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紫玨更喜歡用拳頭解決事情,並不僅僅因為可以節省很多功夫,更多的是因為痛快:她和蘇萬里在打架方面都有很大的不如,通常和人硬碰硬的時候,他們就是用白灰招呼完打上兩棒子,接著就溜之大吉了——能讓她按在地上打的人真心的不多,而現在她卻可以把人按倒了打,那真叫一個痛快啊。
尤其是打紫琦這種扮柔弱的女子,那簡直不能用痛快兩個字可以形容她心中的感覺!你柔弱、你博同情?行啊,隨便你,反正我這裡什麼也不聽、什麼也論,你開口是一拳、你不開口我還是一拳:你有本事就一直扮下去哦。
紫琦開口分辯不得,只好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心想只要紫玨不打了,總有她能開口說話的時候,還怕不能收拾紫玨?誰說拳頭一定好用,不要小看一張嘴巴,一張一合能要人命的。
可是她又想錯了,紫玨的拳頭那是一記接著一記,一邊打一邊還喝斥呢:「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打你了?你一開始就閉著嘴巴的話,我才不會打你呢。」
池老夫人那個心疼啊,可是能怎麼樣呢?紫琦話中的意思是很明白的,而且也的確是事實,被人知道紫玨開口就讓人凍餓交加,肯定會落個惡毒之名;還有一點她更清楚,紫琦並不是為了紫玨好才開口的,因為這個孫女和她是最貼心的。
她根本不是真的疼愛紫玨,紫琦怎麼可能真得把紫玨當成姐姐呢?只是事情如何是一回事兒,面對紫玨的蠻橫就又是一回事兒了:她還真得不知道如何應對紫玨是好,因為紫玨把話說得極為清楚,且性子最為剛烈,如果她一句話不對紫玨說不定就會拔腿走人。
真是要了她的老命啊!
「紫玨。紫玨,你先消消氣,池家的姑娘哪能伸手打人……」她只能以勸為上,不敢對紫玨大小聲。
紫玨答得利落:「我伸手打人她們還敢欺負我,如果我不伸手打人了。我就會被人生吞活剝了;想我不打人。就讓她們都給我消停些——你當打人不累啊,如果我能安安生生的坐著、躺著享福。不給我銀子我會願意打人?」
池老夫人聽到這裡想哭的心思都有了,心道你能安生的享福時,有人給你銀子你照樣會打人啊!這、這哪裡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啊。他們池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哦。
夏氏端坐不動沒有開口。就好像沒有聽到紫琦的哭泣與求饒,就好像紫玨也不是二房的人一般;她完全就是個事外人的模樣,眼皮都帶撩一下。
紫琦大聲哭起來,做為池家姑娘她是真得不想如此丟人。可是架不住紫玨的拳頭硬啊;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自打出生那可是錦衣玉食。被人捧在掌心裡長大,不要說是被打了,就是去跪祖宗牌位都不曾有過,細皮嫩肉的她哪裡禁得住紫玨幾拳。
「姐姐,我真得不是……」她能說的話也就這麼一句。
紫玨一拳打在她的嘴角上:「還說不是,我說你是你就是。」不需要講理,只管打打到紫琦心服口服為止。
紫琦是真得挺不住了:「姐姐說是就是,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只求姐姐不要再打了。」
紫珺一直看得目瞪口呆,從來沒有想過會看到這麼一幕;前些日子紫玨大打出手的事兒,她是一句也沒有聽說過。因為她還小嘛,怎麼可以讓她聽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學壞了呢,她可是池家嫡出的姑娘。
今天一見紫玨動手打人,她的盛氣也不見了,她的膽子也不見了,呆呆的瞧著紫玨手起拳落,直到紫琦開口求饒她才醒過來一樣大叫:「二姐姐,威武不能屈。」紫琦在她心目中的形像就這樣碎掉了。
紫玨停下了手,回頭看向池老夫人:「您聽到了,她承認是來害我得;想害得我沒有名聲——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呢?我想無非就是我沒有好名聲,就不能招贅一個好男子,二房就不能好好的過日子,到時候便有太多的機會可以讓某些人對二房的錢財動手了。」
夏氏此時抬起頭來:「老夫人,還請您明察。」她說著話起身然後輕輕的福下去不動了——你不查我就不起身了。
池老夫人看著夏氏牙開始痛起來,但是她能怎麼做呢?夏氏的娘家擺在那裡,只要被她捉到理字的事情,池老夫人就不能不在大面上給夏氏一個交待。
「紫玨不過是小孩子的胡說,」池老夫人在心中罵了一句:「我會問一問老三,紫琦也的確是太沒有規矩了。」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不會有誰點破它;就算是夏氏也不曾說破過,可是今天卻被紫玨叫破了,有點摀不住的感覺。
二房的大筆錢財當然是池府想要得,總不能讓池子方當真把所有的錢財給了夏家吧?池子方如果有後還好些,可是他現在無後了,那些錢財原本就應該是池府眾人的,可是池子方病得糊塗,居然做出那樣的決定來。
紫玨翻了一個白眼:「還要捂著啊,捂什麼捂?不就是我老爹那點錢財惹得禍嘛,她想要留下來傍身,以求沒有我老爹也能活得舒服;」指完了夏氏,紫玨的手指就移到了紫琦的身上:「至於其它的人,比如池府各房、甚至是嫁出去的姑太太們都想撈些好處,恨不得把二房的錢財都變成自己的。」
「所以,我就成了個可憐的。」她說著話坐下來拿起瓜子就磕,那瓜子皮是吐得滿天亂飛,可是無一人有心思指責她:「十幾年不曾見過父親,好不容易回了家卻成了眼中釘,左一個我是小賊、左一個我是小偷——人人都恨不得扣幾個大小的罪名在我頭上,以便把我捏在掌心裡。」
她又吐出兩片瓜子皮來:「你們還藏著掖著做什麼?本來你們都心裡明白的事情。」她知道池老夫人和夏氏以及池府各人都不想把事情揭破,但是誰讓這些人不肯放過她呢?不管是夏氏要算計誰,還是誰要算計夏氏,你們大家請便,為什麼非要拉扯上我?
既然你們不想讓我過消停,那我們都不用消停了。紫玨一粒又一粒的吃著瓜子:「我喜歡的就是打開窗戶說亮話,你們……」
池老夫人咳了幾聲打斷紫玨的話:「你想的太多了。你父親的留下來的錢財當然都是你的,紫玨。有些人不開眼,但是大家都是疼愛你的,沒有誰想要你們二房的銀錢。」
夏氏輕輕的起身,淡淡的道:「紫玨,聽到老夫人的話了吧?有老夫人的話擺在這裡,我們實在是不用擔心的。」
紫玨看著池老夫人:「真得不是為了得到我父親留下來的財錢,才會左一個右一個和我過不去?我從前不認識誰,自然和他們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事出必有因啊,他們為什麼要欺負我?」
池老夫人又咳了幾聲,用茶避開了紫玨的目光:「紫玨是你想得太多了……」
紫玨看一眼紫琦:「不是有人來欺負我,我還真得不會想得那麼多;如果再有人來欺負我的話,我想我應該去問問族中的長輩們,相信他們肯定知道是為了什麼。」
紫琦終於緩過來一口氣,最重要的是她已經走到池老夫人的身後:「姐姐,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只是為大姐姐的名聲著想,屋裡也只有祖母和伯母罷了;可是姐姐你……」
紫玨拿起碟子就砸了過去:「你又嘴硬是不是?」她砸完之後並沒有趕過去再打人,反而再次坐下來看著紫琦笑起來:「哦,我明白了。你不是為了二房的錢財說那幾句話的,對不對?」
「當然。」紫琦委屈的撲倒在池老夫人的身上:「姐姐真得是誤會了。」
紫玨點點頭:「看你哭得還真得不像是謀財的,再說你一個姑娘家謀了錢財又如何,最終你能得到的也不過是那些有數兒的嫁妝罷了。你開口傷我的名聲,嗯,想必是來招贅的人中,有你的意中人吧?」
「說吧。」她白嫩嫩的小手一揮:「你和哪一個表兄是兩情相悅的,說出來我就把人讓給妹妹你了——我們姐妹總不能因為一個男人而反目,傳了出去就真得沒有臉活啦,對吧?」
紫琦的臉紅了,緊接著就變紫,開口說了一個:「你——」臉色轉黑,一口氣憋在胸口間,兩眼翻了一翻差點就氣得暈過去。
「害羞了?」紫玨把瓜子皮吐到了紫琦的臉上:「你剛剛開口的時候可不曾害羞呢,既然都來和姐姐我搶男人了,你還裝什麼害羞啊;好吧,好吧,你不好意思說,那我去問問表兄們也是一樣。」
她把瓜子丟到桌子上拍了拍手掌:「正巧這兩天祖母總說我不請表兄們來耍,明天我就請他們都過府來,到時候肯定問個清楚明白,讓那位表兄向嬸娘提親。自家姐妹嘛,凡事好商量,我是個姐姐絕對不會同你爭男人的,你就放心吧,紫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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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