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池氏撲向紫玨:「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她因為怒火和絕望身子根本不穩,想抓到紫玨怎麼可能?
紫玨身子一側就避開了,腳下一勾姜池氏就撲倒在地上。[~]
姜池氏大哭捶地:「池紫玨,我們一家人和你有什麼仇,為什麼要這麼害我們?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不肯饒過一個?我和你有幾輩子的怨仇啊。」
紫玨翻個白眼懶得和她說,只是看著姜婉:「你就等著吧,瞧,大管家進門了。」
池得順進來就欠了欠身子,先喘幾口氣再開口:他實在是跑得太急,一時間想說話也說不出來。
姜婉也知道如果讓池得順開了口,池老太爺就要去迎夏家的人,接下來肯定不會有時間理會她;到時候她就算是想說也用不著她了,因為還有芸娘嘛。
她一咬牙搶先道:「外祖父,是上官姨娘讓我母親找姜家的人買下了芸娘。」
大管家聽到後抬頭看過去,他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二姑奶奶這是想做什麼?老太爺打發出去的人,她卻要買回來?
就憑那是老夫人曾經的貼身人,二姑奶奶就不應該買的;何況此事還是上官姨娘出的主意,那個嬌嬌怯怯的姨娘居然有這樣的手腕與心計。
池老太爺的眼睛合上了:「我是說,她為什麼會在京中有家?是你母親安排的?」這兩天有關上官姨娘的事情真多,多的府中只要有事兒就和其有關。
病倒在床上的人,怎麼想也不可能會和今天的事情有牽連,可是到最後卻真得和她有關,且此事還有些麻煩。
他真得很想讓人把姜婉拖出去,因為這個孩子真是傻。什麼話都敢說也就算了,還不看人看場合。
姜婉卻根本不知道老太爺的心思,還是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實在讓老太爺牙根都有點癢:「我們買下了芸娘後就讓她在外面養傷,還給她找了個男人——也是上官姨娘說得。」
「上官姨娘說了。有了男人芸娘才會真的踏下心來。才能我們問什麼她就會說什麼;」她也不看池老太爺越來越黑的臉:「上官姨娘說了,芸娘在老夫人身邊很多年。知道的事多。」
「尤其是她不像瑞娘,很有些下作的手段與心思,老夫人讓她做的事少不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只要她說出一件來……」
紫玨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兒。今天的事情還真得值了;先是老夫人算計上官姨娘,現在是上官姨娘算計老夫人:看老太爺那張臉,讓紫玨就像喝一了碗濃濃的雞湯般舒服。
老太爺的想法當然不一樣,聽到姜婉越說越不像話不得不低喝:「我。問你芸娘為什麼在京中有家……」
「我說了啊,」姜婉有些惶恐起來:「因為上官姨娘說了……」
池得順聽到這裡有點心驚肉跳。內宅裡的事情可不是他能過問,而且他知道此時自己開口的話,老太爺肯定會高看他一眼:「老太爺,小的已經去過夏府了。」
他說到這裡輕輕的一頓:「夏老太爺並不在府中,是夏老夫人見了小的,可是聽小的說到一半的時候,老人家就、就暈了過去。」
老太爺聽到這裡再也無法故作鎮定:「你、你說什麼?!」他想不到夏老夫人會暈死過去,如果真得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不管夏氏這裡他有多少句話可以說,夏府和他池家也會成仇人。
紫玨卻沒有什麼意外,以夏氏的手腕來看夏家的人應該很精明才對,至少夏老夫人絕對不是池老夫人可以相比的:不然的,怎麼能教出夏氏這樣的人來?
瞧,這不就是,夏府的人還沒有到,夏氏的事情還沒有問一句,池家就已經有件事情要向夏家交待。[~]
果然是夏氏的娘親,出手就是不同啊,看樣子接下來她只要看戲:夏老太爺不在府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得呢。
莫愁和柚子也有人去救了,夏家的人也要到了,池家有熱鬧好看:紫玨摸摸肚子,她感覺餓了。
她在袖子裡摸出一個荷包來打開,拿出點心就吃起來,完全不管身邊各人是什麼心情;雖然她的吃相還不算很文雅,但也不像初入府的時候,因此沒有什麼聲響發出來。
眾人的心情什麼樣的都有,但是輕鬆的絕對沒有,更不要說能想起吃點東西來;因此,紫玨的舉止就很惹眼。
先是姜池氏看向紫玨,再就是姜婉,還有池得順和池老太爺。
紫玨在眾人的注視下吃得很快,也吃得很自在;荷包並不大,點心不過只有兩塊,不等有誰開口紫玨已經吃完了。
見到諸人的目光,她故意吧唧幾下嘴巴發出不小的聲響來:「味道不錯,只是太少了些。你們,也餓了?」
紫玨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得順叔,夏老夫人她不要緊吧?你離開的時候她可醒了?」
醒不過來才好呢,她就是惟恐池府的天下不亂啊,要大亂特亂才好呢。
池得順低著頭,當然聽得出來紫玨是什麼意思;但是他不能不回,因為他的話原本就是說了一半兒。
可是要回了,又好像是和紫玨在故意氣人一般。他原就感覺這位大姑娘有點不同,現如今他真是滿嘴裡的苦味兒:何止是不同,簡直就是一頭小狐狸啊。
「夏老夫人的情形小的不清楚,因為小的被夏府的人趕了出來;」他說到這裡看看左右,因為知道夏承勤就在府中:「夏府的兩位夫人馬上就到。」
池老太爺聽到這裡有些暈暈的:「你說誰會到?」他原以為要面對的是夏府男人們的怒火,卻沒有想到前來的會是夏府的女子。
池得順抿抿嘴唇:「是兩位夫人。」他說完抬頭看一眼池老太爺,把自己的胳膊抬了抬,就是為了讓人看到他被扯壞的衣袖。
夏府的怒火很大,非常的大。
池老太爺的眉頭皺了起來,來的是婦人那自然不能由他去應對,吩咐身邊的人去請老妻和兒媳出來。
紫玨的眼珠子轉了轉,聽到遠遠有人聲傳過來她看過去,見那邊過來一群人,她想也不想就退到了池老太爺的身後。
看戲可以,但是做只池魚就不必了;躲得遠一點也免得人家誤傷自己,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夏府的人結仇:那倒是合了池府人的心。
姜池氏還在那裡怨恨,聽到夏家的人來了也沒有反應,因為和她無關;她只是指著女兒破口大罵:「你要害死你所有的親人才甘心?!」
池老太爺真想給她一腳,什麼叫做「你的親人」?多年來他養著女兒一家三口,最終在她女兒的心中他始終是個外人,還比不上一個姨娘。
姜婉是豁出去了,現在她想要的就是留下來:「外祖父……」她巴巴的看著池老太爺,就是想得到一個明確的答覆。
池老太爺現在哪裡有心思理她,而且姜婉也說了好些不應該說的話,至少不應該在這麼多人面前說的話。
因此聽到姜婉的話後他根本沒有接話,他心裡的滋味兒就真得只有他一個人清楚:上官姨娘一直是他的心頭肉,是因為在他的眼中,那才是女子之中的女子。
溫良恭謙、善體人意、從來不會讓他為難,總會在他沒有開口前就能知道他在想什麼,而給他做得妥妥當當。
也從來不爭什麼,不曾說過池老夫人一個字的不是,就算是他看到了池老夫人為難上官姨娘,上官姨娘也會為老夫人說話。
能得到這樣一個好女子相伴,他曾經不止一次的自誇,不止一次的向好友炫耀;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上官姨娘根本就不是他眼中的上官姨娘。
紫玨微笑:「你放心吧,上官姨娘說了那麼多,你還沒有全說出來吧?老太爺不會讓你離開的,總要等到上官姨娘醒過來,是不是?」
她說到這裡看向那邊正在和婆子扭打到一處的姜池氏:「上官姨娘今兒醒了沒有?」
姜池氏的身子猛得一顫,然後她才看向池老太爺:「父親,不好了,姨娘的病有些古怪,您快點請大夫去瞧瞧。」
「我今天過來的時候本來就要給您說此事,可是被才兒的事情一攪給忘了。」她急得汗都要下來了:「父親,快點,都到了現在這個時辰,也不知道姨娘那邊病得有多重了。」
紫玨聞言深深的看了兩眼姜池氏點點頭:「好一個有孝心的——,母親!有了兒子就忘了娘啊,救命的事情也能忘?」
看一眼姜婉她拍了一下手:「看來也是二姑母的言傳身教啊。」
池老太爺來不及再說其它了,因為夏府的夫人們已經帶著人闖了進來,可是池老夫人和他的兒媳卻沒有一個趕過來;他,只能迎上去。
姜池氏大叫:「救救我的姨娘,快叫大夫啊;」她忽然想起府中有大夫來:「來人,快,去二夫人那裡把大夫請去上官姨娘房裡……」
「好,很好!這就是你們池家待兒媳之道,生死之間還要把大夫叫走。」夏家大夫人有一雙大大的丹鳳眼,保養的極好,比起池家的夫人們來要年輕好多。
夏家二夫人很僕素,但是卻穿著一身勁裝,腰上還懸著一把寶劍,她的手就按在劍柄上。
紫玨的眼睛瞪大:夏家,這是要殺人?這位二夫人好威風啊——嗯,真要打起來,自己要躲到哪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