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裡是在救人,分明就是在打人。」姜婉氣得臉都青了,從來就沒有見過紫玨這樣的人;當著池家所有人的面兒打了她的母親,然後還獅子大開口要十兩銀子:「你這算是救人也讓我打兩下。」
紫玨看著她:「我就是在救人。」她說完看向池老太爺和池老夫人和池老祖宗三人——其它不算什麼,只要這三個人相信她就足夠了;她有自信,就憑她三寸不爛之舌,絕對可以取信於人的。
「首先,二姑母你剛剛是不是真得病倒了?暈死過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聽不到我們喊叫也感覺不到什麼?」她盯著二姑太太眼中帶著三分的得意——我讓你裝,你現在裝吧,不裝的話我也不介意承認我打了你。
你們一家人打我的主意?女兒不懷好意,兒子更是不懷好意:想要娶我?門都沒有,窗子也是關著的。
二姑太太那真叫一個憋氣:「是暈過去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是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想要扯謊扯得像真得,就要少說話,就要說得模糊一點兒。
紫玨瞪向姜婉:「聽到沒有,你母親剛剛就是中邪,不然哪會說病就病的?如果是被你氣的話,剛剛摔在地上也早該摔醒了,還有這麼多人叫她她怎麼可能聽不到——或者說二姑母有舊疾?」
她知道的還是太少了,所以多問問才能應變,對付姜婉那真是小菜一碟:十個姜婉加一起也不是她紫玨的對手啊。嗯,她就是喜歡這樣的對手,太強的對手有什麼好?她可沒有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習慣。
姜婉搖搖頭:「我母親身體好的很……」她不相信紫玨是在救人,可是卻不知道如何能讓其它人也相信她。
池老夫人板著臉:「婉兒,夠了……」
「夫人,怎麼能這樣說,話要說明白才好。」一個半老徐娘挑簾進來,一面說話一面行禮,可是眼睛卻緊緊的盯著坐在地上的二姑太太:「你怎麼樣,可有哪裡不舒服,大夫就快要到了。」
池老夫人看著她:「上官氏,屋裡可有人叫你?」
上官姨娘看向沈老太爺:「老爺,你真得看著我們姑娘……」
「閉嘴!」池老夫人大怒:「掌嘴。我們姑娘?你好大的口氣,不要忘了池二姑太太是誰的女兒,她如今正正經經可是我的女兒。」
池老太爺咳了一聲:「夫人,她也是一時心急,這次就免了吧。」
池老夫人轉頭看向他:「當然,只要老爺您一句話,說饒就可以饒的。」
池老太爺有些無奈也有些心疼的看一眼上官姨娘:「你的確是違了規矩,也說錯了話。」他沒有開口饒上官姨娘,因為當著一家子的面兒他真得無法太過明顯的回護一個妾室。
上官姨娘也沒有怨言,甚至臉上都沒有怨色,向池老夫人跪下:「賤妾知錯,謝夫人教誨。」說完揚手狠狠的給了自己兩記耳光,然後再次叩頭後起身:「妾,告退。」
無人理會她,她再次行禮後退了幾步才轉身,走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一眼紫玨:她不相信紫玨是在救人。
紫玨看著她微微一笑:「你是二姑母的生母?!原來二姑母是庶出啊,還真得看不出來,我以為守寡客居娘家的二姑母是祖母所出呢——祖母,您真是賢良。」上官姨娘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沒有應答匆匆退出去了。
池老夫人看著紫玨和藹的笑笑:「你二姑母是後來記在我名下的,不過哪個都是我的女兒,不管是不是記在我名下,我向來是一視同仁,都是愛若掌上明珠。」她說完看了丈夫一眼,走回去直接坐了下來:「紫玨,過來祖母這裡坐下。」
池老太爺臉上有些掛不住,知道老妻的話是在敲打他,哼了兩聲也走回去坐下。
姜才趕上兩步:「就算我母親原本無舊疾,剛剛也真得暈倒了,也不表示紫玨表妹在治病——打人也能把人打醒;以下犯上,是個不小的罪過,對尊長無禮應該讓表妹去跪祖宗牌位。」
紫玨聞言看著他微笑:「打人是能把人打醒,如果不是病的話,第一拳落在肚子上就應該讓二姑母醒了過來,對吧?」她說著話緩緩走到姜才的面前,笑吟吟的看著他,可是拳頭卻突兀的落在他的肚子上,打得他整個人都彎了下去。
「痛不痛,姜才表兄?」她臉上的表情不變,看的人卻不是姜才而是姜婉:「如果表姐也不相信的話,我也可以在表姐身上一試——你們就知道我是不是在救人了。」
姜才抬頭大吼:「能不痛嗎?我打你看你痛不痛?」他揮手就要打人卻被池老太爺喝住,氣得頓足也沒有辦法。
紫玨回頭看向池老太爺:「祖父,如果孫女想打二姑母出氣的話,二姑母在孫女打出第一拳時就應該痛呼了——孫女不是有意要打姜才表兄,不如此不能讓他相信孫女是在救二姑母。」
「姜才表兄痛成這個樣子,二姑母一個女子如何能忍得住?就是因為二姑母是中了邪所以才會挨了一下又一下不知道痛。」她攤開雙手看向二姑太太:「姑母,我給您治病的時候您有感覺吧?可是你只是能感覺我的拳頭落到你肚子上,而不能感覺到疼痛,是不是?」
她現在更加的有恃無恐,因為二姑太太居然不是池老夫人所出,怪不得剛剛池老夫人會阻止池老太爺救二姑太太呢?如今,二姑太太除了順著她的話說以外還能說什麼——紫玨相信她不會承認自己是裝暈了,原因嘛,相信池老夫人肯定不滿意他們母子三人在池家住了許多年。
原本紫玨只是想打就打了,大不了能怎麼樣?送她回去嘛,可是池子方就要死了哦,至於懲罰?她不會乖乖的聽話,如果這些人敢罰她,她就鬧著要回家:看到時候誰怕誰。卻沒有想到池家人的關係如此複雜,實在是太好了。
二姑太太的臉色變了幾變,目光悄悄在池老夫人的身上轉了又轉,最終只能歎氣:「是,開始的時候沒有感覺到痛。」她說完真想給自己兩個耳光,居然要幫著紫玨這個外人和自己的兒女做對。
而她的兒女想得只是為她出口氣——她真不是個好母親,但是離開池府的話,他們母女三人的日子就會很難過的,所以只能忍下這口氣別無他法。
紫玨得意洋洋的看向姜才和姜婉:「聽到沒有?第一拳打在肚子上,就是逼那個邪氣往上走,然後掐人中只是想阻止它走得太往上,可是慢了一步沒有阻止住,只好擊打太陽穴提陽氣逼邪氣再往下走,因為人中已經被掐,再加上邪氣不那麼利害,所以沒有等我繼續它就跑掉了,二姑母自然就醒了過來。」
「現在,你們還有什麼要懷疑的?」她很無辜的看了看屋裡的人:「我想著怎麼也是一家人,不能看二姑母真得被邪氣侵體才學著老人們的法救她一救;沒有想到救命之恩沒有人酬謝,診金也不給,還引來懷疑。」
現在池老夫人真得相信了紫玨的話,就連池老太爺也有些半信半疑,因為紫玨的話說得極流暢,根本就不想臨時編出來的瞎話兒——他哪裡知道紫玨騙人那是一絕,說幾句謊話還用想得話,她怎麼在小鎮上混?
在池老太爺看來,紫玨年紀很小不可能像那些老奸巨滑的人一樣;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女兒親口證實了紫玨的話,說紫玨打她的時候不感覺痛,那不是治病是什麼?
不過看到屋裡亂糟糟的樣子,想到剛剛丫頭僕婦們大叫「我的裙子」之類的,他深深的歎口氣:「紫玨,你原本的生活是怎樣的?」小家碧玉不可能是這個樣子啊,剛剛紫玨的身形可太靈活了。
而且打人打得那叫一個順手,顯然是個經常動手的人啊;做為池家老太爺的他,實在是想像不出紫玨一個姑娘家怎麼會養成這樣的性格脾氣。
紫玨看池老太爺一眼:「原來?原來就那麼回事兒,吃不飽是常事,天天要做工什麼的;二姑母,診金。」她不樂意對池家的人說她從前的生活,因為這裡沒有人真心的待她好,知道她從前的日子過得極苦,只會讓這些人心裡很痛快罷了。
再說從前的日子已經過去子,她不會再讓從前的日子回來,說出來有什麼意義呢?就算是有人憐惜她又如何,那些苦與痛她都承受過了,無人能代替她。
二姑太太已經站了起來:「我會打發人給大姑娘送過去。」她說到這裡看一眼池老太爺夫妻,勉強對紫玨笑了笑,笑得彷彿是哭一般:「我會備份厚禮相謝大姑娘的——你表姐和你表兄絕不是有意的,大姑娘你不要放在心上。」
紫玨挑了挑眉沒有說話,而池老太爺也沒有開口讓她心頭生惱:姜婉和姜才做得很過份,池家的人就想這樣了結此事?池老太爺居然如此疼愛二姑太太,到現在了還不說處置她們母子三人。
真當她是個軟柿子呢——紫玨也不答二姑太太的話,抬眼看向姜婉笑了笑:「只是,不知道表姐意下如何?」直接逆池家老太爺的意思,對她現在的情況來說有點不好,不過為什麼非要是她說出介意的話來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