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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17章 生自己的氣 文 / 一個女人

    池子方悔得腸子都青了,倒不是後悔把紫玨接回來,而是後悔把紫玨丟在外面十幾年,不然的話女兒也不可能長成眼下這個樣子:就算不是大家閨秀,他認為萬氏也會把女兒養成一個小家碧玉,卻沒有想到他會看到一個如出街頭混混的女兒。

    他認為這一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沒有讓人看好他和夏氏的一對兒女,但是現在他知道自己做的最錯的事情要加上一件,當初實在不應該答應萬氏把女兒留下得:養在祖宅裡怎麼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池家的名聲、池家的門風,在這一刻被他唯一所餘的孩子破壞的一點都沒有了;自打病了之後,他所思所想就是如何能好起來,能好好的陪著夏氏生活下去,但是他現在真得很想馬上死掉算了。

    「紫玨。」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叫了一聲,還真得前所未有的響亮。

    紫玨聞聲回頭,而且還慇勤的走過來給他掖掖被角:「您是不是也要喝茶?我正好也說完了,就等著他們認錯了。」她笑吟吟的坐下來,看一眼夏氏再看看沈老夫人:「祖母怎麼睡著了?是不是我說的話太多了?」

    池子方很想給紫玨一記耳光,可是屋裡全是人,他就算是教女兒也不能讓人看笑話,硬生生的壓下火氣:「我累了……」他要把人趕出去,好好的教訓一下女兒,要讓她知道做池家的女兒就要有池家女兒的樣子。

    紫玨馬上站了起來:「哦,那我們就告退了,父親你好好的歇著;事情我會處理的,父親你不用擔心。我原來十幾年裡可沒有父親的,被人欺被狗追都是我一個人來打理——沒有事情可以難住我,放心吧。」

    池子方的目光閃了閃,想到紫玨剛剛提到的沒有人教的話,心頭的怒氣消下了不少:的確,女兒長成這個樣子能怪誰呢?萬氏有錯,他做為父親就沒有過失嗎?孩子什麼都不懂啊,吃了很多苦的紫玨可能是被迫長成這個樣子,但不管如何錯都不在紫玨的身上。

    「紫玨你留下,我有幾句話要交待你;其它的人……」池子方歎口氣合上眼睛:「就先走吧,恕我不能相送。」

    池老夫人恰好在此時被丫頭們叫醒了,而她剛要站起來,就看到一個長得很白淨的男人上前,她馬上堆起笑容來:「世侄,讓你見……」

    「老夫人太客氣了,」男人一笑有些靦腆的見過禮:「我有幾句話不說實在難受,有說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太夫人和池伯父多多擔待。」

    池老夫人連連擺手:「說得哪裡話。」可是她臉上卻很有些摸不開,因為不用想也知道人家要說什麼;今兒,池家的臉面真得丟了個乾淨。

    說起來也是她和兒子都太想當然,如果事先和紫玨好好的說一說,或是先教教她規矩,也不會鬧出眼前的事情來。

    男人對著紫玨一禮:「鄙姓水,和府上是姻親,所以高攀稱大姑娘一聲表妹,」他一指剛剛「甦醒」過來的艷麗婦人:「這位是我的嬸娘。」

    艷麗婦人蒼白的臉上擠出一點笑意來:「二哥,你好好的休息,萬事以身體為重,我還有事就先……」

    水表哥卻打斷了紫玨小姑母的話:「嬸娘,等我一等。」他看向紫玨一笑:「我知道你的名字了,我的名字單字,清。」他再次向紫玨行了一禮。

    紫玨不知道水清要做什麼,看他的人倒是讓人生不出討厭——看到現在她對水清也只有一個觀感,乾淨;不是說水清穿著打扮乾淨,在屋裡的人就沒有哪一個是不乾淨的,而是說水清此人就是給人乾乾淨淨的感覺,自裡到外的乾淨。

    好像,不是個壞人?憑著在翠玉樓練出來的眼力勁兒,紫玨看著水清有點不相信他也是來指責自己的。

    「池伯父,」水清已經向床上的池子方見禮:「您可是想在我們離開後,好好的教訓大表妹?」他還真是直接,直接的讓紫玨都很吃驚。

    池子方咳了兩下:「今天的事情不好意思,小女剛剛回府有失管教……」

    水清馬上一禮打斷池子方的話:「誠然,今天大表妹的舉止是有失當的地方,但是為什麼不自另外一面來看呢,不失天真爛漫,沒有一點虛偽;教是要教的,但是水清認為倒不必過於苛責。」

    呂文信翻個白眼:「水大公子,這樣的叫天真爛漫?這叫惡女好不好。」

    石達南同樣持不同意見:「水兄,我們知道你是謙謙君子,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剛剛大表妹的話沒有錯,你們來這裡是為了入贅的話,本來就是有些那個什麼;當然,你們為了池伯父而犧牲自己也是很了不起的,我只是認為大表妹並不是有心的,大家各退一步為好嘛。」

    水清笑了笑:「大家都沒有惡意,一家人為什麼要弄得如此緊張呢?傷了和氣可不好。」

    紫玨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真得非常稀奇的看著他,發現今天唯一有趣的人就是水清了:天下間居然還有這樣的人?依她來看,此人的話沒有作偽,他是真得認為大家都沒有惡意——除非此人是大奸大惡騙過了她的眼睛去。

    池子方咳了兩聲:「水清的話伯父聽到了。」他顯然對水清有些頭疼,想早點打發他離開。

    但是水清卻很執拗:「伯父,您不會責罰大表妹吧?」

    池老夫人忽然笑起來:「水世侄莫不是……,哈哈,那倒是好,只不過我們高攀不起啊。」她說了一句玩笑同時站起來:「好了,我們也走吧;子方,你好好歇著不要太費精神了。」

    水清卻依然固執:「人性本善,大表妹絕對不是故意的;呂兄,石兄,你們是不是也這樣認為?不要讓池伯父誤會嘛,萬一責罰了大表妹你們心裡也會過意不去的。我相信,大表妹絕對不是有意的。」

    呂文信呲了呲牙:「當然,當然。」他沒有忘了今天是來做什麼的,雖然很希望池子方狠狠的教訓紫玨,但是他卻不能不做出大方沒有記仇的樣子來;不然,招贅的事情自然就和他無關了。

    石達南想了想看一眼紫玨:「大表妹是無心的,但是這樣的言行舉止實在是不符池家的書香門第之風,應該教的地方還是要教的;這不只是對池家好,也是對大表妹好。」他依然堅持他的禮不可廢。

    池子方頭疼起來,夏承勤過去拉起水清的手來:「你想得太多了,姑丈膝下只有大表妹一人,又好不容易才父女團聚,疼還疼不過呢;」他看向夏氏使了個眼色,微笑著迎上池子方的目光:「對吧,姑丈?」

    「至於禮儀什麼的,」他又扯起石達南的衣袖來:「水兄說得極對,大表妹當然不是有心的,相信大表妹很快就會熟悉禮儀的。」他說完對紫玨點了點頭,然後向池老夫人和池子方施禮:「小侄等人,先行告辭了,改日再來探望姑丈的病。」

    水清在臨走之時猶不忘說一句:「大表妹只是不懂而已,教也要慢慢的教。」

    紫玨很想笑最終還是強忍住了,這個水表哥倒是有點意思;那個夏承勤卻是有點讓人討厭,居然在她面前和夏氏交換眼色,當她是個瞎子嗎?

    想入贅?行啊,就看看你們是不是有那個膽子做老娘我的夫婿了,哼哼。她在心裡冷笑幾聲,目送眾人離開並沒有起身相送:她不懂嘛,她可是鄉下野丫頭嘛,舒服一時是一時,懂得多了就有得累。

    池老夫人最後走的,走時看向紫玨:「你、你實在是胡鬧!一個大姑娘家什麼話都能往外說嘛,知道不知道臉皮兩個字怎麼寫,知道……」

    「不知道。」紫玨歪著頭看她:「我識得字可是不怎麼會寫,因為沒有紙和筆給我來練字,只是在地上胡亂畫一畫;」說完很認真的問池老夫人:「你,生氣了?」她好像胳膊癢了抬起抓了抓,袖子滑下來露出了上面猙獰的傷疤。

    池老夫人看著紫玨黑白分明的眼睛,再想起她一身的傷疤來,忽然間就不知道說什麼了;最終她輕輕的歎口氣,看一眼床上的池子方過去抱了抱紫玨:「不是生你的氣,是生我自己的氣。」

    說完她的目光在夏氏的身上一轉收回,鬆開紫姍她淡淡的說了句:「我就先走了。」夏氏連忙說要相送。

    屋裡只剩下池子方和紫玨了,父女兩個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池子方才歎口氣:「紫玨,你認為如此就可以不必招贅了?」

    紫玨的心一跳,想不到她這個該死的父親居然如此的聰明,氣了半天居然沒有氣糊塗:「啊?」她很乾脆的裝傻,這也她的常用伎倆。

    池子方看著紫玨:「夏承勤,必須是夏承勤,你聽清楚沒有?其它人你想也不用想,我不會同意的。只能是夏承勤。還有,明天要行大禮的,你回去試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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