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停頓,隨即駐足抬頭,仰望45°。網
習習的秋風從他的身邊拂過,在湖面上泛起淡淡的漣漪,如同他內心泛起的漣漪一般,微微蕩漾著。
拱橋上,她抬頭仰望45°,水墨色的髮絲因仰望而後披著,一小片粉頸紫發間乍現,白裡透粉。陽光下,她的髮梢處泛著淡淡的金光,那金光彷彿感染般的,染遍了她的白衣裙,在風中微微拂動著,夢幻中透露著幾絲靈動。
拱橋下,他同樣抬頭仰望45°,默默注視著她。風吹起湖邊的垂柳,不住的飄舞著。他的嘴角,慢慢的溢出笑意,漸漸的擴散到眼裡。彷彿一扇門無聲開啟般,那一刻,他忽然覺得內心深處多了一些什麼。那是一絲悸動,因著橋上的身影。
那一刻,他想到了郭沫若的那首詩,就如詩中所說的一樣,她站在橋上看風景,渾不知她也落入了他的風景。
不知是她從畫中走出還是正走進畫裡,他只知道,這一刻,將成為他人生中最美的一道風景。因為有她,這片風景才讓他駐足。宛如仰望45°,遇見——
涼亭外,柳絮因風起,白了世界,也令他心中多了幾絲欣喜。
在南方,是沒有下雪的,這次,是他第一次見到下雪,如此的美,朦朧的令他沉醉。
涼亭內,他站在那,靜靜的看著,許久,伸出右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感受著那雪花慢慢的在指間融化,有些冰冷的觸感傳入心底,帶起淡淡的漣漪。
走來的她,看到的就是這一副畫面,平時一直都是淡淡的樣子,少見的露出呆愣的表情,不自覺的,她張開雙唇,笑了起來。
那笑聲,清脆如黃鶯,落在他的耳中。
他轉身,看著她。
被白雪披覆的世界,一片銀白,宛如這突如其來的大雪,給世間披上了銀裝,而她,身穿著一件白色棉襖,頭上戴著一頂白絨絨的帽子,全身上下,一片白,白的似乎和這世界融為一體。
她走近,偏著頭,輕笑著俯下身子,在地上捧起了一堆白色遞到他面前,「唔,我記得你從來沒見過雪,這雪就當做我的禮物送給你哦!」
他看著她白色手套中靜靜躺著的白雪,眼神幽離,慢慢的接過雪,原本冰冷的觸感卻是沒有絲毫感覺。
「你要怎麼報答我呢?這個可是你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次雪做的禮物吧?」
她笑著,微微輕啐。
他抬眼,直視她那晶瑩透亮的雙瞳,心中浮現之前一直不曾有的熱流以及衝動,「我用一生一世還你,怎麼樣?」
那一刻,她呆愣,隨即,臉頰慢慢的浮現紅暈,不敢對視他的目光,將頭微微低下。
他勉著嘴,雙手帶著一絲顫動的伸向她。
雙方接觸的時候,他清晰感受到她身子的顫慄,卻沒有後退,沒有拒絕。
他的眼神變得幽黯,緩緩的,將她擁入懷裡,心中滿足的歎息。
「這一生,我抓住你了。」
涼亭外,柳絮依舊因風起,有些順著風,飄入涼亭,在兩人的身邊飛舞。
朦朧如斯——
和她的相遇,和她的相戀,是他一生最美的風景。
他曾以為他永遠不會懂愛,不曾愛過,卻是沒想到,當自己一旦愛上,便是那麼的瘋狂。
她的容顏,刻在他的心中,珍貴無比。
兩年的相戀時光,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光。
他會在去上課的時候,踩著單車來到她的宿舍樓下,默默等著那道人影出現在他眼中;他會在食堂打好飯菜,等著被拖課的她;他會在她生日的時候,送上一條親手做的圍巾,暖她的心。
他不相信什麼天長地久,海枯石爛,因為人的壽命只不過短短一百年,他更相信的是一生一世;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如那歌一樣,「我能想到最爛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他什麼都不求,只求和她一起,慢慢變老。
只是,就如大部分的初戀都不會圓滿一樣,他的戀情,同樣終止在那天的春暖花開。
那是新一學期的開始,他帶著滿心喜悅的回來,滿心喜悅的將要見到她。
那是在兩旁花開的道路上,他和她不期而遇。
他的手中,還提著行李,在抬眼的瞬間,和她的目光對上,驚喜在眼中浮現,以至於他忽略了她眼中的複雜和決斷。
「你也回來了。」
他輕笑,一臉溫柔,只是,那笑意落在她眼中,激起的卻是一絲苦澀,以及,對他,對自己的煩躁。
「凌晗。」
「嗯?」
他一愣,為她叫他全名而愣。
依稀記得,在確定了關係之後,她從來叫他都是叫晗的。
他的心中感到幾絲的不妙。
「我們分手吧。」
那幾絲不妙,在下一瞬間實現,他驚愣,呆呆地看著她。
她直視他的眼神。
從她的眼神中,他看到了該死的決斷,和幾絲疲累。
「兩年了,我們在一起兩年了,我累了。」
「我爸媽不允許你和我在一起,他們說你和我不是一個世界。兩年了,我頂著壓力,可你呢?你從未想過上進,若是,若是你上進一些,我又何必這樣?」
「我累了,所以,我們分手吧。」
她的身影在話音落下後轉身離去,凌晗伸著右手,卻是發現自己竟然開不了口挽留。
是的,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父母身處高位,而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市民,頂多家裡開了一個小小的公司,可那依舊沒有和她相處於一個平面,一個世界。
他從未想過那麼多,也從未想過什麼上進,因為,在他看來,愛便是愛,為何計較那麼多,為何計較家世?
她累了,所以分手了,那他呢?
她可知道,他早已經將所有的情感,注入這份情,這份愛,她的決斷,親手泯滅了他所有的情感——
和他的分手,出乎意料的快,快的令她沒來得及感受那心中的痛,便終止了。
留下的,只是濃濃的哀傷。
她對他的愛,很真。
只是,在這兩年來,她真的累了,她滿心希望他能上進,有著爭取心,乃至野心。
她知道他很聰明,甚至是個天才,只不過是太懶的動腦,才沒有被人發掘。她期望他能有野心,令她的父母滿意,使她不用再承受她父母的壓力。
只是,兩年了,她等了兩年了,她真的累了。
開學之前,她和父母吵了一架,因為他。
那時候,她真的累了,煩了。
她不想再在這種生活中繼續下去。
開學那天,她和他分了手,傷了心,但是,也終於了斷了這份無奈。
儘管很不想承認,可是她心中卻是有了幾絲該死的輕鬆。
「嗯?梓涵,是他。」
閨蜜捅了捅她的肩膀,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抬眼,驚愣地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教室外,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她。
他…是想做什麼。
「梓涵,他好像要見你。」
閨蜜的話在一邊迴響,她沉默良久,走向他。
她的閨蜜在她身後搖頭,這世間,太多愛,也太多無奈,當某一個人愛中夾雜了無奈,鬆了那份愛,那這份愛,就會帶上痛苦,更有可能使得愛無法延續。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不得不說,在這份愛裡面,凌晗付出的,是完完全全的愛,梓涵的愛,卻是夾雜了無奈,這份無奈,只會毀了這份愛,除非,梓涵鐵了心,斬斷那無奈。
只是,梓涵同樣也不好受,她那來自於父母的壓力,對她也是一種折磨。對於她那有些柔的性格,斬斷那無奈,太難太難。
這份愛,到底誰錯了?
她說不清。誰又能說的清呢?
她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看著他那只是幾天不見就變得極為邋遢的樣子,強壓著心中突然出現的痛,「有事嗎?」
強裝冷靜的她,看到他因為她的這一句話,身子顫慄了一下。
不過,僅僅一瞬,他忽然收起了顫慄,定定地看著她,眼神幽黯,幽黯的令她看不到任何想法。
「能再和我說一次嗎?分手的事。」
他的唇輕勉,因為失了血色,落在她眼中突然有些冷。
「我們…分手吧。」
她突然有種什麼東西要離自己而去的感覺,不自覺地帶上了顫音。
他繼續勉著嘴,唇上的血色更加淡漠,良久,他輕聲吐出,「好。」
她愣住,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身影,突然的,感到心臟一陣抽蓄,使得她呼不上氣。
她終於明白剛才的感覺是什麼了,那是原本屬於她與他的愛,離去的感覺,那麼痛,那麼殤。
她想開口叫住他,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是的,這份愛,在這一刻,在她說出分手的這一刻,終究,遠逝不再來。
分手後的第三天,他辦理了休學手續,離開了這傷心的北方,回南方。
只是,在路上,乘坐的火車出現意外,翻滾著墜下山崖。
他在火車內,不似其他人的尖叫哭喊,只是淡淡地等著即將來臨的死亡,他從未發現,死亡,並不可怕。
在意識慢慢的要消散的時候,他忽然發出一聲輕笑,似朦朧,似悠遠,又似絕情的低吟:「今生今世,我只愛一次。」「既然絕了情,那就成殤吧。」
此生,永不再愛。
只是,在意識已經散發在空中的時候,即將消失不見的時候,他突然感到意識被什麼東西囊括,包裹起來,隨即,再無意識——
在宿舍的她,忽然間,迷茫地仰望南方,眼角流出一滴淚,滴落。
此時,學院的喇叭,正放著一首歌曲。
這樣愛了
誰的心誰獨自流浪
誰的愛不經意地悄然滋長
遠去的回憶再也尋不回
我只有往前飛飛過千山萬水
誰的心誰獨自悲傷
誰的愛在失去之後才觸動了心房
你只會不停往前追追回種種你錯過的美
時光的錯位誰會記得誰
你就這樣愛了在離別後開始了
誰消失離開誰停在原地
默默地哭泣是你
我多想一輩子不是只要片刻地相依
我會在下一世等你看那溫暖晨曦
誰的心誰獨自悲傷
誰的愛在失去之後才觸動了心房
你只會不停往前追追悔重重你錯過的美
時光的錯位誰會記得誰
你就這樣愛了在離別後開始了
誰消失離開誰停在原地
默默地哭泣是你
我多想一輩子不是只要片刻地相依
我會在下一世等你看那溫暖晨曦
你就這樣愛了在離別後開始了
誰消失離開誰停在原地
默默地哭泣是你
我多想一輩子
不是只要片刻地相依
我會在下一世等你看那溫暖晨曦
恍然間,她淡淡的笑了,不知為什麼,只知道,她突然想笑,笑著笑著,眼淚慢慢滑落,止不可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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