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玨也不想和池老太爺多說了,因為池老太爺分明就是想給她安個罪名,所以不要說沒有什麼憑證可以證實藥是姜婉下得手:說實話,紫玨也不認為是姜婉下的手。
就算是姜婉下的手,池老太爺也會視而不見,也會硬把此事和紫玨聯繫在一起。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呢?因此說得再多也不過是浪費口舌,紫玨要的是憑證:「無憑無證的,老太爺你還是到一旁涼快去吧。」
老夫人皺起眉頭來:「紫玨,你怎麼說話呢?!有和長輩如此說話的嗎?」
紫玨淡淡的看著她:「就這麼說話呢,還是和你們學得;長輩?你們有把我當成孫女嘛,你們不把我當成孫女,還想我把你們當成長輩?哈。」
「你們無非就是想把罪名扣到我頭上,廢話少說,人證或是物證拿來;不然我就去睡了,這麼大半夜的你們不困可是我早就累了。」
她說完打個哈欠,對老太爺和老夫人再也沒有半點耐心,只想著快點回去吃飯,然後睡覺。
今天她還真得累到了。
老太爺盯著紫玨:「你還不肯承認,是不是一定要讓你去祖宗牌位前跪著……」他還真得拿不出什麼真憑實據來,因而只能用壓迫想讓紫玨認下此事。
再怎麼說紫玨也只是個孩子,無權無勢那點子力氣也好應對的很;他真要想拿紫玨如何,紫玨根本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夏承勤咳了一聲:「原不該我來說話,但是紫玨表妹的話有幾分道理。總要有憑有證才成。」
水清上前一步:「老太爺,您想要屈打成招,就不應該叫我和夏兄過來的;您說現在讓在下怎麼做才好呢?如果視而不見吧,就有違聖人之訓。可是伸手管此事我等又是個外人。」
老太爺還真得把這兩個人給忘了,聽到兩個人開口,他很想給自己兩記耳光:為什麼要讓他們過來聽著、看著呢?
轉念他才想起來。只是用郎中是他們所請的借口,把兩個人拘到院子裡,免得夏承勤再去給夏氏說什麼,或是乾脆驚動到夏府的人。
原本他是讓兩個人在外間的,也沒打算讓他們進屋來——嗯,他們兩個人都是讀書人,知書達禮怎麼會進了花廳?!
然後他想了起來。好像他自己把人叫進來的?!
現在他卻為難了,看著夏承勤和水清他不知道應該要如何才好;讓他們離開當然不行,可是當著他們的面,對紫玨太過份的話依然不行。
因為傳了出去不好是一回事兒,夏府的人知道後豈會善罷甘休?怎麼說原本可是讓紫玨記入夏氏的名下。紫玨在名份上來說外家就是夏府了。
老夫人看著紫玨:「我和你祖父就是問問,你有什麼道理說來聽聽,不然就解釋清楚些,免得讓人誤會是不是?」
她倒是給老太爺解了圍,把事情又轉回到開始的時候:紫玨你解釋不清楚的話,那藥就是你下得;至少,此事和你有關。
紫玨白了他們一眼:「你們是笨還是傻呢——我來問你們吧,你們池府要去接我回來的時候,可有人事先去知會我一聲。讓我做個準備?」
「沒有是不是,此事不只是池府的人知情,你們就好像打天下掉下來的,突然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什麼準備也沒有就被你們接回了府中。」
「接下來我再問你,我沒有到你們池府的時候。會不會知道你們府上有個上官姨娘,在她到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之前,我知不知道她要害我?」
「不知道,此事也有很多人可以為證……」
老太爺不耐煩的很:「你說這些無用的做什麼,我只是問你上官姨娘的藥是不是你動得手腳。」
紫玨丟了一個更大的白眼給他:「還聽不明白?我到池府之前不知道你們會對我如何,但是大管家說了是接我回來享福的;我一個孩子家為什麼要帶著毒物回來?」
「啊?我不知道池家會有人害我的,我只是來享福的,我完全沒有準備下——就算我有心要備毒物,也要有那個功夫去準備!」
「一沒有目的二沒有時間,我哪裡來得毒物;沒有毒物,我怎麼可能會在藥裡動手腳。」她用看白癡的目光掃一眼池老太爺,用力的搖了搖頭很是不屑。
「還有,我一個小孩子又不是在山上長大的,更是連山都沒有上去過,哪裡認得幾種蘑菇,又哪裡知道什麼樣的蘑菇是有毒的,會是什麼樣的毒?」
「你們當我是什麼人,仙女下凡無所不知嘛。」她揮了揮衣袖,更加的不屑:「我根本不可能下毒,因為那些毒蘑菇我是根本不會有。」
老太爺和老夫人的臉色變了變,還真得被紫玨的話堵住了嘴巴;他們還真得沒有想到紫玨會講出一番道理來,現在要怎麼辦?
「怎麼不可以去買?你是出過府的。」老太爺勉強想出一個理由來。
紫玨忍無可忍的把茶盞和碟子向牆上砸了過去,跳著腳的大叫:「我根本就不知道京城哪裡是哪裡,去買毒蘑菇?老太爺你說話的時候用用腦子行不行。」
「還有,在京城之中會有人賣毒蘑菇?我還真得不信了,那些捕快和城防軍都是吃乾飯的嘛,天子腳下也敢如此胡作非為。」
老太爺惱羞成怒:「你沒有毒蘑菇就說沒有毒蘑菇的,對長輩如此的無禮……」
紫玨瞪著他:「我還真得想讓你們三分,因為我知道我現在和你們翻臉不是好事兒,可是你們太過無恥!」
「現在,你們拿出憑證來我們去報官,到時候如果有罪我自會給上官姨娘抵命;如果你們沒有憑證,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弄出人證物證來再來找我。」
她說完一甩袖子站起來就走,把池老太爺的鬍子差點氣得倒捲起來:「你,給我回來!」
水清連忙攔住紫玨:「老太爺,您有人證還是物證快拿出來啊。」
紫玨回頭盯著老太爺:「或者,我們明天就去報官,讓官府來評評這個理,看看倒底是我這個孫女不孝,還是你們這對長輩不慈。」
老太爺沒有說話,老夫人也沉默著;他們看一眼水清和夏承勤都沒有再開口,因為除了一個姜婉外,他們並沒有其它的人證與物證。
原以為有姜婉在就可以了,也免得他們開口讓婢僕們誣紫玨,讓婢僕們對他們「另眼相看」;尤其是老夫人,她現在深知自己在婢僕們眼中是個什麼人。
卻不想姜婉居然做出那種醜事來,弄得他們不好再讓姜婉多說什麼:如果姜婉再開口指證紫玨,紫玨肯定會咬緊她不放,那接下來最丟人的還是池府啊。
鬧大了讓人知道姜婉和呂文信所為,那池府的姑娘們還要不要名聲了?!
紫玨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以後沒有事不要叫我過來。」她知道無法再以示弱而自保,那就乾脆撕破臉皮吧。
反正有夏氏和夏府的人在,池府的人不敢無憑無據就把她怎麼樣;再說她的娘親也就要救出來了,到時候她就要遠走高飛,池老太爺他們打什麼主意也和她無關了。
她說完就走,卻差點和進門的丫頭撞個滿懷。
「老太爺,不好了,不好了,表姑娘和丫頭環兒和我們四姑娘……」丫頭看看老太爺有些吞吞吐吐,好像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
老夫人一拍桌子:「倒底出了什麼事情?」
丫頭嚇得跪倒在地上:「動、動手了。四姑娘讓人要把環兒活活的打殺,還要、還要讓人劃花了表姑娘的臉。」
她說完也不敢看老太爺和老夫人,低著頭盯著地面身子微微的有些顫抖。
紫玨倒是想過紫瑛知道呂文信和姜婉的事情會如何,卻沒有想到紫瑛的醋勁如此之大,今天晚上就發作開來,還把事情鬧得如此大。
嗯,也不錯。紫玨摸了摸肚子,伸手把桌上的一碟點心拿起來倒在手帕裡,餓啊,但是有熱鬧不看她睡不著的。
老太爺和老夫人的頭都有點暈:「為了什麼?!」
丫頭想了楊還是搖搖頭:「婢子不知。」
老太爺和老夫人也顧不得問罪紫玨,站起來就急匆匆的向外走:這些日子池府倒底怎麼了,是不是應該請道士做場法事呢?還是應該去上墳了?
水清看看夏承勤咳了兩聲:「老太爺好像沒有說讓我們回房?」
夏承勤老實的點頭:「沒有。」
水清歎口氣:「那我們跟著老太爺吧,瞅他老人家一個空問問,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夏承勤依然很老實的點頭,然後跟在水清的身後一齊追著老太爺的腳步往外走;紫玨聽得直搖頭,這個水清。
當然,她也是要跟上去的。
真心沒有想到紫瑛的性子如此火爆,看起來她真得不瞭解她的這些妹妹們;要打殺人:那個呂文信哪裡值啊。
紫玨的眼珠子轉了轉——如果讓紫瑛知道呂文信是個自私自利的傢伙,對她說的話也只是哄騙的話,不知道紫瑛會做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