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悟眼睛眨了眨,看到向景景的目光正緊緊的盯著自己,他嘴角往上一揚,露出個淡淡的微笑,然後道:「此事說來話長。網」
柳如茵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紫悟身上,自己這個太后的侄女卻完全被忽視,她心有不甘,於是插嘴道:「說來話長那你就長話短說。」
她話音剛落,便看到太后向她投來一記冷冽的目光,雖然稍縱即逝,但還是讓她乖乖的閉上了嘴。
紫悟清了清嗓子,緩緩道:「想當初,秀娟不過十歲,一日,家父壽宴,母親特意為家父請來了曲藝班助興,便有一歌姬,跳了這樣一曲,當時所有人都看呆了,秀娟也正是被這舞蹈和舞蹈後面的故事所迷,才決定要學習這舞蹈。而在當時,家父有位貴客,聽了這個故事,也是將滾燙的茶水不小心潑在了手上……」
「卻不知那人是誰?」太后聞言,不由得問道辶。
紫悟假裝低頭思忖片刻,又搖頭:「秀娟當時年幼,並不知對方身份,但卻也知道,是位極其尊貴的客人。」
「哦?」太后慈目一轉,似乎還想繼續發問,卻被向景景開口制止:「看來這世上的事情,機緣巧合的也不少。這段舞蹈,最讓人唏噓的便是這背後的故事,只不知,那將軍最後若是活著,該如何繼續呢?」
懷璧公主笑道:「要我說,這將軍真真兒的是個癡人,面對著自己喜歡的人,身為將軍大人的他,大可直接將她搶過來嘛。澌」
靜安公主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小聲的開口道:「姐姐這話不通,那小姐許配的可是將軍大人的部下,若是將軍真的為了一己私慾搶了部下的未婚妻,將來在軍中還當如何樹立威信?那小姐又當如何自處呢?若是小姐跟了將軍,將來總該逃不過一個攀附富貴,背信棄義的罵名。若是小姐的心一直不曾在將軍身上,那將軍得到了小姐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又該情何以堪呢?至少,今日我們聽到的故事,便不再是這麼動人的愛情故事了,而是一個惡霸強奪自己部下妻子的故事了。」
向景景聽了靜安公主的話,似乎內心有所觸動。
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所以鳳君灝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
不,不對。
她內心立刻又否決了這個答案。
她瞭解鳳君灝,他不是那種迂腐拘泥之人。
為了她,他可以放下一切,連命都不要,去救她,又怎會在乎這些世俗的眼光呢?
更何況,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帶著她一走了之,反正全天下人都以為他們已經死了,誰又會去追究呢?
所以,鳳君灝當初做的那個決定,到底是為什麼呢?
向景景的心中思緒萬千,而涼亭內大家討論得個是熱烈。
「要我看啊,這將軍這樣做,卻也是正好,至少成全了自己的部下和自己心愛的人。」靜太妃笑著道。
梅太妃卻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這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們竟討論得這麼熱烈,即便是真的,這裡面還
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呢?說不定,是那將軍貪圖富貴,不願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最終放棄了那小姐。而之後那部下知道了將軍覬覦自己的妻子,所以才設計將將軍害死的呢?」
太后聽了梅太妃的話,不由的笑了起來:「佛說,相由心生,境由心轉,看來這話不假。梅太妃平日裡研習佛法,為何總是不憚以最大惡意去揣度他人呢?」
太后這話擺明了就是在批評梅太妃內心太過陰暗,說得極其不給面子。
向景景本以為梅太妃會動怒,卻見她諷刺一笑,道:「哀家這般,卻也是心裡怎麼想的,便怎麼說了。不似有
些人,心裡想的和嘴上說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這樣的人,才是真真叫人害怕呢……」
話越說越不對味,太后的臉色也不由得陰沉了些許,靜太妃見狀,立刻圓場道:「這風花雪月的事情,離咱們
已經太遠了……」說著又看向吳炳言,問道:「吳公公,柳小姐的古琴,可是已經準備妥當了?」
吳炳言忙道:「回靜太妃的話,已經準備好了,重新取了一張古琴過來。」
「好,好,我們不如聽聽柳小姐的琴音,大家以為如何?」靜太妃又看向太后和梅太妃,似在詢問她們兩的意見。
太后自然不想跟梅太妃繼續糾纏,她點了點頭,而梅太妃則裝作沒看見,低頭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起茶來。
柳如茵終於再一次被大家集體注視,她深吸一口氣,卯足了勁兒,往古琴前一坐。
紫悟則站在她身後不遠處,並沒有退下。
柳如茵抬手,彈出第一個音符,紫悟藏在袖中的手指靈巧一彈,一顆極細的石子從他袖中飛出,正中琴弦上,
又聽到「啪」的一聲,琴弦再次崩斷。
「這……」柳如茵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的臉色一時間變得鐵青。
「怎麼回事?琴弦怎麼又斷了?」太后也神色不對勁的問道。「小吳子,你給準備的這都是些什麼琴?」
吳炳言聞言,忙跪下,解釋道:「太后息怒,這兩張琴,可都是江南梨花坊進貢的好琴,以往也從來不曾出現
這樣的問題。」
梅太妃在一旁冷言冷語的道:「是啊,能進宮的東西,還能有差的?許是彈琴人琴藝不精,惹了琴仙,恐玷污了這名琴,固寧可自斷……」
「你說什麼?」柳如茵徹底被梅太妃的這番話激怒,她從小到大何曾被人這般諷刺過?如今入了宮,規矩一大堆不說,反而還讓她處處受欺負,她怎麼受得了?
一時間,臉上盛氣凌人,一副要頂撞梅太妃的模樣。
梅太妃又怎會怕她一個小小秀女,她眉眼極具威懾力的看向柳如茵,冷聲道:「難道哀家說錯了麼?哀家早便聽聞柳小姐入宮以來,囂張跋扈,仗著太后和皇上,在宮裡沒少欺壓其他秀女,如今看來,卻是連哀家也不放在眼裡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