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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章你倒是句話
水清回以一笑並沒有理會朋友的玩笑,而是萬氏道:「大娘所擔心的事情並不存在,到眼下為止晚輩依然只是白身,沒有半點功名在身、也無半點軍功在身。」
「祖父常富不過三代。」他到這裡看一眼方正人:「到晚輩這裡正好是第三代了。」以軍功發跡的水家,卻讓水清成為書生,還沒有讓他參加科舉,只是在家中閒讀書。
如此不把兒孫的將來放在心中的長輩,在很多人看來那是自取死路——水家,完了;也就是因此,所以水清到現在也沒有接到過像樣的提親。
他胡亂在家中收的幾個妾室只是原因之一,更為重要的原因在於水家也就到此為止了;就算是有聰明人看出了水大將軍的打算——皇帝對水家極為的寬厚。
就水大將軍父子二人回京述職之時的蠻橫,不止一個人上書陳奏過,但是皇帝那裡都是留中不發,沒有給朝臣們半個字的回答,默認了水大將軍在京中的橫衝直撞。
是,水家在向皇帝示忠,表示的再清楚也不過,絕對沒有要攬軍權的意思,更沒有要霸佔著什麼位子的打算;他們水家到水清這一代已經不打算再出仕。
就是因此,那些看出水大將軍心思的人也不會和其結為兒女親家:朝中結親多有互為相助的意思,水清都不入仕了,那就是將來不會對岳家有所幫助。
那誰還會把女兒嫁入水家?朝中之人看得並不僅僅是什麼門當戶對,不是什麼女兒嫁過去就可以幸福快樂。
但,這還是水清第一次對人出來。
萬氏微微一愣,看看水清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便下意識的看向女兒,然後又看向方正人;在她看來富貴人家的兒孫當然還是富貴中人,水清怎麼會不入仕呢?
莫非水大公子有什麼隱疾,或是根本就是不學無術?霎間萬氏的腦中閃過的念頭,沒有一個對水清有利的。
紫玨也是第一次聽到水清提起,歪歪頭看水清:「你以後不會做官?」
「不會。」水清搖搖頭:「邊關一年比一年平靜,祖父的身體也不太好,父親受過兩次重傷,身體還不如祖父呢——他們在今年回京述職的時候,就會向皇帝請辭。」
他得極為平淡:「邊關那邊的大將已經有了人選。」這話的意思就深了,大將有了人選——是誰選得?
紫玨才不會關心朝堂上的事情,心上琢磨的是另外的事情:「那你們一家人以後……」
「回祖籍。」水清淡淡的一笑:「雖然我們水氏一族沒有幾個人了,滿打滿算都不過五十人;但是還是回去的好,那裡倒底是根。」
「祖父是老人家嘛,當然是喜歡回老宅子養老;而我也到了要行萬里路的時候,祖父和父親回來後,只要身體好好的,我想出去遊學。」
到這裡他對著紫玨擠擠眼睛:「大海見過嗎?一眼望去全是水,旭日東昇是何等奇觀?而大漠呢,是另外一種雄偉,相信日出和大海是絕對不同的;還有天下的名山奇景……」
紫玨的眼睛亮了起來,本就不是在閨閣之中長大的人,怎麼會足不出戶的過完她的一生?
「水公子,不錯。」方正人聽完後只有一句話,便不再言語了;他的話雖然不多,但是眼晴卻極為有神,看著萬氏重重的點了頭。
在他看來紫玨和水清再相配不過了,最為主要的是水清能容得下紫玨的性子;否則的話,他會更屬意於蘇萬里。
但是他做為長輩,當然是希望紫玨能過得很好,以後不會再吃苦,所以蘇萬里便被他在心中抹掉了:不能怪他,他只是平常的父母心罷了。
而且蘇萬里的賭也讓他極為不放心。
萬氏本就不是有主意的人,因為事關女兒終身她才會多想;如今看到女兒目光裡的喜悅,再看到方正人的點頭,也就輕輕一歎:「定親的事情還要再計議計議。」
還是水家的門太大太高,她再沒有見過水大將軍父子兩人時,真得不放心應下這門親事來。
水清此時才看向夏承勤:「我哪裡有不好?我可是拿到了父母之命的,祖父在新的來信中對我,只要大姑娘不反對就好。」
夏承勤咳了一聲:「水兄,我倒不是有其它的意思,此時你還是快點找媒人來的好;那個,我不止是有父母之命,很快就要有媒妁之言了。」
「我只是來報信的,水兄你不必瞪我。」他看一眼紫玨笑了笑:「不過如果大姑娘不反對的話,順手推舟我也不介意。」
他純屬就是開水清和紫玨的玩笑,尤其是水清,因為他很清楚水清的心思;在看到水清一副紫玨已經是他未婚妻模樣的時候,他感覺不逗逗水清就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水清聞言指了指夏承勤背後的蘭兒:「你這話的時候,是不是要先回頭瞧瞧?」他的目光溫和的掃過蘭兒的臉。
蘭兒那裡已經欠身行禮:「水公子言重了,婢子只是個下人,我們公子如果能得池大姑娘為妻,婢子只會歡喜自己有這樣一位主母。」
夏承勤看向蘭兒柔柔一笑:「水清你休想挑撥,我們蘭兒可不是那等心、心眼的人。」
紫玨聞言也笑起來:「你們玩笑可以,再把我捎帶上不要怪我請你們吃拳頭。」她完後看一眼蘭兒:「夏兄早就過他和蘭兒的事情,為此還請我特意成全,這份心意可是無人不知。」
「蘭兒,你好福氣。」她看著蘭兒和氣的道了一句後也就回轉頭來;她只是不想蘭兒再有所誤會。
蘭兒又是一禮:「大姑娘,蘭兒沒有那樣天大的福氣,還是大姑娘的福氣好,豈是婢子能夠相比的。」
夏承勤看她想什麼,但是倒底人多便又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有些體己話只能私下,這也是對蘭兒的尊重。
「就這事兒,是姑母讓我來得;不過沒有姑母的話我也會來。」他和水清是朋友,也視紫玨為表妹,當然要來報個信兒。
他歎口氣:「如果現在水大將軍能在府中就好了,就憑他老人家往家中一坐,我想敢到府上找池大姑娘親的媒人,是一個也沒有。」
水清微笑:「總不能靠著祖父的威名活一輩子吧,我的事情當然由我來解決;謝謝夏兄,來,吃杯酒。」
他謝過夏承勤後看向紫玨:「你倒是句話啊。」
他很清楚,紫玨的終生大事只有她自己點頭了,萬氏那裡才會鬆口;如果紫玨不同意,萬氏點了頭也作不得準。
紫玨瞧他莫名其妙:「你和夏兄得好好的,讓我什麼?哦,對了,我也要謝謝夏兄。」她舉起酒杯來甜甜一笑:「夏表哥,我敬你一杯。」
她是真心誠意的要謝夏承勤,自她到池府之後得到夏承勤不少的幫助,此時她已經存了要離開京城的心思,這一走便不可能再和夏承勤見面,所以這一杯酒當然要鄭重些。
夏承勤端起杯子:「不敢當,應該是我敬表妹一杯才對。」他也知道紫玨不會留在京城中:「以後有什麼事情,記得讓人捎信與我。」
「姑母也很記掛你,也要時常給她寫封信。」他歎口氣:「到現在也沒有找到殺表妹和表弟之人,姑母實在是心結難解。」
紫玨微笑:「二夫人是個有福氣的人,相信老天定會保佑她;來一次京城認識你這位表哥,已經是不虛此行了。」她完很爽快把酒倒進嘴裡。
雖然從前沒有飲過酒,但是看人飲酒不止是看到過一次,最過羨慕的就是一仰脖就喝下一杯的豪爽做派。
今天有機會她當然要學一學,卻沒有料到酒是這樣的難喝,有些辣就算了還有股不出的怪味兒。
結果就是酒到了她的嘴巴裡,被她張嘴就噴了出來,弄髒了一桌子的菜。
紫玨擦了擦嘴:「這是什麼東西,你們怎麼會喜歡吃這些東西的?自己找罪受嗎?」
她完才發現,方正人正淡定的擦臉,而夏承勤一臉的苦笑,按住蘭兒的手自她手中取過帕子來。
他們有男有女便按禮男女分成兩邊坐,所以方正人和水清、夏承勤都坐在紫玨的對面。
最慘就是的正正面對的水清,他就好像剛抹了一把臉一樣,衣服也沒有躲得過。
紫玨低下頭:「對不起,那個,我第一次吃酒。」話完,她還是憋不住笑了出來,因為水清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笑了。
水清自取了帕子,也很淡定的把臉和頭髮擦了擦:「我們到哪裡了?啊,大姑娘、紫玨,你倒是對萬大娘一句你願意還是不願意啊——這麼多人都在等著呢。」
他看也不看紫玨,得理直氣壯弄得方正人和夏承勤都看了他一眼;方正人還忍不住咳了兩聲,但是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巴。
方正人也是過來人了,怎麼會看不出紫玨和水清之間的情形?分明都是有意的嘛,只可惜的是紫玨還不太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