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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大事不妙 文 / 嚶嚶嚶

    即便早就知道西涼公主才是真正的西涼掌權之人,也知道其人運籌帷幄堪比男子,可是當公孫墨親眼見到這位一身男兒打扮,即便身量纖細渾身上下卻透著逼人英氣的公主殿下,他還是有幾分意外,更意外的是,她身邊的親隨竟然是一個腿腳不便雙目失明的殘疾人。舒殢殩獍

    感覺到高位之上的人將眸光掃向了自己身後,蕭玉樓端起桌案之上的酒杯示意公孫墨,「舍妹已經回西涼,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皇上助舍妹一臂之力。」

    蕭玉樓口中的舍妹自然是簫玉瑾,公孫墨亦是端起酒杯看著蕭玉樓,「哪裡哪裡,郡主為了西涼大局傾盡全力,雖然是女子,卻也讓人佩服,不知道那神兵圖可好用?」

    提到那神兵圖蕭玉樓眉頭微皺,卻也不過是一瞬,她略微一笑道,「大燕的神兵利器果然不可小看,不過那神兵圖我西涼還在趕製之中,若真要如大燕一般見效,只怕還得有一陣子。」

    公孫墨淡淡點頭,蕭玉樓忽而嘴角微揚,「如何不見貴妃娘娘?說起來皇上登基至今後宮之中卻只有貴妃娘娘一人,足見您與貴妃娘娘感情甚篤。」

    公孫墨面無表情放下手中酒盞,並不置一詞,蕭玉樓仔細的看著他的表情忽而一笑,「我倒是忘了皇上馬上就要迎娶新人,聽說新進的皇妃乃是貴妃娘娘的家妹,想來定然是皇上體念其姐妹情深,卻不知那姑娘是怎樣的人物,玉樓知曉燕地女子向來巾幗不讓鬚眉,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認識一下那位姑娘?」

    公孫墨眉頭輕皺,「說來真是不巧,她近幾日偶感風寒,一直不見得好,只怕是不方便見客。」

    這般一問已是無禮,若是此刻再問倒顯得急切,蕭玉樓卻也並非全無所獲,她轉而看向自己手中的青玉酒盞,「燕地民風豪烈,這酒倒是和燕地的人一樣爽辣,玉樓這一路行來所經之處只見大燕繁花似錦河清海晏,真真是讓玉樓萬般感歎。」

    公孫墨嘴角微勾,「公主殿下謬讚了,公主年少監國,西涼在你的手中收穫頗豐,若說治國有方,朕自然以公主為先。」

    蕭玉樓搖頭淡笑,「皇上太過自謙,大燕強盛百年,一直是我西涼尊崇的友邦,現如今由皇上執政,玉樓已然看得見大燕凌駕於中原諸國的將來了。」

    漂亮的話誰都會說,可這話從一個兩年之內便將自己國家的領土擴大了三分之一的當權者口中說出來,還是惹得公孫墨嘴角浮起了幾分笑意,正待說話,一身禁衛軍黑色軍服的夜七快步走了進來,兩人四目相對之間公孫墨看到了夜七眼底的黑暗和無奈,夜七疾步走到公孫墨身邊,低聲耳語幾句,公孫墨眉頭一皺又散開,看的堂下的蕭玉樓眉心一凝。

    「皇上若是有事便自去忙吧,大燕宮恢弘大氣,就讓玉樓隨意轉轉便可。」

    蕭玉樓到底極會察言觀色,公孫墨聞言揮手叫來宮侍,「既然如此,公主一路勞頓先去休息片刻,待到晚間再行設宴為公主洗塵,梁太子已在宮中,雲宋世子已經入了燕京城,朕何其有幸,待晚間再一睹諸位風姿。」

    聽到那「雲宋世子」四個字蕭玉樓眉頭一凝,繼而卻是化作一笑,公孫墨揮手讓侍從帶著蕭玉樓一行人前往宮中會館歇息,轉而眸光沉重的看著夜七,「確定是雲宋世子?」

    夜七眸光沉沉的點頭,「沒錯,明明說的是從朝聖門入城,最後卻走了朝御門,現在正等在顧府門口呢。」

    公孫墨緊了緊拳頭,眸光瞬時變得幽深。

    榮華大道之上,沐恩公府門之前,此刻正有幾十輛華麗的雲頂大馬車堪堪停駐,馬車上的帷帳皆是雲宋蘇繡綃紗,四周流蘇縷縷迎風飄揚,車角的燈籠上寫著兩個古體「雲宋」小字,從那透明的綃紗看進去,馬車之內綾羅綢緞金銀玉器滿溢,此刻一字的排開在寬闊昌麗的大道之上,幾乎將顧府門前的整條街都佔了去,因為是在當今國丈沐恩公的府門之前,四周的燕京百姓只敢遠遠地張望著,幾乎所有人都在好奇,這雲宋使者的車怎麼到了沐恩公府!

    沐恩公府門之前,顧城、顧得正滿頭大汗卑躬屈膝的站在顧中正身後,二人眸色凝重,將狐疑又擔憂的眸光落在那色彩斑斕的頭車幕簾之上——

    隱隱約約的綃紗簾幕之內,正有一個身影慵懶的靠在巨大的靠枕之上,顧中正一身紫袍站在府門之前,嘴角強自扯出的笑意幾乎快要支持不住,「世子駕臨本府實在是讓本府蓬蓽生輝,還請世子入府小坐一番,馬車之中難免氣悶。」

    聽得出來顧中正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壓抑,馬車之中的人輕聲一笑,有幾分遲疑的道,「沐恩公真是客氣,不過本世子作為雲宋使者,怎麼說都應該當先面見皇上才對,哦,不對,聽說顧大人為相之時在燕地權勢滔天已然比那承恩公還要厲害些,現在雖然被下了相爺之位,卻已然還是燕地百官之首,既然如此,想必皇上必定不會介懷本世子無禮,那今日裡本世子就要叨擾相爺了——」

    週遭之人盡數將他的話聽了去,顧中正一張老臉已然漲的通紅,眼見得車中之人當即就要起身下車,他趕忙上前一步壓著怒意道,「世子哪裡的話,在下心中早聞雲宋之地最為講求禮數,倒是我疏忽了,既然如此在下馬上派人通知禮部迎世子入宮面見聖上。」

    顧中正抖著眉頭看向顧城,眼色凌厲如刀,顧城點點頭轉身離去自去宮中奏報,馬車中的男子卻只是又換了個姿勢倚著,開口之時帶著不贊同,「沐恩公還是不明白本世子的意思,本世子進宮之前一定要見雲曦一面才好,本世子早就知道燕地女子沒那麼多的規矩,沐恩公卻遲遲的不讓雲曦出來,卻不知道是不是沐恩公覺得本世子沒資格見一見顧二小姐?」

    顧中正嘴角一抽,「世子謹遵禮數,還是應該先面見皇上之後不遲,小女近日身患重病,只怕不方便見客。」

    「哎呀!」

    一聲大歎,車中男子清澈卻又帶著幾分邪王的語聲驚詫的傳了出來,「不是說已經養病歸來了嗎,怎麼又病了,本世子身邊帶著一位神醫,就讓他進府看看為好,本世子和雲曦也算不得客人不客人的,現在不為她做點什麼心中真是過意不去,沐恩公可萬萬不要感激於我,來人——」

    「世子殿下!」

    顧中正近來遭逢大落,心中本就鬱悶之極,今日裡卻未想到竟然招惹了這樣一個奇葩,做為代表雲宋來朝賀燕地新帝登基的人,他來了燕京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帶著幾十輛馬車的寶貝到了他的府前,這事兒要是傳開了別的人會怎麼想,雲宋使者眼裡只有他沒有新皇?

    顧中正心中一顫,一來就說要見那個死丫頭,可是現如今那人在宮裡,而女兒家未嫁卻住進了宮中,這件事若說得不好又都是他的過錯,聽此人言語,也不知他和那死丫頭的關係似乎不淺,無論如何,他要趕快送走這個瘟神才好,思及此顧中正說話的語氣便軟了幾分,「小女此病不宜見人,世子殿下苦心老夫拜謝,眼看著天色已經不早,世子殿下還請快快入宮吧。」

    車中人只淡淡一笑,「哪裡有什麼不能見人的病呢,既然如此莫不是要由本世子進府去看看她不成,多日不見,本世子真是想念的緊——」

    聽著此話顧中正眼皮一跳,「世子千金貴體,怎可……怎可……」

    顧中正有幾分無奈,只想著關了府門懶得去管眼前這無賴,然而他自然不敢也不會,車中人聽見他數次推諉,終於有幾分不耐煩了來,「沐恩公言語不明連番推脫,莫非,現在雲曦不在府中不成?燕地女子雖然不必雲宋女子規矩多,卻也沒有那自立建府之說,還請沐恩公好生道來——」

    顧中正的面色更黑了幾分,正眉心糾結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顧城腳步極快的走了過來,急急走到顧中正身邊耳語幾句,顧中正面色微微一鬆看向車中的人影,「世子殿下真是明察秋毫,小女此時並不在府中,小女身患重病,太后娘娘憐惜與她,已經將她接進宮裡將養了,雖然早前冊立小女為妃的聖旨已下,可畢竟還未大婚就住進宮裡多少有幾分傷了女兒家清譽,老夫這才不好明說,不過世子殿下既然是小女故人老夫也就直言了,想必世子殿下進了宮也是能見到小女。」

    「呵——原來如此——」

    帶著幾分邪氣的笑意現出,直直讓顧中正握著的拳頭又緊了緊,車中人頓了頓,忽而一歎,「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不敢叨擾沐恩公了,早就聽聞沐恩公大名,今日一見沐恩公果然不同凡響,難怪手眼通天的將兩個女兒都送進了宮中,將來若本世子有求於沐恩公之處,還請沐恩公千萬要助本世子一臂之力才好。」

    顧中正額間冷汗漣漣,「世子說笑了,老夫現如今乃是閒人一個,哪裡敢當世子之言,恭送世子。」

    馬車滾滾而動,顧中正看著那緩緩離去的馬車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轉眼看了看顧得,「貴妃娘娘可有傳什麼話出來?」

    顧得搖搖頭,「不曾。」

    「我養的好女兒!」冷笑一聲,顧中正轉身進府,「去打聽那世子和二小姐到底是什麼關係,千萬別讓他壞了二小姐在宮中的事情,另外,聽說皇上召見了禮部尚書,去問清楚到底所為何事。」

    顧得應聲轉身,顧中正走了幾步卻又當即一喝,「回來!」

    顧得就快走出府門,被顧中正一喝卻是不知道怎麼了,轉身卻見顧中正皺著眉頭一歎,「不必問了,這幾天,閉門謝客吧。」

    在周圍百姓的徐徐議論聲之中,雲宋車隊緩緩地向著宣武門而去,頭車之內的姬無垠斜挑著眸子悠悠一歎,「姐姐,真的是你啊——」

    身在毓秀殿之中的顧雲曦忽然聽到了殿外傳來一陣吵鬧之聲,眉頭一皺,繞過那大屏風朝著外室走了出去,站在外面的侍女見她走出來眸色微變,顧雲曦冷眸看向她,「外面出了何事?」

    侍女有幾分猶豫,顧雲曦看著她的眸色更冷了幾分。

    侍女聽不見後文便抬起了頭來,四目相對,侍女眼見顧雲曦眼底的利光慌忙的低下頭去,「回稟姑娘,是公主殿下吵著要見您。」

    阿慈?

    顧雲曦眉頭一挑,「為何不放她進來?」

    侍女有幾分囁喏,「皇上吩咐過,不許外人來見您。」

    「外人?」顧雲曦冷哼一聲,「公主與皇上乃是親兄妹,如何是你口中的外人?公主想來只是來探病的,放公主進來吧。」

    侍女還在原地猶豫不走,顧雲曦嘴角一抿,「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叫。」

    顧雲曦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叫是吧,那好,從明日開始你去掖庭宮吧,想來皇上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面色大變跪倒在地,「姑娘饒命,姑娘——」

    顧雲曦眸光一厲,「那還不去叫他們放公主進來?」

    咬了咬下唇,末了還是起身往外走去,顧雲曦攏在袖子裡的拳頭微微一緊,分明是她不要想得,可最終,她還是要靠著他才能使喚的動別人,這就是居於深宮亙古不變的道理,閉了閉眸子又睜開,顧雲曦迎著腳步聲往門口走了幾步!

    公孫慈眼底閃著淚花的進的門來,嘴角深深的抿著,「顧姐姐——」

    顧雲曦眸色不定的看著眼前粉雕玉砌的小人兒,終究還是一笑,「阿慈。」

    「顧姐姐,憑什麼,二哥憑什麼不讓我進來啊,我聽他們說二哥是接你來養病的,可是你現在這樣,連我都進不來,你自己也出不去,這不是和在牢裡一樣嗎,顧姐姐,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公孫慈眼底閃著淚光和憂懼,顧雲曦拉著她落座,輕輕拂過她的頭髮,「你放心,沒什麼大事兒,只是我這病需要靜養。」

    公孫慈長長鬆一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二哥要逼你做什麼呢,顧姐姐,你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齊林又給我送來幾盆奇珍花草,你去我那裡看看?」

    顧雲曦笑著搖頭,「我哪裡有那個精神,阿慈,齊林待你可好?」

    公孫慈頰邊飛上一層緋紅,輕咳兩聲,「好什麼好,想巴結本公主而已,不說他了不說他了,顧姐姐,這兩日宮裡來了好多人你可知道?」

    顧雲曦眉頭一挑,公孫慈眼底生出一分驚詫,「顧姐姐不知道?」

    顧雲曦不置可否,公孫慈的眉頭猛然一皺,「太過分了,從前二哥什麼事都跟你說,我還知道你為他做了許多事情,現在……現在他連這些都瞞著你嗎?」

    顧雲曦嘴角微抿,搖搖頭,「我的病要靜養,更何況,這些事我也不用知道。」

    公孫慈想了想點點頭,「也是,顧姐姐你不在乎就好了,這一次西涼公主和大梁太子都來了,還有個什麼雲宋的世子,顧姐姐,這麼多人來都是為了賀二哥登基哎,二哥好厲害!」

    顧雲曦眉心微蹙,想了想卻只是順著公孫慈的話點了點頭,見顧雲曦興致不高,公孫慈便揀了幾件有趣的事情又說了一陣,末了,眼見得天色不早她才起身告退,「顧姐姐,我明天再來看你,這裡——」

    公孫慈看了看這毓秀殿,「這裡雖然好,但是我總覺得你不適合被關在這樣的地方,要是像從前那樣就好了,你當羽林軍統領的樣子可威風了。」

    顧雲曦搖頭無奈的笑,看著公孫慈走出門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卻是深深的沉了下來。

    走出毓秀殿,公孫慈抬頭一看,天色已經開始沉暗,等在一邊的珠兒當即迎了上來,公孫慈抬步往福雅宮的方向走,只聽到珠兒輕聲道,「公主,皇上召見了禮部尚書,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但是禮部尚書這幾日頻頻進宮。」

    公孫慈點點頭,回望了那毓秀殿一眼輕聲一笑,「珠兒,你說二哥會讓她做皇后嗎?」

    珠兒抿著嘴角不敢開口,公孫慈抬步繼續走,卻又輕聲笑道,「顧姐姐不願意做皇后的,太后和貴妃也不願意讓顧姐姐做,珠兒,讓太后和貴妃知道,二哥和顧姐姐感情甚篤,毓秀殿的人說——二哥親口許下承諾一定會把皇后之位給顧姐姐。」

    珠兒跟在公孫慈身後點點頭,「奴婢明白。」

    公孫慈步伐沉重,面上的笑意漸漸變冷,「我們,只等著看戲就好。」

    夜色緩緩落下,上林苑的大廳之中亮起一片片霓虹璀璨,大燕宮西面專門準備出來的外使行館之中,蕭玉樓正將一條厚厚的毯子蓋在男人的膝頭,「夜裡涼,你在這裡等我,這宮裡戒備森嚴,我們還不能輕舉妄動。」

    男人面無表情的坐在窗欞之下,蕭玉樓看著他毫無回應的模樣眸光微微一暗轉身向外走了出去,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男人緩緩地解下了眼上的布帶,緊閉著的眼皮之上有幾道淺淺白痕,若不細看倒是正常,他嘗試著睜了睜眼眸,良久,漆黑的空茫之中幾絲光暈緩緩地散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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