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暖閣,裡面的宮女太監都已經退了出去,只有梅太妃依舊靠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清荷走到梅太妃身邊,小聲道:「已經送走了。」
梅太妃原本合上的眼睛猛然睜開,眸中露出一絲銳利神色。
「怎麼樣?你看出些什麼了麼?」
清荷思索了一番,緩緩答道:「奴婢一直仔細觀察著皇后的表情神態,沒看出什麼異常來。只是覺得她似乎比傳聞中更加膽小怯弱……」
梅太妃點了點頭,語氣微微歎息:「在這後宮之中,沒有任何背景,地位再尊貴又怎麼樣?還不是只有被人欺凌的份兒?不過,好在她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知道,倒是保了她一條命。」
清荷知道梅太妃說這番話的時候,是聯想到了她自己。
當年先帝下江南時偶遇了她,便將她帶回宮中,她的父親不過是江南地區的一名商人,雖腰纏萬貫,但地位卻很低下。
自打梅妃進宮,全憑著先帝的寵愛才步步晉陞,最終成為了妃。
若是先帝如今還在世,怕是連後位也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這也是為什麼太后一直忌憚她,不待見她的原因。
如今雖然留下了她的命,也只是為了保全自己善待先帝寵妃的賢德名聲,將梅妃的孩子抱走養在慈懿宮,便是為了鉗制梅妃,讓她不敢動彈。
如今在外人看來,後宮平靜,太后仁慈,善待著先帝遺孤,但這其中的是是非非,又有幾個人清楚?
「太妃,接下來咱們怎麼辦?攝政王那邊,咱們能靠得住嗎?」清荷斂起自己的思緒,又朝梅太妃問道。
梅太妃目光變得堅毅:「這麼好的機會,他定能抓住,你以為他這個攝政王是這麼輕易就能當上的?」
清荷頷首,繼續道:「聽說太后這幾天在籌謀著替攝政王選妃,這其中又有什麼道理?」
梅太妃聞言,冷笑一聲:「她以為鳳君灝會這麼輕易的就讓她放個奸細在自己枕邊?等著看吧,這宮裡,又有好戲要上演了。」
清荷贊同的點頭道:「太妃說得是,攝政王是什麼樣的人物?他怎麼可能輕易被太后掣肘呢?這一年一度的狩獵又要到了,皇上今年已經八歲了,據說先帝當年也是八歲便去了獵場,不知道太后會不會讓皇上去呢?」
「皇上去不去,由不得她說了算,這得看攝政王的決定。」梅太妃說著,眼睛一瞇,溫婉的臉上透露出與她氣質極其不符的凶狠:「是時候該取回原本屬於哀家的一切了!!!」
從麗合宮回來,向景景的心情一直未能平復。
玉蘭將從梅太妃那裡打包過來的梅花糕用盤子裝好擺在桌上,一邊還自言自語道:「梅太妃真是客氣,看著也是個和氣的,這宮裡,怕是也只有梅太妃將咱們敬坤宮當回事兒了。」
向景景卻反駁道:「你看她望著我笑,就是和氣了?」
「是啊,娘娘,您看這宮裡,誰這樣對咱們笑過?別說主子們了,就連下面的宮女太監也是沒有的。」玉蘭回道。
向景景卻嗤之以鼻:「那只能說明你太嫩了,連人家是發自內心的笑還是皮笑肉不笑都分不清。」
玉蘭聞言,好奇道:「這裡面又是有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