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玨不想摻和韓氏和池府的事情,不管如何反正有夏氏擋在前面呢,她何必出頭做個壞人呢?可是沒有想到韓氏卻以為她個軟的,或者說池老夫人認為她是個好對付的:不要當她沒有看到池老夫人那個眼色!
到池家也不是來做什麼池大姑娘的,她只是想救出自己來娘親、弟妹來,因此她對池府的事情就沒有真正的上心;至於池子方是不是和韓氏有過什麼,那個孩子是不是池子方的與她何關?她只要能救出娘親來馬上就離開,再說池子方現在的事情和她娘親、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應該傷神的人是夏氏,紫玨甚至很慶幸現在要面對韓氏,面對池府一家子的爛事的不是自己娘親;她頂多想到的就是,能不能在此事上撈到一些好處呢?沒有想到的是,她的主意還沒有想好韓氏就把火引到了她的身上。
紫玨當然不會手軟心軟,卻不是為了夏氏,只因為池老夫人和韓氏兩個人不應該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對,夏氏是韓氏和池老夫人都要對付的人,但她並不是那桿槍。
「用刀子的話呢,舉起來橫在脖子上,然後眼睛一閉手上用力這麼一劃……」紫玨說著話已經站起來走到韓氏的身後,以掌代刀在韓氏的脖子上輕輕的劃了劃,已經嚇得反應很慢的韓氏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就好像她真得被紫玨割傷了脖子了。
池老太爺皺眉:「紫玨,你和大伯母學了……」
紫玨看著他微笑:「是啊,大伯母說過做人要有成人之美,比如說妹妹喜歡我的小東西我就要送給她,比如說弟弟們喜歡我做的小玩意兒,我應該做幾個送給他們——如今韓氏想要自殺。我這也是在成人之美啊。」
「祖父,祖母,你們不要著急,我還有幾句話就說完了。」她說完對著池老夫人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的白牙來;在池老夫人的眼中。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了紫玨的話。那一顆一顆白玉樣的牙齒,在她的眼中就化成了利刃。使其後背上全是冷汗。
紫玨重新看向韓氏,看到她已經軟坐在地上微微一笑:「只要一劃你就可以如願以償,而不會有什麼其它的痛苦;但是要注意幾點。比如說你用力劃脖子的時候一定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不然一個力氣不夠你割不深的話,那血就流了出來卻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怎麼說呢,你見過被人割了脖子的雞嗎?血放出來丟出去,還要掙扎好久才會死掉。掙扎多久就要看放血放的如何了——你如果力氣不夠,那就等著血放盡吧。那滋味兒你如果看到過被殺雞死前的情形,肯定就不用我來告訴你有多麼的痛苦了。」
她又是呲牙又是咧嘴的,就好像她真得品嚐過瀕死的感覺一樣:「這只是其一,還有其二呢,你一定要找一把鋒利的刀子,要不然刀子鈍了你就是用力也一下子割不深的,到時候就變成了鈍刀子殺人——你要對自己有多大的恨,才會選把鈍……」
「紫玨。」池老太爺真得忍不住,如此可怕、如此血腥的事情,在紫玨的小嘴裡吐出來卻那麼的自然,紫玨沒有半點的害怕反而興致勃勃,讓他心裡有點毛毛的;說實話,他聽到現在也是有些心驚膽戰了。
書生啊,他可是一個書生,就算年紀再大也只是個書生,從來沒有進過廚房的他哪裡殺過雞呢?聽到紫玨說起自殺頭頭是道不說,而且還提供了不少的法子,這讓他感覺後背有一陣又一陣的涼風吹過。
紫玨答應一聲:「這就好,祖父。還有一種就是上吊,你聽過沒有?到時候要記得打個死結,這樣不會掉下來;只是人掛上去死的時候肯定會憋氣憋的難受吧?你憋過氣沒有,我可是試過的,真難受!然後死了之後你會是這個樣子的。」
她伸出長長的舌頭,還把眼睛瞪大翻的只有白眼珠子,兩隻胳膊抬起一點後卻是軟軟的垂下去的:「我——,好——,辛——」
韓氏嚇得在捂起臉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她這次哭得情真意切,看樣子這幾天晚上是睡不好了。
紫玨有些無趣的把舌頭收回去,在池老太爺和池老夫人的連聲喝斥下,她還是很不滿意的對韓氏說:「你倒底想不想死啊,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給你出主意,你鬼叫個什麼勁兒?如果不是看你可憐,我才懶得理你呢。」
說完她自坐回去:「想死的時候再來找我吧,其實我還有幾個法子的,或許你可以挨個都試試,這樣我就知道我聽來的這些是不是真得了。」
韓氏膝行著後退兩步,看也不敢看紫玨了——這個池家的大姑娘有什麼毛病?
夏氏淡淡的開了口:「我倒是認為大姑娘的話有道理呢,你要死要活的鬧著,怎麼我們大姑娘給你出了主意,你又不肯了呢?到我們池府來折騰,也要想想清楚!」她看一眼紫玨:「你去看看父親吧,如果萬一他醒過來的話說不定有什麼事情要交待你呢。」
「怎麼說,你可是子方最為在意的長女,可是指定了要招婿繼承家業的嫡女,可不是什麼阿三阿四能夠相比的。」她說完轉身就走,當然沒有忘掉記解語和無憂抱著韓氏的兒子。
池老太爺輕咳了兩聲:「兒媳,子方如今這個樣子,有個……」
「真與假還要查個清楚明白,而且子方的話也已經交待清楚了;」夏氏沒有轉身:「還有,老夫人如果不知道老太爺應該很清楚,子方雖然因病而賦閒,可是他依然還是官身——養個外室對子方而言算什麼,不必我來說吧?」
夏氏說到這看了一眼韓氏,如同在看一個死人般:「我們池府能有今天,就是因為子方的功名在身,因為我父親大人的照拂;有些人、應該如何,相信老太爺和老夫人會有主意的。」她說完不再理會任何人,帶著人就往外走。
紫玨當然不會留下來趟混水了,馬上也行禮如儀:「祖父祖母,我去給父親請安了。」多麼好的借口啊,就算是池老太爺夫妻也不能攔著紫玨不讓她去看重病的父親。
池老太爺夫妻對夏氏的強硬當然極為不滿,因為這已經是無禮了,因為這已經是犯了六出之條;但是,他們能拿夏氏如何?夏氏的父親可是禮部尚書,如果不是有夏氏的父親在,池子方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讓池府成為現在的模樣。
不事翁姑或是忤逆之名,他們還真得不能扣到夏氏的頭上去。
池老太爺輕輕的一歎搖搖頭,只能說是錯看了夏氏,平日裡那個嬌怯而凡事都讓兒子做主的婦人,如今怎麼如此的有主意且性子執拗的讓人著惱呢?
紫玨離開後想回自己的住處,並不想和夏氏走一路也不想去看池子方:他現在死了也不關她的事兒。
夏氏卻在前面站定等著她,紫玨無奈的走過去:「你的麻煩你自己解決,我還要有事兒就回去了。」她把話說得很明白,自己不可能會和夏氏一起對付韓氏的。
夏氏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你倒真是坦白,比起池家的人來……」她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看一眼解語懷中的孩子,眼中閃過了厭惡:「現在事情你還看不出來嘛,池家的人肯定會向我證實這個孩子是池子方的骨肉。」
她提到池子方三個字的時候語氣不由自主的冷了幾分:「你與我是綁在一起的,我已經說過,在池府不會害你的人唯有我。你,還不相信?」
紫玨看著她挑起眉毛來:「你會不會害我這事兒不太好說,不過有一樣你也沒有說給我聽——你也不會任我接管池家二房的一切,你只是要我活著,如同一隻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豬一樣活著就好。」
夏氏的眼睛猛得一縮:「紫玨你……」
笑了笑紫玨在她的身邊行過:「你說過了,我是個坦白的人嘛,怎麼好意思有話藏著掖著呢?我們之間就算眼下不是仇人也不能算是朋友,我如何能相信你?倒是你現在好像非我不可,不然你要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她走到夏氏的身邊轉身,看著夏氏的眼睛輕輕的說:「合作並不是不可能,至少眼下是可行的,以後的事情我們再說以後的,是不是?但,你要拿出你的誠意來給我看,不能打動我的話我肯定不會如你所願。」
夏氏的眉頭微微一皺:「你不要忘了,如果池家人認可了這個孩子的身份,那他就是池子方唯一的男丁!」
紫玨已經邁步頭也不回:「那又如何?」她要的始終不是池子方的一切,她只是要借池府的勢而已;所以夏氏想以此來要脅她還真是看錯了。
錢,紫玨當然是愛得,她離開池府之時肯定不會空手;但是相對錢而言,對紫玨而言自由自在更有吸引力,在池府讓她做個束手束腳、說話走路都按規矩來,哪有外面自己討生活開心?
她已經開始想念她和蘇萬里一起的日子,雖然餓、雖然冷、雖然有危險,但是她就是想要那樣無所顧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