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半晌,戰穆斂最終還是緩緩地轉過身體。網一向沉靜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很是不自然的笑容。
「伶歌」
蘇伶歌心裡前一刻的不安跟惶恐,在面對此時戰穆斂彆扭的神情時,忽而就變成了疑惑。沉靜如同戰穆斂,在人前,這男人實在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穆斂」
蘇伶歌下樓,腳步落地還沒有開口,就被戰穆斂難得少見的打哈哈的語氣給敷衍。
「我」戰穆斂撓撓頭,衝著蘇伶歌微微扯開嘴角,「可能要出去一趟,回來的會比較晚。如果你臨時有事情,你可以讓阿四通知我!」
蘇伶歌皺眉,總覺得今天的戰穆斂實在怪異。
還沒有再次開口確認,倒是一旁的戴納,瞬間爆發了瞭然的笑聲,跟著伸手拍了拍蘇伶歌的肩頭,「我說寶貝伶歌,人穆斂好歹也是個男人啊。每天給你們赫連集團當牛做馬,這偶爾出去找個女人,夜不歸宿放鬆一下,也是自然的嘛!別的你過問,這哥們的私人生活,你總不能干涉吧!」說著,戴納還一副很是理解的樣子,衝著不遠處的戰穆斂擠眉弄眼。
「哥們,我說的對嗎?」
戰穆斂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低頭之間,對於戴納的說辭,倒是也沒有反駁。
蘇伶歌皺眉淡淡地掃了身邊的戴納一眼,目光再度落在戰穆斂的身上。縱然戴納說的沒錯,男女總有自己的私人生活要過。但這事情想起來,確實不像是戰穆斂的性格。
沉默之間,耳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伶歌再度抬頭看,人已經不見了蹤跡。
蘇伶歌覺得自己如同中邪了一般,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感覺,串聯起來,果真是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
蘇伶歌忍不住四下回頭去看,前一刻那種詭異的感覺在再度湧上心頭。有種被人看遍一舉一動的感覺,回頭之間,卻又找不到蹤跡。
短短的時間裡,這種讓人很是無措的感覺,讓蘇伶歌心裡害怕的感覺一點點湧了上來。
正在兀自想著,身下的腳步甚至還沒動,蘇伶歌回頭之間,卻見阿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出來,跟前一刻戰穆斂一樣,也是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這一次,阿四也低著頭,同樣是擺明了不讓蘇伶歌發現的樣子。
「阿四!」
蘇伶歌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忽然之間就失去了冷靜。
不遠處的阿四頓住,回頭一臉疑惑地看著蘇伶歌,「有事?」
蘇伶歌被心裡那一股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感覺驅使著,她甚至,連給自己冷靜的機會都沒有。人走到阿四的面前,伸出雙手一把拉住阿四的手。
「你去哪裡?」
身邊的戴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顯然對今晚蘇伶歌異常的行為感覺好笑,想來,怕是這女人被自己前一刻的行為給嚇壞了,心裡感覺不安,才有了如今如此怪異的行為。
阿四微微抬眼,眉頭皺著,顯然也是被蘇伶歌如此怪異的行為給嚇了一跳。
「蘇小姐,你怎麼了?」相處的日子不短,阿四想想,還是決定回答蘇伶歌的問題,「我去找阿穆!」
於是,說法再度成立。
一個男人需要私生活,兩個男人也需要私生活。
這樣的理由,總是可以讓蘇伶歌無話可說,卻又隱隱地,總是覺得不對勁。原本放開的手,在阿四的腳步還沒動的時候,再度糾纏了上去。
「阿四,你跟我說實話,你告訴我。是不是赫連?是不是赫連有什麼消息了?」
男人的眉頭蹙成了山峰,顯然是蘇伶歌的說法在阿四這裡壓根得不到證實。
男人拉開蘇伶歌的手,淡淡地瞥了一眼身邊看戲一般表情不懷好意的戴納,將問題重新拋給了蘇伶歌,「蘇小姐,少爺的消息,一向是阿穆得到之後第一個告訴你的。你現在這麼問,會讓我覺得很奇怪。」頓了頓,看著蘇伶歌瞪大了雙眼,顯然不信的表情,再度說道,「還是,你忘了?」
阿四畢竟是阿四,任何一種心情,一種不悅,全都**裸地表現在自己的臉上,說話的口氣裡。
這些日子以來,戴納頻繁在赫連的別墅裡出現。這男人跟蘇伶歌之間的互動,他雖然從來不說,但全都看在眼裡。蘇伶歌的為人,經過這些日子,阿四也是知道的。但阿四相信蘇伶歌,卻不相信戴納。
戴納對蘇伶歌的意圖太明顯,看在旁人的眼裡,不免就多了一絲芥蒂。
只是旁人不說,阿四表現的太過明顯罷了。
蘇伶歌愣住。
不曾想原本是自己心生疑問,如今被阿四這麼一說,所有的問題,頃刻間全都跑到了自己的身上來。當即愣住,一時間居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蘇小姐,狼子野心,旁人對你的心思你既然都明白,那就該讓自己離狼遠一點才是!」
阿四將蘇伶歌的手徹底拉開,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蘇伶歌依然還在愣神,等回過神來,明白了阿四話裡的意思之後,追出去,人已經不見了。
「阿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伶歌瞬間覺得百般無力,似乎是,她親手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她跟戴納?
一時間,蘇伶歌失笑。
但蘇伶歌本身就是較真的人,從來,她都很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那種心裡總是頻頻存在的惶恐感,在戰穆斂跟阿四那裡沒有得到任何的證實。
但蘇伶歌並沒有幾次作罷。
那感覺太過明顯,追究之下,蘇伶歌總是可以將這些感覺,無端地聯繫到至今生死不明的赫連淳身上。
總是會想。
這一切的不安,恐慌,跟總是跟隨在自己背後的那一道目光,是不是,就是來自於那個消失了太久的男人的身上。
蘇伶歌趕走戴納,一遍遍在偌大房間裡等待,四處巡視。她期待那種詭異的感覺再次出現,迫切地希望自己可以在眼下找到那種感覺來源的源頭。
但那感覺就像是看到了此時蘇伶歌的決心一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