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的無力,因為紫玨根本不聽她說什麼,也不管她說什麼,就是在那裡跳起來大叫:「你要給我一個交待!」
誰要給她一個交待?打了她的人,見到她沒有半句話更沒有一絲的愧疚?余氏看著紫玨,她心中是有氣的,但是卻不想在此時發作,因為她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所以才會向紫玨解釋兩句,希望她明白自己的人為什麼會說出那些話來:原本她認為自己的人如此說話,紫玨會向自己的解釋的;可是紫玨完全不予理會,就像沒有聽到一般。
不,她聽到了,因此她向自己要一個交待,就彷彿是沒有人教訓過她的人一樣;打狗還要看主人啊,紫玨眼中還有她這個長輩嗎?
紫玨當然知道余氏要發難,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應該到的人還沒有到嘛;所以她就是不講理了,就是要撒潑就是要打滾就是要大哭就是要大鬧——她是孩子她怕誰?
難不成余氏現在還能當場同她翻臉嗎?那也不錯,接下來她更好做了。
余氏氣的甩了一下袖子,看向石氏:「你看紫玨這個樣子……」她的眼圈都紅了,因為實在是紫玨太過氣人。
石氏看看余氏再看看紫玨,她也不是真正的石頭人,只是不喜歡和人爭鬥;今天的事情有多麼的麻煩她很清楚,而余氏找借口出來卻和紫玨一起出現,她心裡能不多想嗎?
「紫玨,有什麼話我們進屋再說好不好?你這樣和嬸娘說話就不好了,有什麼事情慢慢說,你嬸娘自是疼你的,還會讓人欺了你不成?」
她看向余氏的人:「你們是不是要讓自己主子被老太爺責罰才甘心!有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們都不是才入府的,給我想想清楚。」
難得拿出大夫人的身份來教訓人,卻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後對著余氏微微一笑:「小孩子家嘛,又是個心思細的小人兒。唉。你也知道紫玨從前……;好了,我們有事進去說。」
「老太爺就要過來了。我們站在這裡算怎麼回事兒,對不對?」她說完伸手一拉余氏,又握住紫玨的手。三人同進了院子。
此時張大夫也來了。正在寫方子;聽到老夫人的確沒有什麼大礙,石氏終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雙手合什謝天謝地又謝過了滿天的神佛。
紫玨看得笑出聲來,卻被石氏瞪一眼:「小孩子不要不敬神佛。少不更事神佛也不會怪你。」她又念了好幾聲才坐下。
紫玨伸伸舌頭坐到石氏的身邊:「我只是想,神佛們都聽到了伯母的祈禱。然後齊齊動手的話,祖母會不會被補的太過。」
石氏敲了敲她的頭:「你啊,少說兩句話,神佛也是能亂說的?」她話音一落,聽到外面的丫頭們齊齊喚「老太爺」連忙一拉紫玨示意她站起來。
余氏自進屋就生了一肚子的悶氣,尤其是看著紫玨和石氏說說笑笑的,她心頭的火氣就更盛;還來不及說什麼老太爺就到了,她想到屋外的那幾個婦人,心頭微微一跳。
老太爺進來後面沉如水,看也不看旁人就坐了下來,也不問老妻的病如何就瞪了一眼紫玨:「誰讓你把人請進府裡的?」
他剛剛要去找幾個婦人想打發她們離開,卻沒有想到被紫玨把人帶走了,急急的趕過來當然沒有好臉色。
紫玨站起來看著他沒有半點愧疚:「韓姨娘來的時候,老太爺和老夫人也是請了進來的;我想著父親膝下猶空,如果真得又多個弟弟也是好事兒。」
「只是這事兒我一個女孩家不能做主,所以先請了進來等老太爺和老夫人回府再拿主意;嗯,如果父親看到現在兒女成群,肯定會很高興的。」
老太爺一口氣就堵到了胸口處,盯著紫玨半晌才道:「她們能和韓氏相比,定是聽到韓氏的事情後,來冒認官親的。」
紫玨眨眨眼睛:「啊?還會有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吧,我著人看過進府之人的憑證,她們和韓姨娘一樣,都是有信物的;我還特意問了二夫人和父親的身邊人,沒有做假的。」
「我就想著韓姨娘也是有憑有證才進了府,能讓我父親多個兒子;如今她們也是有憑有據,我有許多的弟妹也是老天的眷顧——池家的喜事啊,所以才請了進來。」
「老太爺你生氣了?可我真得只是按著您和老夫人的先例做事,再說也不能讓她們在府門前哭鬧啊,萬一讓人誤會我們池家的臉就丟大了。」
老太爺差點一掌拍在桌子上:「那門前幾個人,你就任她們哭鬧?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們池家的笑話?」
「我就說過,你生來就是來討債的,就是來害我們池府的;你父親還要把你接回來,不是自己府中養大的,心還會……」他終究沒有再說下去,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紫玨看著很委屈:「老太爺,來認親的人太多了,我想著父親的身體不太好,就算在外面有幾個紅顏知己也不會有那麼多,後來的定會是假冒的,所以才不讓她們進門。」
「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打發人去問過老祖宗和二夫人,老祖宗病倒了,二夫人說定是假冒的,讓我不要再放人進府。」
「我、我做錯了?」她看著老太爺:「我應該放人進來還是不應該放人進來?」
老太爺看著紫玨黑白分明的眼睛,卻答不出一個字來:放人進來是錯,不放人進來同樣也是錯——那幾個婦人肯定不會乖乖的離開,在府門前鬧起來就是眼下的局面。
如果來人都放進來的話,怕是來的人就不僅僅是眼前這些了。說是紫玨錯了嗎?紫玨錯在何處,韓姨娘又不是她放進來的。
紫玨小小聲的加了一句:「有韓姨娘在,我以為放人進來是對的;可是人來的太多了,才不敢再放人進來。老太爺您教我。這樣的事情我倒底是放人進來還是不放人進來?」
老太爺終於還是拍了一下桌子,卻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尷尬:「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你把那幾個婦人帶過來想做什麼?」
紫玨抬起頭來:「請老太爺您定奪啊。」
老太爺聞言扭過臉去,免得自己再想站起來打人:「讓她們、讓她們……」
紫玨打斷了他的話:「有個人老太爺還是見見吧,她的兒女長得和父親有幾分像,且韓氏還認識她可以為證。」
聽到韓氏還摻和進來。老太爺那個氣啊:「紫玨。你在府裡好好的學你的女紅之類,你、你……」
紫玨卻看著他:「要不要讓韓姨娘過來。要不要叫那個婦人進來問個清楚?」
余氏咳了幾聲:「紫玨,你沒有聽老太爺說嘛,那都是些冒認官親的人。當然是打發出去。哪裡還能讓她們進來再讓老太爺生氣?」
她不知道紫玨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不能讓鄒氏入府是肯定的。
紫玨回頭:「可是韓姨娘也說那兒女是我父親的,再說孩子和我父親有幾分相似啊;是我們池家的骨血,怎麼可以流落在外呢?」
「我一個女孩兒父親還接了回來。更何況是可以頂門立戶的男娃兒?」她回頭看向老太爺:「您說是不是?」
老太爺的眉頭皺得緊緊:「長得相像?」他還真得沒有想到其中會有真得,再說原本韓氏那裡是真是假還要兩說呢。
但韓氏如今是池家的姨娘。她說婦人的兒女是池子方的,那他問也不問就打發出去,那婦人會不會大鬧起來?如果驚動官府的話的,那……。
他看一眼紫玨心裡惱的真想讓她滾的遠遠的,但出口的話卻是:「讓韓氏和那個婦人帶著孩子進來。」
余氏站了起來:「老太爺,紫玨就是個孩子,那些人就是欺她才會胡說八道,您怎麼也當了真呢?要不,讓兒媳先去看看那個婦人及她的兒女們吧,免得人家說我們池家好騙。」
紫玨看著余氏忽然扯了兩把頭髮,然後往地上一坐拍著水磨的青石就叫起來:「嬸娘,你倒底是想做什麼?」
「你的人做錯事情我就要當作沒有看到才是對的嗎,我打了有錯的丫頭婆子們,你就非要在老太爺面前說我壞話才行?嬸娘,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待,我就不起來了。」
她像個孩子一樣坐在地上乾嚎起來,完全的乾嚎沒有半滴眼淚:「你就是見不得我們二房好是不是,就是怕我父親有子是不是?我才不聽你的話呢,什麼有了兒子就沒有了我。」
「父親有多少兒子我也是他的女兒,有什麼可防備的?」她又拍了兩下青石地面:「你說你說,嬸娘你對老太爺說,你倒底是什麼意思?」
老太爺的目光森冷起來:「老三家的,你對紫玨說了些什麼話?」
余氏的臉已經蒼白,連忙屈膝行禮:「老太爺您不要聽紫玨一個孩子的胡說……」
「孩子怎麼了,孩子才會說實話啊。」紫玨蹬了幾下腿:「嬸娘,你為什麼非要和我過不去,我說什麼你非要反著說?你為什麼就不是不想我父親有兒子呢?」
127章沒法過了石氏看著余氏一臉的震驚與不信:「弟妹,你倒是說句話啊,不可能的對不對?你只是不小心說了什麼被紫玨誤會了吧,快解釋,不要讓紫玨誤會你啊。」
「紫玨放了幾個婦人進府也是孝心使然,你要責怪她的話也要看到她的孝心,是不是話說得重了,還是怎麼了,會讓紫玨如此誤會你?弟妹,你倒是說話啊。」
余氏看著石氏:「大嫂,也就是你相信我的為人……」
「是不是接下來你還要說韓姨娘也是假的呢,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老太爺和老夫人吧,他們怎麼可能認錯人?」紫玨打斷她的話,補了一句更狠的。
坐在地上的紫玨又抓了兩把自己的頭髮:「你對大伯母說啊,用你兒女的性命發誓,你沒有說過父親有了兒子。我這個女兒就無用了,就要被送走的話。」
「你說,你敢對著滿天的神佛發誓你沒有說過嗎,你敢說嗎?嬸娘,舉頭三尺有神明。我一個小孩子說真話當然是什麼也不怕的。可是你敢說嗎?」
余氏雙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老太爺……」
「你先不用辯白,我現在還沒有耳聾眼花。」老太爺瞪一眼余氏:「你先答了我的話。你對紫玨說過什麼?」
余氏的臉色又轉青、又由青轉白,想到剛剛和紫玨說過的話,她現在真得很想很想把舌頭割下來:要怎麼答老太爺的話?
尤其是紫玨提及了滿天的神佛。又提到了她的兒女。讓她怎麼好開口否認?如果有個萬一像夏氏那般下場,她真得不如自己死了的好。
看到她的樣子老太爺更怒,便知道紫玨的話是真得、是對得,這個余氏果然是說了些不該她說的話。
的確。老太爺是想用韓氏的兒子奪二房的錢財,但那本來就應該是池府的、就應該是他的。
再說。紫玨這個孫女兒再不親也是嫡女,將來說不定能給池府結個不錯的親事,也是一門助力;可是被余氏說破,就好像是被人打幾記耳光在臉上。
當然是惱羞成怒。
「你給我——」老太爺差點說出讓余氏滾回娘家的話,想到余氏的娘家他勉強清醒一點:「給我好好的反省。」
余氏跪倒在地:「老太爺,兒媳也是一時嘴快,有什麼責罰兒媳也不敢有怨言;可是那幾個婦人當真不能留的,兒媳也是一心為了池府好啊。」
紫玨收聲爬起來整理衣裙:「嬸娘,你真得為了池府好?那針錢上這些年來多要了那麼多的布,都去了哪裡?嗯,我聽說您有個鋪子就是賣布賣衣賣鞋子的?」
老太爺聽到後更怒了,拿他一分銀子就是割他一塊肉,何況紫玨所說要是真的話,余氏就不是拿了他一分銀子那麼少:「此事可真?」
余氏沒有想到紫玨今天會緊緊的咬住她不放:「老太爺,您怎麼能聽紫玨的一面之詞?針錢上的事情我並不懂,再說這些年來一直都是老夫人在打理府中的事情,與兒媳何干?」
「紫玨,你打了我的丫頭婆子,打得她們人人帶傷,我沒有責怪你一句,你反而如此污蔑嬸娘?小小年紀,你如何生了這樣一副毒辣的心腸——怕我責問你打人吧?」
紫玨看著她半點也不退縮:「我是打了她們,又如何?她們該打!」
余氏冷笑:「紫玨你懂什麼是孝道,對長輩屋裡的物都要多加愛惜,何況是身邊人?就算她們有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紫玨淡淡的道:「孝道我當然知道,只是嬸娘不太懂吧?不然你的人怎麼不把老祖宗放在眼中呢,還是說你的眼中根本就沒有老祖宗,沒有老太爺和老夫人呢?」
不容余氏開口,她對老太爺把事情說了一遍:「針錢管事的事情,和嬸娘房裡的人本就無關,可惜不知為何那些人居然打了柚子。」
「柚子可是老祖宗給我的丫頭,那些人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了柚子;不說她們把我放沒放在眼中,可有把老祖宗放在眼中?」
老太爺最關心的還是銀子:「針線上的人貪墨可是實情?」
紫玨點頭:「當然,有帳本在啊;只要老太爺請個裁衣的師傅來,就能算出他們貪墨了多少布匹,幾年下來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老太爺瞪一眼余氏:「你說是紫玨讓人打了你的人,為什麼紫玨說是你的人打了她的人?」
余氏還真得忘了柚子的身份,因為柚子原本在府裡就沒有打過幾個照面,老祖宗也沒有特別提起過她。
想不到挨打的人會是她,那還真得變成是她理虧了;因為孝道兩個字扣下來她還有什麼話好說,就算柚子不伺候老祖宗了,那她也是曾經伺候過老祖宗的人。
也就是代替她、代替老太爺等人在老祖宗面前盡孝的人,豈能說打就能打的呢。
她只能認錯:「是兒媳管教不力。」
紫玨加了一句:「就應該打發出府,這樣無法無天的奴才們,只會壞了池府的規矩。」
余氏沒有說話,有再多的氣也只能嚥下去;現在要看老太爺的意思。如果老太爺真得要讓她賣掉身邊人,她也只能照辦。
老太爺哼了一聲:「我們池家是有規矩的,你教不好身邊人的話不如打發掉幾個。老大家,你回頭把府裡的帳好好的查一查,看看還有哪裡有什麼不妥的。」
銀子啊銀子。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他當然不能表現出來。因為讀書人嘛怎麼可以一身的銅臭氣?可是沒有銀子沒有銅臭的日子,他可是嘗過滋味的。那滋味他永遠不想再嘗。
紫玨敲打了一番余氏,卻沒有料到老太爺要清查府中所有的帳,心裡暗暗的叫了一聲苦:這一下子。她就不知道會得罪多少人了。
老太爺因為心思的轉移火氣降下來不少。但事情總要解決,他抬頭:「讓那個婦人和韓姨娘進來吧,我要見見她們。」
余氏沒有再說話,有再多的不甘此時她也只能忍下;今天已經讓老太爺對她生厭。再多話老太爺說不定會直接讓人把她趕出去。
鄒氏帶著一雙兒女走了進來,神色間帶著些忐忑和驚懼。低著頭誰也不敢看的樣子,一進來就跪倒在地上,卻距離老太爺和紫玨等人很遠。
石氏歎口氣:「你過來些,這樣如何能說話?」她示意丫頭過去拉起石氏,把她引導到合適的地方,才任由她跪倒地上。
她看看鄒氏沒有再說話,繼續她的沉默。
老太爺死死的盯了她的兒女幾眼:「你說孩子是我們池家的骨肉,可有憑證、可有人願意為你做證?」
鄒氏連忙把憑證拿出來:「是、是的。」她的聲音哆哆嗦嗦的,聽上去就好像隨時會被嚇得暈過去。
「你為什麼從前不來,現在才來?」老太爺把憑證放到桌子上,看著鄒氏問。
鄒氏頭低的更厲害,都快要埋進自己的胸裡:「原來是不敢,因為二老爺好久、好久不曾來過了;後來聽說韓家姐姐為了讓孩子給二老爺送終……」
老太爺咳了一聲打斷她:「出去吧。」看著鄒氏帶著孩子離開,他看向石氏:「你怎麼看?」
石氏輕輕的答道:「是個膽子極小的人。」
老太爺點點頭看著進來的韓氏半晌,忽然擺手:「你出去吧。」居然是一個字也沒有問。
紫玨不想再留下去,反正已經把婦人都丟給了老太爺,便以梳洗為由退了出來;而老太爺也不想留她,免得看著生氣。
她離開的時候看了看幾個婦人笑了笑:不知道老太爺要怎麼做,再留下一個鄒氏?那其它的婦人不鬧起來才怪——憑什麼只留她一個人,憑什麼就說她是真得?
一個都不留的話,相信這些婦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總要弄點好處才會作罷。
紫玨想了想,她都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能解釋此事;因為這些婦人背後還有一個夏府呢,誰知道夏家想把事情弄得有多麼大呢?
總之,只要這些婦人不要臉,在池府門前天天大鬧,就足夠池老太爺喝幾壺的;這日子,池家的人是真得沒法過了。
紫玨回到房裡不久,就聽到老太爺的處置了:鄒氏先留到了府中,也沒有說給不給名份;其它幾個婦人離開了,沒有人大鬧。
「怎麼可能?」紫玨可真得不相信那幾個婦人會輕易放過池府。
莫愁淡淡的道:「給銀子了,得了好處當然樂顛的走人了。」
紫玨雙手按在桌子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真得給了銀子?」見莫愁點頭,她搖搖頭:「不知道是誰給出的好主意,還是老太爺根本就沒有長腦子。」
給銀子倒是打發了眼前的幾個,那大門外的幾個呢,恐怕會鬧得更厲害,是不是也要給銀子?如果真得給,那後果,嘿嘿,才真是不可收拾了呢。
莫愁看著紫玨不鹹不淡的道:「給了,大門外的人也給了,所以現在大門那邊沒有人鬧了。」
紫玨看著莫愁只說了一句:「這日子真要沒法過了,我是說池家的人,嘿嘿,等著看吧,明天來鬧的婦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老太爺當真是個敗家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