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文是個執著的人,從她能吃苦鑽研當記者跑新聞就知道,她說不讓老爸幫忙她就真的不靠老爸的關係,她採訪的人都是她打著自己報社的名號去的,有時碰壁或被欺負都不能令她退縮或是打消當記者的熱情。
在殷權這件事上她就像鑽進了牛角尖一樣,她腦中沒有當小三的概念,她就是想通過自己努力讓殷對她另眼相看。至於另眼相看後要怎麼樣?她目前沒想。但是結果讓她失望,可她那越戰越勇的性格,沒能讓她改變主意。
說到程一笙,顧念文這才想到,她不是有一個現成的老師嗎?程一笙不僅令殷權打破疏遠女人的規矩,還讓殷權娶了她,這證明程一笙是成功的,她只要弄明白程一笙為什麼成功,那她也能成功是不是?想到這裡,她心情驀然好起來,彷彿找到一條出路,她要去當程一笙的朋友,看看程一笙是怎麼對待殷權的。
顧耀說了半天,這邊女兒一點回應都沒有,他不由又急了,喝道:「你想什麼呢?」
顧念文白了父親一眼,慢慢地站起身,平靜地說:「爸,我不會再去找殷權,行了吧!」說完回到自己房間。
「你……」顧耀的話堵到喉中,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孟彤擔憂地看著女兒關上房門,看丈夫說道:「念文傷還沒好,你不能給她些時間?」
顧耀氣的坐到沙發上,「我這不是著急嗎?都是我害了念文!」
孟彤坐到他身邊,柔聲道:「你不用自責,你也不知道殷權結婚了。我算看出來了,殷權對待自己在乎的人時是個好男人,可對待他不喜歡的,那就太冷酷了,是咱們的女兒沒福。我看……你別再想著報復他了,那樣咱們總是和他牽扯在一起,念文怎麼能忘了他呢?各過各的日子吧,或許這樣就能越來越遠了!」
顧耀覺得妻子說的有理,便長歎一聲氣點了點頭。
第二天,殷權去上班,程一笙上午在家陪父母,中午約好方凝一起吃飯,下午逛街。
方凝一見她就大呼小叫,「喂喂,已婚婦女,你說咱們多久都沒一起逛街了?結婚就是不一樣,重色輕友!」
程一笙揚起唇,兩隻圓眼笑的彎彎,她靠在沙發上,將包放到身邊,慢條斯理地說:「我在忙節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是晚上陪殷權,難道晚上你要我陪!」
方凝立刻叫道:「哇,結了婚就是不一樣,好色了都,晚上陪……」她曖昧地沖程一笙擠擠眼,「都陪什麼啊?說來聽聽!」
「少兒不宜!」程一笙呵呵笑,「你一未婚的別打聽這些!」
方凝興味十足地探過身,兩眼充滿求知慾,晶晶亮的,「已婚婦女,你跟殷權真的那個了?」
這下程一笙有點抗不住了,「去去去,別問這些,快點吃飯,餓死了!」
方凝嘟嚷著:「真小氣,然後叫菜上來。」
兩人吃過飯,打算好好地逛一個下午,程一笙已經跟殷權打過招呼了,殷權讓她敞開了逛,有事情就給他打電話,他還負責接。
結果還沒逛多長時間,方凝的電話進來了,程一笙聽見她狗腿地捏著聲音,「嗯、嗯、啊、啊」地滿口答應對方,不由好奇對方的身份。
等方凝掛了電話,程一笙忙問:「哎,誰啊?」
方凝表情一垮,鬱悶地說:「今天逛街泡湯了,我有任務!」
「什麼任務?」程一笙問。
「唉,你不是知道麼?我們頻道要弄個系列專訪,我去採訪那個孫老闆,那孫老闆太氣人了,長成豬頭樣兒還擺架子,今天沒時間明天沒時間,這不剛打電話來有時間,讓我現在過去。以為我是你員工呢?」方凝氣呼呼地說。
「等等!」程一笙表情嚴肅下來,問她:「你說的那個孫老闆是不是做能源生意的?」
「對啊!」方凝點點頭,不屑地說:「煤老闆出身嘛!」
「哎哎,那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忘了?一年多前有個男人纏著我,又要送鑽飾又要送房跟車的?當時為了擺脫他可是費了不少腦筋,那時我就動了找個男朋友的念頭,一方面家裡催的急,另一方面又想擋一堆爛桃花,所以才答應馮子衡!」程一笙將這些說完,有點著急地說:「那孫老闆我以前特意打聽過,是個色鬼,你可得小心點,千萬別一個人見他!」
方凝恍然,「我說這人感覺有點眼熟呢,怪不得,原來是他,我記得,就是把豪車開到電視台門口的那個!」
「對,就是他,纏人的要命!」程一笙現在提起還一臉噁心,畢竟被那種人追求,沒個好回憶的。
「我瞧著他也不是什麼好人,還好有攝像在,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我先走了,放你鴿子下回請你吃飯!」方凝快言快語地說。
「嗯,有事給我打電話!」程一笙不太放心地說。
「行,沒問題!」方凝說著,人已經快步離開了。
程一笙歎氣,幹這一行不可避免的會碰到不喜歡的人,卻躲不開,只能硬著頭皮頂上。方凝走了,她一個人也沒什麼興致逛街,其實什麼都不缺,除了旗袍她又不穿別的衣服,旗袍殷權給她準備了一大櫃子,根本穿不完。首飾她也多帶髮簪一類,這裡還真沒有賣那種東西的。
一向忙碌的她竟然開始無所事事起來,她走進附近的茶館,休息一下,想想接下來幹什麼。
明亮的窗邊,雅致的籐椅,飄來的茶香味道,還有古典的箏曲兒,不得不說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坐在這種地方,是另外一種享受。她拿過一本書,上面都是穿旗袍的模樣,她來了興趣,一邊品茶一邊翻看起來。
看了沒一會兒,她覺得自己桌前坐了一下人,不由好奇地抬頭看,是一名四十多歲的婦人,保養得當,可是程一笙並不認識。
婦人笑著開口,「是我冒昧了,我就是看你身上的旗袍挺漂亮,想問問你在哪兒買的!」
原來是這樣,程一笙露出個微笑,說道:「這件旗袍是很多年前訂做的,那個店因拆遷關門,那位旗袍師傅沒有再開店,退休了!」這件旗袍是從家裡穿來的,反正是逛街,衣服雖然是幾年前的,因她保養得當,並不顯舊。
婦人露出一個失望的神色,低喃道:「可惜了!」
程一笙注意到她穿著中式上衣,下面是條中式休閒褲,黑色的褲腿上手繪著朵粉色荷花與綠色荷葉,她不由問道:「您也喜歡中式的服裝嗎?」
婦人笑著說:「對啊對啊,要不一看見你穿旗袍,我就像遇上知音一樣,你經常穿旗袍嗎?」
「是啊,我喜歡旗袍,喜歡簪釵!」程一笙覺得這位婦人很面善,沒有惡意,所以表現的比較隨和。
「咱們交個朋友吧,我叫馬蘭!」她說著,笑意盈盈地自我介紹。
「我叫程一笙!」她也大方地介紹自己。
不錯,這位婦人就是阮無城的母親馬蘭,實際上她跟著程一笙有段時間了,想找機會跟她認識,還好剛才程一笙的女伴臨時走了,她才有機會。以前是在電視裡見到程一笙,這次見到真人,馬蘭又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電視中的程一笙是端莊沉穩的,而現實中的程一笙透著一絲靈氣,透著一絲天真。比如說此刻,程一笙對陌生人不設心防的態度,令她有些驚訝,這是一個長期在電視台那個複雜環境中工作的人嗎?
剛才她已經觀察程一笙一會兒,發現程一笙在一個人的時候都是優雅且有規矩的,她會對上茶的服務員禮貌地說「謝謝」,沒有居高臨下,是一種真誠的微笑。她坐的姿勢與翻書的姿勢也都是有教養的。現在很多年輕人在翻書的時候都是十分隨意地嘩嘩翻得響,根本不在意書會不會有損壞。而她注意到程一笙在拿書前先用濕巾擦過手。
馬蘭不由想到,古人把書看成一種很珍貴並且敬仰的東西,看書前都是要淨手的,翻書時也是小心翼翼的。而程一笙做這一切的時候也是如此,那動作絕不是拿捏,而是習慣使然。馬蘭越看越滿意,簡直恨不得兒子趕緊把這姑娘娶回去。
兩人很熱切地聊了起來,從服裝髮飾再到為人處世,馬蘭刻意瞭解過程一笙的興趣,所以說的都是她感興趣的,不知不覺中兩人關係拉近,程一笙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最後馬蘭引到自己兒子身上,她一臉愁意說:「我覺得我挺幸福,可就是兒子不讓我省心,你說到了結婚年齡不結婚,身邊又是一大堆姑娘,偏那些姑娘沒一個正經的,像我這麼開朗的性格都覺得天天烏雲滿面!」
程一笙不由自主地想到阮無城,也挺替她愁,你說弄這麼個兒子,哪個父母不操心吧!
馬蘭偷偷看她的反應,佯裝抹了兩下淚,歎道:「我現在才知道孩子不能慣,我總想著吧,我跟他爸都忙,沒時間陪他,對他挺愧疚,所以要求也不那麼嚴厲,誰知越長越歪,最後扳不回來了。其實他本性不壞,在家還會哄我開心,就是那幫朋友把他給帶壞了!」
「那您沒想到讓他交些好朋友嗎?」程一笙順著也的話問。
「他有啊,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朋友,人家正經的不行,我就不明白他怎麼不學好呢?」馬蘭想起殷權,都是一塊長大的,怎麼相差那麼大?殷權還是個沒媽的。
「那您兒子的收入來源都是自己賺嗎?」程一笙又問。
「他?他倒是開了個公司,只不過那公司我看也是為了給自己身上貼金,好讓一些女人主動貼上去。他爸不知要給他貼多少錢!」馬蘭發愁地說。
「可能問題就是出在他不用為錢發愁的這個問題上。我知道一般窮人家的孩子都比較勵志,知道刻苦努力,那是他們知道自己的將來只能靠自己努力,不努力就得繼續受窮。如果您斷了他的經濟來源,沒錢公司就等著破產吧!那他自然知道自己賺錢了,他一忙起來,也就顧不上找朋友胡鬧了是不是?」程一笙其實只是無意出主意,她心裡想的是,如果阮無城忙的沒心思找她麻煩,那該多好啊!
阮無城在她拍完廣告後要求她出席活動,都被薜台給擋了,她樂得輕鬆。
馬蘭猶豫著說:「以前不是沒想過,就是沒狠下心!」
「也許他就是認準你們狠不下心所以才不加收斂的,不妨狠心試一試,如果不行可以想別的辦法。萬一有用呢?」程一笙心想,如果這個婦人是阮無城的媽就好了,那她可以間接收拾阮無城,讓那廝不來找自己麻煩。
「你說的有理!」馬蘭點頭道。
程一笙看眼外面,太陽已經西下,天空籠罩在金桔色下面。馬蘭立刻說道:「喲,都這麼晚了,耽誤你這麼長時間聽我嘮叨真是不好意思!」
程一笙立刻笑道:「跟您聊天挺愉快的,您別這樣說!」
馬蘭欣慰地說:「還好你不嫌棄我老,說實話,我過的很孤獨,同齡人都是打牌要不就是攀比,挺無趣的,我一般都不參加,沒想到能和你聊到一起。介不介意我們互留個電話,你不忙的時候咱們聊聊天?」
程一笙沒有猶豫,爽快地說:「好啊!」
馬蘭心中狂喜,趕緊報出自己的手機號,生怕她會反悔一般。
等程一笙出了茶館,這才想起,一個下午都消磨在這兒,不過能碰到一個合得來的忘年之交,也算她的幸運。一個下午聊得還是挺開心的。她的朋友真是太少了,大學朋友都在外地。高中好友也嫁到外地了。初中……沒有朋友。
走到馬路上,此刻已是車水馬龍,她站在路邊想了想,拿出手機給殷權打電話。自從和他結婚後,她越來越不適應一個人的孤獨,她覺得婚姻最大的好處就是兩個人可以做伴,晚上回家不會顯得空寂。此刻她早已忘記以前自己要自由、要空間的想法。
手機接通,程一笙問:「還在公司嗎?」
「是啊,難道你逛完了?不是說要逛到天荒地老麼?」他用她的話來取笑她。
「方凝有事走了嘛,老公你什麼時候忙完?」她在電話裡叫「老公」這兩個字倒是挺順口。
顯然殷權十分受用她的撒嬌,立刻說道:「現在就能下班,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飯還是在外面吃?」
「你今天累了一天,我們出去吃火鍋好不好?」她說著,很想嚥口水。
殷權唇邊掛起一個笑來,這個女人總會把話說的好聽,明明就是自己饞了,還要加前面那句讓自己開心,不過他的確是開心了。他自然要答應的,「好,我知道一個不錯的地方,你在哪兒?我過去接你!」
「不然我打車過去?」程一笙想想這會兒車況不好,再讓他來接?
「這個時間不好打車,沒關係,很快就能到!」殷權說道。
程一笙報了地址。雖然這裡離殷權的公司並不算太遠,只是下班時間車多,容易堵。
殷權掛了電話便走出辦公室,劉志川捧著飯盒迎面走來,看到殷權他立刻說:「哎哎,殷總,您的飯買來了!」
殷權說要加班,讓他去買飯,他買來了,殷總怎麼要走的樣子?
「你自己吃吧!」殷權說著,進了電梯。原本以為今晚沒人陪他就加班工作的,她有時間,傻子才加班。這個念頭剛一出他便被自己嚇了一跳,什麼時候他如此需要她了?
可是疑問剛剛出來,他的心思又被吃飯所吸引,得先訂位子,萬一說了做不到,他可丟不起那個人。
馬蘭回家後,阮信已經回來了,他拿著手機想給她打電話,見她進來,不高興地說:「你去哪兒了?也不跟我說一聲,這都幾點飯沒開始做!」
馬蘭坐到沙發上得意地說:「今天我可是大功臣!」
「你能幹什麼?」阮信隨口說道。
馬蘭一聽就急了,坐直身子抻著脖子對他說:「你可別小看我,要是我能讓兒子把程一笙娶到手,是不是大功臣?」
阮信一聽來了興趣,問她:「有什麼進展?」
馬蘭重新靠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斜眼看他,問:「今天的飯誰做?」
「我做!」阮信想都沒想答道。
馬蘭晃晃頭,說道:「你不知道啊,今天這麼熱,我跟著她有多辛苦?」
「說重點!」阮信不耐煩地說。
「重點是我不僅跟她說話了、我們還聊了一下午,手機號碼都交換了!」馬蘭說著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情況怎麼樣?」阮信著急地問道。
「情況不錯啊,我告訴你呀,我見到真人,簡直好感蹭蹭往上漲,有教養不錯,說話有條理性,證明是個清楚人。更重要的是,我跟她說了咱兒子的情況,她不僅沒表示嫌棄,還給我出招整那小子……」
「什麼招?」他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問。
馬蘭把程一笙說的辦法包括後面的話完完全全敘述了一遍,阮信不住地點頭,說道:「我就說對他要狠些,你看不錯吧!」
馬蘭鄙夷地看他說:「你光是嘴上訓,還用打,孩子那麼大了打有用嗎?一點真格的沒有,打完了又覺得愧疚,拿錢補,你說能變好就怪了!」
阮信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說道:「打就不錯了,你連打都沒有,孩子難得回來你就跟保姆似的伺候著,不慣壞才怪!」
「我為兒子變好可是做了努力,你呢?」
「如果不是我看見程一笙這個人,你上哪兒努力去?」
「要不是我答應岐淵的媽媽讓你做個節目去,你上哪兒認識她去?」
又一個秘密出來了。阮信如此低調,以前不做節目,現在怎麼會在事業高峰期時做節目?這全是歸功於薜岐淵的功勞,他說動自己的母親去跟馬蘭說,薜岐淵的目的自然是為了程一笙。多請一些這類型嘉賓,有助於塑造她更好的形象。
這些年,沉默是金的阮信一直就沒能說過巧言善辯的護士老婆。這次又被說得啞口無言,最後只能敗下陣來乖乖地去做飯。
這次程一笙與殷權吃完飯,程一笙主動拉著他出來溜馬路,她倒是很聽話地挽上他的手臂,殷權想到她將自己的話聽到心裡並記住,不由勾唇,心情很好的樣子。
「殷權,天天這麼吃可不行,我非得肥死不可!」以前她不在意身材問題那是晚上不怎麼吃東西,有時候一小碗麵條就行。可是現在天天跟殷權吃的那麼多,這怎麼能行?
「電話裡叫的好聽,怎麼見了面稱呼變了?」殷權注意到這一點。
「什麼?」她不解地問。
「飯前你給我打電話,在裡面叫我什麼?」殷權側過頭深深地看她,意味深長地問。
她驀地想起,臉紅了,扭扭捏捏的樣子。這面對面的,又能看清他的模樣,還是在大馬路上,她有些不適應。
「快點!」殷權催促。
「老公!」她小聲叫。
他滿意地說:「以後要習慣,其實習慣了,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她不吭聲,他威脅道:「以後再叫錯,我只能用別的辦法讓你不改口了!」
「什麼辦法?」她抬頭問。
「你什麼時候是我的人?」他的聲音壓低,尾音還微微地上揚,帶著一點小壞的樣子。
她大窘,有點結巴地說:「那個、那個,老公,今天好熱!」
這麼快就聽話了,還是這個管用。他果真不再為難她,向前走著說道:「走走我們就回家!」
第二天,程一笙剛剛到了電視台,便有前台打電話上來說:「程主播,有位叫顧念文的小姐想見您!」
程一笙沉默,顧念文怎麼找上她了?莫非還不死心?不過這女人也是有意思,你不死心也不能從人家老婆那裡找機會吧,就不怕她動手打人?
前台緊張地問:「您要見嗎?不然我就說您不在?」
「讓她上來吧,把她帶到會客室!」程一笙淡然說道。很多事情躲是躲不掉的,更何況這種事,顧念文窺視的可是她老公,怎麼能躲?
顧念文被帶到會客室,茶很快就送上來了,她打量著程一笙工作的地方。其實她一直希望進電視台,不過她想憑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靠父母的幫助。昨天一天她都在看程一笙的資料,她發現程一笙是從實習生做起,因為優秀所以才被留下,慢慢地到了今天。程一笙真是像她的榜樣了,她也希望能夠這樣。
走神間,程一笙推門進來,顧念文看過去,一襲淡紫色旗袍,嫵媚優雅,將程一笙女性那一面刻畫得淋漓盡致,韻味十足。跟她比起來,自己的確青澀多了。
「顧小姐,傷好了麼?」既然當初她都去醫院看了,她可做不到裝不知道,她是沒有殷權那麼心狠的,就算是表面功夫,她也要做足了。看著顧念文比那天在醫院還憔悴,瘦了不少,哪裡像好的樣子?反倒像是更嚴重了。可是顧家是什麼人家?肯定好藥好飯伺候著,估計是她最擔心的相思病了。
程一笙坐到顧念文對面,馬上有小妹端進茶水,恭敬地說:「程主播,您的茶!」
「嗯,謝謝!」程一笙溫和地對小妹道了謝。
顧念文看得出來,程一笙在這裡地位很高。也是的,她的節目那麼有名。顧念文的唇邊劃過一個苦笑,「好得差不多了!」
不管這句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反正兩人說的都是客套話。程一笙繼續問:「顧小姐來找我有事?」
顧念文低著頭,咬了咬唇,抬起頭看向她說:「我知道以前我的行為給你帶來了麻煩,其實我本意不是這樣的,是殷權傷害了我,所以我才這樣……」
這是來跟自己解釋?有必要嗎?程一笙警惕起來,如果真的能放手,根本沒必要來見她,客氣之後,必有後招。她並不接話,等著她往後說。
顧念文看她不吭聲,只好接著說:「我覺得以前挺幼稚的,不過現在我想開了。我來找你,就是想表明我的決心,所以我想跟你成為好朋友!」
最後兩句轉折太快,表明決心跟她成為好朋友,這兩者之間有關係嗎?思維也太跳躍了吧!程一笙腦中馬上就反應過來,她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接近殷權吧。她輕輕笑道:「我相信你的決心!」後面的她沒接話。
「你不想跟我成為好朋友嗎?」顧念文著急地問。
程一笙委婉地說:「顧小姐,如果是以前,應該可以。但是發生了那些事,你知道我還要顧慮殷權的態度,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你交朋友還用他管嗎?」顧念文心直口快,沒經大腦就說出來了。
「夫妻之間都是有商有量的,還是要考慮到對方的想法。再說殷權為人霸道,平時我也沒膽子惹他,萬一因為這件事,又招來一頓罵,那就不好了!」程一笙溫和地說。
「啊?你們這樣能過日子嗎?」顧念文沒注意到,自己的態度已經露出來了。
程一笙瞭然,看來不光是想通過她接近殷權,還想打聽她與殷權之間的事,養這麼一個潛力小三在身邊,她腦子有病才這麼做。
「他那個人,脾氣不太好!」程一笙仍舊態度平和。
「那樣的人還過什麼日子?離了算了!」顧念文咕噥著。
「婚姻不是兒戲,更何況他對我很體貼,女人就是應該溫柔,我覺得這樣挺好。」她說著站起身,「好了顧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跟殷權說的,我還要工作,失陪了!」
顧念文也著急地站起來,急切地說:「哎,我只是想跟你當朋友,你不用跟殷權說啊,跟他沒關係!」
程一笙沒接她的話,而是說道:「我就不送你了,我會叫小妹送你出去!」然後她便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顧念文沒想到她拒絕的倒是乾淨利索,連面子都不顧。她以為程一笙要裝大度呢,不過她想想也是,她惦記人家老公,人家要是能大度就怪了。她跟著小妹下樓,心裡並不死心,一邊走一邊問:「哎,程一笙在台裡人緣不錯吧!」
小妹以為她是程主播的朋友,所以熱情地說:「是啊,她對人很好,一點架子都沒有。」
果真會做人!顧念文撇撇嘴,她覺得程一笙做到這麼有名的主播,怎麼可能沒有脾氣?
這個時候,一直在家養臉傷的阮無城被父母叫回家,他一進門摘下碩大的太陽鏡,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扯著嗓子叫:「媽,大早晨就這麼熱,有沒有冰啤酒?」
馬蘭想到他那點兒破事兒,沒好氣地說:「沒有!」
阮無城奇怪地回頭看,「咦,媽,這麼大清早就火氣十足?我這陣子可都老老實實地在家呆著,誰惹著您了?」
阮信從樓上走下來,阮無城看見父親,立刻坐直身子,正色說:「爸,您找我有事啊?」看來棍棒下還是讓他有所顧忌的。
阮信走到沙發前坐下,坐到了阮無城對面,馬蘭坐到丈夫身邊。阮無城警覺起來,怎麼看著好像審他的意思?通常這架勢都沒有好事兒。
阮信沉聲開口,「無城,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已經開診所,自己賺錢了。」
阮無城立刻答道:「爸,我不是也開公司了?現在運營的挺好嘛!」
阮信點點頭,說道:「那時候你爺爺奶奶家窮,我的兄弟姐妹又多,別說讓家裡給我錢了,我賺了錢還得補貼家裡。」
阮無城不敢接話,開始想父親說這個話的用意。
「你都三十多了,也該自己獨立,所以我和你媽媽決定,以後不再給你錢!」阮信說出這個決定。
阮無城大驚,忙說:「爸,我挺獨立啊,我也有公司,一直運營不錯!」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反正你自己賺得夠自己花的,好了就這樣吧,以後我也不干預你那麼多,自己發展吧!」說著,阮信站起身出去上班了。
別人不知道,阮無城自己可清楚,上次給程一笙拍的廣告,在電視台播出的費用都比他公司賺得多,他拿什麼來養活自己?但是這話他不敢跟父親說,只好扭過頭,討好地撒嬌,「媽!」
「這是你爸的決定,求我也沒用!」馬蘭狠下心,將頭別開。
「媽、媽,我那公司您還不知道啊?不給我錢,別說公司了,我都得餓死!」阮無城哭喪著臉扮可憐。
馬蘭哼道:「那你還開著它幹什麼?關掉算了!」
「男人得有事業,不然怎麼娶到老婆?」阮無城理直氣壯地說。
「有事業我也沒見你交個正經的女朋友,那天還有個號稱你女友的找上門,說了沒兩句就想嫁給你的意思,再說,暗示你們上床了,然後孩子都要出生了,真是氣死我了!」馬蘭狠狠地瞪他。
「啊?哪個呀?叫什麼?」阮無城一頭霧水,哪個敢這麼大膽?看他回去收拾去。
「還哪個?你同時有多少個?我跟你爸都是正正經經的人,怎麼就生出你這麼一個?真是氣死我了!」馬蘭說著,直揉額。
「媽,我以後聽話,我以後正經還不行嗎?那錢的事兒……」
「我做不了主,找你爸去吧!」馬蘭偏過頭,真是快撐不住了。
「媽,是不是我能自力更生了,您就同意我找別人老婆?」阮無城威脅。
馬蘭氣,怒道:「你先成功了再說吧!」
這個辦法也沒用,他只能換別的招兒了。「您勸勸我爸嘛,他不是最聽你的了?」阮無城以前都是這麼說的,老媽就心軟了。
「這次你爸是鐵了心,為此還跟我分居,我真是被你害慘了,沒事兒快從我眼前消失。你要是爭點氣,讓公司賺錢了,我就幫你說去!」馬蘭不敢再呆下去,否則要向兒子妥協了,她想想程一笙,覺得一定要狠下心,否則好兒媳都沒了。
母親巴不得他回來,每次回家母親都跟著屁股後面嘮叨,這次居然趕他走,還回房不想看到他。阮無城傻眼了,難道這次的事兒真把父母給惹毛了?他坐不住,決定先回公司看看,欠下多少錢,得想辦法補窟窿再說。實在不行就拿錢來跟老媽哭窮,不信她不會心軟。
阮無城奔到公司,把秘書叫進來,他把自己扔進轉椅中,腳翹到辦公桌上,一副紈褲少爺模樣,「最近業績怎麼樣?那廣告有用沒?」
由於阮無城向來不關心公司賺不賺錢,所以秘書也從來沒主動匯報過,萬一阮總正在辦事兒,那她回頭還得挨罵。阮無城喜歡美女,秘書自然也是極漂亮的,不過他倒是還清醒,兔子不吃窩邊草,要是把身邊秘書搞了,誰還認真給他工作?估計賺錢也給他敗完了。
秘書聽到阮總問公司運營情況,高興地說:「阮總,自從新廣告播了之後,紅酒銷量就直線上升,廣告成本都收回來了,現在還小有盈餘呢!」
阮無城驚訝,喲,程一笙還真管用啊,這麼賣她面子?程一笙在n市名氣不小,由於薜岐淵壓著,她沒做過什麼廣告,此刻突然做廣告,自然受到大家關注,有的好奇能讓程一笙做廣告的是什麼酒,去買了。有的則欣賞程一笙主持風格,要支持,也買了。還有的覺得程一笙不做廣告是因為對產品負責,這次做廣告說明產品真的好,於是買了。
總之各種理由,阮無城的酒賣得飛快。
阮無城腦中閃出一個念頭,他要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然後他就去找殷權老婆,這下誰也管不了他了吧!想到這裡,他拍案而起,叫道:「通知,下去,公司中層開會!」
秘書嚇一跳,阮總今天吃錯藥了?
顧念文的事還是讓程一笙上心了,畢竟算是情敵吧,怎麼可能不往心裡去?更何況現在正是她與殷權的感情升溫期,她不想這些事破壞她與殷權的感情。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顧家真的不再找你麻煩了?」
「沒有,你怎麼總問這個?」殷權攬過她,輕聲問。
「擔心嘛!」
「沒事,找麻煩也不怕!」他雖然聲音平淡,可說出的話卻有些狂。
程一笙並沒打算把顧念文要跟自己做朋友的事告訴殷權,她不想殷權總惦著顧念文,確切地說,是不想殷權與顧念文有一點交集,哪怕是交惡也不行。畢竟當初她就是跟殷權交惡有的感情,她可不敢有這個萬一。
殷權並沒有懷疑什麼,他認為這次教訓夠大的,顧耀暫時不敢妄動,而那個顧念文,不過是個小女孩兒,臉皮不能再厚了吧,受此羞辱要是再不屈不撓,那簡直就是沒臉沒皮了。
第二天剛上班,程一笙就將自己做的流程送到薜岐淵的辦公室,薜岐淵當著她的面看了看,中肯地說:「不錯,過了。現在正海選,我讓他們把錄相給你,你看看!」
薜岐淵雖然說的比較平淡,可心裡卻在讚歎程一笙出馬就是讓他放心。程一笙絕不是那種光有臉蛋沒有能力的女人,什麼事交給她,沒有不辦漂亮的。
以前程一笙工作後讓薜台審的時候,他總是百般刁難,彷彿不在她身上揩夠油就不放行。這次如此順利倒真讓她意外了。莫非薜台真的放過她了?
「好!」程一笙怕他又為難自己,趕緊應了下來。
「沒別的事了,你出去工作吧!」薜岐淵說著,又伏於案前開始工作,沒多看她一眼。
程一笙立刻走出去,長長地鬆口氣,喜笑顏開的樣子。薜岐淵等她出門後,他才抬起頭,幽幽地盯著門板發呆,今天她穿的是件橙色旗袍,映的她臉上透亮的白,婚後的她,比以前更加誘人了。可是他卻什麼動作都不能有。他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暗暗告誡自己,一步步來,千萬不要操之過急,慢慢讓她放鬆警惕,漸漸進入她的心。
程一笙心情大好,努力這麼多天,一次就通過了,今天可以放鬆一下,她回到辦公室想到殷權,他在工作,就不要打擾了。方凝這兩天也忙,肯定沒時間陪她。還有什麼事要辦呢?自己的父母?其實自己的父母讓殷權哄得要多開心有多開心,哪裡還用她操心?她隨即便想到殷權的爺爺,雖然那老頭不待見自己吧,可是殷權對她父母那麼好,她也得有所表示吧!算了,把那老頭兒當成自己的爺爺吧,跟自己爺爺有那麼多計較嗎?
於是程一笙拿起手機給殷宅撥了過去,殷宗正聽到是程一笙的電話,趕緊過去接。
程一笙甜甜地叫:「爺爺,您最近身體好嗎?我下午過去看看您吧!」
「殷權和你一起過來嗎?」殷宗正先問自己的孫子。
「最近他的公司很忙,實在抽不出時間,所以才讓我先去看您!」程一笙給殷權身上貼金。
「唉,這孩子,總那麼忙。行,你自己過來吧!」殷宗正語氣有些失落。
等掛了電話,殷宗正背著手踱著步子走回沙發前,對另一個沙發上坐著打毛衣的女人說:「程一笙說下午過來!」
「爸,那殷權來嗎?」中年婦女問。
「他有事,不來!」殷宗正說完,歎氣道:「水雲,這些年你受委屈了,等殷權有了孩子,可能就會理解。」
莫水雲溫柔地笑道:「爸,您說什麼呢?我能跟孩子一般見識嗎?」
殷宗正笑了兩聲,轉移話題說道:「現在什麼買不到?你還費勁兒織毛衣幹什麼?」
莫水雲搖頭說:「買的哪有織的舒服呢?」她拎起織了一半的毛衣,問:「爸,您看這個顏色適合建銘嗎?」
殷宗正哼道:「你給他織就不錯了,管他適不適合!」
「爸,建銘一直都穿我給他織的毛衣,還說不習慣穿買的!」莫水雲柔柔地笑了。
「你們倆是最讓我放心的。」殷宗正說完,又是歎氣,「殷權這小子的婚事總算解決了,可他媳婦那工作,唉……」
莫水雲眸內精光一閃,斂眸織了兩下毛衣,然後抬頭問:「爸,我有個好辦法!」
「什麼辦法?」殷宗正眼前一亮。
莫水雲低聲將她想的說了一遍,殷宗正猶豫地問:「這樣好嗎?」
「爸,像咱家殷權這樣要長相有長相,要個頭有個頭,還年輕多金的,程一笙肯放手嗎?我看就是殷權太寵她,她才不聽您的話。不給她來點真格的,她不會怕您的!」莫水雲勸道。
殷宗正還是猶豫。
莫水雲又說:「爸,我可行動了,您狠不下心就達不到目的,反正殷權現在都不來。」
殷宗正一想,立刻說:「行,咱們試試!」
莫水雲抿唇,站起身,去打電話。
中午吃過飯,程一笙買了東西,拎著便去看殷權的爺爺。這件事她沒對殷權說,她看的出來殷權跟家裡關係不好,如果因為她,他跟著一起去,最後鬧不愉快,那就有失她的初衷了。
她開車到了殷家門口,一直暗中告訴自己,不要跟老人家一般見識,忍、忍、忍!
車子開到院中,她看到一輛桔色的mini,誰會開這麼艷的車?肯定是個女人。疑惑著,走進殷宅。剛剛進門,她就聽到一個年輕女人的嬌笑聲,她皺了皺眉,放眼望去,看到殷權的後媽跟一個年輕女人坐在那裡有說有笑,看起來很親熱的樣子。
莫水雲看到程一笙,熱情地說:「一笙來了,快坐!」
「爺爺呢?」程一笙不明白這是搞的什麼陰謀?雖然她不清楚,可已經嗅到陰謀的味道。
「吃過飯總要休息一會兒,老人嘛。他說了讓你等一會兒!來,我介紹一下!」莫水雲指著自己身邊的女人說:「這是媛馨。」她又看向媛馨說:「這位是程一笙!」
程一笙看向那個媛馨點了點頭,她注意到殷權後媽可沒介紹自己是殷權的老婆。
媛馨對程一笙的冷淡很不滿,於是她也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莫水雲看在眼裡,她對程一笙說:「一笙,你不用拘謹,媛馨不是外人,她經常來玩,跟殷權也很熟。」
程一笙抓到重點了,這個媛馨她當然知道,當紅的電視明星,只不過皮膚沒電視上看著好,可能是經常要上妝的原因吧。她對自己的皮膚還是很滿意的!對於莫水雲的挑釁,她自然不會忍,立刻說道:「哦?我倒沒聽殷權說過,回去我問問他!」
果真,莫水雲的表情掠過一絲不正常,她馬上笑著說:「殷權自然不會提,家裡來了什麼客人他都不怎麼說話。」
這還叫熟?程一笙扯扯唇角。看樣子爺爺今天是想給她下馬威的,不過爺爺對殷權那麼看重,能用這招?看來是有人挑唆啊,怪不得殷權討厭她,真有讓人討厭的理由。
媛馨看向程一笙,挽起一個笑,說道:「你跟夏柳是同事吧,她靠了個老男人呢,你們這些電視主持啊……」
「呵呵,夏柳也經常說到你,精彩的經歷都能寫成一本書,還有不少『貴人』相助。」她刻意將「貴人」二字咬得極重。媛馨能有今天,沒個把男人她還真不信,她也絕不信都是些年輕帥氣的。
果真,媛馨臉色明顯難看起來,莫水雲立刻打圓場,「是啊,媛馨算是挺幸運了,有我們殷家在背後支持,她倒是順風順水,殷家算是她的貴人了!」
果真是一路人。程一笙算明白了,殷權的爸肯定被這後母迷的言聽計從,然後繼母給吹吹枕邊風,殷建銘就捧媛馨了。
「什麼貴人啊?」殷宗正走出來,中氣十足地問。
媛馨立刻嗲聲說:「爺爺,殷家幫了我不少忙,自然是我的貴人了!」
「呵呵,哪有那麼客氣?你跟水雲親如姐妹,什麼幫不幫的!」殷宗正說著看向程一笙,問她:「你媽媽給你介紹媛馨了嗎?」
「媛馨阿姨呀,介紹了!」程一笙笑意吟吟地說。
「阿……姨?」莫水雲不明所以。
殷宗正也是一頭霧水。
程一笙笑著解釋,「情同姐妹,按輩分自然是我的阿姨!」她說的那般理所應當,一點牽強的表情都沒有。可是心裡卻如明鏡一般,她的便宜不是白沾的,我都叫阿姨了,你們也好意思把她往殷權身上安?
媛馨的嘴抽啊抽,她有那麼老嗎?還不到三十!
殷宗正暗忖,他還沒出招就給堵回來,出師不利啊。
莫水雲不甘心,即刻說道:「媛馨這個年紀跟你差不多,你們就是姐妹了!」
程一笙輕笑,「那哪能行?您不就成我姐姐了嗎?老不老不能按年齡算,要按輩分算。老一輩就是老一輩,禮節不能壞!」
這「老」字出一下,媛馨的臉就青一分,如果這裡不是殷宅,她早就發飆了,現在能給她臉色看的還真不多。
眼看兒媳要吃虧,殷宗正忙相助,「媛馨我可一直是當孫女兒看的,當初我還想讓她嫁給殷權呢,誰知道你們結那麼快!」
一會兒是你兒媳的姐妹,現在又成孫女了,真夠亂的,程一笙心裡冷笑,怪不得殷權和這裡不親,又怪不得殷權對她的父母那麼好,每次在她家都很享受,原來殷權這麼缺少家庭的溫暖,你爭我斗的令人寒心。
她收回臉上的笑,不冷不熱地說:「爺爺,您一直說我當主持人不好,接受不了當主持人的孫媳婦。原來您能接受當明星的孫媳婦。據我所知,娛樂圈可比我們廣播界亂多了。您的想法我真是不能理解!」
殷宗正臉一白,他哪裡想到莫水雲找來的是個明星啊!忽略了這一點!
莫水雲馬上說:「一笙,媛馨是自己人,知根知底兒的,雖然是明星,可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
程一笙根本就沒理莫水雲的話,她看向殷宗正,認真地說:「爺爺,可能您認為我不知根知底,但是我真的知道心疼殷權。您認為對他的好,就真的是對他好嗎?就算有好的家世、好的背景,不愛他,他能幸福嗎?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殷權,可您也要想想,如果今天的事他知道了,會怎麼樣!」她站起身,冷聲道:「我先告辭了!」然後不管他們怎麼反應,轉身利落地走了。
房間裡很安靜,媛馨略顯尖酸的聲音響起,「真沒禮貌!」說完她又覺得不妥,補了一句,「您看她說走就走,不尊重您嘛!」
殷宗正瞥她一眼,沒有說話,站起身走了。
莫水雲的臉色也不好看。媛馨歎氣,「我看你這兒媳不好對付,自求多福吧!」然後站起身說:「我先走了!」她也知道自己跟殷權沒戲,算了!
「我送送你!」莫水雲站起身,跟她走出房間,才輕聲說:「吳導的新戲你聽說了嗎?」
「嗯!」媛馨輕哼一聲。
「我給你弄來,老規矩,三七分,如何?」莫水雲的聲音更輕。
媛馨笑笑,問她:「這些年你還沒賺夠?」
「錢啊,沒個夠,總要為自己想想吧!」莫水雲淡漠地說。
「行,我接!」媛馨爽快地說。
莫水雲笑了笑,柔聲對她說:「放心吧,不會虧了你的,以後給你跟殷權製造機會!」
「算了吧,你那兒子,有點可怕,我可駕馭不了!」媛馨縮縮肩,故意做了個窘態的表情。
莫水雲嗔道,「只要他不喜歡男人,你就能行!」
「你還真高看我,以後再說!」媛馨說著鑽進車裡。她在社會上混了這些年,這事兒能不能成還是看得出來。恐怕一切都是莫水雲的美好願望!
程一笙出了殷宅,心情難免有點鬱悶。她以為只不過受些冷言冷語,沒想到這麼過分的事情都給弄出來了。不行不行,她要不做些什麼豈不是太憋屈了?殷權跟家裡的關係已經很壞了,再壞也不過如此。更何況她並不想讓殷權知道這件事徒增傷心。自己的家人,還是最依賴的爺爺這樣拆台……
程一笙輕輕歎氣,也不知道殷權經歷過什麼才成這樣的,今天她一見,事情絕對不小!這口氣不出不行,為了殷權也得出!想到這裡,她看眼時間,還早。於是開車回了電視台。
進電視台直接便進了娛樂採訪部,記者們都出去採訪了,只有名記譚記者,一般像這樣的名記者人緣廣,會有特定的渠道,所以相對來講不用到處抓新聞,比別的記者輕鬆很多。
「喲,程主播,稀客啊,您怎麼有時間上我們這兒來?」譚記者是自來熟,沒怎麼說過話的人那就是老熟人了。
「給你送新聞來了!」程一笙笑著坐到椅子上。
「您有什麼大新聞?您要結婚了?」譚記開玩笑說。
「別貧,媛馨的,據說她現在跟了個老男人,你一拍一個準兒!」她這是胡說,不過像媛馨這樣的,肯定不會乾淨,就算到時候不是老男人,也有別的收穫。
「她啊……」譚記者笑意淺了些。
「怎麼?有背景?殷家的?」程一笙隨口說出。看到媛馨幫莫水雲的忙,說明莫水雲經常幫媛馨,否則沒有這些關係,憑什麼來當炮灰?年齡相差二十歲,才不信兩人能成朋友!
「喲,程主播,您都知道啊?她怎麼惹到您了?」譚記者有些驚訝地問。他印象中,程一笙很少與這些事情掛鉤。
「這些你就不用問了,反正有人怪下來就說是我讓拍的,全都推我頭上就行!」程一笙還巴不得莫水雲知道她讓人幹的呢,要不時不時算計她跟殷權,那會更麻煩。反正莫水雲不敢把她怎麼樣,更不敢把殷權怎麼樣。
譚記眼前一亮,立刻來了精神,媛馨沒人敢報她真料,他要是來這麼一個,那肯定得火!他想到這裡,抓了自己的行頭,對她說道:「那我可忙去了!」
「去吧!我程一笙說話算話!你錄下來都行!」
「不用,我還信不過您?走了!」譚記這樣的人,交的人多,看的人也准,他知道程一笙不會害他。
程一笙把這件事搞定,跑了趟美食節目組,然後開著車回家了,今天心情好啊,她換了衣服,從包裡拿出向美食節目組要的菜譜,進了廚房。先找出一道看起來比較簡單的菜式,然後開始準備食材。
殷權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她哼著小曲兒,正在切菜,他先去換了衣服,然後故意走路弄出些聲響,免得她被嚇一跳然後再切到手。她聽到聲音回頭眼睛笑得彎彎,「老公回來了,今天給你做好吃的!」
他眉一挑,喲!他走過去,輕輕攬過她的纖腰,低聲問:「今天心情很好?」
「嗯,忙了這些天,審一次就過了!」她說著放下馬,勾住殷權脖子踮起腳在他臉上輕印一吻。
簡直就是受寵若驚了,他不由疑惑地問:「就這件事?」
以他對她的瞭解,這件事情還不足以讓她不顧羞澀如此對他。她那狡黠的笑,分明就是算計從之後才有的好心情,顯然這不是針對自己的,她還在給他做飯呢。也不知道誰那麼倒霉,不是他就好了!他同樣在她臉頰印上一個吻,充滿磁性的聲音響在她耳邊,「我們一起做!」
這句話真是一語雙關,充滿了曖昧!
可是單純的她並沒有往歪處想,她輕輕「嗯!」了一聲,拿起書舉起來說:「有好多不明白呢,這句是什麼意思?怎麼切成圖上那個樣子?」
他無奈,是他思想不純潔了,他純潔的小妻子,總是讓他起憐愛之心。他接過她的書,看了一遍,然後放下,拿起刀,又拿起她削好的土豆,耐心地說:「我教你,這樣切!」
他一刀刀切得很慢,並且配合講解,她崇拜地說:「你怎麼什麼都會啊,好厲害!」
他的唇微微上揚,沉聲說了一句,「我是男人!」
男人跟什麼都會有必然聯繫嗎?她腦中閃過一絲疑問,不過也不是重要問題,馬上就過去了,她又拿過青椒,讓他切。他教她切完菜,她一定要自己炒,他擔心油會濺到她臉上,所以說這次給她示範,下次她再炒,她欣然同意了。
其實她又不是沒做過飯,哪裡有他想的笨手笨腳?只不過他總是把她當成需要人照顧的嬌妻,這也是愛的一種體現吧。
殷宅
殷宗正被叫出來吃晚餐,莫水雲站在餐桌一邊擺筷子,一邊溫柔地笑著說:「爸,今天我特意下廚,做了道您愛吃的!」
殷宗正淡淡地說:「這些事讓傭人做就好,你沒必要折騰。」
殷建銘立刻開口說道:「爸,水雲也是為了讓您開心一些!」
殷宗正沒有說話,沉默地吃飯。
莫水雲有點委屈地看看殷建銘,殷建銘將手放下,輕輕拍了拍她放在腿上的手,示意她不要往心裡去。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殷宗正吃過飯就回到房間裡,他重重地歎氣,雖然這件事不能怪兒媳,可今天他聽了程一笙的話心裡有那麼一點難受,他對不起殷權,也對不起兒媳,可都是一家人,他能怎麼樣?
莫水雲看出老爺子有些後悔,生怕遷怒於自己,所以才下廚想討老爺子歡心,沒想到老爺子不太領情的樣子,她不由覺得這次自己有點魯莽。看來她還是低估了殷權在老爺子心裡的位置。
回到房間,殷建銘問她:「我爸今天怎麼了?」
「唉!都怪我,今天媛馨來找我,程一笙來看咱爸,因為電視台工作的事兒,爸挺不高興,她還不肯妥協,那意思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辭職!」莫水雲一邊說著,一邊暗中打量丈夫的神色。
殷建銘沒有說話,還是往日淡泊的模樣,莫水雲跟著說:「我在中間勸了勸,不過看程一笙也是個硬脾氣,連媛馨這個客人的面子都沒給,難怪會把爸氣成這樣!」
這次殷建銘皺起眉,不悅地說:「殷權娶的老婆也像他!」
莫水雲立刻柔柔地笑了,輕撫著他的背說:「行了,你也別氣,電視台免不了有點緋聞什麼的,回頭殷權受不了肯定會讓她辭職的。你們父子本來關係就不好,你出面管了關係更僵,回頭爸那裡我勸勸他,逗逗他開心就行了!不過今天媛馨受了些氣,人家本來是客人,我挺不好意思的,聽說吳導有個新戲,你看要是能讓媛馨上,咱們就當道歉了,不方便就算,以後有機會我再補償她。」
殷建銘轉過身,輕輕攬住她的肩,歎氣說:「吳導那邊我去說,問題不大。水雲,你說咱們自己住多好,也免了你受這些氣!」
她笑意更大,嗔道:「你說什麼呢?爸年紀大了,我想多陪陪他,他也是我爸爸嘛,我不會覺得委屈!」
「水雲,這輩子我最幸運的事就是找回了你!」殷建銘有些動容,將她抱在懷中,力氣有些大。
莫水雲在他懷裡輕笑出聲,打趣道:「女兒都這麼大了,你還說這些肉麻的話!」
殷建銘聽她提到女兒,便跟著說:「水雲,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想璇璇,事情過去那麼多年,我會想辦法讓她回來的!」
莫水雲聽他這樣說,低頭輕拭淚,然後努力擠出一個笑,抬起頭看向他說:「看你說的,璇璇在國外又不受罪,多少人想出國還出不去呢。我就是覺得璇璇都25歲了,以前光想著殷權的婚事,忽略了她。現在殷權結完婚我才突然發現,女兒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咱們是讓她在國外找呢?還是……」
殷建銘打斷她的話,果斷地說:「不能在國外找!」他抿起唇,神色凝重地看著她說:「璇璇遲早要回到我們身邊的,如果在國外找了,這輩子恐怕就要留在那裡,萬一被欺負,我們都沒辦法,我會讓她盡快回來的。更何況她不能找個外國丈夫!」
「我也是覺得外國人生活習慣跟咱們不一樣,怕將來過不到一起!」莫水雲順著他的話說道。
「行了,這件事你不要管,我會跟爸商量的,我去工作一會兒,你要累了就先睡!」殷建銘拍拍妻子的肩,安她的心。
她露出一個笑,「嗯,別累著了!」
他覺得她就像當初戀愛那般,溫柔地一點都沒有變化,對她點了點頭,轉身出了房間,回到書房。
莫水雲的目光一點點冷了下來,一雙保養極好膩白的手緊緊地攥住……
第二天,殷建銘就把吳導叫來,他對妻子的事一直很上心,對妻子的朋友也非常照顧。這些年他一直覺得虧欠了妻子,所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彌補。
他將手中的文件簽完字,才抬眼淡淡地看向吳導,漫不經心地說:「聽說你手頭有個新戲,要是女演員沒定,就給媛馨吧!」
吳導為難地說:「殷總,這戲您不知道,是青春劇,媛馨年齡有些大了!」
殷建銘微微皺眉,「媛馨還沒三十呢吧,現在化妝技術那麼高,這也是問題?再說殷氏會贊助,肯定佔大頭!」
吳導聽了他的話,立刻說:「那行,我馬上通知她來試鏡!」
拍戲為什麼?不就為了賺錢,現在有人送錢,不用他發愁,女演員而已。錢賺夠了,有沒有人看誰管?
殷建銘點點頭,不再說話,又低頭忙工作。
吳導知道這次會面完成,不吭聲地走出去了。殷氏財大氣粗,就連一個總監都比別的公司總裁要橫。
媛馨接完通知試鏡電話,挑挑眉,心想殷建銘效率夠高的,要不是殷家,這戲根本就輪不到她頭上。看樣子莫水雲在殷家的地位越來越高了。
試鏡只是走個場,試完鏡沒多久便被告知通過,準備幾天就要開拍,媛馨感歎,又一筆收入進帳,靠著莫水雲賺錢就是快。
程一笙辦事靠譜,看人也靠譜,譚記者果真給力,不愧是名記,僅一天時間便將證據拿到手,隔天便見報了。媛馨真是夠火,娛樂版面,她就擠了一個版,並且還是兩條新聞,一個是她將要出演吳導新劇,另一條便是她當小三,靠著大老闆,那老闆都五十多了。
緋聞,還是醜聞!
新聞一出,簡直轟動了,這則新聞是譚記賣給了報社,他也在電視台娛樂節目中給播了。本來不讓播的,結果一說出事兒程一笙擔著,誰不想新聞出彩?媛馨近幾年都沒有出負面新聞,可心預見這則新聞多麼的火爆!
於是媛馨的粉絲失望極了,紛紛罵看錯眼,要麼就是走眼了。媛馨簡直不敢出門,看著報導直生氣,關鍵她連否認的借口都沒有,兩人的艷照都上了!
然而事態並沒有維持現狀,那位老總的老婆得知這件事,帶著人鬧到了她家門口,在外罵得極其難聽,她躲在屋裡不敢吭聲,只能給莫水雲打電話。
莫水雲已經看到報導,剛給殷建銘撥完電話,讓他查。她安慰著媛馨說:「放心,這些年都沒人敢惹你,肯定是個新初茅廬的記者,我負責給你擺平!」
媛馨也是剛打完電話,她有自己的渠道,她跟莫水雲訴苦說:「我也問了一下,人家問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普通記者拍不出這個,連大門都進不來。是譚記者,n市名記,他可是在電視台,跟程一笙一個單位,我看這事兒就是她幹的。我幫你的忙,把自己給拖下水了!」
莫水雲心驚,「不會吧,她哪裡有那麼大膽子?」
「她連你公公都敢頂撞,膽子能小嗎?」媛馨反問。
莫水雲神色凝重地說:「我會查清楚,你別急,殷家不會讓你委屈的!」然後便匆匆掛了電話。
媛馨聽著外面一陣陣喊叫就心煩,那個成天喊她「寶貝」的老男人不知縮哪裡去了,關鍵時刻電話也關了,面都不露,什麼態度她已經清楚。
程一笙大清早的就看報紙,瞧見媛馨的巨幅照片這叫一個美啊。殷權看她笑得開心,過來看了一眼,有點意外,媛馨不是那女人的朋友嗎?這兩年靠著殷氏活的風聲水起,竟然有人上她的新聞,得罪什麼人了?他看眼程一笙饒有興趣地捧著報紙,暗笑女人就是女人,都喜歡這種娛樂八卦,他走到廚房去做早餐。
程一笙上班的時候,買了早餐,直接進了娛樂採訪部,揚著手中的袋子說:「今天我請大家吃早餐!」
一堆記者意外地圍過來,熱情地問:「程主播,今天有什麼好事兒啊,突然請我們吃早餐?台裡都有?」
譚記坐在裡面,沒動地兒,說道:「有吃的不快吃?別問那麼多!」
程一笙走到裡面,將左手的袋子放到他面前,「名記者吃大的!」
譚記笑著拿出來,那邊幾個記者已經吃上了,他們瞪大眼,「哇,巨無霸,程主播,偏心啊!」
程一笙轉過頭笑道:「等你們成了名記,我也給你們買世無霸!」
「一個個的,聽見沒?光見賊吃肉,沒見賊挨打!」譚記幽默地自嘲。
大家哄地都笑了,程一笙笑著說:「你們好好吃,我先上去了!」
「好勒,慢走程主播,下次有好事兒再請我們吃早餐!」記者們都能說,油嘴滑舌的。
程一笙擺擺手,沒回頭,踩著高跟鞋回了辦公室。
有記者好奇地問:「譚記,程主播今兒怎麼突然請我們了?」
「就是就是,譚記,為什麼還給您最大的?」另一名記者問。
譚記喝口咖啡,白他們一眼說:「好奇心別太重,有吃的就趕緊吃!」
殷建銘剛剛接完吳導的電話,人家演純情劇,要的女主角最起碼得純情,媛馨年齡大就不說了,可鬧出這麼個醜聞,還是跟個老頭子。要知道現在觀眾對小三都是很敏感的,如果真用了她,非得被罵死,對贊助商的形象也不好。
他揉了揉額,拿電話又撥了出去。
薜岐淵看到殷建銘的電話已經知道是什麼事兒,他接起電話禮貌地叫:「殷叔叔!」
「岐淵啊,有件事想問你一下。演員媛馨是你嬸嬸的好朋友,我聽說今早你們電視台播她的醜聞是你們電視台譚記拍的,這是怎麼回事?」殷建銘直接問道。
薜岐淵答道:「殷叔叔,這件事我也是剛知道,正在查,您等我一下,馬上就給您回復!」
「行,我等你電話!」殷建銘說道。
他的電話沒打完莫水雲的電話又進來了,她著急地問:「建銘,查出來沒有啊?媛馨那邊麻煩了,那男的老婆打到她家門口了,罵的特別難聽。」
一大堆工作等著他處理,大清早的就得忙這些破事兒,他有點煩,但是又不好對老婆發火,只好隱忍著說:「殷氏每年幫她爭取那麼多戲,她又不缺錢,找什麼已婚男人?自找的,你讓她受受教訓也好,我正在查,等對方電話,有了消息給你打過去!」
說著他先掛了。
那邊薜岐淵已經問了下面,追到譚記,然後又追到程一笙身上。他皺眉,心想怎麼哪裡都有這女人的事兒?他拿起電話按了四個數字,果真程一笙已經到了辦公室,她甜美而輕快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薜台,您好,有什麼吩咐?」
聽著她聲音都快飛起來了,顯然心情很好,他沉聲道:「來我辦公室一趟!」她有什麼好事兒,心情這麼不錯?
她沒有像往日那樣言聽計從,而是說道:「薜台,因為媛馨醜聞的事兒吧,您告訴我公公,說是我讓人幹的就行了。這是殷家人內部事,沒關係,也不會把您牽扯進來!」
幾句話之間薜岐淵已經將幾個人的關係聯繫起來,他只是「嗯」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這件事他不會插手,對於他來講,非常樂意見到這個場面,媛馨跟程一笙的婆婆交好,這事兒分明是程一笙與殷權後媽的矛盾。他巴不得程一笙跟殷家關係越鬧越僵,這樣對她將來離婚有非常大的幫助。
想到這裡,他把電話打給殷建銘,殷建銘由於在等電話所以接的很快。
「殷叔叔,查出來了,讓譚記者去拍媛馨緋聞的是程一笙!」薜岐淵只告訴結果,沒有多說一句,也沒有針對此事說出什麼看法。
殷建銘沉默了一下,才說:「我知道了,謝謝你啊岐淵!」
「殷叔叔不要客氣,有事您再給我電話!」薜岐淵禮貌地說。
「好、好,有時間到家裡來玩!」殷建銘客套地說。
「好的,殷叔叔,那我先掛了!」
「好,再見!」
殷建銘掛了電話,眉便鎖了起來,竟然是程一笙。前天到底發生什麼了?讓程一笙用這種辦法來出氣?媛馨跟程一笙沒有矛盾,很明顯是衝著殷家來的。雖然只見過程一笙一次面,她一直沒怎麼說話,他覺得這個女孩兒也不是莽撞的,怎麼會頂撞父親呢?
這些事情沒有頭緒,接下來他苦惱應該怎麼跟妻子說?就算他告訴妻子這件事是程一笙做的,他也不能把程一笙怎麼樣,畢竟是他的兒媳,為個外人來懲罰自己人,沒有這個道理。更何況他跟殷權關係一直不好,雖然他對兒子有不滿,畢竟他就一個兒子,他不想關係再僵下去。
一時間,他拿不定主意,握著電話站在窗前苦思凝神。
殷權從家裡出來並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開著車去了殷宅,一進門便風風火火地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坐下,看著對面的爺爺問:「爺爺,您找我有事兒?我工作忙的很!」
殷宗正看殷權的神色和平常無異,沒有特別高興也沒有很不高興,他試探地先問了一句,「殷權,一笙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她最近怎麼樣?」
「她很好,不勞您操心。如果您是因為她工作的事,那就沒必要談了,我還得趕著去上班!」殷權語速不慢,還擺出一副隨時要走的架勢。
「哎,不是不是!」殷宗正忙否認。看來程一笙果真沒把這件事告訴殷權,這他就放心了,事情也好辦很多。他沉聲開口道:「殷權啊,你妹妹……」
二樓樓梯口躲著的莫水雲聽見說到正題,趕緊趴在牆邊豎起耳朵聽。她從起床就一直關注下面的動靜,聽丈夫跟公公說女兒的事,知道公公給殷權打電話回來,便沒下樓,等著殷權來了偷聽。
「爺爺!」殷權打斷他的話,犀利的目光已經射了過去。
殷宗正看到孫子沉下臉,知道這是生氣的徵兆,趕緊改口,「璇璇今年也25歲了,該到結婚的年齡,你說她要是不回來,總不能在國外結婚吧!殷權啊……」
殷權沒有耐心聽完,他臉上露出瞭然的神情,靠在沙發上,雙腿疊交,再一次打斷他的話,說道:「爺爺,您的意思我明白了。這件事呢,除非我死了,或者我跟殷家脫離關係。否則,就算她死在國外,也別想回來!」
他說罷,猛然站起身,冷冷地看著殷宗正說:「爺爺,我很忙,如果是因為這些無聊的事,就不要叫我回來了!」
「殷權……」殷宗正趕緊站起身叫,可是殷權已經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大門。接著是汽車發動機響的聲音,漸漸遠去。
二樓的莫水雲已經快要將牆摳出個窟窿,往日溫柔的神色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憤怒,那張保養極好的臉也開始扭曲,眼看傭人要上來,她輕步回了自己的房間,把床單緊緊抓在手中,陰狠地說著,「殷權、殷權……」
那邊殷建銘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讓殷權來處理這件事,畢竟是他妻子鬧出的事。所以殷建銘給殷權打過去。
殷權以為是他要說那女人孩子的事兒,於是冷冷地開口問:「有事?」
殷建銘倒沒在意,殷權對自己一向沒什麼好臉色,他直接說道:「殷權,你有沒有看到今天媛馨的報道?我剛問過,那是你妻子讓人拍的,這是怎麼回事?」
「程一笙讓人拍媛馨?」殷權意外地問。然後腦中閃出早晨程一笙看到那個新聞時的高興勁兒,他回過神說:「我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