。

    他當年一文不名,中了秀才之後一直想再得功名,好給老蘇家發揚光大,更主要的也是他心中不甘做其它下賤之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他當時便一心想要考中舉人,謀個前程,替人做個幕僚,若得幸運,遇著一個好主家,說不定最後還能謀個官身,因此上京中前去趕考,誰料當年氣運不濟,最後不止沒有中舉,反倒最後染了怪病,他進京的路費都是找村中人借助的,一旦染病,連住宿吃飯都成問題,哪裡還夠去瞧病?眼見著人越來越弱,就快死時,幸虧得元老相公相救!

    當年元老相公已經位極人臣,可偏偏與他這樣一個窮酸秀才一見如故,不嫌他身份低微,也不嫌他無甚本事,反倒處處為他打點,紆尊降貴與他結交,使人給他治病,又給他安頓住處與吃食,對他仁之義盡,就是再生父母,也不過如此而已,更何況元老相公給他的尊嚴,就是比之再生父母亦有過之而無不及,蘇秉誠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他從一無所有的窮秀才,眼見著命都快沒了的落魄人,得元老相公為他奔走,只可惜他自己不爭氣,無甚本事,連給人做幕僚都不夠格,元老相公當時是邀請了他的,還說要留他在身邊替他辦事,若非他沒有同齡的姐妹,否則恐怕也是要嫁自己為妻的,最後只挑了元太夫人身邊樣貌出眾的大丫頭月桂給他做妻。

    這般的打算,蘇秉誠感恩在心,最後他志氣極高,雖然婉拒了元老相公留他之意,卻是又得元老相公饋贈,收了銀兩作為本錢,帶著老婆兒子回到家鄉盛城。最後才有了今日發跡,可惜恩人最後位高事忙,再加上那時的他恐怕已熬到了油盡燈枯之時,為了以免他心中難受,這才漸漸與他少了訊息,最後到死,也沒有再發消息過來,想來也是他知道自己兒子品性,知道蘇秉誠如今做生意成功,怕自己一死。兒子沒出息要找到他,這才欲絕了與他的來往。

    可惜元老相公越是這般考慮的多,蘇秉誠心中就越發感恩。他感念元老相公恩德。將這片自己還沒來得及報的恩情報在月氏與元府身上,元府不爭氣也就罷,可對月氏,他確實是真心實意,就算明知月氏與他之間相差極多。生活苦悶不堪,他也從未生起過要另納小妾偏房的念頭,從沒用這些東西來給月氏添堵,女人不必為難女人,可惜這些月氏沒嘗過的苦楚,以及自己對她的尊重愛戴。使她一天到晚沒了事做,自己內院乾乾淨淨的,便要攪得兒子孫子內院不得安寧!那朱氏做出的事情。說實話,在他看來就算休了她都算便宜的,月氏明知朱氏不是個好東西,可為了給華氏添堵,她卻偏偏這樣做了。她自己是個頭頂上沒婆婆壓著的,沒嘗過那樣的滋味兒。不是千年媳婦熬成婆,可是卻比世上任何一個熬過來的婆婆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孫子的婚事原本不該她插手,可華氏都已經讓了,娶回一個朱氏一向對她不敬,只知討好著月氏,月氏心頭清楚,卻故意為之,這些年來她性格越來越放肆,蘇秉誠不由反省,是不是自己當初那樣對她,確實是錯了?

    有些人就是賤皮子,人家對她好了,她偏偏是不樂意的,若是人家對她差一些,她說不定反倒顛顛的貼上來,聽話柔順得多。自己只得月氏一個妻室,從未納旁的,兒子也只得蘇青河一個,月氏就是太閒了,後院沒有婆婆壓她,讓她立規矩,她便一天到晚的讓華氏立。後院沒有女人庶子給她添堵,她就偏偏多多給兒子送些女人過去,多生些庶女出來讓華氏熬心,該做的不該做的她都做了,若是華氏不能生便罷,可她進門便生了兩個兒子,這已經是為蘇家立了大功,月氏自個兒都只生了一個獨生子的人,卻偏偏嫌棄人家生的兒子太少了,借口開枝散葉的機會塞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女人過去,使得蘇秉誠名聲嚴謹一世,可惜最後兒子卻因為房事關係,落了個好色名頭,這些月氏知道不知道,還是說她心中明白,卻偏偏為了要跟華氏鬥氣,不顧兒子名聲與感受,不顧蘇家的體面,故意如此的?

    越想,蘇秉誠越是氣不打一處來,心裡也跟著涼了下來,見月氏焦急跟自己解釋,突然之間就覺得索然無味持戒者最新章節。他忍了這樣些年,是真累了,當初若是娶的一個普通寒門女子,能斷文識字一些,夫妻感情融洽,也好過自己疲憊大半生,臨到老了兒孫都有了,卻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白過了。月氏跟元老相公之間有什麼瓜葛,說實話,蘇秉誠心裡梗著是有些不舒服,沒哪個男人會不在意這方面的事情,但因元老相公已經過世,死者為尊,再加上蘇秉誠對他又極為尊敬,因此自然不可能這會兒對他心懷怨恨,唯一有的不爽快便發作到了月氏身上。

    「你也不要再說了!」蘇秉誠一把將自己的袖子從月氏手裡慢慢一點一點的拖了出來,語氣淡然,雖然看起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但神態間卻多了幾絲疏遠與冷淡:「事情過去了,我也不想扯這些陳年往事,使小輩們笑話,往後只要你安份守已一些,過去的事我也既往不咎,只是往後你老了,就該自個兒呆在院子中,不要外出,外頭的事,若是青河媳婦自請求去,你也自個兒再想想,若是一心如此,我也不多說什麼了。」蘇秉誠說到這兒,月氏雖然還有些不滿,但聽到華氏要被休,卻是不由自主的咧嘴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來。

    她今兒實在是恨蘇麗言母女的緊了,剛剛潑那樣一盆污水便是為了逼得華氏在蘇家無處容身,甚至無法再活下去,如今一見目的達成,哪裡又有不歡喜,再加上蘇麗言又潑了她一盆更大更髒的污水,這會兒她自個兒尚且恨得咬牙,見華氏倒霉,心中甭提有多得意了!月氏看了伏在蘇麗言懷中,臉色慘白得近乎透明的華氏一眼,心裡說不出的得意與歡喜,拐了嘴角笑著,表情不屑,連帶著看蘇麗言的目光中都帶了痛恨鄙夷與得意。

    只是誰也沒料到,他得意了沒過多少時間,那頭蘇秉誠卻像是下了決心一般,歎了口氣:「今日鬧到這般,海哥兒媳婦也被休了,屋中沒個主事的婦人也不成話,待世道一平穩下來,我會重新聘平妻進門,再照顧蘇家!」月氏得意的臉色登時間便僵在了臉上,整個人像是登時被雷劈過一般,張著嘴,吃驚的有些回不過神來,只下意識道:「你說什麼?」

    蘇秉誠看也沒看月氏一眼,只是沖兒子點了點頭。蘇青河臉色灰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今日的事情在他看來如同一場鬧劇一般,先是月氏稱華氏偷人不守婦道,接著又暴出月氏當年恐怕與元老相公有染,最後更暴出自己老爹一把年紀要納妾的傳聞來。如果說蘇秉誠要納妾,而且是被他稱為平妻的,證明新娶進門的婦人身份地位就算是不比月氏,可也不會比她低到哪兒去,以前家中除了父母之外只得自己一人,可往後除了見父母外,見著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他還要行禮問好。

    最為重要的是,蘇秉誠一旦再納婦人,就證明他不再是只有自己一個兒子,雖說他為嫡長,但蘇家從此卻並不一定全是他的,蘇青河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計較這些問題,但種種麻煩,他卻是第一時間想了起來,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同樣是男人,也知道男人只守著一個女人過需要經歷的不止是心中的掙扎,還有堅定的意志力,就連他自己一向都是三妻四妾各個份例不少,另有通房丫頭無數,如今蘇秉誠要納妾,他一個做晚輩的,又有什麼資格去拒絕?

    而這會兒蘇秉誠說到納妾,臉上並不是歡喜的笑意,而是帶了些疲憊,證明他心中並不是因為純粹好色才生出這樣的念頭,極有可能是因為他對月氏感到厭煩了,無奈而又放棄她了,才會想出這樣一個辦法來。若是說蘇秉誠只和月氏賭氣,恐怕二人之間憑著幾十年的夫妻情誼,這事兒還有緩和的餘地,但一旦蘇秉誠露出這副模樣來,便證明事實遠比兩人之間賭氣吵嘴的情況要厲害得多,蘇青河自己也是個男人,說實話,若是將心比心,自己娶的老婆也跟自己老娘一個德性,估計他兩個兒媳此時不用趕,早就自己請去了,而蘇秉誠這一輩子的生活只能說過得下去,並不敢說圓滿,因此到了這會兒,聽到老爹要納妾,蘇青河竟然想不出一個拒絕的念頭來。

    「你要納妾?我不許!」月氏一聽到蘇秉誠這話,本能的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後心中便生出無盡的惱怒來,立即搖了搖頭。她以前從未想過蘇秉誠會納妾的事兒,而且也從未有過要跟其他婦人分男人的念頭,自己的兒子當然不可能只配華氏一個女人,但自己就算只生了一個兒子,自己老公也是准納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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