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網
三更的梆子敲過之後,整個皇宮變得靜悄悄的。
敬坤宮的側殿內,燈還亮著。
向景景靠坐在軟榻上,面前的矮几上放著茶杯,杯蓋掀開放在一旁,已經不見有熱氣從杯中冒出了。
她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燈光下,儘管事先很專注的看著書上的內容,但是內心卻不免有些心猿意馬辶。
小雨子帶著人去儲秀宮外面去伏擊那幕後黑手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成功。
雖然鳳畋霖是讓她不要再追查這件事了,但是她卻無法任由真正的幕後黑手逍遙法外。
即便自己無法將那幕後之人繩之以法,但是能夠知道對方是誰,也可以讓她有所防範,制止這種悲劇再次發生澌。
時間一點點的過於,夜色越沉,她的心也越發變得緊張。
玉蘭陪在旁邊,顯然已經很睏了,她坐在一個小札上,雙手撐著小臉,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瞌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門外一串腳步聲傳來,向景景心神一凜,立刻將手中的書放下,眼神看向門口。
只見小雨子滿頭大汗的從門外跑了進來,還來不及行禮,嘴裡一直喘著粗氣。
「怎麼樣?」向景景一臉緊張的看著小雨子,問道。
小雨子長長的吐了兩口氣,然後道:「回……回娘娘話……人……人沒抓到,對方似乎武功不錯,我們都把他圍住了,但是卻還是被他打倒,逃走了。」
「什麼?」向景景聞言,臉色一沉:「你們受傷了嗎?」
小雨子搖頭:「是些皮外傷,倒不打緊,奴才已經讓幾個受了傷的回房休息去了。」
向景景稍稍安心了些,然後問道:「可是看出對方是男是女?」
小雨子道:「看那身形,是個男人。可惜沒能聽到他說話,所以分辨不出年齡。」
「男人?」向景景眼神瞇了瞇,「這禁宮之中,怎會有男人呢?」
小雨子也一臉疑惑:「因為他穿著黑衣,臉上蒙著面,所以看不清樣子。」
向景景沉吟了片刻,道:「好了,你先回房休息去,經過今晚的事情,想來他們不會輕舉妄動了。」
「是。今晚咱們已經打草驚蛇了,相信對方不敢妄動了。」小雨子拱了拱手,然後轉身告辭。
這樣也好,既然鳳畋霖不讓她動幕後黑手,那麼現在這麼一鬧也算是敲山震虎,想來他們短時間內是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看著窗外已經漸漸西斜的月亮,向景景起身往房間走去,玉蘭也早已經醒來,跟著進了房間,服侍她歇下,兩人無話,各自休息了去
宮外,一座清靜幽雅的別苑內。
月下涼亭之中,鳳君灝一身玄色袍子,坐在石凳上,正自斟自飲。
銀白色的秀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發尾簡單用錦緞束起,整個人看起來慵懶而又恣意。
院牆外,一個青色身影「嗖」的一下飛身進來,剛準備入前面的走廊,卻察覺到涼亭內的鳳君灝,腳下步子一頓,緩緩轉身,來到涼亭內。
「王爺……」清塵拱手,垂著頭請安道。
鳳君灝卻沒說話,只是端起面前一個空置的酒杯,倒了杯酒,朝他直接扔過來。
清塵見狀,身形一閃,伸手牢牢的接住了飛過來的酒杯,說道:「謝王爺。」
之後,仰頭將杯中酒飲盡。
「見到他了?」鳳君灝繼續自斟自飲,看也不看清塵一眼。
清塵表情一滯,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屬下不是去見他的。」
鳳君灝的臉上掛著淡淡的,雲淡風輕的笑容,乾淨而又疏離:「何苦呢?」
清塵垂下頭來,解釋道:「屬下本來今夜潛入宮中,只是想確認一下紫悟的情況,但是,尚未進入儲秀宮,卻看到似乎有人埋伏在儲秀宮外。緊接著,便有個黑衣人從裡面出來,那群人蜂擁而上,將那黑衣人圍住,大概是想將其擒住,但那黑衣人武功不俗,輕易的便脫身了。那群人,似乎是皇后娘娘宮裡的人,屬下見事情蹊蹺,便跟了那黑衣人,結果……」
「看來殺死『許婉儀』的幕後黑手被你發現了。」鳳君灝似笑非笑的道。
清塵微微抬頭,偷偷的看了一眼鳳君灝的表情,道:「是,原本屬下以為會是太后的人,結果才發現,竟然是……梅太妃……」
清塵說完,又看了鳳君灝一眼,卻發現,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似乎對這件事情,一點也不意外。
鳳君灝端起酒杯,神色平靜的道:「十一皇子快到了吧?」
清塵答:「按道理他應該跟我們一樣,三天前就到京都了,但是不知道為何,竟然沒有立刻回宮。」
鳳君灝的臉上卻噙著淡淡的笑意:「看來他這次學聰明了。」
「王爺的意思是?」清塵有些不理解。
「這幾日盯緊了咱們大理寺少卿秦大人的府上。」鳳君灝吩咐道。
清塵聞言,立刻反應過來:「王爺的意思是,十一皇子沒有進宮,是去了梅太妃的娘家?」
鳳君灝鳳目淡淡一挑,對他的猜測,不置可否。
清塵又蹙起眉頭:「可是,屬下還有一事想不明白,為何梅太妃要向『許婉儀』下黑手呢?她應該知道『婉儀
小主』是王爺您的人啊。即便是她現在不知道王爺您是否尚在人間,但是她也不至於冒著風險去得罪丞相大人啊。若不是今日屬下親眼見到,一直都會以為『婉儀小主』是太后或者皇上的人謀殺的呢。」
鳳君灝的微微斂神,眸中閃過一絲冷光:「她自以為聰明,想玩嫁禍的招式,可是她卻忘了,宮裡有個明察秋毫的小皇后呢。」
清塵聽了這話,也終於反應過來:「所以,梅太妃這次是故作聰明,殺掉『婉儀』小主,讓人以為是太后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