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玉蘭領著盧君綽來到敬坤宮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候。網
向景景讓旺生先傳膳,與盧君婥共進了晚餐,方才讓她去內室說話。
之所以讓盧君婥與自己一同用膳,也是希望她能放鬆些,拉近彼此的距離。
果然,用膳之後,盧君婥的表情顯得放鬆了許多,玉蘭奉上茶,她坐在向景景的對面,等著她問話。
向景景端起茶杯,淺淺的啜了一口,復又將茶杯放下,緩緩開口道:「現在宮裡正值多事之秋,儲秀宮尤甚,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緊了你們這些秀女,所以才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辶」
盧君婥聞言,知道她這是要說蔣秀娟床上那個巫蠱娃娃的事情了,她神色微微一斂,一臉嚴肅的道:「娘娘,可是查到了到底是何人將那巫蠱娃娃放在秀娟姐姐床上的?」
向景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看著她,反問道:「你覺得什麼人的可能性最大?」
盧君婥低頭想了想,道:「君婥以為,雖然現在看起來,似乎是如茵姐姐的嫌疑最大,但是……澌」
她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下。
「但是什麼?」向景景知道她這是有話要說,於是忙問道。
「但是,據君婥所知,如茵姐姐在柳國公府時,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女紅一類,完全不碰,據說那巫蠱娃娃製作精巧,所以應該不會是如茵姐姐親手做的。」盧君婥據實說道。
向景景聞言,表情頗有些意外,她看著她,務必認真的道:「你可知道,你這幾句話,足以幫柳如茵洗清罪名啊。我記得當初她曾經針對過你,似乎對你並不友好,如今你怎麼會想起為她說話?」
盧君婥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道:「回娘娘話,雖然君婥和如茵姐姐之間曾經有過不愉快,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況且也只是小事,君婥又怎能因為這點小事而不明是非,胡亂說話呢?君婥只希望早日將那興風作浪之人找出來,還儲秀宮一個安寧。如茵姐姐心高氣傲,應該不會使這樣的小手段。當然,這也不過是君婥的推測,算不得數……」
向景景聽了她這番話對她的好感度又加深了些許。
懂得明辨是非,不落井下石,這樣的性格,在宮裡生存或許會成為她今後的護身符。
「你這麼說,似乎有些道理,只是,既然你認為這件事情不是柳如茵做的,那又會是誰呢?說說你覺得比較可疑的人。」將問題再次拋給盧君婥,向景景說道。
盧君婥聞言,低頭想了想,道:「君婥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但是,君婥記得,今天下午從宴會上回來之後,大家都回了各自的房間,君婥經過如茵姐姐房間時,似乎聽到如茵姐姐命令秦姐姐和江姐姐不要接近秀娟姐姐。」
「命令?」向景景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了什麼,繼續問道:「你可知道平日裡柳如茵與秦智慧和江靜蓉之間的關係如何?」
「這個麼……」盧君婥想了想,道:「如茵姐姐是個強勢的,比較喜歡別人聽從她的,而秦姐姐和江姐姐身世背景跟如茵姐姐比起來,自然是稍遜一籌,故平日裡也是比較遷就如茵姐姐的。」
聽到盧君婥的話,向景景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很大膽的假設。
如果這個幕後黑手不是柳如茵,那有沒有可能是誰想要嫁禍給她的呢?
表面看起來,似乎是針對蔣秀娟的,但實際上卻是想用這個方法將柳如茵拉下水。
自古帝王之家,對於巫蠱之事都是非常忌憚的。
後宮之中,便曾經發生過嬪妃之間因妒忌而生恨意,利用巫術害人,牽連甚廣。
歷代君王故對此巫蠱之事深惡痛絕。
如今再次在宮中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柳如茵不能自圓其說,無法擺脫嫌疑,那麼任她是太后的侄女,也是不可能在繼續留在宮中了。
「好了,你先回儲秀宮去,替我好好盯著那裡面所有人的舉動,若是發現什麼可疑的情況,立刻來報我。」向景景不再多留她,開口道。
盧君婥知道她想問的問題都已經問完了,於是起身告辭。
玉蘭將她送到了門口,又吩咐小宇子和小雲子將她送回儲秀宮去
晚風來襲,天已經暗下來。
向景景坐在花園的涼亭內,心中有些煩悶。
玉蘭在一旁陪著,眼看天色越發的暗了,但是向景景卻絲毫沒有回屋的意思。
「娘娘,夜裡露重,不如咱們先回屋去吧。」
向景景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心中的繁雜念頭久久不能散去。
「你先回屋去吧,我想一個人去湖邊走走。」她邊往外走,邊道。
玉蘭聞言,忙跟上去:「娘娘,這麼晚了,您去湖邊做什麼?奴婢陪您去吧。」
向景景擺擺手,搖頭道:「有些事情我一直想不清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放心吧,我會早點回來的。」
「可是娘娘……」玉蘭還想說什麼,但是向景景卻將她手中的宮燈接了過去,提著燈,就往外面走去。
玉蘭知道向景景不想讓自己去,自己也勉強不了,只好目送她離開,然後轉身去找旺生,讓他派幾個小太監遠遠的跟著去。
向景景從敬坤宮出來,一路往湖邊方向行去。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末湖近在眼前。
遠遠的,她彷彿看到有個黑色的人影在湖邊立著。
快步上前,剛想看清楚這麼晚了是誰會出現在這裡,但是卻看到那人影身形一動,往另外一個方向行去。
向景景隔得遠遠的,看著那人影,依稀感覺有些熟悉,但是卻又無法肯定。
加快腳下的步伐,她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