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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怕自己走後萬氏的日子難過,所以才會找寧氏的麻煩:現在,還不到她報仇的時候,只算是小小的敲打一番。她要讓文四知道,她現在是池家的大小姐,如果她不高興的話文四和寧氏就會有麻煩。
原本還想做得再狠一點兒,但是聽到池得順的話她便收手了;她明白,池得順不會再支持她做下去,不然以池家的地位怎麼會管文家一個妾室的死活?而且這個妾室還對她屢有不敬——文四打寧氏再狠池得順都不開口,顯然也是想讓寧氏得到教訓,卻在寧氏給她跪下的時候開口了。
池得順應該是在暗示她守規矩——尊長輩,並不是為了尊文四和寧氏,而是指池家的那些人。
小玉記下了。
至於是不是做得到,是不是心口如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但,小玉不想讓任何人在她的臉上看到端倪。
寧氏看了一眼萬氏,她和小玉這些年來打也打過、罵也罵過,沒有文四的話她在小玉手上吃得虧還要更多;但萬氏在她面前只有低頭的份兒,不敢大聲喘口氣的人——讓她給萬氏跪下:那以後文家還有她的地位?
是不是因為小玉成了池家的大小姐,以後她就要敬著萬氏了?那她可做不到,也不可能去做,因為那個樣子的話,她就要成文家的使喚丫頭,接替萬氏做苦工。
小玉話出口後就注意著池得順,發現他雖然有些不屑,卻並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不過她對池得順幾次對娘親表現出的不屑除了不滿外,還有著極深的不解。
文四這次不等池得順咳,上前就給了寧氏兩腳:「沒有聽到大姑娘的話嘛,你以為你是誰?左不過是個妾,小心明兒賣了你換米吃。」轉頭就對小玉賠上笑臉:「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我看大姑娘剪得很好,非常好,剪得太好看了。」
他拿起一件衣裙來,心裡淌著血可是臉上卻帶著笑,扯起來對小玉說:「我來扯著讓大姑娘剪,只要大姑娘高興,把我們這房子點著都成。」反正最後池家會賠銀子的,他才不怕呢。
小玉一笑:「剪得好看?這樣是不是更好看?」拿起了寧氏的衣裙來統統剪壞後,她看著寧氏:「我才不會要你的衣裙,雖然我窮但我也不會穿你一個窯姐出身之人的東西!只是想讓你知道,姑娘我早就說過,我和我娘、弟妹沒有的,你就算有了也會失去。」
她往前一步盯著寧氏:「我的話,一口吐沫一個釘,說了就絕對會算數;以後如果你再對我娘、我弟妹有半點不好,我剪得就不僅僅是你的衣裙。」說完,她的目光在寧氏的耳鼻上轉了轉,最後還特意盯了文四一眼。
池得順的目光閃了閃,卻沒有開口。
小玉一直在注意著他,看他的目光閃動便知道他對自己的舉止有些不贊同;她在心裡笑了:這才哪到哪兒,到了池府您等著瞧好吧。
文四當然聽得懂小玉話中的意思,看看池得順他狠狠一個耳光把寧氏打得倒在地上,嘴角都流出了血來:「背著我敢欺負大姑娘,不知道大姑娘是我們家的祖宗嗎?」
寧氏知道自己再不跪到萬氏腳下,現在文四不打死自己,等到池家的人離開也會活活打死她,不顧身上的疼痛爬起來乖乖的給萬氏跪下:「姐姐,妹妹知道錯了。」
文四又給她一腳:「以後給我本份點兒,家裡事情都給我弄得妥當些,不要累著我們文家的夫人。」訓斥完他對萬氏笑了笑,還扶萬氏坐到椅子上,再看向小玉一臉的笑,那意思就是在問——這樣可以了吧?
小玉迎著他的目光:「我現在姓池,是池家的大姑娘,你給我聽清楚,我娘就算不能跟我走,那也是我的娘。」她一把揪住了文四的衣領:「你知道我剛剛的話,絕不是說著玩兒的。」
池得順和池洗硯的臉抽動了一下,誰也沒有說話,他們不知道小玉剛剛那句話是說給文四聽得呢,還是說給他們聽得,或者兩者皆有?
文四心頭一陣火大,可是馬上壓了下去:「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以後這就是金菩薩啊,他哪裡能得罪?說起來的確要待萬氏好一些,不然怎麼能在小玉的手中得到好處呢?
小玉推開文四看著寧氏:「以後家裡一切活都歸你做,伺侯我娘有什麼不周到的,讓我知道把你賣到翠玉樓去。」寧氏不敢說什麼,唯唯喏喏的答應了。
小玉回頭看向文四:「你呢?」她需要文四的一個承諾。
文四馬上指天誓日一番,要好好的待萬氏,會把萬氏當成菩薩一樣供在家中。
小玉哼了幾聲,說實話她真得想把文四打一頓先出口氣再說,但知道池得順不會讓她那麼做,因為文四是她的養父!嘿,好一個養父啊。
禮儀廉恥?!我呸啊——小玉在心裡罵了一句。
看著池得順,小玉的心思轉了幾個圈,去池家的確是要小心應對,但是不能像娘說得那樣,時時處處的賠小心就可以;總要讓池家的人知道,她也是有脾氣的。而且她可不想事事都聽池得順的擺佈,她才是主子不是嗎?
池得順上前幾步:「大姑娘,我們是不是應該啟程了?」
小玉馬上搖頭:「不行。我還有一個朋友,要去告別一下。」
「咳,大姑娘,您現在是池家的大姑娘,沒有僕婦丫頭怎麼能單獨出去會客?」池得順當然不同意;他真得沒有想到這個大姑娘如此的麻煩,要教訓文四和寧氏小妾他能理解,可是非要去和什麼朋友告別——有這個必要嗎?
小玉聽了這話看著池得順,盯著他半晌看他還是低著頭欠著身子站在那裡,擺明就是不會妥協,定要小玉現在就走人;小玉眉一皺臉一扁:「我不去池家了。」她說完對娘親招了招手:「沒有事情我就去上工了,翠……」
文四連忙攔住她的話頭:「大姑娘,你父親還在等你,家裡還有諸多的長輩都在等你,不能讓長輩久等啊,還是和大管家去吧;那個誰那裡,回頭我們會和他說一聲的。」
小玉懂了,原來池家的人不知道自己在翠玉樓做工!
眼睛轉了轉,她狠狠盯一眼文四也沒有再往下說,倒底自己娘親還在人家手中;但是她這次不能如了池得順的意,便故意跺起腳來:「我就是想和朋友道個別,有什麼不可以的,為什麼不行,不行我就不去了,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現在我要去上……」
上工的工字沒有吐出來,文四已經急忙接過話去:「大姑娘,不要使性子了,啊;」說完他看一眼萬氏,想到妻子從來沒有主意,只能自己上前勸池得順:「大管家,那也是大姑娘自小長大的朋友,這一走就不回來了,告別也是人之常情嘛。」
池得順看著小玉,最終只能欠了欠腰:「大姑娘,半個時辰後我們啟程可以嗎?」
「好。」小玉答應往外走:「你們在這裡等我,如果回來的晚了你們也不用著急,我不會迷路的。」
池得順緊走兩步:「小的們侍候著……」
「不用了。」小玉回頭看他一眼:「或者你們跟上來,我絕對不會跟你們回池家的,你們自己選吧。」她完全就是無賴的語氣,吃定了池得順。
她看出來了,池得順是一定要把她接回去才成——池家這麼重視她?她心裡生出了更多的疑問,但是現在猜是猜不到答案的,所以她把所有的疑問丟到了腦後;路上看看有沒有機會和辦法套池得順的話。
池得順還真得沒有跟上去,他回頭看看池洗硯苦笑了兩下:這個大姑娘說有心機吧,還真是有那麼一點兒,可是怎麼如此的無賴,市井氣如此的濃,足夠自家主子頭疼的。
他的心微微的提了起來,一個有城府的、有手腕的池大姑娘,對他們的老爺和夫人來說不是好事兒啊;至於市井氣,學了規矩總會去掉的,那就不是他煩惱的事情,但是人太過聰明的話……。
小玉不知道池得順的心思,蹦蹦跳跳出了門,拐幾個彎後看身後真得沒有人,腳下發力向鎮西的賭坊跑去:她要去找蘇萬里——這幾年裡她給蘇萬里存下二十多兩銀子,要走了總要交給他;並且也要好好的叮囑他,以後沒有她看著他,真得需要戒賭才能過日子。
蘇萬里和她一起長大,三年前他娘死後家裡就只有他一人,一直以來小玉和他可是好搭擋:小玉在翠玉樓裡瞅準了人,然後兩個人一起準備騙人的東西,然後裝扮成各色人等去騙些銀子用;像馮公子那樣一下子給六兩銀子,是他們賺到最多的一次。
在人聲鼎沸的賭場裡把蘇萬里拉出來,小玉把裝銀子的袋子塞給他:「你的銀子。」
蘇萬里高興起來:「你良心發現了?我可有銀子翻本了……」
小玉狠狠的踹他一腳:「不許再賭!現在向你娘發誓,快。」她說到這裡聲音低了下去:「我、我要走了,以後不能再看著你,你再賭就會餓肚子;我答應了大娘要看好你的,你發誓不賭了,我就不擔心你會凍壞或是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