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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九十九章 文 / 雪瀾灼華

    那恬淡含笑的蒼白小臉落入他充血的眼眸中變得越發譏諷猙獰,似乎是在笑話他的後知後覺,又似乎是在笑話他此刻的「虛情假意」!

    「啊~~~~」一聲痛徹心扉的嘶吼響徹在江邊,風傲天再也壓制不住心底湧上的悲涼,那是一種生命殘缺的悲痛,那是行走在沙漠深淵眼見綠洲,到得跟前才知那只是海市蜃樓的縹緲,那失落絕望席捲一切,讓人痛不欲生。突然他猛的揚起雙手,無形的氣流將秦總管也隔絕在他身外一米處,「王爺不要!」秦總管一聲驚呼……

    無形的氣流拍進江裡,在江面形成一股巨大的漩渦,帶起水花紛紛揚揚,朦朧中那一直停靠在江邊的扁舟脫離了繩索,搖搖蕩蕩順水而下,很快就離開了岸邊一段不小的距離。

    縮成一團戒備恐懼的看著風傲天的諸人,眼瞧著載著水柔的小舟順流而下,不約而同的一聲驚呼。風傲天茫然無措的看著自己收回的雙掌,直到眾人的呼喊喚回他的心神,黯淡的鳳眸看著遠離自己的小舟突然暴出一抹神光,不假思索的點身而起,向著那水面的小舟飄了過去……

    幾個起落間就要到小舟上,突然小舟火光四起,風傲天直直的在空中一個回身,腳尖輕點波面,向後退了開去,看著小舟中靜臥的人白衣翩翩,周圍火光四射,鳳眸不由染上慌急,直覺就要撲上去,被隨即趕來的侍衛一把拉住帶著倒飛回江邊,眼眸死死的盯著火光,然直到一頓飯的功夫連人帶船盡皆化為灰燼散落江中,心中的人也沒有嬌笑著在火中飛出,告訴他這不過是個玩笑,那抹素淡的白衫就在他的眼前被烈焰吞噬的點滴不剩……

    冷冽的氣息瞬間爆發,雙拳緊緊的攥在了一起,似乎要狠狠壓下心中的悲痛,良久,一口鮮血猛然噴出,雙目淒厲,點點血跡掛在唇邊,彷彿是從地獄踏血而來的修羅。看著他這幅模樣,眾人皆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眼含恐懼的盯著他,有那膽小的已經雙股戰戰,想逃卻如同被定在原地,只能任由那恐懼將自己一點點拉入地獄的深淵……

    風傲天無神的盯著那連一點灰燼都不曾留下的江水,就像一個入定的老僧,動也不動——直到三天後,風傲軒帶人將早已經虛弱的他強行按在帶來的軟輦直接帶入宮中,他腦海中翻來覆去的都只是水柔曾經玩笑般說過的一句話:王爺這個故事是不是很好聽,可我卻為故事中的女子不值,若我是她,我會發誓,碧落黃泉,永不相見!即便要我魂飛魄散……

    皇后的寢宮中,風傲天病了,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來看診的太醫都只能搖頭歎息。面對皇帝與皇后的追問,他們皆是眾口一詞:睿親王爺脈象平穩,既沒中毒,也沒內傷,至於為何昏迷不醒,他們也弄不清楚,不敢貿然用藥。

    一直緊跟風傲天進宮的秦總管卻是知道,王爺這是在自苦,根本沒有接受王妃離世的打擊。從他緊閉的嘴中偶爾會聽到一兩句話,卻來來回回都是那一句:「碧落黃泉,用不相見!」難道王妃曾經和王爺說過這般的話語嗎?

    皇后剛剛喪失一子,最疼愛的二皇子又轉瞬變成這般,唯有每日陪在他的榻前,低頭飲泣。面對眾人的一籌莫展,風傲軒也如熱鍋上的螞蟻,他也和秦總管商議研究過,可任憑他用盡手段,風傲天就是不願醒來……

    宮外傳來一聲通報:「啟稟皇后娘娘,清霜郡主在外求見!」這一聲不啻於一聲驚雷,讓眾人都露出驚喜的表情。「快!快宣!」皇后一連幾日愁苦的臉頓時放出一抹神采,眼巴巴的瞧著宮門處,一道裊娜的身姿款款走來……

    看著伏在床邊,輕聲說著話的風清霜,秦總管的眉頭皺在一起,這位已經來了大半日了,王爺卻連眼皮都不曾波動過,臥在床上的樣子還是和平時一般,靜默無波——在往常,他們不經意的提起蘇王妃,王爺不是眼皮跳動兩下,就是手指輕動兩下,這說明王爺是聽得到他們說話,何以郡主來了這半日,王爺都沒有一絲反應?

    想到水柔,秦總管驀然想起些什麼,立時轉身和皇后告罪,匆匆的奔出宮外。而風清霜眼中含著淚花,低低傾訴著:「傲天哥哥,都是我不好,連累了水柔姐姐,你快點醒來吧,要打要罵,清兒絕不會有半句埋怨。嗚嗚嗚嗚……」

    「其實,傲天哥哥,清兒的毒已經全解了,你不用擔心清兒,水柔姐姐用自己的命救了清兒,這讓清兒……讓清兒……早知如此,清兒情願死得那個是自己,也不要看到你們如此……傲天哥哥……你起來啊,你起來怪清兒,起來罵清兒啊……」

    似乎是因著她提到水柔,風傲天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一動,皇后還在一旁怔怔的盯著他發呆,突然一個小內侍,慌裡慌張的奔了進來:「啟稟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不等皇后斥責,那邊風清霜已經收了眼淚,款款得站了起來,只聽那內侍慌急道:「福王爺起兵造反,說是……說是……皇上無德,才使得皇家子嗣不斷……不斷隕落!」

    皇后驚得瞠圓了一雙美目,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風清霜,只聽一聲嬌俏的笑聲銀鈴似得響起:「我看皇后嬸嬸還是安靜的坐在這裡的好,免得出去刀劍無眼,傷了嬸嬸的花容月貌!」

    「你……你和你父王……我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們,你們要如此恩將仇報!」皇后顫抖著手指點指著風清霜喝問:「傲天為了你,連水柔的命都搭了進去,卻換來你們這……」

    提到風傲天,風清霜的臉上滑過一抹不安,卻依然強硬的叫囂道:「那又如何!等我父王登上帝位,我自然會求父王成全我和傲天哥哥!蘇水柔佔了我在傲天哥哥身邊的位置,她就該死!至於傲天哥哥,早在我選擇站在父王這邊幫他成就千秋大業的時候就知道會對他有所虧欠,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他,對他好,還會求……求父王留下王叔和王嬸的性命,這樣傲天哥哥總不會太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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