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風傲軒的提議,幾位大臣紛紛出列表示贊同,風傲天看著那幾個附議的人眼中閃過一抹嘲諷……輕聲卻堅決的說道:「那就如此決定了!不過領兵的,傲軒不能去!」聽到他的駁斥,風傲軒頓時一愣,沒有控制住的接道:「臣弟願意前去!若沒有他們,大哥不會……死,而嫂子也不會……」
抬頭對上風傲天明顯變得幽深莫測的眼神,風傲軒一個激靈,頓時知道自己闖了什麼禍,立時收聲,而底下的大臣聽到他提起那兩人,也是後背躥升而起一股冷意,都小心翼翼的覷視著風傲天,大氣也不敢喘了。
盯著風傲軒看了一會,風傲天才微微緩和了神情,只是漸漸瀰漫起血霧的眼眸出賣了他,唇角勾起一絲冷笑,「朕親自帶兵,三日後大軍出發,十日內朕會拿下羅剎,讓他們永久的在這片土地上除名!」那摻雜著冰屑冷寒的惡魔般的微笑,讓眾人心頭彷彿澆下一盆冰水,沒有人質疑他話中的真實性與殘酷性……
還在覲見路上的蒙巖特使接過快馬傳遞來的消息,再抬頭看一眼近在眼前的天龍國都,不由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暗慶幸,國主的決定是英明的,當聽說那個殘冷霸道的男人登上帝位,他們第一個想法就是示好,與任何人為敵,也不要與那個男人為敵,不然就會如同那不知死活的羅剎一樣:滅國,永遠的淪為天龍的附屬物。而他們的國君,聖女,祭師已經在押解的路上。哪像他們,還能得到上賓的禮遇,那前來迎接自己的莫非就是天龍的三王爺,風傲軒嗎?
不敢托大,蒙巖特使騎在馬上一邊思索慶幸,一邊眺望著遠方,看到城門馳出的一隊人馬,他一掃那標識,立即翻身下馬。
他估算的沒錯,來人正是風傲軒,他不僅是來迎接特使,也是得到消息,風傲天即將率軍回城,於是焦躁的奔了出來。
當得知天龍大軍也是今日回國,蒙巖特使立即表示想與風傲軒一起迎接大軍,思量再三,風傲軒只好同意,一隊人馬就在寧安河邊靜靜等候。直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只見遠處捲起漫天的煙塵,一行黑盔黑甲的士兵策馬奔來,那速度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在這蕭瑟的寂靜的寧安河邊撕扯開一道洪流,背後高高揚起的旗幟,顯示出他們的身份。
風傲軒一眼看到那鮮明的旗幟,頓時一聲驚叫:「是黑衛!皇帝哥哥的黑衛!」不等話落,那行人已經風馳電掣般來到跟前,身下戰馬一聲嘶鳴,人已經齊刷刷的下了馬,在他身前行禮:「屬下見過王爺!」
蒙巖特使看著這訓練有素,渾身散發著桀驁冷血的士兵,不由心中思量,怪不得這風傲天還沒登基之前就有了那赫赫威名,只要見到他親自訓練的這群黑衛,就讓人難免對他不心生敬佩與畏懼。
黑衛剛剛行禮站好,遠處就馳來一匹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的白馬,那馬上的人眉目冷硬,眸光銳利,渾身裹在一襲黑色的大氅中。見到城門邊上迎接的風傲軒只是微皺了眉頭,俊挺的身姿筆直的坐在馬上,淡淡掃視四周,語氣淡漠的問道:「你在此做什麼?」
風傲軒在一見到他的時候,心中就是一驚,不過短短數天的時間,二哥的身上就似裹上了一層厚厚的堅冰,隨時隨地透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連自己都不能進入他淡漠的眼瞳,前方到底發生過何事,為何他變得更加冷硬無情?
鷹隼般的利眸掃過一旁偷偷覷著他的蒙巖特使,巴勒圖雖然一直身為蒙巖特使,出使過不少地方,可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剛剛登基的年輕人產生畏懼。一見到他的眸光掠過自己,立時恭謹的站出身來行禮:「蒙巖特使巴勒圖見過陛下,願陛下萬壽無疆!」
風傲天的唇角翹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一聲似有若無的聲音飄出:沒有了她,朕要什麼萬壽無疆!瞟了一眼一直低著頭的眾人,淡聲道:「回城,傲軒負責設宴接待特使!來人吶,將那些戰俘吊到城樓示眾三日,再行處決!」
隨即一打馬,人如旋風般捲進城門,而先前開路的黑衛則齊齊翻身上馬,遙追而去。看著那渾身透射著霸氣與嗜血的男人離開,巴勒圖悄悄的擦了下額頭虛汗,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他才覺得一直籠罩在自己身上的威壓減輕。
風傲軒一路凝視著那冷漠的身影離開,漂亮的鳳眸湧起一絲難過,二哥究竟還要多久才能走出嫂子留下的陰影。那件事雖然他也有錯,可若非那些人,那些事,又豈會將他們夫妻逼得走上這天人永隔的境地?
收斂起心中的思緒,風傲軒對著巴勒圖一拱手:「特使快請隨我入城!本王為了迎接特使,可是早早備下美酒佳餚了,早就聽說特使酒量不錯,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巴勒圖聽著這親近的話語,早就換上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今日有幸得見天龍陛下的聖顏,又有您這位王爺親迎,巴勒圖可是萬分感激了!」
兩人客套又熱鬧的說著就轉身而行,忽聽身後傳來一陣響動,不由回頭去看,等看清那邊情形,巴勒圖與風傲軒已經齊齊變了臉色。巴勒圖是一副吃驚加畏懼的模樣,風傲天則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從服飾來看那裡鎖著的可不就是羅剎的女王與聖女國師,只是他們此時已經辨不出面目幾何了,渾身似乎是泡在血水中剛剛撈出,沉重而粗大的鐵索將他們的身軀壓彎,全身上下根本就看不出還有哪裡是完好的。讓風傲軒吃驚的是,那聖女還不過才十五六歲的年紀,風傲天根本就沒有將他們區別對待,此時正張著充滿驚慌恐懼的眸子,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