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79章一言不發紫玨聽完老夫人的話,忽然想到一句話:最毒婦人心!
如果換成是她去應對夏氏的話,絕對不會是兩句話就能讓夏氏心如刀絞;讓韓氏給夏氏敬茶——池老夫人瘋了嗎?
就算有石氏的提醒,紫玨還是差點抬起頭來,尤其是池老夫人說什麼一家人的時候,她真得很想很想啐老夫人一臉。
她自己有弟弟的,那個韓氏的兒子也配做她的弟弟:與是不是池子方的兒子無關,她只是看不上韓氏而已。
韓氏今天的打扮很清雅,看得出來雖然是她的大喜日子,她也不想因此招惹夏氏更多的不快,所以極為素淡。
不過衣服顯然是池老夫人給她備下的,有那麼一點肥大,但是在她走過來的時候,那裙擺卻如風擺荷葉般,還真得有幾分韻味兒。
不能不說韓氏還是挺美的。
夏氏的美在於她自然而生的氣勢上,她的相貌倒並不在第一位;嫻靜而貴氣,大家閨秀四個字可不是用來說得,她不管是站還是坐,眾人都會知道她出身名門。
而韓氏的美卻在一身的風流上,一舉一行無不有三分媚態,張狂而恣意;讓紫玨想起了鄉間路邊不知名的花兒,雖然不見得名貴卻因勃勃生機而讓人心動。
哪一個更吸引男人呢?紫玨不知道,如果讓她來看的話,還是夏氏要好一點兒。
雖然她不想如此認為,但是她的心裡很清楚,夏氏的一舉一動讓她心折。
想起自己的娘親萬氏來。柔弱如同沒有堅挺枝幹的蔓草,比不上夏氏的高貴大氣,更沒有韓氏的嬌媚生機。
但是萬氏很溫柔。
紫玨的心中忽然生出一個想法來,如果她是池子方的話的。在三個女子裡面選一個做妻室她會選誰?
有個聲音在她的心底喊叫著,其實不用費什麼腦筋她也知道結果是什麼。萬氏並不適合做池府一府之主母,她的性子太過柔弱。
只有夏氏合適。不管是她的出身。還是她有娘家人相助,還是她本人都非常的合適。
紫玨當然不會因此就認為池子方當年拋妻棄女就是對的,她只是忽然間明白一件事情:女人要想過得好,靠得並不是男人而是自己。
就算上官姨娘在池老太爺跟前得寵,而和池老夫人分庭抗禮多年,似乎是靠的池老太爺,其實還是她自己。
如果上官姨娘不能讓池老太爺對自己寵愛有加的話。那麼也就不要說其它的了;能讓一個男人在她已經年華老去後,還對她念念不忘,本事可不小。
夏氏看到韓氏,也知道她不會無故出現在池老夫人的房裡,但是她並沒有理會韓氏。
至於紫玨的事情。她也沒有直接提及上官姨娘誣其和男人私會,只是說有人辱了紫玨,也不必避著韓氏:老夫人願意留她在屋裡就隨便她們。
但是想不到老夫人會直接讓韓氏給她奉茶。
男人納妾也是有規矩的,不要說是池府這樣的官宦之家,就算是商賈同樣要問一聲妻子;如果妻子不同意,商賈可以強納之,可是書香門第卻不能如此。
何況池子方還是官身。就算他早因病而閒居在家,但是他三品大員的身份依然還在。
池子方是病了,池家長輩們要給池子方納妾也要好好的問過她的意思才成。就這樣直接讓韓氏上前奉茶,把她當成什麼了?
她可是池子方名媒正娶的妻。
夏氏氣得一血氣上湧,臉上有些異常的紅色,但是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韓氏走過來,走到了她的面前。
紫玨更加奇怪了。奇怪夏氏眼下的反應:她不會就這麼答應了吧?那她也就是紙老虎,和自己的娘親比起來也強不到哪裡去。
韓氏走到夏氏面前先彎下身子:「夫人。」然後她整理一下衣裙,伸手取過身旁丫頭托著的茶盞,然後如同被風吹倒的花一樣跪了下去。
紫玨不知道是韓氏故意如此,還是韓氏跪倒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看不出做作來,那麼自然的像一朵花。
「請夫人……」韓氏雙手高舉過頭頂,做出了最為卑微的樣子;除了她一舉一動都如同一朵花般的美。
夏氏緩緩的伸出手去,接過了韓氏手中的茶盞;手穩穩的沒有顫抖,接過茶盞後她依然沒有開口,就直接在韓氏的頭頂上慢慢的翻轉了手。
茶盞在她的手上隨著翻轉,再慢也不過是幾個呼吸間茶盞的蓋子就掉落下來,砸到韓氏的頭上再滾落到地上,骨碌碌骨碌碌一直努力的前行,終於在池老夫人的腳下停住。
夏氏的手距韓氏的頭並不算高,所以那茶盞蓋並沒有讓韓氏感到有多大的疼痛;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反應,就感覺到隨著茶盞蓋子一同落下來的還有溫熱的茶水。
因為是要夏氏接過就要喝一口的茶,所以水溫正好適口,不會讓韓氏燙傷。
可是一整盞的茶倒在韓氏的頭上,不止是弄壞了她精心梳起來的頭髮,還弄花她的妝。
紫玨此時再看韓氏才發現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來的痕跡:看上去比起夏氏要老上那麼一些。
韓氏滿頭滿臉的茶水,胸前和背後的衣服都濕了,她抬頭看向夏氏。
夏氏卻沒有看她一眼,把茶盞輕輕的放到一旁丫頭手中的托盤上,然後緩緩的站起身來:「我一早就出來了,子方那裡不能久離人,媳婦就先回去了。」
聲音沒有什麼變化,舉止間也沒有任何的怒氣,就好像是平日裡她過來給池老夫人請安一樣。
不同的是夏氏說完也不等池老太爺夫妻開口,伸手扶住解語的肩頭就向外走去。
紫玨沒有想到夏氏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拒絕,不吵也不鬧,既沒有大怒也沒有大悲,只是用那一盞茶來表明她的決心。
可是結果比起大哭大叫來更讓韓氏難堪,跪在地上的她就如同一隻落湯雞:這也是夏氏告訴她的話,你一隻落了毛的雞,不要妄想著飛上枝頭。
罵的狠,罵的妙,可是卻沒有髒了夏氏的嘴巴。
紫玨瞇起眼睛來琢磨著,根本沒有心思理會韓氏和池老太爺等人,她正在用心的學。
知道自己在很多方面不如池府的人,但是她不想一輩子都不如池府的人,不想一輩子只能用市井裡的無賴來應對池府的人。
不如人一時可以,但她不能允許一輩子都不如人。
池老夫人的聲音有些尖細,落到紫玨的耳中感覺她好像不是一位誥命夫人,而是一位尖酸刻薄的財主婆:「素君,你這是什麼意思,根本不考慮子方,也不要婦德了嗎?」
夏氏頭也不回也不應答,就直直的扶著解語的手走了出去。
她很清楚池府人的底線,知道池老夫人就算是氣死,也不敢真得拿她如何?那她何必回頭和其爭辯呢?
爭辯才真得落了下乘,才會讓池家人捉到把柄呢;她,倒底是池老夫人的兒媳婦,頂撞長輩可是不孝的罪名兒。
到時候再加上一個妒婦的名兒,就算娘家人再勢大也不能認真的回護她。所以三十六計走為上,除非此時池府人想撕破臉,此時就讓人拉扯住她。
池老太爺的臉沉的如同天上厚重的陰雲,雷霆就在雲裡翻滾著,隨時都會落下來的樣子,卻倒底沒有落下來。
看著夏氏帶著人離開,老夫人把手邊茶盞掃落到地上,一掌擊在桌子上:「像什麼……」
池老太爺卻怒目橫過去:「你像個什麼樣子,不要忘了你不是賈家的女兒,是我們池家的夫人。」
他在池府敗落之時長大成人,為了能讓池家的日子過下去,他不得已娶了一個商賈之女,還只是一個剛剛富起來不過十幾年的人家。
因此他和妻子真得沒有多少話可以說,因為他吟詩她根本聽不懂,而她所說都離不了一個錢:但,她並沒有乃父的本事,賺銀子的本事沒有也就罷了,持家的本事更是一塌糊塗。
好在生兒子的本事還不錯,給他生了三個兒子,而次子更是光耀了門楣。
因為兒子的緣故,他不可能休妻什麼的,但是他真得看不上自己這位妻子,就算幾十年過來了,可是妻子身上依然沒有書香門第主母應該有的東西。
看夏氏,那才是一個主母應該有的氣勢;生氣砸東西那是村婦才會做的事情,他最看不順眼的就是妻子如同潑婦一樣的舉止。
這哪裡應該是一個秀才的妻子?!
池老夫人沒有想到丈夫居然把火氣發作到自己頭上,立馬也火了:「不就是因為上官姨娘你心裡不痛快,可是她做的事情明擺在這裡,能怪得了我嗎?」
池老太爺沒有想到她會把事情扯到上官姨娘那裡去——雖然說他心情不好有上官姨娘的原因,可是眼下他們在說的事情和上官姨娘根本無關。
「你閉嘴。」除了吃醋外這個老妻還會什麼?池老太爺再次哀歎自己娶妻不賢。
紫玨看著老夫妻兩個人吵起來,屋裡的丫頭們都退了出去,她轉了轉眼珠子看看門外琢磨著:不知道夏氏有沒有算到這一點呢?
至於像個落湯雞的韓氏無人理會,幾次她想開口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看得紫玨撇了幾下嘴:做棋子現在這種下場算好的,再貪心只怕會更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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