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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章 斷了念想 文 / 陌上纖舞

    夥計一淡定,殷權可就不淡定了,他這心裡開始嘀咕啊,她難道不希望他送花嗎?送了為什麼沒有欣喜的表情?

    他這是陷入一個誤區之中,他以為自己送了花,程一笙就知道是他送的。他一向不送花,不喜浪漫,程一笙怎麼會想到是他送的花?但是殷權就是自以為是地認為她知道,他著實缺少這方面的經驗。

    樓上程一笙已經將花的事拋到腦後,專注工作,而樓下殷權卻糾結半天,不甘心就這樣走了。

    結果最後到底是殷權忍無可忍,給程一笙打了個電話,憋著勁兒問:「一笙,你不喜歡我送的花?」

    「你送的花?」程一笙問完,半天無語。

    「那你以為是誰送的?」殷權心裡頓時警覺起來。

    程一笙沒有理會他的問題,而是問他:「你沒事送花幹什麼?」

    通常結了婚的夫妻,還有幾個送花的?更何況她自認為與他已經親密無間,那送花肯定是有事兒才送的吧!否則憑白無故送什麼花?

    「你先告訴我,你以為是誰送的?」殷權堅持,這個問題很關鍵,他一定要問清楚。

    「沒有以為是誰啊,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放到一邊了嘛!誰哪想到是你送的啊!」程一笙問完,突然跟著問:「你在哪兒呢?」

    「在你電視台樓下!」殷權悶聲說。

    「那你怎麼不上來?」程一笙問。

    「這不是怕耽誤你工作!再說,又擔心洩露你的秘密,我不是見不得人嘛!」殷權滿嘴酸味兒,滿心的委屈。

    聽得程一笙心裡這叫一個難受啊,她立刻說:「你快上來,我等你!」她怎麼能讓她男人受委屈呢?此刻她在想要不要找一個機會宣佈自己已經結婚的事?

    開始她與殷權這段婚姻不是她想要的,再加上她並不想靠殷權的名氣。可是現在不同,且不說她已經與殷權琴瑟和鳴,就說她的工作已經到達了一定的高度,無需借助殷權的名氣,說了也無妨。

    正想著,殷權進來了,他看到那束花擺在她辦公室裡,將她不算大的辦公室擠得滿滿的,他雙手插著兜走了兩步,坐到小沙發上。

    程一笙踩著高跟鞋過來,跪在沙發上,摟著殷權的脖子,將身體的重量都壓到了他肩上,哄著他說:「老公,我不知道是你送的花,你怎麼想到送我花了呢?」

    「你先給我老老實實地回答,平時都誰送你花?」殷權質問道。

    「粉絲啊、一些贊助商、還有某些老闆,就這些了,不過我從來沒理會過,這樣的乾醋你也吃?每個主持人收到花很正常啊!」她嘿嘿笑著說:「我沒想到是你送的嘛,還有啊,我以為是別人送的,所以就沒理會,要是知道是老公送的,我當然高興了,一次性就送這麼多!」

    這話讓殷權心裡舒坦多了,第一次送花就弄個堵心,這不是太鬱悶了!

    程一笙又問:「對了老公,你怎麼不留名呢?」

    聽她的話,他又沒好氣地說:「還不是你,嫌我見不得光,我哪裡敢留名,惹您不高興!」

    真是難得見殷權這麼對她發脾氣,這次讓他只能以仰慕者身份送花,著實刺激了他,他可是她的正牌老公,他急需正名。

    「老公,我剛才還想呢,找個合適的機會,隆重地把你推出來!」她頗有邀功的意思,討好之意明顯。

    他有點汗顏,什麼叫隆重地把他推出來?聽著很彆扭。

    程一笙可不願意跟他吵架,於是嫣紅的小嘴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臉,想哄他高興。這火可是她點的,他向來是沒有機會要創造機會,有機會更不能放過機會。於是她的主動,讓他什麼都不去想了,一把將她抱進懷裡按在腿上就吻了下去。

    她嚇的兩隻腿直撲稜,就像魚被撈在岸上撲稜一樣,這可是辦公室啊,他要發情也不看看地方?她只是想哄他高興,沒有別的意思。她想說話,但是嘴被他堵得死死的,他的胸膛堅硬似鐵,根本就推不開。她呼哧呼哧的,好似多麼激動一般,其實是掙扎累的。

    於是鞋被她掙扎中甩掉了,衣服也凌亂起來。

    殷權自然不能在她辦公室裡對她做什麼,只不過她香噴噴的著實誘人的緊,只好吻一吻解解饞了,她工作太忙,他擔心她會累著,哪裡還敢碰她,這一忍,又是好幾天,辛苦死他。

    門突然被打開,薜岐淵的聲音響了起來,「程主播!」

    結果看到屋裡這幕時,他條件反射地關上門,但是卻將自己關進了門內,他頗為尷尬地偏過頭說:「這裡是辦公室!」

    程一笙已經推開殷權,掙扎起來,然後再看地上甩著的鞋,真是想捂臉鑽地縫,簡直丟人丟到家了。她只好光著腳下地卻穿鞋,然後整理自己凌亂的衣服,剛剛他吻的那麼激烈,妝肯定花了,她又得跑去衛生間補妝。

    殷權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拿出紙巾來拭拭唇角,上面有她嘴上的殘紅,一股香香的味道,好像是桔子的,他舔了舔唇,緩聲問:「薜台進來一向沒有敲門的習慣嗎?」

    「辦公室是工作場所,我進任何主播的辦公室,都不習慣敲門!」薜岐淵轉過目光,頗有一番自信地說。

    「哦!」殷權瞭然地點了點頭,突然轉言問:「你就沒有想在這裡親近一笙?」

    薜岐淵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殷權,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而他忍不住回想過去,不止一次,他想按著她,在這裡狠狠地吻……

    程一笙此刻走了出來,兩人不約而同地閉上嘴。殷權勾了勾唇,看向程一笙說:「老婆,我先走了,下班來接你!」

    讓他這麼一折騰,離下班也不遠了。

    「嗯!」程一笙的臉還紅著,一副窘窘的樣子,暗暗瞥他一眼,警告他回去再算賬。

    可是她的怒,也變成了嗔,看在兩個男人眼中,幻化成風情萬種、顧盼生姿,兩人都有些看呆了去。

    薜岐淵要在她面前裝樣子,所以難免警惕一些,是最先回過神來的,他看到殷權沒出息地直直盯著程一笙,不由清了清嗓子,殷權回過神,臉上並沒有窘意,而是自得地撣了撣衣服,轉身走了。這是他殷權的老婆,他看呆了,是天經地義。

    程一笙用恭敬地語氣問:「薜台來找我有什麼事?」

    其實薜岐淵是聽說有人送了程一笙很多花,都用抬的,便想知道是誰送的,他知道殷權是個不懂浪漫的男人,所以以為是別人,他並不想多個情敵,於是才到程一笙辦公室來看看,卻沒想到看見了如此香艷的一幕!

    但是他肯定不能說實話,而是說道:「來看看你的節目準備如何,明天晚上錄製,有沒有問題?」

    程一笙立刻如匯報工作一般,擺好姿態,保證道:「節目方向剛才已經跟對方確認過,沒有問題,明晚完全可以正常錄製!」

    薜岐淵點點頭,腳步轉了一轉,佯裝才看到程一笙屋的花,隨口問道:「這花挺漂亮,誰送的?」

    「哦,是殷權送的!」程一笙答道。

    薜岐淵的臉色立刻陰沉了幾分,哼道:「你們恩愛我管不著,但是一定要注意場合,如果今天進來的不是我,你想想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這樣的醜聞,你擔得起嗎?」

    「是,薜台,下次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程一笙就像個聽話的小兵子,一個勁兒的保證著。

    薜岐淵看她這麼配合,想發的怒氣都像打在了棉花上,著不了力,還有什麼可說的?他半天也沒能再想出訓她的話,只好悻悻離去。

    程一笙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裡暗罵,臭殷權,真是害死她了!

    薜岐淵雖然離開了,但是心裡一點都不平靜,他眼中浮起點點陰沉,殷權會送花了?他開始學著浪漫了,那他還能有機會嗎?他以為殷權的性格與程一笙的性格合不來,但是這麼長時間,他發現兩人過得甜甜蜜蜜,他以為陸淮寧是程一笙初中好友,可以起到作用,卻沒想到也是個不中用的。

    薜岐淵覺得自己前路茫茫,他真的還能有得到她的一天嗎?今天看到這一幕,對於他來講無異於是一種打擊。家裡已經開始張羅著為他找女朋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殷權離開電視台,卻並沒有走遠,估計他開車回到公司,根本不用上樓,又得開回來接她,索性就在這裡等了。他走到電視台對面的咖啡廳裡,要杯咖啡,坐在窗邊等她下班。想到剛才那件事,他不免有些得意,男人嘛,自然都是好勝的,尤其是在感情上贏了另一個男人,多少令他覺著得意。

    咖啡喝了兩杯,去了一次洗手間,這才到她下班時間,他離開咖啡廳,上了車等她。過不多時,她果然從電視台裡走出來,步伐輕快而有節奏,一身夾棉布旗袍,淡青的顏色,上身套了件桃紅色小夾坎,看起來頗有幾分舊上海的味道,她戴著小墨鏡,頭上戴了頂小禮貌,腕上一個鑲著水晶的復古鐲子,在夕陽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她拉開車門,坐上車,關門後才瞪他一眼,先問:「我們是不是現在去趟殷宅,把爺爺的禮物送過去?」

    他今天剛去過殷宅,並不急,但是他並沒有對她明說,而是說道:「等過兩天你不忙吧!」

    「那樣會不會覺得慢待了爺爺?」她問。

    「不會,到時候就說我忙,走不開!」他倒想慢待那老爺子呢,現在莫水雲不在殷宅,矛盾也沒了,老爺子平素裡沒事兒干,未免會把目光落到她頭上,琢磨著怎麼折騰,他可不能讓老爺子有這心思。

    聽殷權這樣說了,她便不急,左右有人在前面頂著,她怕什麼?然後就開始算賬,輕輕哼了一聲,雙臂抱胸,不理她!

    瞧她那小模樣就知道她又發小脾氣呢,殷權專心開車,也不理她,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到家。

    一進家門,殷權就露出惡狼本性,一把將往裡走的程一笙抱在懷裡,她憋了一路,此刻再也忍不住,氣得用拳直打他,「混蛋,都怪你,今天裡子面子都讓你給丟光了!」真是沒這麼丟過人,就差在外人面前人肉大戰了。

    殷權哈哈大笑,如下午一般將她抱在懷裡,她掙扎間,高跟鞋又甩掉了,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殷權蹬掉鞋抱著她便往裡走,她不老實地在他懷中掙扎,「臭殷權,你把我放下!」

    他突然鬆開手,她便掉了下去,不由大驚失色,「啊」地一聲,沒有疼痛感傳來,原來是掉在了沙發上,她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這怎麼能行?她小臉氣得通紅,張牙舞爪地就要跟他沒完,他卻委屈地說:「老婆,是你讓我放下的!」

    得,他還賣起乖來了!

    她翻著身在軟軟的沙發上剛掙扎起來,萬沒想到他卻重新覆下身,這下可是真真切切的吻了,這一通吻便是撲天蓋地,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說實話,他真是不想吃了她的,可是生氣時的她,小臉紅通通、大眼亮晶晶,真是特別的有風情,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讓他如何能夠忍得住?猴急得連衣服都顧不得脫,臥室也顧不得回……

    一頓大戰過後,她躺在沙發上罵他,只不過罵得柔軟無力,她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臭殷權,混蛋、壞蛋兼大壞蛋……」

    她的碎碎念,就像在給他撓癢癢,他還趴在她身上,此刻雖然滿足,卻還不忘給她做思想工作,「別氣了,不就是薜岐淵看到了?他是我朋友,算自己人,沒關係!」

    「哼,你朋友還想著挖你牆角?」她翻著眼看他。

    「那不是一開始不甘心,你看現在是不是不再為難你了?」他這是半勸半套話,可謂用心良苦。

    她點點頭,「的確是不為難我了,還給我節目上,真是受寵若驚啊!」

    「怎麼說他都是我朋友,所以現在照顧你也是應該的,你也別覺得不踏實!」殷權說道。

    這倒好,往後不管薜岐淵怎麼努力,都是看在殷權的面子上對她好的,功勞全都攬在了殷權身上,簡直太陰險了!殷權這也是沒辦法,強敵太多,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小心為上。

    見她沒有多想,一副認同他的意思,他才起身,抱著她進了臥室,將她放好,從櫃中找出兩人的睡衣,他才把凌亂的衣服脫掉,換了睡衣說:「我去做晚飯,你休息一會兒,好了我叫你!」

    「老公你不累嗎?不然叫外賣吧!」程一笙氣歸氣,可還是心疼他的,他跟她一樣,也是早晨才回來,一路還照顧她,應該比她更辛苦。

    「好幾天沒吃我做的飯了吧,你這麼辛苦,應該吃得舒服一些,沒關係,我簡單做兩道菜就行!」他說著,人已經走出門,給她帶上了門。

    他原本就是疼老婆的,此刻滿足了更會把她伺候好,只有她心情好了,他心情才能好,這一點他是非常肯定的。

    日子過了這麼久,他發現她是個十分容易滿足的女人,性格又好,就算鬧鬧小脾氣也懂得分寸,無傷大雅,甚至還增進夫妻情趣,就比如說剛才。她非常好哄,一件小禮物,可能是個漂亮精緻的鑰匙鏈,或者如今日般給她做頓好菜,她就能笑顏綻放,露出明媚的笑臉。

    娶妻就當娶賢,愛作的她,已經成了殷權眼中的賢妻!

    果真,跟他想得一樣,她吃到他做的飯後,就變得喜笑顏開了,又跟他親親熱熱的樣子。

    飯後,她坐在沙發上摸著自己的肚子感歎道:「唉,我就是一個吃貨,真是怒其不爭啊,這輩子算是窩你手裡了!」

    殷權在廚房裡洗碗,聽到她的話,可憐兮兮地探出頭,「老婆,我做飯、我洗碗,現在你挺著肚子在沙發上仰天,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望望天花板,再扭頭去看穿著圍裙正蹭盤子的殷權,突然就笑了出來,看現在的殷權,哪裡有以前那般風光模樣,哪裡還有那時的酷?完全就是一家庭婦男!他不一樣也折自己手裡了?彼此彼此,誰也沒沾去多少便宜,想到這裡,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過去說:「我幫你!」

    他也就是說說,哪裡真要她過來幹活的?她那雙玉手要是不美了,他還心疼呢!於是擋在門口不讓她進,說道:「馬上就好,你去床上等我,今晚早點睡!」

    「好吧!」她正懶得動呢,見殷權這麼說,她就不自覺了。

    殷宗正一直等著程一笙的到來,他覺得像程一笙那種把禮做到的女孩兒,應該早早的就登門給他送東西來了,他還想著是什麼東西呢?她的品味沒得說,所以他期待頗多。

    結果沒想到,一等不來,二等不來,過了兩個晚上也沒見人來,他都忍不住要給她打電話了,但是最後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他總不能打電話上門要東西吧!

    程一笙與殷權是錄完節目第二天下午去的,殷宗正板臉坐在沙發上,眼睛卻不時地往她手裡瞟,果真拎了個大袋子,看起來東西不小啊,他正想著如何讓她開口把東西給他。

    兩個人走進來,殷權仍是不冷不淡地叫了一聲「爺爺」,這麼多年他都是這副模樣,早就不習慣有別的表情,當然與程一笙在一起是例外。

    程一笙笑瞇瞇地叫:「爺爺!」

    這樣的表情,喜喜慶慶的,讓人一看就心情大好。

    由於期待她手中的禮物,所以殷宗正難得和顏悅色地點點頭說:「快坐吧!」

    殷權坐下了,程一笙先雙手將袋子奉上,說道:「爺爺,這次出門給您帶了小禮物,東西不貴重,希望您能喜歡!」

    這話說得周到啊,她送東西,怎麼也得差不多點吧,殷宗正沒有把她的話當回事兒,將袋子拿過來,客套道:「還買什麼東西啊,都是一家人!」袋子拿下來了,裡面是個盒子,看這盒子檔次也不低,殷宗正頗有期待地將盒子打開。

    這是什麼?藍色的布?他拿起盒中的東西,抖開,原來是件衣裳,可是這衣裳好生奇怪,怎麼看著像民國時期穿的大褂?就這個東西?不是說她眼光挺好嗎?送給殷建銘的件件好,怎麼到他這兒成這個了?他不由有些失望。

    程一笙說道:「希望爺爺能喜歡!」

    他將衣服放到一邊,端著架子哼了一聲,「嗯,還好吧!」

    瞧著,這就是不滿意的樣兒,程一笙也不生氣,好似沒發現老爺子的不滿意,她坐在那裡,仍笑得像剛才那樣喜慶。

    殷權捏捏她的手,衝她勾了勾唇。

    殷宗正別過臉,裝沒看見,清了清嗓子。

    殷權轉過頭看向爺爺,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但是手卻沒有鬆開她。

    殷宗正再次轉過頭,一臉正色地說:「殷權啊,你爸爸已經主動離開殷家,股份也轉了回來,這些股份,按道理應該由你繼承,所以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跟我去辦一趟手續。」

    殷權眉頭緊皺,雖然他想把那個女人趕出殷家,但是他並沒想要殷家股份,他可不願意管殷家的閒事!於是本能的,他就想拒絕。程一笙突然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他想說的話便在腦裡打了個旋,卻沒有說出口。

    程一笙開口笑道:「爺爺,殷權剛回來,比較忙,還是過幾天他再去跟您辦手續吧!」

    殷宗正沒想到程一笙巴不得殷權要這股份,未免看輕她幾分,到底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貪財。

    殷權見她說這樣的話,也頗有些意外,但是他並沒有爺爺的那些想法,他知道她不是貪財的人,所以肯定不是為了財讓他這樣做,她另有原因。

    殷權開口說:「一笙說的沒錯,等我忙完公司的事,就跟爺爺聯繫!」

    「好!」殷宗正說罷,又說:「晚飯都準備好了,你們就在這兒吃吧!」他希望能與孫子多親近親近,畢竟兒子捨了,跟孫子關係應該近一些了吧。

    殷權答道:「不了,我們還是回去吃!」他已經不習慣在殷宅呆著。

    程一笙挽著殷權的手臂說:「既然都準備好了,我們就吃完再走,要不回去也要做飯的是不是?」她何嘗不懂得老爺子的心情?老爺子已經做了讓步,她覺得殷權也別太傷爺爺的心。

    殷權聽她這樣說,便不再堅持著要走。

    殷宗正此時才有些欣慰,不由看程一笙順眼多了,但是轉念又一想,殷權這小子不聽自己的話,卻聽老婆的話,心裡多少有那麼點不自在。

    有程一笙在,就不會冷場,所以飯桌上一家人吃得其樂融融,如果是以前,殷宗正很討厭這樣沒規矩吃飯時說話的女人。但是此刻,看到孫子時不時附和一句,覺得心裡挺舒服,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就拋到腦後了。

    等程一笙與殷權走了之後,殷宗正覺得屋子裡沉寂下來,冷冷清清的。以前莫水雲與殷建銘在這裡住著也沒見熱鬧多少,現在同樣殷權寡言少語,怎麼只是多了個程一笙就不一樣了呢?

    想到這裡,他拿起那件破褂子,抖了抖,哼道:「這什麼啊這是?怎麼給建銘送的都好看,到我這兒成這模樣了?」他哼哼地說著,但還是忍不住穿上試試。

    「咦?」他瞪大眼,站在鏡前,左照照、右照照,喃喃自語道:「奇了怪了啊!」

    他開門走到外面,管家正指揮著傭人收拾房間,還沒有休息,此刻看到殷宗正,眼前一亮,說道:「喲,老太爺,您穿這個真顯精神啊!」

    「是吧!」殷宗正拽了拽衣裳,踱了兩步,又轉身走回房間,在鏡上再看一看,感慨著說:「簡直就是化腐朽為神奇啊,不可思議,就這麼一個破褂子,居然……嘖嘖!」

    程一笙與殷權回家的時候,殷權在車上就問她:「為什麼一定讓我要殷氏的股份?我對那個沒多大興趣!」

    「這不是錢的事兒,你想啊,就算爸現在暫時離開了殷家,那一輩子就不回來了?萬一有一天,殷曉璇嫁到國外去,莫水雲要是回來說,女兒都走了,然後股權再給爸爸,到時候誰知道爺爺會不會心軟?要知道,莫水雲可是第一繼承人,比你都優先,假如說不是因為這件事,爸爸主動將股權交出來,莫水雲可是比爸小,到時候可想而知吧,東西還是握在自己手裡比較安全,你要是不想看到她拿了屬於咱媽的那份,你就別要!」

    殷權此刻才想明白,原來如此,他當然不可能不要,她說的沒錯,東西握在自己手中才放心,20,的股權,就算換成錢,都買了紙錢給母親燒了,也不能落在莫水雲的手中。於是他點頭說:「好,那我明天就約爺爺,把事情辦了!」

    程一笙抬眼看他,他倒是心急,想通了就迫不及待地要去辦。

    殷曉璇這兩天找工作可謂是四處碰壁,爸爸說的那種既體面、公司又大的工作,根本連面試都到不了,投了簡歷就石沉大海了,還有的公司就算見了她,也是勸她要個基層崗位,她本來就受不得氣,這個時候受這麼多氣,她能受得了嗎?回到家還得聽爸爸一頓數落,她的心情越來越憋屈。

    這天晚上,她特意很晚才回家,沒想到爸爸竟然沒有睡,就在客廳裡等著她,見她回來,他皺眉問:「怎麼回來這麼晚?」

    「找工作晚了唄!」殷曉璇無力地坐在沙發上。

    「胡說!」殷建銘一聲暴吼,不禁殷曉璇嚇了一跳,連坐在客廳裡的莫水雲也是嚇了一跳。殷建銘額上青筋暴露,面色鐵青,一陣劈頭蓋臉的罵,「這個時間哪裡還有公司招人?難道你應聘的是夜店不成?我就知道你學不了好!」

    任何一個女兒恐怕聽到父親這樣說,都會覺得失望,殷曉璇也是一樣,此刻她的心,就像什麼打翻了一般,突然便狂躁了起來,她不顧一切地叫道:「我就是應聘夜店的怎麼了?我學壞不也是因為你們不管我?那麼多年任我在國外自生自滅,現在想到來管我了,晚了!」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搧在了殷曉璇的臉上,殷建銘因為激動,身體有些顫抖,他的聲音喊得房子都要震了,「我不管你?這麼多年你在國外吃的住的用的,花了我多少錢?我的積蓄都用在你身上了,我給你安排好傭人,給你做飯的、伺候你穿衣的,還有我身邊的管家都給了你,就是擔心你學壞。我一發錢想到的就是先給你打過去,現在我因為你,離開殷家,什麼都沒了,你***說我不管你?我殷建銘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不懂恩的小白眼狼?就算不是親生的也能知道謝吧,怎麼你就不知道?混賬東西!」

    他也是有怨氣的,一個事業上正在頂峰的男人,突然隕落,成了家庭婦男,這讓他心裡何其失落?沒有了身份,人們也不再因為他的地位高看他一眼,走在外面,跟一般老人沒什麼兩樣,這一切的一切,令他不願出門,令他心裡慢慢地消沉下去,他指望著女兒養老,卻萬萬沒想到給他的,是這樣的一擊!

    莫水雲突然驚醒,趕緊推搡女兒,罵她說:「你這個不懂事的,你爸爸這兩天光為你的事兒發愁,你呢?真是氣死我了,趕緊上樓反省去!」

    其實殷曉璇這麼晚回來完全是不想面對爸爸的質問與指責,她現在哪裡有心思學壞?一個是自己的未來,還有一個就是陸淮寧了,她現在沒有了殷家的身份,陸淮寧是不是更不可能要她了?

    她梗著脖子不肯聽話,愣讓莫水雲給拉了上去,莫水雲把她拽到房裡說:「你不想嫁陸淮寧了?現在沒有殷家,你只剩下你爸了,要是沒有你爸,咱們娘倆就什麼都不是,你真的什麼都不想要了?你可想清楚,現在你就算想回到國外,咱們也沒錢了!」

    殷曉璇突然被媽媽的話所驚醒,她隨即又消沉下來,哭喪著臉說:「媽,那您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啊?找工作又不由我,人家不要我有什麼辦法?我爸沒找過工作,就會想當然,就會逼我!」

    「這件事你別管了,我勸他,你記著以後不能惹你爸生氣!」莫水雲警告道。

    「媽,我知道了!」殷曉璇難得回國,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她更不可能去過平民那樣的窮日子,她還想著靠嫁人,嫁個好男人呢!陸淮寧就是他的目標。

    莫水雲勸好女兒,又跑下樓去勸丈夫,她下樓之後看到丈夫坐在沙發上還氣得發抖,不由趕緊說:「建銘,璇璇剛才也是氣不過,現在她知道錯了!」

    殷建銘叫道:「我看錯的是我,我就不該管她,沒良心的!」

    莫水雲心裡一顫,跟著勸:「好了建銘,她也想找到工作,可是她又沒有工作經驗,你看殷氏招人,不也是要有工作經驗的?你別給她太大壓力了,搞得孩子都不敢回家了!」

    這句話,讓殷建銘稍稍冷靜下來,的確,殷氏招人,都是有工作經驗的,最起碼到他這裡來的新人,也沒有剛畢業的學生。他面色緩和一些,但是臉仍然板著,問她:「她不敢回家?我逼的?」

    「你天天訓她,也不給她些鼓勵,再說你讓她找那麼難的工作,人家肯要她嗎?」她的手軟軟地按住他的肩,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輕聲說:「建銘啊,璇璇是個女孩子,能掙多少錢?」

    殷建銘哼道:「我看一笙賺得就不少,又是拍戲又是當主持人的!」

    莫水雲氣短,怎麼又是程一笙?就會拿程一笙比,難道除了程一笙就沒有別人了?他怎麼看不到璇璇的好呢?還會兩國語言呢!但是她又不能跟他急,只好按捺著性子說:「你不捨得讓女兒去吃那些苦吧,再說萬一碰上個心術不正的,咱們女兒不就毀了?依我看,還是讓她嫁得好,才是辦法!」

    殷建銘沉默不語,她說的不錯,他自然清楚那個圈子有多黑,殷權能護住一笙,但如果璇璇,依他現在的地位,恐怕護不住。

    莫水雲見他動心,又接著說道:「現在咱們也離開殷家了,這時候你去找一笙,讓她跟陸淮寧說說,給璇璇安排個職位,一笙總不會為難了吧。只要璇璇能嫁給陸淮寧,嫁到國外去,我們不就能回殷家了?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事!」

    她想著早回殷家,畢竟股份不在手中,不踏實,趕緊拿回來比較好。

    殷建銘聽了她的話,心中一動,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如果璇璇真能嫁給陸淮寧,去了國外,這結也就解了,相信父親會同意他回殷家的。

    於是他點頭說道:「行,明天我找一笙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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